阿嚏!」
剛轉身進了消防通道的冷二鳴被一股嗆鼻的氣味燻得打了個噴嚏。
「這一層的人這麼重口味,是吃了螺螄粉配著臭鴨蛋嗎……嘔……」
冷二鳴被燻得連連干嘔,模著牆找到下一層的出口慌忙鑽了出去。
車里的幾人也萬分同情地替他掬了一把淚,尤其是肖潤明更是感動到不行,他第一次見這樣的好領導,累活髒活搶著干,毫無怨言!
另一邊,期栩眨了眨眼,剛剛是她看錯了嗎,因為光線太暗,她似乎看到排查儀器上的顯示燈亮了一下,不是黃色,也不是橙色,而是……
「怎麼了?」
沈桓手上敲擊鍵盤的動作沒有變緩,但卻像是隨時留意著她的反應一樣,第一時間就問出聲。
「顯示燈……我想知道顯示燈除了黃色和橙色,還有沒有可能顯示別的顏色?」
雖然不確定,但事關重大,她也不想瞞著沈桓。
「別的顏色……你看到了什麼?」
「我也不確定,剛剛他在樓道里光線太暗,停留的時間也太短,我甚至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從儀器上發出來的……是紅色的光點……」
沈桓聞言手上動作一頓,語調異常低沉,「你說紅色?」
不知是不是期栩的錯覺,她總覺得沈桓在問出這句話時是刻意收斂著什麼情緒……
「我也不確定,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隨即就見沈桓手速更快地在鍵盤上敲了數下,又從不知哪里取出一張碟片塞進筆記本中,明明動作有條不紊,但在她看來似乎帶著幾分急切。
她也不忍打斷沈桓,只好把視線重新轉回到冷二鳴這里來。
只見冷二鳴一進樓層,就差點跟一個穿著淺灰色運動裝的小姑娘撞上——
為什麼她能一眼認出那是個小姑娘,不僅因為對方身形瘦小,面容清秀,還因為她打著的耳孔和舉止投足之間不經意便泄露出的那股子秀氣和靈氣。
她也說不出是從哪里得來的經驗,就只一眼便能看出這個小姑娘的不一樣,如果不出意外,應該還是個家世不錯,受過精致教養的小姑娘。
「你怎麼走路的……」
「你長沒長眼楮啊!」
冷二鳴和那小姑娘幾乎同時出聲,彼此語氣都不怎麼好,但幾乎又是一致的,兩人又收了聲量,同時道歉道。
「對不住是我沒注意……」
「是我唐突了,對不起……」
說完,兩人又是同時一愣,然後再次同時消聲,動作又是出奇一致地抄右邊的道兒錯身而過。
冷二鳴邊狐疑地排查著邊小心翼翼回頭,好巧不巧,正好對上那小姑娘也試探回頭的機敏眼神,頓時心里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但好在他理智還在線,把這股異樣強行壓下,再次看了一眼對方的容貌努力記下,然後轉身繼續干正事去了。
一直盯著冷二鳴的期栩自然也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只不過她並不能隨意把畫面切換到那個小姑娘的動態上,再加上那個小姑娘似乎有意在避開攝像頭,所以她也就只在兩人相撞的時候見過那小姑娘一眼,雖然並不驚艷,卻能讓人很容易記住。
她心中閃過幾個猜測,甚至想過冷二鳴是不是跟那小姑娘認識的,但最終還是被她推翻,因為冷二鳴看向那個小姑娘的眼神似乎又並不像認識,只是單純的詫異而已。
「又發現什麼了?」
沈桓抬眼便見她一會兒疑惑一會兒自我否定的表情,再次問道。
她索性直接動手把視頻時間調回到兩分鐘前,截了一張圖給他看。
「這個小姑娘是你們認識的嗎?」
「你怎麼確定她是個姑娘,明明是一頭短發?」
沒錯,那小姑娘留著一頭跟小花差不多的帥氣短發,甚至因為那股天成的稚氣將她整個人襯得更像個從家里跑出來的頑皮小子,可期栩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猜的。」
沈桓笑,「那你猜對了。」
期栩頓時瞪大眼楮,「你們真認識?」
沈桓搖頭,「我不認識,二鳴認不認識我倒是不好確定,畢竟他總是流連夜場……」
期栩頓時嘴角直抽,這家伙……還在意剛剛她夸冷二鳴的事吧,真是不遺余力地給冷二鳴爆黑料,雖然……這也是事實。
「那我回頭再跟冷二鳴確認好了,剛剛他看到那個小姑娘時好像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不用這麼麻煩……」沈桓說著,直接開了語音,「剛剛那人你認識?」
「老……老大……」收到語音的冷二鳴忙就近找了個窗戶拉開了小聲說道,「你說那個灰衣服的毛頭小子啊,我怎麼會認識他!就是個愛學大人動作的小屁孩!」
冷二鳴的聲音期栩也可以听到,隨即沈桓朝她聳聳肩。
看吧,冷二鳴這貨壓根都沒認出來對方是個姑娘,虧他整天扎在女人堆里!
期栩頓時大跌眼鏡,剛剛看到冷二鳴跟那個小姑娘近乎一致的默契,她還以為那小姑娘是收到冷二鳴的什麼暗號故意配合他的,原來是她……想多了!
「沒事了,你繼續。」
沈桓說完便收了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經過剛才被保安留意和跟那個小姑娘偶然撞上的事,冷二鳴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換下了外賣小哥的服裝,轉而穿上一身商務套裝,要是不說話,安靜地站在那里,看起來也是妥妥的成功人士。
到目前為止,除了一層大廳和二層餐廳,就只有三層和四層沒有逐一排查過。
冷二鳴穿著這一身套裝穩步走過,自然吸引了不少服務員和經過客人的注意力,同時也避免了不少麻煩,比如保安三四層的保安大叔看了便不會主動上前阻撓,只是……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好鮮女敕,我覺得我又有種枯木逢春的感覺了……」
一個濃妝艷抹,留著酒紅大波浪卷的女人正靠在休息吧台邊目帶挑逗地看向經過的冷二鳴。
女人其實真實年齡都四十有二了,但精致的保養和妝容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
「寧姐,他看起來並不缺錢,說不定是哪個集團或者大家族里出來的小少爺,要不還是算了吧……」
身邊的人不管是妝容還是氣質都要被大波浪卷的女人甩在身後幾條街,但看她坐的位置和距離,顯然跟大波浪卷的女人關系還不錯。
「哼,整個宋氏的年輕一代中也就宋伊依那個小丫頭片子,廈市的大家族能比得上京都的家族?再說了,這小伙一看就是涉世尚淺的雛鳥,就算是富二代又怎樣,姐還真不帶怕的!」
大波浪卷女人說著,把手中高腳杯往吧台一放,模出口紅熟練地在唇上勻了一圈,眼里帶著看向待捕獵物的興奮,一步步朝著冷二鳴的方向走去……
混跡酒吧夜店多年的冷二鳴哪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想法,毫不夸張地說,在他身影映入那個女人視線中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可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小哥哥,你是在找你的房間嗎?不巧,我好像知道在哪間……」
冷二鳴心中冷笑,拜托,這是上個世紀的搭訕方式吧,真是老掉牙了!
「抱歉了,我不是來找房間的,還好沒在這里訂房,不然恐怕我會後悔!」
冷二鳴輕飄飄地說著,把不屑和輕佻發揮得淋灕盡致。
大波浪卷女人頓時被堵得無言,眼睜睜地看著冷二鳴甩頭離開,又氣得無可奈何。
「他……他什麼意思?他是看不起我們琴語還是看不起我!」
旁邊的女人連忙相勸,「寧姐消消氣,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呢,瞧不起誰呢,看不上這里還到這里來,琴語還不歡迎他呢!」
另一個女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他既然看不上,寧姐你現在就讓保安把他轟出去!」
大波浪卷女人憋著一口氣,「不,我倒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聖,哼,敢在琴語這麼大的口氣,想必一定是有什麼傲人的底氣,這樣的挑戰才比較有意思不是嗎?」
身邊兩個女人愣了一下,配合地笑笑。
期栩透過攝像頭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抖了一下,順道同情了一下冷二鳴,被這樣的女人給盯上,這家伙貌似接下來也會很麻煩吧……
「放心,他會處理好的!」
沈桓不知什麼時候也盯上了監控,一點也不擔憂地說道。
期栩轉頭,「那個女人似乎姓寧,該不會跟琴語本家有什麼關系吧?」
「沒錯,是琴語直系,但空無實權,只是佔了個名分罷了,不足為懼。」
期栩這才放心下來,不過她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對了,冷二鳴現在都要去最後一層了,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
她的意思是,冷二鳴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沒排查出來,如果最後一層也沒有任何發現,豈不是要空手而歸?
沈桓無奈搖了搖頭,這家伙就愛故弄玄虛,現在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現,過會兒跟大家踫頭肯定會大出風頭。
「你過會兒就知道了……」
「嗯?」
期栩不解,但等到冷二鳴真正揭示「真相」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家伙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沒有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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