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傷害深哥!」
期栩氣得胸口都隨著說話起伏不已,怒視著對面跟她差不了幾歲的年輕女子。
「瘋?不,我很清醒!既然得不到阿深的心,那我只要阿深一晚……這總不過分吧?」
被稱作「凌夕」的女子臉上帶著幾分癲狂,她衣著單薄,剛及腿根的包臀短裙堪堪能夠遮住隱私,筆直修長的雙腿讓期栩覺得倍感刺眼,她的用心簡直不要太明顯。
「可你明明知道深哥他不喜歡你,更不能接受跟你……」
此時的期栩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臉上帶著即便強行保持平靜也依舊泛著青澀的深情。
「期栩,你太天真了,男人嘛,嘴上說的是一回事,身體的行動又是另一回事,你不會相信像他這樣處在雲端的人會一輩子為你守身如玉吧?」
凌夕說話間,不自主地流露出對期栩的輕蔑。
她說完,便不再管期栩是憤怒還是無可奈何,徑直朝著里面的房間走去。
「不許進去!」
期栩索性跨出一大步攔住她。
「怎麼,你打算讓阿深爆體而亡嗎?」
對上凌夕故意看好戲的眼神,期栩臉上閃過一絲掙扎。
「這樣,公平起見,我們打一架!如果你贏了,我原路返回,但如果我贏了……你也攔不住我,不過看在你是阿深正牌女友的份上,等我出來,你進去,你要想告訴阿深進去的人自始至終是你……我也沒所謂的!」
期栩頓時感覺到一股難言的糾結,但很快,這種情緒便被她壓下去,凌夕也就是嘴上佔優勢,各種大比小比中卻從來沒有勝過她,又憑什麼能在這個時候夸下海口!
凌夕之所以敢大言不慚,也不過是憑借深哥此時神智不清引得她心神大亂,不,越在這個時候她越要冷靜,就絕不能讓凌夕得逞!
她自己的男人要靠她自己來守護!
「那你就試試看!」
重新調整心態的期栩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和淡漠,反倒讓凌夕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兩人默契地沒再多說廢話,直接朝著對方的薄弱之處攻襲而上……
畫面一轉,期栩已經嘴角帶血地踉蹌著進了里面的房間。
沒錯,最後是她險勝了凌夕。
但她也受了很重的傷,凌夕為了能夠勝過她,甚至不惜用上了不入流的手段,竟然試圖用麻醉針讓她倒地不起!
還好她只是被擦破了一層皮,那點麻藥勁兒還不至于讓她昏迷,但也足以減弱她的反應速度,以至于平白無故吃了凌夕幾記拳頭,無奈,她只能以牙還牙,把凌夕拋出的麻醉針扎了給她也扎了兩針。
可面對緊閉的房門,她也有些無措。
進,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而且她也不確定房間里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專職醫生不在,她也無計可施!
不進,她又很擔心里面的人,如果真像凌夕所說的「爆體而亡」……
想到這,她的手不自主地扶到門把手上,門是被從外面掛了鎖的,即便沒有鎖上,里面的人也沒辦法出來,顯然里面的人提前叮囑過的。
至于掛鎖的人,早已經被凌夕支配出去。
她的手顫了一下,最後果斷地把鎖取出,但還不等她推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一只好看的手此時卻不帶任何溫柔地將她拽進去,隨即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和沉重的壓迫感,她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畫面再次跳轉,不過似乎中間少了很多環節,因為畫面中應該是期栩的生日,桌上擺著數十道菜,還有一個大蛋糕,而她的對面坐著的正是身著西裝的沈桓。
「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這些菜都是我親手做的,先試試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退步,再來許願切蛋糕!」
對面的沈桓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青澀中帶著幾分拘謹。
「好。」
期栩點點頭,心情也是十分雀躍,可是才剛拿起筷子還沒動作,沈桓的手機就響了。
「喂,什麼,她被挾持了?什麼人干的……好,我知道了。」
說罷,沈桓果斷地掛了電話,雖然再次恢復了帶著期待的笑容,卻讓期栩覺得他的眼里多了些什麼。
沈桓見她遲遲沒有夾菜的動作,忍不住問道。
「怎麼不試試?」
「你今晚是不是要出門?」
「陪你過完生日再去也不遲。」
沈桓嘴上寬慰地說道,但臉上的緊繃卻暴露出他此時並不輕松的心情。
期栩搖搖頭,「你去吧,我不想你再欠她人情。」
「栩栩……」
「不用說了,我都懂的,那晚畢竟是她幫了你,她不管出什麼事,你對凌族都不好交代。」
「栩栩,是我對不起你在先……」
「不是你的錯,而且……還好你沒事,你……」
期栩真的很想挽留他,但想到那晚最終幫到他的還是凌夕,她就如鯁在喉。
的確不是他的錯,可凌夕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她不可能做到心里毫無芥蒂。
索性,她站起來,徑直回了臥室。
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沈桓已經離開了,對著滿桌子一點都沒有動過的冷菜,期栩心情復雜。
十幾個菜有多半是海鮮,而且多是她愛吃的酸甜口味,即便她沒什麼食欲,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下。
她挑了幾個看起來好消化的魚蝦菜加熱了一下,還沒開動,門鈴就響了。
「你怎麼來了?」
同樣是個年齡跟她相仿的姑娘,看起來跟她關系挺不錯的。
「我怎麼來?當然不能讓你一個人獨自過生日!」
「他打給你的吧……」
「哼,狗男人,自己女朋友過生日,他倒是好,把人丟給閨蜜,自己屁顛屁顛跑去救別的女人!要我說,凌夕那個***肯定是自導自演的!」
「不管怎麼說,那晚……」
「誒,說起那晚,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明明你跟凌夕那晚都在,怎麼最後反倒是她跟深哥抱在一起?」
期栩臉上閃過尷尬。
「我那個時候不是沖動了嗎……」
「我知道,凌夕那個賤女人就是欠抽,可你不是說你明明勝過她,還被拖進了房間……周重說救下了你,那為什麼不救下凌夕,還有明明昏迷的凌夕為什麼會跑進深哥的房間!」
期栩對那晚被拽進房間後的情景完全沒有印象,她也沒法回答。
「你說,會不會那晚的人其實就是你,只是被凌夕那個壞女人撿漏了?」
期栩頓時耳根一熱,臉頰也跟著泛起紅暈。
「醫生不是都給她檢查過了……」
「她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誰知道她是不是耍了什麼花招……倒是你,你也真是,大不了讓她佔個便宜唄,把自己弄成重傷,真有你的……等等,你是不是熱了飯菜?」
「哦,是……正好一起吃吧!」
竺襄對美食向來沒有抵抗力,而且也沒什麼忌口的,于是搶先一步去了廚房把熱好的菜端過來。
電飯煲里的米飯一直保溫著,直接盛出來就能吃。
「聞著味道還不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竺襄看了一眼熱好的菜,眼里帶著濃濃的挑剔。
「那就嘗嘗看,能嘗到深哥哥的手藝,你是第二個!」
「嘁!要不是里里不善廚藝,我頓頓都能吃到里里做的手藝,別的男人做的哪有自家男人做的香!」
兩人說笑著,總算讓期栩的心情稍微輕松了一點。
「嗯,這道糖醋魚還不錯,跟我那次去南國吃的味道有……八分像吧!」
「這可是深哥哥最擅長的菜之一,在你這里才打八分,那你別吃了,全都留給我!」
期栩說著,直接把盤子拉近到自己面前,夾起一大塊魚肉,只是肉才剛到嘴邊,還沒入口,迎面一股帶著酸甜卻又腥味十足的氣息直竄入鼻中,像是帶著靈性一般朝著她的胃口狠狠攪動,引得她喉頭一顫,惡心的感覺席卷而來。
「嘔……」
睡夢中的期栩也被這股反胃的感覺瞬間驚醒,來不及跑去洗手間,只能把腿上的筆記本隨手往旁邊一推,趴到腿邊的垃圾桶上就狂吐起來,直到把下午吃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才覺得勉強舒服了一些。
她正準備起身,突然眼前一陣發黑,差點讓她整個人再次跌坐在地上,還好她反應快,及時扶住了茶幾一側。
等回過神來,這才記起自己剛剛在沙發上整理白天的記錄,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還做了個……怪夢。
凌夕?
這個名字她倒是記住了,但是卻對夢里凌夕本人的樣子有些模糊了。
夢里的情節也隨著她的漸漸清醒變得支離破碎,完全清醒過來的她隱約只記得她似乎是跟凌夕打斗……她可真夠無聊的!
另外,沈桓似乎也出現在她的夢里,還做了一桌子菜……對了,蛋糕,所以……是在給她過生日?
可明明是歡喜的事,為什麼她不僅不覺得開心,還覺得心里一揪一揪的難受?
哦,夢里的她好像也吐了……
一定是她身體不舒服導致的,真是怪夢!
她試著撐著胳膊站起來,還是覺得有些虛弱。
看了一下時間,都凌晨快一點了。
這個點,又是在出差的別墅,管家他們應該都休息了吧。
這麼想著,她決定下樓去廚房看看,先沖點蜂蜜水也好。
「吧嗒!」
她輕手輕腳出門,近乎沒有聲音地朝樓梯方向走去。
只是還沒走到樓梯扶手邊,就听到身後又傳來「吧嗒」一聲開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