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鳴思索了一下後，對曹雲說︰「師兄，你仔細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稍微停頓，邱鳴苦笑著說︰「這事兒可太大了，要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了，做什麼我都可以負責，可事關卓嵐的前途，我就不能亂來了，我必須保護好她。」
雖然同樣是獲獎，但邱鳴當然知道卓嵐親身出現在電影節與否的區別。
親身在電影節上亮相，整個曝光度是完全不同的。
可以說，卓嵐會一下子得到全世界媒體的關注，鎂光燈會讓她瞬間變得閃耀起來，卓嵐的名氣在短時間內將有一個大爆發。
國內這邊就不說了，這樣的榮譽對一個演員、尤其是女演員來說，簡直等同于加冕。
而在國際上，卓嵐也會出一把風頭，讓那些電影人和那些關注電影節的觀眾認識到這個來自華夏的女演員。
可是如果卓嵐不去，雖然事情同樣會傳開，但這個大好的出鏡機會就白白浪費了。
邱鳴作為經紀人，當然希望卓嵐能獲得關注，不過如果要冒著被封殺的風險去做這件事情，那他肯定不能答應。
曹雲听得明白邱鳴的意思，他在電話那一頭沉吟了片刻，然後才說︰「我前兩天被叫去了一個飯局，桌上有幾位總菊相關的大人物，他們主要是想問問我有關于國外電影市場的一些情勢和情況，想要進行一個了解。
你知道的，別的我不敢吹，可如果說到國外這方面的事情，國內還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所以我只能說了幾句自己的意見。
那天說話的時候，我還挺緊張的，生怕一個說不好，會讓自己惹麻煩，就沒敢說太多。
不過其中一位大人物應該是看出我的小心思了，很直白的告訴我，這一段時間總菊是想對于國內獨立電影監管方面的‘正測’做一個調整……
好吧簡單點說吧，像《無意喧嘩》這樣的電影，會優先得到放開的。
畢竟你們的片子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主要反映的是一些社會現象而已……嗯，如果這一次能在國際上拿獎，對總菊來說還是利大于弊的。」
邱鳴有點听明白了，不過也有點懵。
明白的是曹雲從「可靠」渠道弄到了消息，這事兒可能有轉機。
懵的是曹雲這消息並不確定，說到底還是听說了而已，事情存在風險。
不管怎麼說，曹雲能給他打這通電話，這就是情誼，邱鳴稍微思索後說道︰「謝謝師兄，這事我會仔細考慮的。」
說完，他又問了曹雲最近往國外賣片子的生意做的怎麼樣。
听見這話，曹雲立即又興致勃勃的聊了起來。
邱鳴之前給他推薦的幾個劇本和片子，都很不錯，那些劇本現在基本上都已經立項做起來了，而那些片子則直接送到了國外去，獲得很良好的反饋。
盡管效益什麼的，現在說來還為時過早，可就那幾部片子來說，基本上都能賣出個好價錢，這一點已經讓曹雲對邱鳴的「眼光」充滿信心。
因此，話兒聊到最後，曹雲又遞了一句︰「這一段時間我正在收片子，等收得差不多，我再給發過去，你幫忙看看，再幫我選一些好的出來。」
這對邱鳴來說，就是一個系統道具的事兒，他沒多想，隨口就應下了。
曹雲聞言很高興，邱鳴這個態度正是他要的，在電話里嘿嘿一笑，說道︰「好，等我回四九城再找你，到時候我們喊上大斧，一起吃飯。」
邱鳴又應下，兩人這才結束通話。
經過這一個電話後，邱鳴靜靜的思索了許久，想的都是曹雲電話里所說的內容。
對于卓嵐到底要不要去白林電影節的事情，他之前一直拿不定主意，主要是不知道這里面的風險系數有多大。
可是如果結合曹雲所說的，一想到之前「劇情預測」給出未來回報值，他覺得似乎可以去的。
系統道具的效果，他不是不清楚。
在他看來，卓嵐得到的那個超夸張的未來回報值，應該就應在這里。
這麼一來，看似有風險的事情，可其實應該是很穩當的。
想了一會兒，邱鳴越想越有道理，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帶著卓嵐到歐羅巴走這一趟。
當即的，邱鳴給林瀟瀟發了一條信息，說是要帶卓嵐去白林電影節。
林瀟瀟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你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去白林電影節？別說是不是真的能獲獎，就算真的獲獎了，又怎麼樣？接下來等著卓嵐的只有封殺……卓嵐現在的人氣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沒有這個獎，她一樣可以走得很好，何必為了這個獎去冒風險？我知道，這個獎很重要，能讓卓嵐邁過很多個階梯，可風險也大的，你不能這樣……」
林瀟瀟在電話里，一迭聲的說著，語調又快又急，似乎生怕一個沒有連貫的把意思說明白，邱鳴就會自作主張把卓嵐帶走。
邱鳴其實對林瀟瀟的態度有所預料，聞言也不能林瀟瀟把話說完，就先一步說起了自己想法，主要還是把曹雲告訴他的「消息」，透漏給了林瀟瀟。
在這個過程中，邱鳴有意把曹雲的「消息」說得更加準確，也更加真切，為的是讓林瀟瀟更相信這是真的。
主要是曹雲的說法有點含糊，即使以邱鳴和他的關系，听了也有點沒準。
要不是邱鳴有系統撐腰，真沒辦法以這個消息當做倚仗做決斷。
所以，他為了說服林瀟瀟，只能自己往這個消息里頭加料了。
林瀟瀟听完，又往細節處詢問了幾句，邱鳴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就推說曹雲沒說明白。
沉吟了一會兒後，林瀟瀟才說︰「那行吧，盡管我還是覺得有點冒險，不過你是卓嵐的經紀人，你來拿主意吧，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也要負起責任的。」
微微一頓，她又說︰「有些事情必須經歷過，才會明白……嗯，我沒辦法對你強調這件事情對卓嵐的影響有多大，只希望你好好和卓嵐說，如果將來因為這個遇到困難，你們能一起承擔，不會因為這個而影響到你們的關系。」
邱鳴應下，轉頭又去找卓嵐，說了這件事情。
卓嵐倒是很平靜的，听了邱鳴的話後，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那口氣就像是平時兩個人相互喊另一個人去吃飯那麼簡單。
邱鳴想了想，又說︰「這事兒關系重大，萬一搞不好，你可是要被封殺的，你不擔心啊？」
「不擔心！」
卓嵐眨了眨眼楮，說︰「本來我就想學跳舞的，然後回縣里藝術團當個舞蹈演員，又或者回去縣里的學校應聘音樂老師之類的，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這一段時間我賺了不少錢，就算立即沒了工作，我也不用擔心錢的事情了，所以我不擔心啊。」
稍微停頓了一下，她又盯著邱鳴認真的說︰「再說了，我要是真的被封殺了，你要要擔起責任的對不對？你能寫歌，還是大學生，應該能掙錢的，到時候你會養我的，對不對？」
「不是，別開玩笑，這事兒關系到你的前途，不是賺不賺錢的事情，你也應該自己拿主意的，要是你覺得不想冒險，那我們就不冒險……」
邱鳴哭笑不得，只能試圖再和卓嵐解釋解釋，好讓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然後好好考慮，做出選擇。
可卓嵐不等他話說完，就又問了︰「你先和我說，你到時候會養我的，對不對？」
「嗯……」
「怎麼，你不願意負責任？我要是被封殺了，你準備拋棄我？」
「說什麼拋棄不拋棄的，你這話听著就感覺怪怪的……」
邱鳴無奈的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是你的經紀人，肯定會對你的前途負責的，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也要有主意。」
「那你就是會對我負責任咯，會賺錢養我的，對不對？」
「對對對……」
邱鳴感覺自己說不明白了，這話題都偏到哪里去。
可卓嵐听見這話，卻很高興，微笑道︰「那就行了呀，有你這句話，我當然要去的，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邱鳴感覺卓嵐有點兒戲，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後，只能自顧自的開始安排時間，看應該怎麼去歐羅巴。
卓嵐興致勃勃的坐到了邱鳴旁邊，也和他一起看起手機。
後面，小助理看著前面並頭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心理極其復雜。
剛才這兩人的對話，她全程都听見，對兩個人的想法她心知肚明。
也正因為這樣，她心里才感覺復雜。
卓嵐這副模樣，是鐵了心要黏在邱鳴身上了，甚至連前途、星途什麼的都不在乎了。
要知道卓嵐現在在外頭人氣高漲，不知道是多少影迷心目中的女神。
如果讓人知道她對邱鳴這個經紀人死心塌地到這個地步，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的心碎一地。
可更關鍵的是，邱鳴對卓嵐的情意，好像有點接收不到。
人家都把「養我」、「對我負責」這樣的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他還是「麻木不仁」，簡直讓人無語。
只能說，一物降一物，這種事情，還真不是一個外人能插嘴置喙的。
一個星期後，就是白林電影節頒獎典禮前的那一天，邱鳴領著卓嵐在劇組告了假，登上了趕赴歐羅巴的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