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山坡下。
令九秋從凶獸身上拔出長劍,割下值錢的材料,裝進已經滿滿當當的大包裹中。
「看來得回城處理一趟了。」
令九秋滿意地笑了笑。
這是他今天擊殺的第四只獵物。
在出發前,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狩獵之旅會這麼順利,僅僅不到兩天,便收獲了如此多的戰利品。
看了一眼血淋淋的凶獸尸體,令九秋轉身離去。
早在上午,吞食了火雲白虎和另一頭凶獸之後,再加上昨天還沒消化完的凶獸肉,吞靈蟒就已經完全飽月復。
所以後續的凶獸肉身,只能無奈地放棄掉。
此時已經是下午。
為了趕在日落之前下山,令九秋稍稍加快了腳步,背著鼓囊囊的包裹翻山越嶺。
一路遇見的凶獸全都小心地避開,或者激活武魂打跑對方,便逃也似地離去。
當夕陽將天際染成一片火紅之時。
令九秋順利下山,心情也從長時間的緊繃中放松下來,沿著大路向前快步而行。
如令九秋一樣,想要趕在日落前回城的人不止一個,在他前方,零星有著十幾人,背著包裹往永泉城的方向走去。
有的三五人一伙,有的孤身一人。
相互之間隔著老遠的距離,顯然都在防備著其他人。
令九秋下山較晚,與前方其他人隔著不短的距離。
他隨意地看了前方的行人一眼,倒也沒有太過在意,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向前走去。
沒多久。
當令九秋行至一片樹叢附近時,異變陡生。
一道黑影從樹叢中飛掠而出。
直刺而來的森白劍刃上,籠罩著一層赤紅色的火焰,在晚風中搖曳不休。
令九秋反應極快,兩手直接拉開包裹的系扣,將背後鼓囊囊的包裹甩在一旁。
接著渾身涌出血紅色的真氣,迅速勾勒出煉魂鼎的虛影。
做完這一切時。
蒙面襲擊者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令九秋面色凝重,身形一偏,躲過火焰劍刃的同時,想要靠近對方,與其進行肉搏戰。
可襲擊者手中的火焰長劍迅速變刺為削,向著他的胸膛斬去。
由于不知道對方的實力,令九秋一時也不敢硬扛,只好匆匆躲閃,左手握拳,試探性地捶向對方的劍脊處。
「鏹!」
如同金屬踫撞的尖鳴聲響起。
令九秋只覺得手上一燙,可有著煉魂鼎的隔絕,手指絲毫沒有被劍刃上的火焰燒傷的跡象,這一劍攜帶的力道也讓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對于敵我雙方的實力,令九秋心中頓時有了大致的判斷。
「他的武魂等級絕對沒有我高,可火焰略勝我一籌,說明其修為比我強,卻也強得有限。」
就在這時。
襲擊者長劍回撤。
頓了一剎那後,再次疾斬而出。
「唰唰唰!」
三道赤紅色的劍影幾乎同時映入令九秋的眼簾。
「武技!」
令九秋神色一動。
顧名思義,武技是一種武學技能,能夠以特定的真氣運轉方式,施展出特殊的戰斗技巧,或增幅戰力。
他覺醒武魂後,由于被父親下令禁足,為了抓緊時間離開令府,倒是沒有時間去挑選合適的武技。
想不到,這麼快就有機會領教。
面對三道迅如雷霆的斬擊,他無法全部抵擋,更來不及躲避。
「那麼……干脆硬抗吧!」
令九秋將更多真氣涌入腦海中的煉魂鼎內,體表的煉魂鼎虛影也隨之變得凝實了少許。
與此同時。
他雙臂一曲,擋在臉和脖子前面,悍然迎著劍影沖了過去。
「嗤!」
三道赤紅色的劍影幾乎同時落在令九秋的手臂、胸膛和月復部,斬出三道不深不淺的劍痕。
血肉翻卷。
劍刃上附著的炙熱火焰,將傷口灼燒成丑陋的疤痕。
「什麼?!」
黑色面巾下,令飛雨臉色大變。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爆發火元素武魂的狀態下,施展武技日月三連斬,正面斬中對方,卻只是造成這樣不痛不癢的皮肉傷。
「這是何等強大的防御能力?他的武魂,究竟是什麼級別?」
令飛雨心神大震之際,令九秋已經頂著攻擊沖到了他的面前。
透過雙臂之間的空隙,他隱約看見了令九秋咧開的嘴角。
那一抹瘋狂的笑容,在他眼里顯得猙獰可怖,異常陰森。
「好強的殺氣!」
令飛雨一時被震懾住了。
而就在此時,令九秋雙臂迅速放下,左手抓向他持劍的手腕,右手握拳向他迎面轟來。
等他反應過來。
令九秋的左手已經觸及他的手腕,右拳距離鼻梁不足十公分。
額前的發梢被拳風吹亂。
雙眼在凌厲的勁風之下本能地微眯起來。
令飛雨只覺得心中一寒。
在這危急關頭,他渾身升騰起赤紅色的火焰,似乎想要以炙熱的高溫逼退對方。
不僅如此。
他左腳一蹬,以右腳為中心,整個人向右偏轉的同時,腦袋猛然向後一仰,試圖躲避近在咫尺的拳頭。
左手不甘示弱地抬起來格擋。
右手中的長劍則順勢向前遞出,如羚羊掛角般直刺令九秋的側腰。
這倉促之間的一躲一防一攻,應對得可謂是恰到好處。
唯一的問題是——遲了!
令九秋左手一按,緊緊握住籠罩著赤色火焰的劍刃,用力一拉,使得正在躲閃的令飛雨一下子身體失衡。
間不容發之際,令九秋右手化拳為指,食指和中指一並,如利劍般狠狠刺進了令飛雨的左眼。
溫熱的血液和莫名的液體混雜在一起噴灑而出。
「啊!!!」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令飛雨渾身劇顫,再也顧不上防御和反擊了,籠罩在體表的火焰也是瞬間熄滅。
令九秋神情冷漠。
從對方的眼眶中抽出沾染著黏液的手指,四指一並,作掌刀狀,毫不留情地向著對方的脖子捅去。
「 !」
連續幾聲脆響後,令飛雨的脖子幾乎整個被切斷,只剩下少許爛泥般的血肉相連,才讓腦袋不至于掉落下去。
來不及查看面巾下的臉,令九秋連忙操控煉魂鼎的力量,涌入對方的腦海中,將其中的一朵赤色火苗掠奪了過來,烙印在煉魂鼎之上。
于是,自吞靈蟒之後,他擁有了第二武魂——黃級中品火元素。
這一切做完。
令九秋這才揭開襲擊者的面巾。
「這是……令飛雨?」
「看來,二娘對我不只是嫌棄,而是有著不小的仇恨啊。」
令九秋神色一冷,隨即冷笑起來。
認出對方的瞬間,他立刻就明白過來,襲擊一事必定是二夫人安排的。
除了二夫人之外,其他人要麼沒有這樣的權力,要麼與他無冤無仇,幕後指使者不做第二人想。
令九秋瞥了一眼路上的其他行人,後者早在戰斗發生之初,便加快腳步離開,根本沒有人關注這里發生的事情。
思考片刻後。
他將現場稍稍清理一番,便帶著令飛雨的尸體遠離大路,在一棵樹附近挖了個坑埋下。
剛剛的戰斗來得突然,結束得也突然,此時夕陽還沒有完全落山。
令九秋重新背上自己的包裹,加快腳步往永泉城的方向跑去。
在城門關閉之前,總算順利進入了城內。
令九秋在一處商鋪將戰利品全部打包售賣,獲得了兩百八十兩白銀。
按照記憶中的信息對比,令九秋大致能夠估算出,這個世界一兩白銀的購買力,大致相當于前世的一千塊錢。
也就是說。
兩天的狩獵,令九秋相當于賺取了二十多萬塊錢。
「果然高風險就有高回報。」
令九秋笑了笑。
不過,當他看向自己身上的諸多傷痕,又想到已經卷刃的長劍,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
「療傷還不知得花費多少,再加上更換武器的開支,隨時死亡的風險,性價比也不一定高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