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自晉寧的電話時，宋知鳶是猶豫的。
就在半個小時前，她收到了來自葉言裴的短信。
他說，小心夏總
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宋知鳶選擇了回撥電話，但對面卻一直提示佔線。
發去詢問的短信，葉言裴也再沒有回復。
她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情提前告知季晏禮，好讓他做準備。
又擔心是錯誤信息，會誤導了他的判斷。
結果，手機率先響了起來。
猶豫了三秒，宋知鳶還是接听了電話。
「是知鳶姐嗎？」听筒里傳來甜美的女聲。
宋知鳶記得阮穗歲的聲音，不是她。
她應了一聲，剛要問，就听對方自報家門，「知鳶姐，我是賀雪。」
「我听你哥哥提過你。」在新聞上，宋知鳶也見過賀雪的照片。
有賀五在，她有她的聯系方式這並不奇怪。
但宋知鳶想不明白的是，她特意打這個電話的原因。
對面似乎是在衡量，半響才開口道，「知鳶姐，我知道突然給你打電話這很冒昧，但有件事，我還是想得到答案。」
「沒事，你說。」宋知鳶大概能猜到她要說什麼。
雖然兩人沒見過面，但她之前沒少從賀五的嘴里听說她，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女生。
勤快，也善良。
「知鳶姐，你對周總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了嗎？」這句話，賀雪憋在心里好久了。
身為周祈川的私人助理，她看著他每天用超額的工作量麻痹自己。
看著他多次前往酒吧借酒消愁。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親眼看著，能明白他壓抑在心中無人能訴說的痛苦。
如果她是那個可以為他減輕痛苦的人，該多好？
只可惜，她不是。
宋知鳶沉默了幾秒，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出意外的話，周祈川和阮穗歲訂婚的日子，比她跟時言不會晚太多。
「怎麼沒有？」賀雪質問的話月兌口而出。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態，她趕忙道，「知鳶姐，剛剛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抱歉。」
「沒事。」面對這麼懂禮貌的小姑娘，宋知鳶也說不出怪她的話。
更何況，她的出發點是好的。
只可惜——
「知鳶姐，我知道你快訂婚了，現在跟你說這個不合適。但是周總從來沒有忘記你，他也根本不喜歡阮小姐。」似乎是怕她掛斷電話，賀雪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
——周祈川根本不喜歡阮穗歲。
這話，宋知鳶是不信的。
她親眼看到周祈川摟著阮穗歲的腰，任由她趴在他的肩頭啃咬。
這種親密的舉動，不是男女朋友，根本做不出來。
更何況，已經有不少媒體拍到他們兩個人一起出游，晚上一起前往酒店，姿態親密。
她甚至沒有特意關注這方面，都能知道這些消息。
沒听到回應，賀雪隱隱猜到了什麼，問，「知鳶姐，你是不是不信？」
「等會兒能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請嗎？我有東西給你看。」
「還是不看了。」最終是理智戰勝了感性。
听到她說的一瞬間，宋知鳶其實就已經猜到她要給自己看的是什麼東西。
但現在，這些對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她答應了時言的告白，他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她不能辜負時言對她的一番心意。
至于周祈川。
他就算對她還有一點感情，但舊愛哪比得過新歡，要不了幾天，他就會徹底把她忘了。
現在的一切對于他們而言，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知鳶姐，你——」賀雪還想說什麼，宋知鳶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擔心自己再听下去，會忍不住心軟。
無論是對時言，還是周祈川，都不公平。
放下手機，宋知鳶深吸一口氣，去隔壁找夏星洛聊天了。
她們要討論一下，晚上是去酒店接夏溫衍出去吃飯，還是買點東西在家里自己做。
夏星洛是不會做飯的，比起讓宋知鳶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她當然是選擇出去吃。
另一邊，賀雪握著手機久久不能平靜。
想到賀五口中曾經恩愛的兩人，變成現在的境地。再想到態度囂張的阮穗歲，賀雪不甘心。
她找到自己拍下的那些照片，用短信形式，發到了宋知鳶的手機上。
宋知鳶是要出門時才看到的照片。
她原本打算听夏星洛的，出去吃，但時言突然說要過來，他幫廚。
家里菜不多，她想著去附近的超市買點。
沒想到一打開手機，顯示的就是賀雪的未讀信息。
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了反應。
她打開了短信。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光線昏暗的照片。
哪怕上面的人看起來很小，但宋知鳶還是一眼認出，那就是周祈川。
他像是喝多了，靜靜的趴在桌子上，手邊倒著一些酒瓶。
接下來幾張，同樣都是他買醉的照片，但是地點和時間都不同。
有晚上八九點的，有半夜一兩點的。
但無一例外，他都是一個人。
偶爾一兩張照片，是賀五和阿新過去扶他的情形，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人，更別說之前媒體宣稱的那些陪酒女。
所以，那些其實都不是真的。
看著照片，宋知鳶忍不住擔心，不自覺的紅了眼，一張張看完，最終選擇了刪除。
他已經有阮穗歲了。
「知鳶，想什麼呢？」兩人約好在超市見面，時言遠遠走過來，就見宋知鳶盯著一瓶咖啡豆出神。
這是周祈川之前最常喝的品牌。
回過神，宋知鳶歉意一笑，「我在想，夏大哥會不會嫌棄我們的手藝。」
「怎麼會，夏總看著還是挺好說話的。」時言淺笑，揚了揚手中的海鮮，「今天我下廚，你就好好陪著星洛說話。」
宋知鳶笑著點點頭，陪著他往肉品區走。
好在，他們都喜歡吃中餐，不然這頓飯怕是不好做。
正選購著東西，時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時老太太打來的電話。
她听說夏溫衍來了，想讓時言請夏溫衍去家里吃頓飯。
兩家雖然曾經有過合作，但之後來往並不密切，老太太這麼做，宋知鳶大概能猜到用意。
她正猶豫著怎麼拒絕，就听時言說道，「女乃女乃，今天可能不行，夏總已經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