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得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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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閑不否認這一點。

李天瀾的武道擺在他面前,清晰了然,如果李天瀾是正確的,當他走到終點的時候,那將是真正的舉世無敵。

他想要的是真正的無敵,而並非是簡單的無敵境。

這就是李天瀾的氣魄。

林悠閑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李天瀾說了很多,但相比于武道而言又很少,可帶給他的沖擊卻是無與倫比。

武道,劍意,傳承,絕學,無敵。

種種概念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他突破驚雷境巔峰的契機就在眼前,這個契機,甚至今後足以影響到他的無敵路。

這是最為宏大悠遠的武道。

天地如囚籠。

縱是無敵,亦難超月兌。

唯有真正超月兌,方可稱之為道。

「謝謝。」

林悠閑看著李天瀾,認真的開口道。

他的眼神有些復雜,也有些自嘲。

中洲有年輕天驕,歐洲與美洲自然也有,這個年輕而頂尖的小圈子,代表的幾乎就是未來數十年內黑暗世界最頂尖的戰斗力,林悠閑自認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但此時卻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包括他自己在內,在他們所有人都信心十足覺得自己可以成為一代天驕的時候,卻連武道都沒有搞清楚,何等可笑?

林悠閑隱約間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道路,但真正的天驕,卻已經走在最正確的路上,一騎絕塵。

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心情復雜。

「你有所獲?」

李天瀾問道。

林悠閑很認真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李天瀾笑了起來,有些愉快。

「加油。」

他說道。

可以預見的是,以林族和李氏之間的淵源,在未來秦微白掌控林族的時間里,林悠閑將是他絕對的盟友,一個戰力,潛力,家世,立場方面都不會有絲毫問題的盟友。

林悠閑不斷強大,才更符合李天瀾的利益。

「所以現在,劍二十四對你而言已經完全無用了嗎?」

林悠閑問道。

「怎麼可能?」

李天瀾笑了笑︰「沒有劍二十四,也不會有我今日的劍意。這套絕學是絕佳的無敵之路,但不是天驕之途。我們的祖師當年不弱于天驕,那是因為這套絕學是他自創的劍道。自創的,自然是最適合自己的。」

「我的劍道目前還不完善,只有九式,伐天,破海,都在其中。還有兩式綜合式,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完善之後,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劍道是只有一式,還是會在數量上超過劍二十四。」

林悠閑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但一時半會卻又說不上來。

李天瀾轉身上樓。

這棟臨水而建的別墅久不住人,臥室里難免積累了些許灰塵,衣櫃里放著一排男裝,都是根據李天瀾的體型定做,嶄新的連標簽都沒撕下來,李天瀾隨手擦了擦身上的血跡,將衣服換下來後下樓,又扔給了林悠閑一套。

「湊合穿吧,等你傷勢好些了,再去買合適的。」

林悠閑接過衣服換上,整理了下袖口,眼角余光卻看到李天瀾正坐在沙發上,盯著那件白衣。

「可惜了。」

李天瀾輕聲道,語氣中滿是遺憾和惋惜。

雲絲在黑暗世界中是當之無愧的瑰寶,且不說冬暖夏涼水火不侵的作用,但就是它匪夷所思的堅韌就足以讓任何高手都為之瘋狂,驚雷境以下的力量至少可以被雲絲抵擋過半,就算剛才跟古千川的交手中,古千川的少半成力量也都被雲絲給中和掉,少半成,听起來不多,可那是無敵之戰!

「雲絲是可以修復的。以中洲的技術水平來說,東城家族就可以做到這一點,時間也不會太長,一個月左右應該就夠了。」

林悠閑有些羨慕的看了看那件破碎的白衣,雲絲這種東西,最可貴的地方不是在于它的堅韌防御,而是在于它的稀少,完全就是可遇不可求,中洲如今是世界第一強國,地大物博,但純粹用雲絲制成的衣服,不算李天瀾這件,也只有四件而已,那就是名鎮黑暗世界的四靈戰甲。

輪回宮當初能拿到這些雲絲,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力物力,而拿到這些雲絲之後卻送給了李天瀾。

林悠閑挺羨慕秦微白對李天瀾這種不惜一切的深情,更佩服輪回宮主的大氣,這件衣服如果讓手持凶兵碧落黃泉的輪回宮主穿上,甚至可以讓她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了。

李天瀾點了點頭,將雲絲收起來,緩緩道︰「先交給如是,盡快修復一下。我估計很快就會用到,等最終演習之後,我可能要去一次雪國。」

「雪國」

林悠閑本能的點點頭,但話一出口,整個人頓時怔住。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忽略的問題是什麼。

今晚這一切都太過刺激,以至于讓他忽略掉了最終演習。

王聖霄,古寒山,江上雨聯手針對李天瀾的最終演習。

李天瀾剛剛斬掉了古千川的一條手臂, 又硬生生的逼的恢復一些實力的古行雲逃亡

兩人回來的時候,林悠閑可以清晰的看到李天瀾身上渾身的鮮血。

以他現在的狀態,還能參加最終演習?

「你的傷勢?」

林悠閑遲疑了下。

李天瀾挑了挑眉,向上卷了卷自己的袖口。

他的胳膊上依然帶著些許暗紅色的血跡,還有一條明顯是剛剛撕裂的傷口。

只不過此時此刻,他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而且開始逐漸愈合。

林悠閑睜大了眼楮。

「我內傷不重,外傷已經開始愈合,問題不大。」

李天瀾頓了頓,繼續道︰「睡一覺就好了。」

林悠閑沉默了良久,才深呼吸一口,笑罵道︰「操,我看過你之前兩次出手的錄像,本來還以為你的身體強度是最大的弱點,現在看來,真是可笑啊。」

「弱點?」

李天瀾愣了愣,沒有說話。

他的武道已然小成,劍意也已經有了雛形。

但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現在最強的,就是他的身體。

林悠閑從沙發上慢慢站起來,獨自上樓︰「這幾日我應該可以突破。你要不在這里的話,到時我去東皇殿找你好了。」

李天瀾嗯了一聲。

林悠閑走上樓,隨便找了間房間走了進去。

李天瀾對武道的詮釋和他自己對武道的理解在他腦海中不斷踫撞出耀眼的靈光與火花,林悠閑坐在床上,閉上眼,凝神,靜心,在數之不盡的靈光中,逐漸進入了冥想狀態。

當意識歸于專注與純粹的那一刻,林悠閑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一劍。

那一劍不是破碎蒼穹。

而是劍九‧黃昏。

那本應該刺在古行雲身上的一劍最終刺在了那名少女的胸口。

當時漫天昏黃的色彩中,林悠閑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子,現在回想,只覺得那名少女的眼楮是那麼的明媚嬌弱。

不知道對方現在怎麼樣了

樓上的在冥想,樓下的在沉思。

大廳里的燈光逐漸熄滅。

李天瀾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銀湖別墅外的冬山。

窗外已然深夜。

冬山上到處都是燈光。

距離古行雲遇襲已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但事情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來到冬山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李天瀾默默的看著,內心卻在計算著今夜的得失。

他想殺古行雲,但古行雲逃了,預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作為神榜如今排名第五的無敵境,就算再怎麼落魄,關鍵時刻也會有保命的能力,李天瀾有些遺憾,但卻並不懊惱。

古千川損失了一條手臂,這似乎算是收獲。

但李天瀾卻很清楚,如果當時自己足夠果斷的話,不去追古行雲,古千川這位斷臂的聖榜高手十有八九會在今晚隕落。

只不過如果他殺了古千川而錯過了追擊時間,林悠閑同樣也會死。

今夜一戰看似莽撞,但後果應該不算太嚴重。

冬山上來了軍隊,那就證明古行雲遇襲的事件已經不是秘密,但古行雲會不會說出襲擊他的人是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旦開口說是自己襲擊了他,那麼昆侖城所有的威嚴都會瞬間崩塌。

二十多年前,他們千辛萬苦動用了一切才推翻了李氏。

二十多年後,一個還未成長起來的李氏傳人就讓昆侖城二號人物斷臂,讓中洲戰神逃亡?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個笑話。

當然,李天瀾也很清醒,如果古行雲有絕對的把握釘死自己的話,哪怕昆侖城威嚴散盡,他還是會指認自己。

襲擊中洲戰神。

如此罪名,完全算得上是叛國,古行雲如果證據確鑿,絕對可以利用整個中洲徹底壓死他和李氏。

但問題是他不可能拿出足夠的證據。

他今晚帶了一張面具。

如此可笑的遮掩,在關鍵時刻卻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他也不曾用李氏的劍二十四。

所有的劍意都歸于虛無。

他身邊所有人,除了林悠閑之外,也沒人知道他今晚的計劃。

只要他離開冬山,昆侖城就拿不出任何證據。

或許昆侖城會憑借自身的勢力來釘死他,但如今的李氏卻也不再是孤軍奮戰,豪門集團不會坐視不理,學院派在這種事情上,同樣也不會再有曖昧的態度,而是會明確的支持他。

這樣看來,這次的事情或許風波不會太小,但說到底,也就是決策局會議上的爭吵交鋒而已。

昆侖城甚至很大的可能都不會將自己說出來,而是暗中報復。

但古千川不足懼。

古行雲

李天瀾笑了笑。

他今晚確實錯過了殺死古千川的機會。

但卻同樣也得到了很多,最起碼,今晚的結果符合他的預期。

古行雲沒死很可惜,但卻並非不可接受。

座談會的時候,他就已經大致確認了古行雲的重傷程度,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出手。

今夜之後,古行雲強撐著重傷之軀爆發實力,傷勢還會更加嚴重,如此傷勢,古行雲就算可以不死,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恢復。

可以預見的是,起碼未來三五年的時間里,他所要面對的,來自于昆侖城絕對實力的威脅將會變得微乎其微。

李氏和他要面臨的壓力,等于是直接減少了一半。

北海王氏依舊強大的讓人絕望,但樂觀點看的話,現在的局面總比北海王氏和昆侖城聯合起來要好得太多,沒有了昆侖城的威脅,李氏也能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北海王氏的身上。

相比于失去殺死古千川的機會,讓古行雲的恢復期不斷延長,才是更值得的事情。

李天瀾握了握拳頭,輕聲自語道︰「值得。」

得失之間,無論是否值得,一旦有了明確的結果,就不會再有選擇

天逐漸亮了起來。

朝陽躍出海面,晴空萬里。

陽光照耀在鳥語花樣的帝兵山上,蒼翠而鮮艷的帝兵山靜謐祥和,猶若世外桃源。

王月瞳靜靜打掃著自己的房間。

她的動作仔細而認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這是一個充滿了少女柔軟氣息的房間,很大,但卻並不空曠。

淡粉色的牆壁溫馨柔和,朦朦朧朧的輕紗幔帳隨著窗外吹來的清新海風飄舞著,掛在房間里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響,房間里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毛絨玩具,有的已經有些老舊,但卻非常的干淨。

王月瞳打掃完房間,將所有的毛絨玩具都一一擺好,看著一塵不染的臥室,她的眸子很傷感,但卻又帶著一絲笑意。

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放在她腳邊。

箱子里只有幾套衣服。

其實沒有什麼好收拾的。

她這次回來,也僅僅是回來看看。

這個房間,這間宮殿,這座山,甚至整個行省。

當她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瞳瞳,真的決定了嗎?」

柔和溫婉的聲音在王月瞳背後響起。

夏至走進了房間,伸手輕輕撫模著王月瞳的短發,眼神有些溺愛,有些復雜。

「嗯。」

王月瞳用力的點了點頭。

「年輕真是天真啊。」

夏至輕聲感慨了一句︰「媽媽相信李天瀾喜歡你。但他愛不愛你,你能肯定嗎?你們之間的立場,注定了今後你們在一起會承擔無法想象的壓力,甚至是彼此的折磨,那種痛苦,你能想象嗎?」

「我知道的。」

王月瞳輕聲道︰「我很認真的想過這些問題。但是我真的放不下他,今後或許會很不容易,但如果放棄他,也許我的生活會更難受。媽,我決定了。」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真的決定了。」

夏至輕輕嘆息著,拿出了一張卡,交給了王月瞳。

王月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這次她回到北海王氏,雖然不算是跟家族斷絕關系,但基本上也是淨身出戶的意思,這張卡,是北海王氏的財富。

如何能拿?

「就算是媽媽給你準備的嫁妝吧。」

夏至微笑道,規勸的話,她已經說了太多,但女兒擺明了想要一條路走到黑,她說再多,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拿好。」

夏至將卡放在女兒手里,眨了眨眼,悄悄道︰「這是媽的私房錢。以後在外面,對自己好一些。傻丫頭,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別委屈自己,特別是跟李天瀾相處,更不能無條件的遷就。男女之間的感情單純而復雜,一次兩次沒什麼,但委屈的多了,哪里還有快樂?若不快樂的話,情侶就成了怨侶了。我不知道你們今後的結果,但無論如何,你要記住這是你寧願放棄一切所追求的。女人嘛,這樣的機會,一生也僅有一次,算是豪賭了。賭贏了,幸福美滿,輸了,心就死了。瞳瞳,無論你們今後結果如何,哪怕走不到一起,變成了敵人,我也不希望你去恨他。我不是看好他,我是心疼你。恨一個人,往往比愛一個人更辛苦。」

王月瞳拼命眨著眼,默默點頭,輕聲道︰「媽,我不會恨他,也不會後悔。」

夏至再次笑了笑,輕聲道︰「嗯。以後日子不痛快了,大不了就回來,你是我們的女兒,一家人,道歉都不需要。他要是對你不好,告訴媽媽,媽媽找人去收拾他。」

王月瞳深呼吸一口,沒有說話,彎腰拿起了地上的行李箱,快速走出了房間。

夏至看著女兒的背影,輕輕嘆息。

樓下似乎響起了一聲微弱的驚呼。

夏至走出房間。

視線中,女兒已經到了樓下大廳。

而丈夫此時正安靜的站在她面前。

夏至欲言又止,最終保持了沉默。

王月瞳有些慌亂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父親。

王天縱的臉色平靜的不露絲毫情緒。

他的眼神掃過王月瞳手里的拉桿箱。

王月瞳身體輕輕一顫,下意識的想要松開手,但隨即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臉色一白,又緊緊的握住了箱子。

「爸。」

王月瞳輕輕叫了一聲,他看了父親一眼,輕聲道︰「我走了。」

「去哪?」

王天縱問道。

「去華亭。」

王月瞳咬了咬嘴唇,想到自己的目的地,想到自己的男人,她似乎多了些勇氣︰「我要去找天瀾。」

「幾個小時之前,李天瀾在華亭襲擊了古行雲。古千川被他廢掉一臂,古行雲傷上加傷。我必須承認,我當初看走眼了,即便在我眼里,李天瀾現在也算個人物。你挑男人的眼光不錯。」

王天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止是王月瞳,就連听到這個消息的夏至都心神巨震,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王月瞳沒有驚喜,反而有些驚慌,她根本就沒想古行雲和古千川如何,只是下意識的問道︰「那天瀾如何?」

「不知道。」

王天縱搖了搖頭。

王月瞳二話不說,直接就要出門。

王天縱伸出手,攔住了女兒的腳步。

「在待幾天吧。」

王天縱平靜道。

王月瞳身體僵硬在原地,她看著王天縱的表情,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我不反對你去華亭。」

王天縱淡淡道︰「但那是最終演習結束之後,那個時候,李天瀾若是能活,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王月瞳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

父親說李天瀾若是能活

可他的語氣里,王月瞳听到的只有殺意。

「天瀾能廢掉古千川一臂,哥哥不是天瀾的對手。」

王月瞳咬著嘴唇道。

「他或許會贏。」

王天縱不動聲色︰「但決不能活。如果他贏下最終演習,我會親自出手,送他上路!」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的余地。

王月瞳的臉色蒼白的放佛透明。

「你待在家。」

王天縱道︰「一切,等演戲結束之後再說。」

他轉過身,走向大門。

王月瞳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

王天縱的身影走出大門,沒入門外明媚的陽光里。

他的身影似乎閃著一層金光。

宮殿的大門緩緩關上。

王月瞳猛然間尖叫起來,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你要是殺了我男人,我恨你一輩子!我恨你!我恨你!」

王天縱的腳步猛然僵硬了一瞬。

他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青色。

王月瞳的尖叫聲還在回響。

王天縱沒有回頭,緩緩走下宮殿前的台階。

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台階下,看到王天縱出來,他彎下腰,語氣恭謹︰「陛下。」

「說。」

王天縱的聲音很冷。

「我們已經確認了輪回宮的總部。」

黑衣人身體一顫,語氣迅速的開口道。

他代號玄冥,負責管理整個北海王氏所有的情報機構。

「確定?」

王天縱問道。

「是的。可以確定。」

玄冥沉聲道。

王天縱嘴角扯了扯,深呼吸一口道︰「現在出發。」

他腳步平穩的離開身後的宮殿。

宮殿里,王月瞳聲嘶力竭滿是絕望的哭聲隱隱約約。

王天縱眼神復雜,但腳步卻絲毫不停。

王月瞳的眼光確實不錯。

李天瀾確實很強。

但李天瀾是敵人。

他越強,就死的越快。

王天縱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李天瀾真的贏下了最終演習,他會在現場直接出手,殺了李天瀾。

哪怕林楓亭跟他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他都不會有絲毫退讓。

在如今這個時代,他想要殺一個人,整個黑暗世界,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

林楓亭不行。

神也不行。

他決心已定,不惜代價!

所以他不會在關注李天瀾。

幾日之後的最終演習,不管他多麼耀眼。

一劍殺了就是。

只要殺了李天瀾,北海王氏的未來就不會再有任何陰影,殺了他,王天縱得到的只有未來無限的機遇和光明。

而他失去的,也將是二十多年來的父女情義。

得失之間,無論是對是錯,一旦有了真正的決定,便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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