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好像有什麼心事?若是信得過在下,不妨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蘇羽蓉輕輕的擦了擦眼角,依然帶著那溫柔,動人的笑容︰「沒!」
看著如此堅持,倔強,咬著牙還不忘笑臉的蘇羽蓉,沐凌天心里多了幾分憐惜,幾分心疼,他當年的羽蓉妹妹長大了,沐凌天不經意的替蘇羽蓉理了一下額頭的頭發,似乎還和當年一樣親切︰「羽蓉!」
蘇羽蓉頭後仰,沐凌天的動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沐凌天回過神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剛剛有只蚊子!」
沐凌天有些吞吐,憑空拍了兩下,似乎在追擊傳說中的蚊子︰「好大一只蚊子!」
奇怪的是蘇羽蓉並沒有對沐凌天的行為反感,她自己好像心里也有一種觸模不到的感覺︰「沒關系,到是今天羽蓉對不起公子了。」
「對不起?」沐凌天反應過來︰「沒事,沒事,能讓在下不至于在露天一宿,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不過,姑娘!」
沐凌天想要說什麼,卻又似乎不好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蘇羽蓉看著沐凌天奇怪的樣子︰「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這個!那個!」沐凌天很猶豫,他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一番心里斗爭,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時間不早了,姑娘也別擔心了,早點休息吧,上天不會永遠眷顧壞人,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局是什麼。」
一晚上,蘇宏屋子里的燈都沒有滅過,在外面也能听到那些許哭聲,而蘇羽蓉一直在門口坐著,沒有動過。
沐凌天在房間里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猶豫著應不應該把自己的身份告訴蘇宏一家。
無論你有多麼不想看到太陽,太陽都會準時升起,天漸漸有了光芒!
何桂芳拿著包袱推著蘇羽蓉,眼淚沒有停過︰「羽蓉快走呀,快走!」
蘇羽蓉推著包袱,她不能離開,因為山賊在離開的時候放下了一句話,若是此親不成,那麼勢必屠村,所以若是蘇羽蓉要想走,那有那麼容易︰「不行,我不能走,我不能連累大家。」
「走啊,快走!在不走就來不及了!」何桂芳把蘇羽蓉推出屋子,包袱扔在蘇羽蓉身邊,將門關了起來,自己滑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她舍不得她的女兒,她要讓蘇羽蓉自私一次,自己選擇自己的路,雖然她知道代價是什麼。
沐凌天听到聲音,跳下床,出了門,看見眼前的情景,沐凌天猶豫了一番,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何桂芳,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如果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又有什麼用?不過是讓蘇家人多一份擔心而已。看著蘇羽蓉,沐凌天撿起了地上的包袱,拍了拍灰塵,交到蘇羽蓉手中,淡淡的笑意。
蘇羽蓉看著沐凌天,她不明白沐凌天的意思,但是似乎這一刻她知道了一點什麼,沐凌天輕輕的將蘇羽蓉的手牽了起來,那動作似乎害怕驚動蘇羽蓉︰「羽蓉願意陪我去采一朵花嗎?」
蘇羽蓉完全沒有抗拒,雖然她不知道沐凌天是誰,雖然不知道沐凌天到底想要做什麼,可是這一刻她似乎從沐凌天的手中感覺到了希望,仿佛沐凌天的手,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無法拒絕,蘇羽蓉跟著沐凌天走了出去。
記憶中的那條小路,記憶中的大巨石,沐凌天摘下一朵花︰「羽蓉長大了,羽蓉變漂亮了,送給你。」
清晨的寒意,沐凌天還是會咳嗽兩聲,看上去單薄的身子,還是有些虛弱,不過和小時候比起來,要強壯了許多,這一幕蘇羽蓉似乎覺得很熟悉,藏在她心底的畫面浮現,她朝思暮想的那個小哥哥,回來了!
蘇羽蓉看著手中的花朵,看著眼前的沐凌天,在她最初的記憶中,留下深刻印記的人,真的回來了,眼眶紅了,一滴滴眼淚,化作流星,狠狠的墜落,那眼神中的堅強,化作柔情似水的等待。
沐凌天替蘇羽蓉擦著眼淚︰「哭了就不漂亮了!」
蘇羽蓉撲進了沐凌天的懷中,緊緊的抱著沐凌天,眼淚浸透沐凌天單薄的衣衫,雖說十年沒見,可是從沐凌天離開之後,蘇羽蓉就一直念叨著她的小哥哥,一刻都沒有忘記。
沐凌天抱著蘇羽蓉,眼眶紅了,笑著的臉上,一滴眼淚落了下來,他輕輕的擦去眼淚,拍了拍蘇羽蓉的後背︰「好了,我們回去吧。」
蘇羽蓉想起了什麼,松開沐凌天,擔心寫在了臉上︰「你,小哥哥!」
蘇羽蓉流著眼淚的臉上,激動喜悅的笑了出來,好像太久,小哥哥已經不太合適了。
「天靈,你以後可以這麼叫我!」
一笑之後,蘇羽蓉擔心著急在臉上浮現︰「你還是快走吧,要不一會他們來了!」
「沒關系的,我們回去吧!」沐凌天一點也不著急,這一刻他可以仔細的看著他的羽蓉妹妹︰「羽蓉長大了,變漂亮了。」
蘇羽蓉剛想說什麼,可是沐凌天阻止了蘇羽蓉,牽著蘇羽蓉向回走。
蘇羽蓉雖然擔心,可是拿沐凌天根本沒有辦法,她也只好選擇相信沐凌天。
「大娘,開下門!」
何桂芳听到聲音,站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打開門︰「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們走了嗎?」
「大娘!」沐凌天剛想要說什麼,鞭炮在村口想起,三人看著遠處的村口。
山賊迎親的隊伍進了村子,早起的村民,沖進屋子,關上了房門,在門縫里看著這凶狠殘暴的迎親隊伍。
一個粗獷,雄壯的男子,右肩的肌肉,扛著一把大刀,騎在馬上,帶著二十來個小弟,和旁邊的人有說有笑,向著蘇家走來。
「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何桂芳看著山賊的隊伍絕望了,一癱軟坐到了地上。
迎親隊伍在蘇家門前停了下來,騎馬的山賊一步跳下馬,來到蘇羽蓉面前,臉上充滿著喜悅的笑容,看了看沒有動過的聘禮和嫁衣,面色有些難看,不過還是壓住了心中的火氣︰「大嫂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穿上衣服?趕緊的吧,要不老大在山上等不及了,錯過了吉時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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