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友，墨雲道友，你們考的如何？」
一行人出了考棚，沈堅就追了上來詢問。
觀沈堅神色，很顯然，他相當滿意，顯然考核成績不俗。
墨雲散人神色黯然，搖搖頭︰
「慚愧！估模勉強過關，彩頭是不用想了，貧道痴長二位幾十歲，本以為在經學上頗有造詣，入了道院，方知自己的無知與淺薄。」
楚塵笑著寬慰︰「墨雲道友言重了，你只是沒有名師指點，此番入了道院必收獲不小，我與沈兄到時候還得請教老哥您。」
「楚道友你可真會說話，多謝寬解。」
墨雲散人雖知楚塵有意寬解他，不過他還是頗為受用。
沈堅也跟著笑了笑，轉頭望向楚塵。
他真正感興趣的是楚塵，墨雲散人只是隨口一問，客氣一下。
「楚道友，你考的如何？」
楚塵搖搖頭︰「不好說。」
沈堅、墨雲散人訝然，什麼叫不好。
若是中規中矩，對答如流，不說「上等」，肯定可以拿個「中等」，也算過關了。
難道是沒考好？
一般情況下，只有沒考好的人才會說「不好說」，自欺欺人。
想到這，沈堅、墨雲散人沒有追問下去了。
墨雲散人對楚塵頗有好感。
與自己一樣出身小門小派，修道天賦不俗，在雲林任都管的表現不俗，最主要的是，絲毫沒有少年得志的銳氣，溫潤如玉，很好相處。
唯一的「缺陷」就是修道時間不足，在經學造詣上薄弱。
當然了，在墨雲散人眼中，這根本不是「缺點」，而是令人羨艷的絕佳天賦體現。
沈堅也沒有繼續追問了，反正馬上考核成績就會揭曉。
楚塵見二人不說話了，就明白了二人誤會了。
不過，他也沒有解釋。
他的情況比較特殊。
他在《清靜經》上表現太過驚艷了，甚至有點「有力過猛」，讓一眾考官們誤以為他經學造詣奇高無比。
隨後考官提問時，問題一個比一個難，一個比一個刁鑽。
若是問起《清靜經》還好，他答得游刃有余，妙語連珠，侃侃而來。
可若是其他道經，他就抓瞎了。
雖說一法通，萬法通，參悟《清靜經》透徹後，他對其他道經的理解也更為透徹。
不過火候畢竟差了不少，中規中矩的問題還能答一答，稍微深奧的問題就捉襟見肘。
與之前坐而論道的一派大家氣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可把一眾考官給看懵了。
楚塵也不裝，將自己拜入道門不過兩年，一心專研《清靜經》，其余道經涉獵不深一事如實告知。
一眾考官聞言後恍然大悟，這才沒有繼續出一些超綱的考題。
即便不出超綱的考題，他有時候也會被難倒。
如此一來，楚塵自個都不知道自己考的算好，還是壞了。
片刻後。
楚塵這一批的考試成績出來了，由道兵唱名，宣之于眾。
三人中，成績第一個出來的是墨雲散人。
他拿了五個「中等」。
這證明他的經學造詣中規中矩，功底扎實，但無獨到、深刻的見解與感悟。
緊接著，是沈堅。
「上等、中等、上等、上等、中等」
沈堅拿了三個「上等」，兩個「中等」，一舉奪得了彩頭。
隨著道兵唱名，人群中頓時引發了一陣騷動。
各地縣都管紛紛打量沈堅。
沈堅迎著眾人的目光，腰板都比方才更直了，向著眾人拱手示意，盡顯大派仙宗弟子氣度，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之前，他輸給楚塵心里是頗為不服氣，不認為自己神通弱于人，只是楚塵遁法太精妙，自己不小心著了道，施展了極其消耗法力的神通，這才落敗了。
能在楚塵面前展現在經學上的造詣，他心情頗為激動。
他倒不是為了壓楚塵一頭，而是想要證明自己大派仙宗嫡傳弟子的實力。
眼下，他做到了，心情頗為不錯。
「楚道友，下一個是你了。」
墨雲道人看了看楚塵手中的號牌，又看了看唱名的道兵，提醒道。
楚塵、沈堅來了精神，齊齊望向身穿皂綠袍子的道兵。
「青州雲林縣都管楚塵︰中等、下等、上等、上上等、中等！」
「轟！」
這成績一出，道院山門口引發了一場更大的騷動。
莫說是山門口的各地縣都管了，就連唱名的皂衣道兵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考核成績，著實有點古怪。
下等、中等、上等、上上等，得了一個遍，這場面，可是稀罕的緊。
五位考官，意見再大，最終也會相互妥協，最終給出一個大差不差的成績。
分歧如此之大，還真是少之又少。
當然了，最為驚訝的墨雲散人、沈堅二人。
他們還以為楚塵的「不好說」是考得不好。
誰知，竟然是真的「不好說」，就連考官分歧這麼大，難怪楚塵心里沒譜了。
沈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笑意，方才心中那點小得意瞬間消失大半。
一個上等，一個上上等，這成績可不簡單。
雖說「上上等」不能當兩個「上等」用，拿到彩頭。
不過「上上等」輕易不會給出去。
只有某位考官相當認可楚塵的經學造詣才會給出如此的評價。
墨雲道人頗為擔憂，問道︰
「楚道友，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考官分歧如此之大，你莫非言語中得罪了某位考官？說了不該說的言論？」
楚塵勉強地笑了笑。
「不是得罪人了，那位考官前輩出的考題，我答得的確不是很好，這成績屬實，並不是得罪人，針對我。」
很快，有道兵手持信物，朝著楚塵飛來。
「楚都管，這是教習重樓道人給您的信物，教習說了，此番給您下等評價，實事求是，不過教習頗為欣賞您，您可持有信物去尋他，向教習請教經學，修行上若有問題，也可向教習請教，教習隨時有空。」
眾人一听，又是一陣騷動。
給你下等評價，但願意親自指點你經學乃至修行。
這哪是得罪了考官，分明是得了考官青睞！
能當道院「都管勝會」的教習、考官，那可都是大神通修士。
得了一位大神通修士的青睞，願意親自指點，這番造化，不比「飛升秘洞潛修機會」的彩頭差。
對于有些人來說，這番造化可能更大。
畢竟，若是根基底蘊夠，飛升秘洞去一次也許就突破瓶頸了，無所謂是兩次還是三次機會。
眾人的目光望向楚塵都有點不一樣了，充滿了羨慕嫉妒。
沈堅、墨雲散人目光也有點復雜，道︰
「楚道友，恭喜恭喜，一來就得了一位大神通前輩的另眼相看。」
楚塵神色古怪。
其實，並不是一位，而是兩位。
那位接連考校《清靜經》的前輩當場就告訴楚塵，以後在道院修行遇到困惑可以去請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