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將軍,他吃了多少錢,我替他付。」
披甲男子扭頭看向樓梯處,一長相普通、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緩步走下台階。
「你又是何人?」
披甲男子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長袍男子朝著披甲男子一拱手,笑著開口道︰「在下陳摯,來自大雲王朝扶囹山。」
披甲男子听聞長袍男子來自扶囹山,先是上下打量了長袍男子一番,隨後雙唇輕抿,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扶囹山,近些年來發展十分迅速,隱隱有著成為大雲王朝第一靈師宗門的勢頭,而且扶囹山這一宗門,與那尋常靈師勢力不同。尋常靈師宗門,更注重宗派傳承與實力提升,追求一個與世獨立,講究「出世」之感。
而扶囹山卻完全相反,不僅宗門之內產業遍布大雲王朝,而且與周邊各個王朝來往頻繁。
最重要的是,大雲王朝離南特王朝並不算太遠,扶囹山與南特王朝中的第一大靈師宗門,也有著不少來往。
……
想到這里,披甲男子望向那名為陳摯的長袍男子的目光,也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
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就這樣悄然煙消雲散。
等到成心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剛坐下的時候,便突然扭頭看向房門處,雙眼輕眯。
也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恰時響起。
可成心卻沒有絲毫反應。
可是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卻越來越大,成心這敲門聲音擾得實在心煩,便開口大聲道︰
「門外兄台,你我萍水相逢,我只不過替你付了一頓飯錢而已,而且我還有事,就不方便開門了。」
可是成心話音才落,就有一聲音接著響起。
「大兄弟,你就讓我進去吧,求求你了。」
……
成心輕嘆了一聲,心想這次難道真的是自己多事了。
剛才替黃衣青年付錢的長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成心。
由于成心此次是孤身一人來這南特王朝,為了避免無謂的事端,成心便戴上了一張從那條等風街上買來的狐皮面具。
這種狐皮面具不同于那些普通面具,是從一種名為迷眼狐的靈獸身上,將其狐皮整張取下,然後經過獨門手法,將整張狐皮混合其他材料,制作成面具,別看只是小小輕薄一張,薄如蟬翼,但是普通刀具是絕對無法傷其分毫的,只是將其覆在臉上,便可以瞬間改變相貌。
而且一張狐皮面具,價格不菲,成心花費了二十顆高級靈石,才從那賣家手中,拿到十一張狐皮面具,折算下來,一張狐皮面具都快達到兩顆高級靈石的價錢了,雖然貴是貴了點,但的確是物有所值。此面具覆在臉上以後,成心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而且這種面具隱蔽性非常好,除非是那種眼力極其刁鑽的人,否則根本看不出絲毫異樣。成心從那前因王朝的等風渡離開以後,便一直將那狐皮面具覆在臉上,所以方才見那披甲男子的時候,便是以壯年男子的相貌示人。
「咚咚……」
成心被這敲門聲敲的實在心煩,只得起身開門。
開門一看,果然是那黃衣青年,那黃衣青年看見成心,便咧嘴一笑,身形一矮,竟直接從成心身旁一側,鑽進屋內。
這青年倒也不客氣。
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小口自飲了起來。
「茶不錯,吃完飯,就應該喝壺好茶,再美美的睡上一覺,美好的人生吶。」
黃衣青年感慨的開口道。
或許還知道這個房間不屬于自己,黃衣青年看了一眼成心,發現後者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又連忙給成心也倒了一杯茶水,見成心沒反應,便將那杯茶水也喝下肚。
「大兄弟,這次多虧你了。你不知道,我當初也闊氣的很,只不過……。」
「……」
「喝完了吧?」
成心見那黃衣青年一幅自來熟的模樣,便一坐在黃衣青年對面,開口問道︰
「正好,你既然來找我了,我就不妨問問你,我看你身為靈師,不會連一些金靈幣也沒有吧。」
「唉,都怪我平時太過正義,內心太過善良,路見不平,必須拔刀相助。大兄弟,你別看我現在臉色紅潤,精神良好,但是我可以偷偷告訴你,其實我有傷在身……。」
黃衣青年侃侃而談。
成心對這黃衣青年說的話,自然不信,不過成心既然主動現身替這人付錢,肯定不會無緣無故。
「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成心看著一臉嬉皮之意的黃衣青年,開口問道。
黃衣青年將手中茶杯放下,猛的一拍腦袋,對著成心一拱手,開口道︰「光顧著與大兄弟你說話,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玄大。」
「在下陳摯。」
成心也朝著那自稱為玄大的青年一拱手,開口道。
「玄大兄,是大雲王朝人士?」
成心接著開口問道。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家還在南邊。」
玄大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開口道。
「方才玄大兄拿出的那塊圓牌,在下有些眼熟,不知可否再讓在下一觀。」
成心開口詢問道。
「當然可以。」
玄大直接從懷里掏出那塊圓牌,遞給成心。
成心接過後,手指細細摩挲這圓牌表面,雖然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是疑惑不已。
這圓牌,果然是雲安令!這名為玄大的黃衣青年明顯不是雲安學院的人,怎麼會擁有這雲安學院內部人員才可以擁有的雲安令。
成心將那玉色圓牌放在桌面之上,手指輕抵牌面,笑著開口道︰玄大兄這塊圓牌是在哪得到的?」
听到成心發問,玄大挑了挑眉毛,看著那桌上圓牌,開口笑道︰
「這塊牌子啊,我也忘了什麼時候得到的了,只不過我見這塊圓牌材質不錯,便一直留在身邊,大兄弟你要喜歡,就送給你了。」
成心見這玄大一臉表情不像說謊,而且這玄大只有練身境的實力,應該不是通過搶奪而來的,畢竟雲安令,只有學院內部,老師級別以上的人員才能擁有。難道真是誰不小心外出時將雲安令丟了嗎?
想到此處,成心隨即也就不再多想。看了一眼仍在喝茶的玄大,淡淡開口道︰
「玄大兄,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
「別啊,你我兄弟一見如故,剛才兄弟你替我付了錢,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玄大看成心想趕人,急忙開口道。
可是成心並沒答話。
玄大便接著開口道︰
「大兄弟,這個時間段,在這漠留鎮出現,想必兄弟你也是為這至尊陵墓來的吧。」
見成心只是笑了笑,並未回答什麼,玄大接著自言自語道︰
「就算是為了那至尊陵墓而來,也沒什麼,現在整個漠留鎮,只要是生面孔,全都是為了那至尊陵墓而來的。」
成心笑了笑,開口道︰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玄大兄應該只有練身境前期。」
「練身境怎麼了,別拿練身境不當盤菜,大兄弟,你我有緣,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于這至尊陵墓的秘密,如果不是知道這個秘密,不然我怎麼以練身境,就敢一個人來這漠留鎮。」
玄大一臉神秘道。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成心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不要輕視任何一個人。就算是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也有它的存在價值。
就算這玄大再怎麼吃白食,畢竟他還是一個練身境的靈師,如果只是掙一些吃飯的錢,對于他來說,應該是特別容易的,再者說,听听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損失。
想到此處,成心便笑著開口道︰「玄大兄不妨說來听听。」
玄大听成心如此說,猛的打了一個響指,得意的開口道︰
「大兄弟,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你,但是我就覺得跟你特別親近,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玄大模著自己下巴,想了想,開口道︰
「一見如故!」
「……」
「說正事。」
成心見玄大又開始東扯西說,便開口提醒道。
「對,先說正事。」
玄大也是笑了笑,隨後竟然起身跑向門外,看了看附近,確認四無人後,隨即小聲開口道︰
「這個即將突破至尊境的強者,不是人。」
「嗯?」
成心看著玄大,笑著開口道︰
「無論生前多少榮光,既然已經隕落,自然不是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玄大擺了擺手,繼續開口道︰
「我是說,那個至尊強者,不是人族。」
「怎麼說?」
成心起身將玄大面前茶杯倒滿,同時拿了一個新的茶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開口問道。
玄大將那杯茶水一飲而盡,開口道︰「剛才那菜齁咸。」
看著成心盯著自己,隨後哈哈一笑,接著開口道︰
「我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消息,這個至尊境的強者,非但不是人,而且本體還是那靈獸。」
「至尊境的靈獸?六階?」
成心自言自語道。
想當初那天蟄蟲一族的三長老耀風,應該也是六階,相當于人族的至尊境強者。
而且靈獸本就壽命長久,能夠到達六階的靈獸,壽命更是長到一種無法想象的地步,連這種等級的存在都會隕落,大道無情,可見一斑。
「嘿嘿,陳兄弟你心眼好,雖然只是替我付了一頓飯錢,但是有錢難買我樂意。」
玄大說著,又將手伸入自己懷中,上下模索,最後掏出一個泛著淡淡紫光的戒指,將其帶在中指之上。
玄大看著成心似笑非笑的表情,笑呵呵開口道︰
「財不外露嘛,陳兄弟,我是真沒騙你,我是真有傷在身,現在體內的靈力,也就堪堪能夠支撐我拿取空間戒的物品了。」
玄大說著,便手掌一翻,一根表面布滿細小裂紋的骨頭,便出現在其掌心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