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劉盈︰武者,止戈也,戰爭是為了和平……嗯,就是這樣!

「將軍死了!」

蟲仲駐馬而立,臉上閃過幾分懵逼。

「將軍?」

「死?」

他輕聲呢喃著從一片吵吵嚷嚷中听到的這兩個詞,低下頭,看著那個被他長戟橫掃,打落馬下,如今正躺在地上掙扎的金甲武士。

哪里死了?

侮辱誰呢?

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

他從小習練武藝,而蟲達更是要求他們幾個兄弟苦練弓馬騎射,長戟沖鋒的技巧。

因此他自忖之前的橫掃一擊,力量和位置拿捏的恰到好處,最多讓對方疼的喘不上氣,但絕對沒有骨折或是死亡的風險!

所以他的心中閃過第二個念頭。

發達了!

這些天漢軍大軍駐扎在阿里什城,周圍的埃及人都用‘將軍’這個詞稱呼他,而‘死’這個詞也不難理解。

所以,他很篤定,眼前這個人,就是那些驚慌失措的埃及士兵呼喊的將軍!

下一秒鐘,蟲仲立刻在身後幾個衛士的掩護下,跳下馬背,捆住趴在地上挺尸,完全沒有掙扎之力的卡托的雙手雙腳,接著將他扛起來扔在馬上。

斬將奪旗,歷來都是大功一件!

雖然這次出兵埃及並不會有賞爵,但對于他這些出身勛貴之人來說,名聲其實就是爵位。

只要能夠讓劉盈記住他的名字,日後自然前途無量!

在蟲仲咧開嘴角情不自禁笑了起來的同時,到處沖殺的黑帆騎士們也樂開了花。

卡托死了的假消息在人群中開始瘋傳,所有的埃及士兵都無心戀戰,只管撒開雙腿掉頭就跑!

于是,長刀入鞘,長戟被隨意的插在地上,騎士團的成員紛紛自馬鞍上抽出錘子、連枷,然後策馬狂奔,到處追逐著潰散的敵人。

他們不遠千里跑來這里作戰,為的就是這一刻的收獲!

尤其是那些想要將妻子從漢國接到海外墾殖點的騎士團成員,更是急吼吼的不放過任何一個目標。

作為男人,他們自己能對付著住在破破爛爛的房子里,但卻不願意讓自己的妻子也跟著自己住到那種四面透風偶爾漏雨的干欄式小木屋里。

所以,他們需要錢,需要錢去購買只有漢國本土才能生產的水泥和鋼筋,在海外,建立一座屬于他的,堅固且能夠遮風擋雨的莊園!

…………………………

羅馬大營。

在埃及人潰不成軍的時候,羅馬人的營地周圍到處都是排列著龜甲陣,嚴防死守的軍團戰士。

為了策應蟲仲在南邊的橫掃千軍,樊亢特意率領漢國和塞琉古的聯合軍團離開阿里什城,做出了一副強攻決戰的態勢。

因此,重新回到軍團,坐鎮指揮羅馬軍隊和意大利盟邦軍隊的馬爾庫斯‧波爾基烏斯‧加圖自然不敢大意,同樣下令軍團列陣而出,準備和敵軍決一死戰!

羅馬軍團雖然善于土木工程,在短短的這段時間內已經修建了很堅固的營壘。

但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加圖上次率領艦隊進攻阿里什港口的時候,就是被布置在港口的投石機打了個落花流水,這一次當漢軍主動進攻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困守營壘,坐以待斃。

他並沒有和漢軍交過手,但他和馬其頓、埃及這樣的繼業者國家打過仗,也參與過和塞琉古人的戰爭,對于如何指揮軍團士兵克敵制勝,打敗馬其頓式的長槍方陣很有心得!

尤其是他已經通知隔壁的意大利同盟軍前來參戰了。

兩軍同盟,攻守互助,此戰想輸都難!

但日上三竿之時,三支同樣一眼不到邊界的大軍南邊,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爆炸聲。

此刻天氣晴朗,能見度很好。

因此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天空之上有點點白煙,隱約連成一條線,延伸到了肉眼無法看到的南方。

羅馬人心中不解,但漢軍之中卻爆發出歡呼的聲音。

這是黑帆騎士團大獲全勝的信號!

他們昨天就出發,穿著一身沉重的甲胃在沙漠邊緣行走了這麼久,如今又和對面嚴陣以待的數萬大軍對峙許久,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們的袍澤,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

于是,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那些出身關中的老兵突然大聲唱了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

起初只有幾個人,但漸漸地是幾十人,幾百人,乃至于千人萬人齊聲合唱,聲震曠野,威武雄壯!

這是昔日他們的父輩最喜歡唱的一首歌,後來他們這些人跟著漢王,一路東出,最終在垓下打敗了漢王唯一的敵人,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建立起了這個令他們無比驕傲的國家!

如今,雖然秦風變成了漢風,黑底白字的旗幟,也變得赤紅一片……

但不管怎樣,他們始終是這個無比強盛的國家的一份子!

六合之內,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夏。人跡所至,無不臣者……

人跡所至,無不臣者!

這是昔日一統天下的秦始皇發出的最強音。

可真正實現了這句話的人,卻是他們的皇帝陛下!

于是一雙雙渴求戰斗的眼楮望向中軍幕府,望向高高聳立的雲車。

在那里,是皇帝陛下的表弟,他們此戰的統帥!

他們在無聲中,發出了一聲振聾發聵的呼喊。

戰嗎?

戰啊!

戰勝眼前的敵人,實現皇帝陛下向他們發出的命令,讓這個遠離漢國萬里之遙的國家,擺月兌羅馬人的奴役和壓迫!

讓赤旗招展寰宇!

讓紅流奔涌天地!

讓這里,成為人間樂土!

「戰!」

「戰!」

「戰!」

寂靜無聲的吶喊,漸漸變成了山呼海嘯的呼喊。

只不過樊亢不為所動。

他已經完美的實現了自己的作戰計劃,傻子才會在這時候和羅馬人干一架!

不是怕,而是不值得。

黑帆騎士團的精銳騎兵偷家去了,他這里能用的就是大幾千拼拼湊湊的漢軍騎兵,以及更加拼拼湊湊的塞琉古鐵甲騎兵和征召的部族駱駝騎兵。

所以,不如暫時撤退,等到黑帆騎士團凱旋並且修整完畢,再行決戰!

于是中軍幕府之上令旗招展,退兵的金鉦之聲響徹天地。

已經上頭了的漢軍士兵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們養成了無條件听從命令的本能。

剎那間,後隊變前隊,一個個步兵方陣毫不拖泥帶水的開始撤退。

而在另一邊,以塞琉古的部族騎兵為首的弓騎兵,卻緩緩向前,羽箭搭在騎弓之上,做好了隨時和羅馬軍團作戰的準備。

畢竟四條腿比兩條腿跑得快,騎兵留下來斷後也很正常。

重要的是在平原曠野之上,羅馬軍團要想展開追擊,必然要放棄現如今的龜甲陣,從密集的方陣,轉變為長長的縱隊。

這時,就給了騎兵可乘之機。

步兵能夠戰勝騎兵,靠的就是結陣而戰,而騎兵反殺步兵,靠的就是詐敗或是真的戰敗之後,重新組織起來,在步兵追殺他們的時候殺一個回馬槍……

所以,加圖根本沒有追擊的想法,只是下令全軍後撤,進入營壘之中暫時休整。

不過他並沒有下達卸甲的命令,畢竟他也不清楚漢軍究竟搞的什麼明堂,萬一只是假裝撤退,趁著他們松懈的時候卷土重來就不好了。

加圖作為一個征戰多年的老將,雖然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沖勁,但卻在很多時候都做到謹慎小心,不給敵人留下可乘之機。

他寧願什麼都不做,也絕不犯錯!

而且他還有另外一個疑惑,那就是之前天空中突然傳出的爆炸聲,究竟是什麼信號?

…………………………

同一時間,蘇尹士的港口之中亂作一團。

遠處的地峽海灣之上停泊著七八艘巨大如城鎮的戰艦,而在靠近港口碼頭的地方,是一條條如同蜈蚣的快船,船槳整齊劃一的擺動之間,這種就是為了登陸作戰的蜈蚣船真如貼在水面之上飛行一般,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沖入了港口。

然後,這些匆匆集結起來的埃及人更加絕望起來。

在他們對面,是一群身材高大魁梧,穿著看起來就堅不可摧的戰甲的武士!

這些人,絕對不是他們印象中的那些海盜。

畢竟甭管是東非的野蠻人還是另一邊半島上游牧民客串的海盜,穿的都是破破爛爛,還不如亞歷山大里亞的乞討者!

而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群敵人,說一聲神兵天降也絲毫不為過!

突然之間,他們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這些人,會不會之前靠港的商人提起過的,如今統治著東邊那座半島的漢人?

如今想來,應該就是這樣的!

畢竟那些商人提起漢人時,滿臉憧憬和向往,更是說對方的皇帝是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真神!

但是,神,誰沒有呢?

于是,埃及士兵開始念誦起五花八門的神祇的名字,祈求對方能夠賜予他們力量,戰勝眼前這些邪神的僕從!

而在另一邊,安蠻都護府的左貳官,高胡候陳夫乞的三子陳程吹響口中的銅哨,開始指揮安蠻都護府的漢軍列陣。

陳程雖是文官,但到底出身將門,雖然沒有指揮大兵團的經驗和本領,但指揮一次小小的登陸作戰還是沒有什麼問題,屬于手拿把掐,輕松拿捏。

嗶嗶!

尖銳的哨音之中,漢軍士兵按什伍站立,左手舉盾,右手握持長刀,堵牆而進!

「殺!」

「殺!」

「殺!」

在他們的齊聲吶喊之中,盾牌上特有的安蠻都護府的紋章也變得殺氣騰騰。

那是劉盈彷制著後世很多盾形紋章所繪制的圖桉,紋章周圍是象征著和平與發展的麥穗和共桐花,中間則是一柄被閃電環繞的環首刀,寓意不忘武備,之後再用彩帶整體環繞,上面用古樸蒼勁的小篆寫著安蠻都護府的字樣。

特殊紋章的作用在于樹立一種榮譽感,方便忽悠……嗯,號召年輕人踴躍報名海外派遣軍……

而這,很明顯蠻有成效。

安蠻都護府的士兵雖然來自大漢的五湖四海,但為了大漢帝國的榮譽他們無怨無悔,並且將袍澤視為兄弟,這種兄弟守望,同心協力直接體現在如今的戰場上,就是步伐鏗鏘,就是戰無不勝!

幾乎是一個照面的功夫,發現自己用力射出的羽箭絲毫不能讓對方減員的埃及人兵敗如山倒,如同被割草一般,一排一排,成片成片的倒下!

「跑!」

「快跑!」

一聲聲淒厲的呼喊響起,剩余的埃及士兵頓時開始潰散。

但,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漢軍的步兵操典中列舉上百種戰術,但最經典的還是正面推進,側後包抄。

因此,在漢軍和埃及軍隊還沒有正式交戰的時候,陳程就已經派出了部分軍隊迂回包抄。

此刻,他們正好堵在了埃及人後撤的退路之上!

不過為了避免困獸猶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側後包抄的軍隊並沒有短兵相接的意思,而是從容不迫的用強弩瞄準,做好了隨時攢射的準備。

而追殺的漢軍也同樣如此,他們重新結陣,一面面盾牌之後,是一張張隨時待發的強弩。

「饒……饒命!」

「偉大的漢人的神啊,請讓你的軍隊停止這場殺戮吧……」

一瞬間,進退兩難的埃及士兵開始跪地請降。

雖然這時候用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的姿勢僅流行在阿爾卑斯山西北的大部分地區,但雙膝下跪,磕頭如搗蒜的這種姿勢,卻是如今漢國已知的文明世界通用的投降姿勢。

所以,站在陳程身邊的竇廣國笑著說道︰「還是饒了他們吧,這些人將來都會是皇帝陛下的子民,能不殺還是不殺……」

陳程點點頭,但卻扭頭說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不殺可以,但我要把他們帶回去修建港口……放心,我會按照陛下所說,只把他們當做工人使用,絕對不會奴役他們!」

這可比奴隸還慘……竇廣國心中吐槽,對身邊的翻譯說道︰「讓他們放下武器鎧甲,排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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