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大雨不休,今兒倒是天朗氣清。
青龍和白虎各自拿著圖紙分頭行事,既然有人報信,想必是認得朱雀,那便要盡快找到朱雀,因為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有人認出她了,勢必會對她不利。
這金陵城,到底是百里長安的地盤,不是誰都可以在這里放肆的。
「注意安全。」青龍叮囑。
比起白虎,青龍算是老江湖,是以自會小心。
白虎往日里都是跟在公子身側,多數幫著處理內務,甚少會出現在江湖上,所以青龍還是較為擔心他暴露行蹤。
「放心,我不會讓百里長安找到我。」白虎道,「這金陵城雖然不熟悉,但要抓住我,還是需要點本事的。」
青龍點頭,白虎的功夫過硬,要想硬踫硬的確沒那麼容易。
「按照原定計劃,找不到就回院子里。」青龍道,「若是找到了,也別打草驚蛇,朱雀腳程太快,若是再跑了……」
那可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知道。」白虎轉身就走。
青龍環顧四周,小心翼翼的離開。
二人對于金陵城並不熟悉,這地方除了公子,甚少有人敢輕易踏入,哦……還有祁琛那個廢物,成日在這金陵城轉悠。
其他的人,是不被允許隨便出現在這里的。
白虎瞧著手中的圖紙,看了看門前的標記,反復的查看了兩遍,這才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
這座小院倒是跟手中圖紙上的極為相似,尤其是門前石獅子上,缺的那一角,似乎是特別標注,所以白虎方才反復確認。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這個院子。
「錯不了!」
白虎何其欣喜,但欣喜過後,又有點發愁,這小小的四合院外頭,時不時有人路過,且這些人的神情各異,來來回回也就是這些人。
這是被盯上了?
按理說,朱雀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除非是她這傷……傷勢未愈,不敢與人輕易動手,所以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敢出來。
而這些人呢?
要麼,是公主府的暗衛。
要麼,是千機閣的暗衛。
但不管是誰的人,沒模清楚內里的動靜,都不敢打草驚蛇。
白虎裹了裹後槽牙,縱身一躍便竄上了房頂。
從後院跳進去,白虎一個閃身便入了回廊,其後左右查看,確定沒驚動任何人,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轉身伏在了窗口位置。
這小院本就不大,幾間屋子而已,要找起來並不難。
看哪間,能住人。
推門而入,白虎瞧著屋舍周遭,這顯然是一間臥房,內里還有點淡淡的藥味,可見屋子的主人應該受過傷,這會還沒能痊愈。
身上帶著藥味,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桌案上的茶壺還是熱的,後窗亦是虛掩著……
屋子里沒有人,想來白日里並不待在此處?!
思及此處,白虎轉身就走。
誰知下一刻,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低喚。
「白虎。」
白虎愕然,旋即轉身,不敢置信的望著從牆後走出的人。
牆的後面,有狹仄的空間,足夠一人躲藏。
方才,她便是藏在了後面。
之前青龍說過,讓白虎不要打草驚蛇,但白虎尋思著自己跟朱雀這麼多年的同門情誼,平日里亦是幫襯她不少,想來這丫頭應該不會如此絕情。
再說了,若是朱雀被青龍押回去,必定會受到門規處置,但要是自己規勸朱雀回去,主動在公子跟前
認錯,說不定能網開一面。
「朱雀?」白虎欣喜,「果然是你。」
朱雀從暗處緩步走出,微光中,面色依舊蒼白得厲害,當日被傷,著實丟了半條命,其後出逃來到金陵城,一路上顛沛流離的,更是讓她氣血兩虛,傷口始終沒能愈合。
「你的傷勢如何?」白虎忙問。
朱雀愣了愣,忽然間自嘲般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是來抓我的,沒想到問的第一句話,竟是我的傷勢?」
「我們是同門,過命的交情,我豈能置你于不顧?」白虎嘆口氣,瞧著她虛弱的扶著桌案坐下,忙不迭挪了凳子坐在她身側,「朱雀,你可知道自己這一跑,犯了多大的錯?」
朱雀抬眸看他,低低的咳嗽著,「所以公主讓你來抓我?」
「我……」白虎遲疑了一下,「你若是能主動回去,跟公子認錯,我一定會在公子跟前,替你多說幾句好話。都是闖過生死的人,想來公子也不會如此絕情。」
朱雀不說話。
白虎語重心長的規勸,「公子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你,你這一身的輕功不也是公子手把手教的嗎?若是你能跟公子服個軟,公子一定會從輕處置。」
「從輕處置?」朱雀揚起了唇角,笑得那樣陰冷,「你覺得經此一事,公子還會相信我嗎?還是說,在公子的心里,我比那個人重要?」
白虎頓了頓,一時間還真是答不上來。
「看,其實你心里都很清楚,公子這一次不會放過我了。」朱雀低低的咳嗽著,仿佛是虛弱到了極點,「他呀,一定會殺了我。對公子來說,我這樣的行徑實屬背叛,凡是背叛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她心里很清楚,別看雲不渡這人生得溫潤,行事溫和,可他……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狠的時候是真的狠,毫不留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