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6 第一名將

既然那麼多的白炎教徒都被抓了起來——沒捉住的,也十有八九也死了,死在亂軍之中。

那蕭文明就有一項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是從俘虜之中甄別出白炎教的頭領和首腦,雖然之前通過種種跡象判斷,白炎教的炎尊和聖女,這兩個首惡元凶十有八九是不在其中的,但是多少甄別一下,就算捉不住大魚能夠撩出幾只小蝦米,那也是好的,放到湯里也能調調鮮味吧……

並且如何甄別白炎教首腦的身份,蕭文明是有經驗和心得的。

只要一眼掃過去,那些黑黑瘦瘦一看就是農民的,那肯定不是;細皮女敕肉一看就是有錢人的,那十有八九就是了。再把他們身上搜一搜,如果能搜出那種帶著火焰紋路的玉牌的話,那啥都別說了,打一頓把他看管起來就行了。

這種人要不是白炎教的頭目,那蕭文明的「蕭」字可以倒過來寫了!

蕭文明剛要落實甄別俘虜的事情,卻見毅親王竟然遠遠地迎了上來。

只見這位身份貴重、地位超月兌的老親王,一如一年多之前同蕭文明在金陵城下見面時的樣子——雖然已是滿頭白發,一部威武的絡腮胡須也已變得花白,臉上刻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但精神甚是旺健,一雙眼楮之中也是充滿著神采。

他遙遙看見蕭文明蕭家軍所擎的幾面「蕭」字大旗,便快步迎了上來,用蒼老而又洪亮的聲音向蕭文明打招呼︰「哈哈哈,蕭千戶來了!快來,快來!數年不見,讓老朽看看你已長進到了何種地步!」

蕭文明也趕緊迎了上去,朝毅親王深深作了一揖︰「原來是老親王來了,末將失禮了!」

蕭文明穿越到大齊朝,別的沒怎麼學會,作揖行禮倒是被他練習得純熟。

反正在這個大齊朝廷之內,做事有可能做錯、說話有可能說錯,但唯獨磕頭是磕不錯的。

可是蕭文明偏偏又不是那種容易屈膝磕頭的人,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多作揖鞠躬也就是了。

這些時間以來,蕭文明對著鞠過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連桑淳元這號和蕭文明有仇的,蕭文明也沒少鞠躬行禮。

只不過在行禮的時候,蕭文明一邊在躬身彎腰,一邊則在心里暗罵︰「這年頭真是變了,當爹的給兒子行禮了……」

但是對于毅親王,蕭文明卻是發自內心的尊敬,既尊敬他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也尊重他確實是有真才實學,更尊敬他對自己的關照,那種格外的關照。

毅親王對蕭文明也頗有一種放浪形駭的意思,一把將蕭文明扶了起來,笑得一雙眼楮都眯成了縫︰「什麼有禮沒禮的,老夫最討厭這種虛禮了。戰場上能把仗打贏了,就是最大的禮,打輸了再有禮也沒禮了。你小子不錯,把仗打贏了,就是我給你行禮都行!」

蕭文明趕忙回答道︰「不敢不敢,我哪敢對毅親王無禮啊?」

「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你這小子

才干是有的,可居功自傲也是有的,就少跟我說巧賣乖了。」

毅親王一邊說,一邊向後招了招手,招來了一個年紀約是四十多歲的漢子,問道︰「來來來,你這行家來品評品評,品評一下蕭文明這小子今日的作戰,有幾份可圈可點之處?」

蕭文明注目望去,只見這位所謂的「內行」長得身材高大、面目堂堂,神態彬彬有禮,喜怒不形于色,著實吃不準他的路數,自然也就不敢輕易發言說話。

而那人也不怯場,沉思了片刻,在毅親王面前磊磊大方地回答道︰「蕭大人用兵,頗有值得稱道之處,攻擊犀利、防守穩固,又會使用巧計,這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了!不過帶兵卻略顯冒進了一些,也沒留著足夠的後手,今日要不是老親王命人前去增援,恐怕蕭大人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還是太冒進了……想當年我……」

那人話說了一半卻又自失地一笑︰「冒進一些,那也是正常的,年輕人不冒進,難道要老氣橫秋不成?況且像蕭大人這樣的,在各方面都已經考慮的很妥當了。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蕭大人帶來的軍糧我也嘗過兩口了,雖然都已經涼了,但是好吃的很,我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樣好的軍糧。弟兄們用這樣的糧食填飽了肚子,哪有打不贏的仗?要是當初野驢嶺一戰,我軍能有這樣的供應的話……」

說著說著此人的話音越來越悠長,卻也是越來越低沉,仿佛是在回想那金戈鐵馬的一生。

這時毅親王在一旁嘆息了一聲︰「你呀,又來了,這都過去多久了……更何況也不是你的錯,要論起錯來,老夫的責任或許還比你多大一些呢!你也不要氣餒,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際,老夫左顧右盼也就看出了蕭文明這麼一個新進的人才,像你這樣的人,遲早還有報效朝廷的機會,也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听這人說話的態度甚是消沉,毅親王趕忙扯開了話題︰「來、來、來,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屋子里再說吧!」

說著毅親王兩只手各拖著蕭文明和那漢子,便進了設在前進村里的一間寬敞的小屋。

這些屋子原本被突如其來的桑淳元用作為自己的指揮所,現在既然毅親王來了,桑淳元自然也就很識相的把屋子讓了出來,留給毅親王使用。

而堂堂的江南道總管大人,甚至在落座的時候,他也只能坐在下手的位置,沒法同毅親王平起平坐,也就算了,甚至還要坐在那個中年漢子的後面,也就比蕭文明稍微強一點。

而蕭文明不過是個六品的屯田所的千戶,按道理說,也活該他坐在最後一個。

眾人剛剛坐定,又是地位最高的毅親王先開腔說話︰「蕭千戶在年輕一輩里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物了,不知可否認識我手邊這位的身份?」說這毅親王便向那中年漢子身上讓了一讓。

其實此人的身份,蕭文明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要是沒人問蕭文明可

以當主人不知道,但既然毅親王問了,那蕭文明便可以印證自己的猜測了︰「這位,莫非就是戴鸞翔、戴元帥嗎?」

「好小子,果然有點見識!」毅親王稱贊道,「他便是我大齊朝,第一名將戴鸞翔!」

「第一名將」這四個字分量可不輕,但是戴鸞翔是絕對當得起的。

戴鸞翔今年四十二歲,原本也是世家子弟,卻從小聰明肯學,學了文武全才的一身本事,自打十六歲首次上陣以來,戴鸞翔無論是獨自領兵還是屈居他人之下,就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一場敗仗。

朝廷里溜須拍馬、左右逢源的人固然重要,但也缺能辦實事的人,特別是軍事領域,那都是真刀真槍的干活,來不得半點馬虎。

因此的確有真才實學的戴鸞翔,成長得異常迅速,幾乎沒有需要任何人的提點,就憑著軍功,做到了河南道節度使的位子上。

這一年戴鸞翔只有二十九歲。

此後戴鸞翔的主要經歷都在同北方戎羌打交道。

並且在他手下,被其他將領視若猛虎的戎羌,卻被戴鸞翔收拾得仿佛溫順的羔羊,以至于戎羌各部酋長,見到了戴鸞翔都會情不自禁地倒地磕頭跪拜,由衷地稱呼他一聲︰「戴爺爺!」

于是乎,戴鸞翔的功勞越來越大,官也越做越大,到最後身兼三道節度使,統領大齊整個北方防線,手下節制的兵馬超過四十萬,雖然大齊朝並沒有「元帥」的官職,但是稱他一身「元帥」毫不為過。

而此時戴鸞翔展現了他在戰場之外的才能,將一條北方防線經營得固若金湯。

然而戴鸞翔畢竟只是一個武官,很多事情都超出他的掌控範圍。

期年之前,他通過耳目,知道戎羌正在發生內訌,眼下正是一個可以大舉出兵、一舉蕩平隔壁,徹底解決北方邊患的大好時機。

戴鸞翔接連上疏朝廷,要求起兵,然而此刻大齊朝正在進行內斗,激烈程度絲毫不遜色于北方戎羌。

朝廷六部、中樞大佬,乃至于當今皇帝,無不陷入到連綿不絕的政治斗爭之中,根本就沒有精力來組織數十萬大軍大舉北伐。

戴鸞翔的上書,便不斷地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浪花。

于是乎,戴鸞翔看著北方的形勢一天一天變得對自己有利,卻只能蹲守在他自己精心構建的防線之中,不能有任何動作。

而在不久之後,形勢便迅速急轉直下了。

原來戎羌的內戰迅速結束,在無數驍勇善戰的酋長之中,通過四五年養蠱一般的不斷征伐之後,終于決出了最後的勝利者——達利可汗!

達利可汗原本不過是戎羌之中一個不起眼的小部落的頭領,然而這場內戰卻給了他充分展示自身才華的舞台。

據他自己的說法,三四年間他惡戰五十余次保持全勝,將所有的對手通通打敗,終于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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