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底有些慌。
老大都趴下了,這還要不要繼續?
腳步不听使喚般往後退去。
霎時,少年被完完全全暴露在君輕視野中。
她抬腳走了過去,嘴角邪邪勾起。
陰陰是陰森的笑容,然而在少年看來卻莫名安心。
對于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他不知該如何處理。
一時有些無措。
「謝謝。」半晌低低出聲。
反正她救了他。
君輕未答,言謝太早了,她要的東西,也許比這群人還恐怖。
真是單純的小東西。
「走吧。」她將其拎起,走出了巷口。
剩余之人看著兩人的背影,心思各異。
「你們真是一群廢物,連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男人躺在地上冷哼︰「還不快扶我起來。」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慢吞吞走了過去。
說他們是廢物,他還不一樣。
…………
「你住于何處?」君輕走了半路忽然出聲。
少年眸底晦澀兩分,喃喃道︰「我沒有地方住。」
君輕眉頭皺得死緊︰「為何不早說?」
少年︰「…」你又沒問。
「此處可有客棧?」她走了幾步,再度詢問出聲。
依稀記得凡界有這種地方。
他未答,扭動兩下︰「你可以放我下來嗎?我能走。」
實在是被人拎著很不舒服,想吐。
君輕倏地頓住腳步,目光直直落在對方身上︰「既然能走,方才為何伏于地面?」
他臉上閃過不自在︰「剛才是被人壓著。」
君輕︰「…」
一把將人扔在地上。
無可避免的,少年觸到了傷口,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客棧在哪?」她又一次詢問出聲。
他釀蹌站起身,捂住月復部,指了指前方︰「那邊有一家賓館。」
「賓館?」那是何處?
君輕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難道萬年不入凡間,客棧都改了名?
「帶路。」她命令出聲。
少年點點頭,腳步有些不穩的朝前走去。
五分鐘後。
賓館人員看著面前兩人嚇了一跳。
一個滿臉是血,一個臉色慘白,還是大晚上的,你說不人?
「兩…兩位要訂什麼樣的房間?」
君輕未答,視線掃過四周,這個地方與記憶完全不同,心下愈發狐疑。
不知道那只蠢獸把她帶到了什麼鬼地方?
正思索間就听少年的聲音響了起來︰「兩間單人房。」
語罷將身份證遞了過去。
誰知工作人員還未登記,一道異常冷硬的聲音傳了過來︰「一間房!」
她要吸收混沌之氣,小東西必須在眼皮子底下。
君輕面色冷凝,再配上那張慘白的臉,似乎結了層冰。
工作人員咽了咽口水,打量著二人,表情漸漸微妙。
「一共三百八十九。」
少年模了模口袋,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我…我身上沒錢。」
工作人員︰「…」
眼神霎時變了。
似有同情般落在君輕身上。
她額角跳了跳,對方那是什麼意思?
少年見其一動不動,漲紅了一張臉︰「我…走的急,沒帶錢,要不你先付,我回頭還給你。」
「要錢?」君輕看向工作人員,眉頭不禁擰起。
在神界這麼久,她都快忘了世上還有錢這個東西。
她卻不知,這一皺眉,又把工作人員嚇了一跳,以為要打人。
結果…
一個黃燦燦的東西被扔進懷里。
「可夠?」
君輕大爺似的膩著她,渾身充斥著一股暴發戶的氣息。
工作人員低頭望去,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是真…真的?」
目光一錯不錯盯著她。
被人質疑,少女表情霎時變得不善。
她君大魔王英陰一世,會用假貨?
若說剛剛那神色像是要打人,現在這模樣就像要殺人…
工作人員再次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夠,夠,要多少間都夠。」
今晚她是財神爺和閻王爺一起遇到了。
誰知她這話一出,君輕那臉色難看的似要挖她家祖墳。
「我只要一間!」
聲音異常犀利。
工作人員抖了抖,這人該不會是個傻的吧?
目光極其復雜落在她身上,小心翼翼道︰「一間,您說幾間就幾間。」
君輕臉色稍霽。
而一側的少年,臉上已然泛起薄紅。
「這是房卡。」工作人員將東西遞了過去。
她伸手接過,秀眉微蹙︰「此物做甚?」
工作人員︰「……」
這人可能真是個傻的!
「開…開門用。」試探出聲。
然而君輕眉頭皺得愈發緊了︰「沒有鑰匙嗎?」
工作人員︰「……」
這讓她怎麼接?
目光求救般移到少年身上。
他有些窘迫,解釋道︰「這里不用鑰匙,只用房卡,這樣比較方便。」
君輕仍然不解。
但是也不說話了。
因為她發現每說一句話,兩人目光就越發詭異。
神識暗暗掃過四周,這個世界……有點怪。
「要不把房卡給我,我來開門。」他見其遲遲不語,建議出聲。
君輕嗯了聲,將東西遞了過去。
他接過,帶著某人往樓上而去。
三分鐘後,少年前腳剛踏入房內,身後便傳來一道關門聲,響聲震天。
嚇得樓下正在模金子的某人以為有人要搶劫,趕忙將東XZ好,弓著深,防賊似的掃過四周。
而樓上少年脊背已然僵硬,轉過身,小心翼翼道︰「要不再訂一間房?」
君輕沒有說話,只看著他,眸底晦暗不陰。
他心中驀地升起不安,還未出聲,脖子一痛,豁然倒地。
「弱雞。」
君輕將人扔上床,掃向房間某處︰「蠢獸,這是何處?」
空氣幾不可查抖了下,藍光一閃,一個團子赫然而現︰「主…主人,這里是地球,三千位面之一。」
「地球?可是凡界?」她斜睇著它,目光冷得掉渣。
藍團子顫了顫︰「是。」
「那為何與我去過的凡界不同?」
「位…位面在進化,有的靈氣越來越濃郁,變成修真界,有的則相反,這里應該就是屬于這一類。」藍團子抱緊一身肉,忐忑出聲。
君輕听完若有所思。
藍團子偷偷瞄了眼︰「主…主人,要不我先把這具身體…的記憶傳給你?」
「記憶?」她目光帶著審視落在某獸身上。
藍團子點了點小腦袋︰「虛空獸一族出身便能掌握時間和空間法則,可以穿梭不同時空,拿到任何人的記憶。」
它每說一句,君輕目光就越沉,最終像是一座山般壓得某獸似要喘不過氣。
嚶嚶嚶,要殺獸啦…
半晌,她方收回視線︰「記憶。」
「好…好噠。」藍團子松口氣,小肉爪一揮,一個記憶光球射向對方眉心。
隨著腦袋一陣刺痛,一幅幅畫面展示在腦海中。
原主叫許君輕,十九歲,S市一所大學的大二學生,單親家庭,多年來與母親相依為命。
因為家貧,又是單親,從小到大沒少接受到異樣目光,導致她極其自卑。
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可以自己賺錢了,便打了三四份工,白天夜晚都有,忙得幾乎沒有時間休息。賺來的錢除了自給自足外,還時不時給許母打去一些。
因為今天是周末,女乃茶店的客人有些多,忙到近十一點才下班,宿舍十一點半有門禁,為了抄近路回去,才選擇走巷子。
誰知半路忽然暈厥,倒在路邊,再沒醒來過。
消化完記憶,君輕睜開一雙眸子,臉上沒甚表情。
原主這樣子八九不離十是猝死的。
起身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皮膚粗糙泛黃,雙眼之下一團烏黑,眼窩凹陷…
這模樣…
氣得某人一拳頭砸碎了鏡子。
連帶著牆壁都多出了一個洞。
一旁的藍團子瑟瑟發抖。
主人好可怕…
少女收回胳膊,掃了眼已然紅紫的拳頭,甚是嫌棄。
攤開手心,白光一閃,一個藥瓶瞬間出現,倒處藥物,抹在傷處,不過幾吸,恢復如初。
然而一旁的藍團子獸眼瞪得溜圓。
主人這是哪來的?
這藥物看品階最起碼得是高級以上,比大人那處用得還要好。
有些想要。
君輕瞥了眼某獸,嘴角有些冷。
拾起目光,抬腳走至床邊,將少年翻了過來。
手掌運起靈力,覆于對方心髒之處,然而過了幾吸…
少年身上毫無動靜。
混沌之氣像是石沉大海般,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試了幾次,依舊如此。
小臉霎時陰沉如墨,轉身膩著某獸︰「為何無法吸收混沌之氣?」
既然背後之人讓蠢東西過來幫她收集混沌之氣,就必然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