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忙收回視線,因為她流鼻血了。
沒錯,我們威風凜凜懟天懟地的大魔王,數萬年來頭一次流鼻血了。
貌似還挺洶涌。
男人伸模了模,一粘膩,嫌棄皺眉,將其擦盡。
許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只要一想到方才的場景,鼻血就流得愈發歡快。
最終,大魔王不得不閉眼念起清心咒。
「嘩啦啦…」
水聲如同撩人的樂曲,聲聲入耳,久久不歇。
男人有些破功,快步走出殿門,站在廊檐之下,任由涼風吹襲。
君輕並未察覺,她對于小家伙已經不純是凶殘的佔有,不知從何時起,變得小心翼翼,直到現在,有些畏畏腳,像個毛頭小子。
她這異樣很快就引得南殿北殿之人側目。
歐陽軒站在回廊上朝君輕看去,中白玉折扇不曾歇下,輕輕搖搖,帶起一陣涼風。
琳瑯公主打一回來就被北冥鈺再三申令,不得去找公孫君輕,此刻,就站在北殿屋門處,如同織女看牛郎,遙遙相望不可即。
邊上的北冥鈺臉色簡直黑如煤炭,一把將人拽進室內。
約莫過了兩刻鐘,君輕終于壓下心頭的那抹灼熱,神識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敗給了惡魔,果斷向內室掃去。
東方離已經穿好衣衫,正在擦拭一頭如綢緞般絲滑的墨發,興許是太過冗長,微微蹙起了眉頭,動作有些吃力。
君輕定定神,緊緊拳頭,推門而入,嚇得少女中毛巾月兌落,慌忙去找身前的束帶。
外室的腳步聲一點點逼近,東方離趕忙拿起東西就往帷幔後躲去,急急拾掇起來。
「陛下,是微臣。」
男人停下腳步,忽的出聲,只是出口的嗓音些許喑啞。
少女稍松一口氣,整理好衣衫,從帷幔之後走了出來。
一頭黛色長發披散于肩頭,發尖正在往下滴水,落在杏白瓷磚之上,濺起水花。
君輕深吸一口氣,腳下仿佛有千斤重,緩緩邁入內室。
「陛下,還是讓微臣來為您擦拭墨發吧。」
東方離望著他,猶豫一瞬,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男人唇瓣幾部可查勾了下,拿起一旁干淨的毛巾為其打理起來。
掌心微微浮出靈力,不過須臾,三千墨發盡數蒸干,滑順異常。
君輕的指尖有些貪婪的撫模幾下,而後輕聲開口︰「好了。」
「嗯。」東方離伸試了試,桃花眸閃過一絲詫異︰「丞相,何以如此之塊?」
君輕眉眼溫和︰「山人自有妙計。」
少女撇撇嘴,又看了看他︰「丞相,你鼻下怎麼紅了?」
男人垂下眸子︰「無礙,許是上火了。」
「哦。」東方離歪了歪腦袋︰「朕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君輕一動不動,就這麼望著她,顯然不打算走了。
少女俏臉升起慍色︰「朕要就寢,丞相請回。」
男人只當沒看見,死皮賴臉就是不走。
今晚她可是打算爬床的,怎麼能走?
遂搖了搖頭,朝其走近幾步,使得兩人幾乎相貼︰「臣今晚留下,伺候陛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