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打開車門，這一次他選擇停車的地方很穩妥，陸宛卿和顧霄各自推開手邊的門下了車。
「怎麼不回去？」陸宛卿仰頭盯著酒樓的門面。
這是一家古香古色的酒樓，就連名字都起的格外有古舊風格，居然叫水清樓。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原主很少出門，在陸宛卿的記憶里並不知道雲城還有這麼個地方。
顧霄沒有回話，徑直往酒樓內走去。
倒是蘇燁湊到陸宛卿身邊︰「陸大師，你順利贏了第一局，九爺說了，一定要好好給你慶祝一下。昨天就已經吩咐我訂好了這里的位置。」
陸宛卿怔愣片刻︰「昨天就已經定好了？可是我今天才贏啊。」
蘇燁嘴角抽動兩下，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側過身子，對陸宛卿做了個請的手勢，算是巧妙地繞開了這個話題。
陸宛卿也不追問，跟著顧霄徑直往內走去。
水清樓的裝修風格和它的名字一樣，都是純純的中式裝修風格。
剛剛進入酒樓，迎面看到一扇紅色的木質屏風，屏風上方畫著一副山水畫。
畫面清麗，色澤濃郁，還透露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陸宛卿湊近聞了聞，神色微頓︰「這屏風用松木香燻過？」
蘇燁贊不絕口︰「陸大師真是厲害啊，連這種古學都懂？」
陸宛卿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這算是哪門子古學？難道蘇燁沒有聞到這屏風的味道嗎？
兩人說話的功夫，卻見顧霄在一個經理打扮的人陪同之下徑直上了二樓。
蘇燁忙引著陸宛卿一同往樓上走去。
樓上的包廂名稱也是古色古香，分為「梅蘭竹菊」四間包廂，每間包廂上都寫著相對應的對聯。
顧霄入了「梅」字號包廂，陸宛卿緊隨其後，蘇燁則規矩地站在門邊，收起方才那副玩笑的神色，警惕地環顧著四周。
包廂內早就擺好了一桌子菜色。
看來蘇燁說得沒錯，顧霄的確是早有準備。
經理滿臉陪著笑容︰「九爺，這是咱們自己的地方，九爺有什麼需要只管叫便是了。」
顧霄頭也不回，抬手隨意擺動兩下手指。
經理立即會意，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陸宛卿坐在顧霄對面。
他選定的這個包廂窗戶恰好可以看到一樓大廳。
此刻一樓大廳的演出廳上，不少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挪著什麼東西。
看樣子一會兒這里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發生。
「剛才那個經理說這是你自己的地方？」陸宛卿打量著顧霄，輕聲問道。
顧霄隨意答應一聲。
「可雲城是顧西烈的地盤，據我所知，就算是你們京城的主家如果想要在雲城做生意也要征求他的意見。難道他不知道這里嗎？」陸宛卿接著問道。
顧霄面不改色︰「這是我的地盤，不是顧家的地盤。」
他的話說得雲里霧里，倒是將陸宛卿繞糊涂了。
正要再問的時候，顧霄指著樓下的舞台，輕聲道︰「那個人你認識嗎？」
陸宛卿順著顧霄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舞台邊站著一個梳著高馬尾，穿著一身職業裝的女子。
她如何不認識？
那不正是前不久剛剛在楊文碩家刁難過自己的上官琪嗎？
陸宛卿回去之後特意打听了。
這個上官琪對楊文碩那是情深義重。
听說楊文碩在國外的這些年，上官琪又是陪讀，又是跟他一起回國，相伴相隨，那叫一個無怨無悔。
可惜也不知道楊文碩是不通風情，還是故意拖延，總之他始終沒有給上官琪任何回應。
若是僅僅站在女人的角度上，陸宛卿也無比同情上官琪。
可只要想到上官琪對自己的刁難，陸宛卿瞬間收起了所有的同情心。
「那不是楊文碩的小迷妹嗎？我听說她現在可是雲城首屈一指的記者了。」陸宛卿說著，淡然地端起面前的茶杯，面無波瀾地喝著茶水。
顧霄盯著上官琪看了好一會兒，側眼望向陸宛卿︰「上官家在京城也有一席之地。上官琪的親生母親早就死了，所以她從小才被上官家放逐在雲城。」
這些事情陸宛卿多少也打听到一些，听到顧霄說起並不覺得奇怪。
她聳動肩膀，撇了撇嘴角︰「那又怎麼了？」
顧霄緩緩收回視線，看向陸宛卿︰「顧家主母，也就是我名義上的母親，想讓我迎娶上官琪。」
啪嗒。
陸宛卿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順著地板四散而開。
外面的蘇燁听到聲音，火速沖進房中。
卻見陸宛卿詫異地凝視著顧霄，手還保持著端茶杯的姿勢，手指微微顫抖。
蘇燁想要上前，顧霄抬手攔住。
他揚著右手，神色淡然，目不轉楮地凝視著陸宛卿，面無表情，那雙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許久之後，陸宛卿終于回過神來。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立即蹲，自顧自地撿起地上的茶杯碎片，順勢應答顧霄︰「那是好事。九爺日後也是有家的人了，挺好的。」
說著，她把茶杯碎片放在桌上，稍一個不留神，碎片一下子劃過指尖，鮮血頓時從之間上蔓延而出。
陸宛卿立即抬手，含住指尖，血腥氣味順著口腔逐漸彌漫開。
顧霄仰著頭，凝望著陸宛卿，無奈長嘆一聲。
他起身捉住陸宛卿的手腕，強勢地將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對蘇燁沉聲道︰「拿藥箱來。」
待到蘇燁離開，顧霄盯著陸宛卿的臉，接著道︰「她要我迎娶上官琪，為的是想要借助上官琪的身份羞辱我，同時斷絕了我繼承顧家的念想。況且，據我所知，上官琪也有心上人。」
對上顧霄幽暗的雙眼，陸宛卿心中不由一顫。
她微微扯動雙手，想讓顧霄松開自己，後者卻拉得更緊。
陸宛卿垂著眼皮，低聲道︰「九爺跟我說這些干什麼？這都是你們顧家的事情，與我無關。」
「我需要你幫我。」顧霄凝望著陸宛卿，聲音低沉冷靜，手心里漾起了一陣溫暖。
上官琪在一樓忙碌。
水清樓要舉行一場慈善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