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見她還沒開口,淳于寒便叫滄海去追陸文書去了。
唇角微微上揚,行,能處!
這回淳于寒還是挺有眼力見的,但俞念肯定不能這麼說,該捧著的時候還得捧著。
「大人和我真是心有靈犀,我都還未開口大人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軟甜的嗓音擦過淳于寒的耳畔,帶著些小小的得意。
「這不就是你叫我來這里的目的?」
淳于寒目不斜視,這人這回學乖了,不說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了。
俞念站累了,轉個身背靠著欄桿,仰頭眼神真摯地望著淳于寒。
「大人你這麼說話就讓人寒心了,說得像我利用你似的。」
俞念這句話真的沒有說謊,她今天叫淳于寒來可不是讓他幫著抓人。這麼大的一個監國大人,用來做這點小事,那多大材小用吶。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結盟關系,相互利用也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就算找到丟失的餉銀,又如何?俞寧犯的是死罪。」
淳于寒垂眸,對上俞念那燦若星辰的眸子,額前散下的幾根細碎的青絲,隨風微動。
俞念的釣魚計策,確實出乎了淳于寒的意料,但這並不能改變俞寧本身所犯的罪,他擅離職守,觸犯了軍規。
「所以說,明日提審,還請監國大人幫我大哥說幾句話,今日之事,大人從頭看到尾,我哥他這也算將功折罪,能保下他性命便好。」
俞念勾著唇,笑意盈盈地把自己的真實目的給展露出來。
「俞寧冒犯本官在前,你怎麼就篤定了本官會幫他說話。」
淳于寒幽深的眼眸中倒映著俞念那狡黠的樣子,仿佛平日那人畜無害的慵懶貓咪,搖身一變成了一只奸詐的狐狸。
淳于寒不是個會吃虧的人,俞念也猜到了他會說類似的話,早就做好了準備。
「大人當然會答應我的,畢竟……」
俞念拉長了聲音,眼楮一亮,對著淳于寒勾了勾蔥白的手指。
瞧著俞念故弄玄虛的模樣,淳于寒有些無奈,但還是俯身過去。
少女的吐息溫熱,帶著俞念特有的梔子花的清淡香氣,噴灑在淳于寒耳畔。
「畢竟吃人家嘴短。」
俞念輕快地在淳于寒耳邊說完,雖然淳于寒只是喝了一口湯,但也是喝了不是。
靠近淳于寒,俞念才發現,在淳于寒的左耳垂上,有一顆小巧的紅痣。
淺淡的紅色,在冷白的肌膚上,宛如盛開的曼珠沙華,散發著極致的誘惑。
淳于寒真是個精致的帥哥,就連邊邊角角都這麼耐看。
俞念探著脖子,飛速地在淳于寒白皙的耳垂上輕咬了一口。
沒想到俞念會突然做這樣大膽的舉動,淳于寒傾斜的身子微微一僵,眼神復雜地看向俞念。
「罪魁禍首」俞念眉眼都帶著笑,手肘恣意地搭在欄桿上,慵懶又饜足。
俞念在心里歡呼了幾聲,今天真是太完美了,雙管齊下,不但保下了俞寧,還完成了系統給刷新的續命任務。
唯一有點缺憾的就是,咬淳于寒耳朵這麼變態的任務竟然只加三天生命值,怎麼說也得三十天吧!
「大人前日咬了我,今天我也回咬一口,算是回禮了。」
淳于寒身子直起來,側過身去掩蓋自己有些發熱的耳垂。
真是個記仇的,那天要不是她哭得叫人心煩意亂,淳于寒才不稀罕咬她,她應該慶幸他只是咬了她一口,而不是拔了她的舌頭。
淳于寒抿唇不語,心髒卻突突地跳個不停,好像犯了什麼病癥一樣。
俞念瞧著某位間歇性啞病又復發的大人,眨巴眨巴眼楮。
「大人,我跟你鬧著玩呢,你不會生氣了吧?」
「幼稚。」
淳于寒扔下這兩個字,身形一閃,那頎長的身影,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中。
「小姐,丞相派人來遞過來了消息,說人已經抓到了,丞相叫咱們先回府去,他要親手把人送到大理寺去。」
淳于寒前腳離開沒一會兒工夫,春桃便匆匆過來告訴俞念。
「那人可是陸文書?」
俞念轉頭問道,滄海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這麼會功夫就已經把人逮到了。
「小姐你怎麼知道的?」
春桃十分驚訝地看著俞念,一副看見神仙的表情。
「真的就是陸文書,原來監守自盜的人,是他自己,還要嫁禍給大少爺,真是跟他娘一樣是蛇蠍心腸。」
陸文書這樣膽大包天,其中定然少不了陸家人的參謀。
俞念不禁想起還身在丞相府的陸明珠,怪不得她在陸家顯得格格不入,她那樣純良的性子,定是不願和他們這幫人虛與委蛇。
轟隆……轟隆……
夜空中滾起陣陣悶雷,這憋了一下午的雨,開始淅淅瀝瀝地下了。
俞念伸手去接空中墜落的雨滴,一滴雨落在她的之間上,帶著秋夜的絲絲涼意。
老天似乎很會算計時辰,上一次落雨,踫見了長公主,這一次,是陸文書。
只是單憑這雨,恐怕難以沖刷掉這些人心中的惡。
「走吧,回去睡覺。」
淅瀝的雨聲,也讓俞念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俞念收回手掌,一只胳膊搭上了春桃的肩膀。
「嗯?小姐,咱們就這麼回去了嗎……」
春桃正為這件事激動著,她卻發現俞念的反應很是平淡。
這不太像俞念平日作風,至少俞念也會開口罵這個陸文書幾句的。
不這麼回去,難道在這四面透風的平台住下?
俞念看得出春桃在想什麼,用手指點了點春桃的小腦袋瓜。
「陸文書今天晚上人贓並獲確實是好事,但你也說了,他身後還有陸白氏和陸尚書,罵他的日子,還在後頭呢,快走吧,我明日還得早起。」
俞念深知,陸文書被抓,只是一個開始。
不過到底能不能保住俞寧,俞念覺得她還是得再努力爭取一下。
「早起……」
春桃有些難以置信地呢喃了一句,俞念近來特別喜歡賴床,早起這個詞從俞念嘴里說出來顯得有些不真實。
春桃轉念一想,又好奇得緊。
大理寺的提審,家屬也是不允許入內的,俞念早起是為了干什麼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