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細膩的手心,輕撫著淳于寒線條凌厲的側臉,掌心的溫度如墜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淳于寒抬眸望著俞念,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人吸入深淵的漩渦。
可眼前人的眸子里,那麼干淨澄明,有一絲詫異,卻不見分毫的情愫。
俞念對她自己的這個舉動十分驚恐,她在干什麼!她的手怎麼不听使喚了?
淳于寒雋秀的眉微挑,帶著詢問的意味。
俞念雖然不知道這突然間的是個怎麼回事,但顯然她應該說點什麼。
「秋夜寒涼,我擔心夫君凍著。」
俞念心里急得想要罵人,該死的手收不回來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淳于寒臉上抹膠水了?
俞念這說辭沒什麼說服力,淳于寒能感覺到她手心沁著層薄汗,她是在緊張嗎?
「我說過,你若有所求,直說便可。」
淳于寒穩坐如鐘,他今天心情尚可,即使俞念不那麼殷勤,他也不介意她多提幾個要求。
俞念僵硬地一笑,她能有什麼要求,她就想趕緊把手拿下來,回去早點洗洗睡了。
俞念一手扶著桌沿,那另一只貼在淳于寒臉上的手,準備開始發力往下扯。
可她才剛剛往淳于寒身邊湊了一寸而已,竟然連整個身子都不听使喚了。
就好像淳于寒身上有一股無形的吸力一樣,生生把她給吸了過去。
「哎!」
俞念驚呼一聲,整個人撲向了淳于寒。
沒防備俞念的突然襲擊,淳于寒身子微微後仰,竟被某人給壓|在了身下。
而欲哭無淚的俞念,正以一個非常羞恥的姿勢,跨在淳于寒勁瘦的腰間……
要命啊俞念!你對著一個太監,做這種如狼似虎的事情,你這不是罵人嗎!
她敢在心里罵淳于寒,但她絕對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埋汰人。
氣息交纏,俞念和淳于寒的鼻尖輕踫在一起,俞念的手還放在淳于寒的側臉上。
這個姿勢,說不出的曖︱昧又繾綣。
俞念用力地梗著脖子,對抗這那股子強大的吸力,步搖的珠鏈因為她的顫動,在淳于寒的耳垂打起了轉,蹭得他有些發癢。
她雖然很鄙視古代的這些束縛性的條條框框,但也不代表她能放縱到,在後花園和對一個太監來一場霸王硬上弓。
她之前明明還好好都,只是喂淳于寒吃了一口蛋糕就變成這樣……
是了,是蛋糕!俞念恍然大悟,肯定是那蛋糕有問題!
造孽啊,該死的老六系統,節假日休息也不忘了陰她!
這怎麼辦!俞念心慌地眯起眼楮,不敢看淳于寒的眼神。
「那個,夫君……」
俞念一開口,明顯地感覺到淳于寒衣衫下的肌肉緊繃了一下。
清甜的梔子香氣肆意地吞噬著他的理智,那聲軟糯的夫君,像貓撓似的讓他的心口猛地一沉。
微垂的眼眸,輕顫的睫羽,她的一切都在向他散發出無聲的邀請。
俞念覺得淳于寒抬起了手,以為淳于寒終于要把她推開了,卻不想後腦被伸出的手用力一按。
嫣紅的唇被一片涼意覆上,淺嘗,糾纏。
和回門那日的轉瞬即逝不同,這個吻霸道,蠻橫,如野火燎原,勢不可擋。
俞念只覺得頭昏得厲害,無法掙月兌,她毫無還手之力。
身子漸漸軟下來,只能由著他牽著她。
直到感覺到那嬌滴滴的人氣息不穩,淳于寒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俞念輕喘著,琉璃般的桃花眼中氤氳著浸濕一般的霧氣。
對上這雙眼楮,淳于寒故意狠咬了俞念一口,懲罰她這只小狐狸,叫她一副無辜的模樣兒,無端的勾人失控。
俞念如釋重負,淳于寒卻呼吸漸重。
他把人用力地扣在胸口,不讓她抬頭,他怕再對上那濕漉漉的眼眸,再卷起心頭強壓的熱意。
淳于寒是個多疑的人,他習慣了步步為營,工于心計。但剛剛的親近,沒有試探,沒有猜忌,只是純粹地遵循了本能。
他一向自律,自恃控制力極強,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一定是她太會勾人了,一定是這樣。
在思慮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淳于寒望而卻步了,他不再深究那扇門後掩藏的情感是什麼,那些東西,那樣的美好,從來都不是他這種人能夠擁有的。
只要不得到,就不會失去。
他對任何事情無懼無畏,唯獨害怕失去,他已經失去了太多……
俞念被吻了個七葷八素,大腦嚴重宕機。
現在的她,還能想什麼辦法不辦法的,她只覺得心如擂鼓,臉上火燒火燎的燙,她所有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完完全全地都給了這個太監。
真是美色誤事啊!這波真的叫人吃干抹淨了。
可是她接下來怎麼辦,親就親了,親淳于寒她也不算吃虧,但她那該死的手還在淳于寒的臉上貼著呢。
瞧這個架勢,淳于寒是可以推開她的,所以能不能幫個忙把她手拿下來先,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麻了。
淳于寒的手臂,像是緊箍咒一樣勒著她,不能動彈分毫。
俞念長嘆一口氣,算了,今天是她生日,姑且擺爛一會兒吧!
人家古代人都不尷尬,她有什麼好尷尬的。
讓她意外的是,淳于寒不但沒有把她推開,而是抓起了俞念那「罪魁禍手」,舉手抬高,把那柔荑握在手里賞玩。
良久淳于寒的聲音有些喑啞的響起。
「你瘦了。」
以前俞念身上像柔軟的棉花一樣,今天總感覺硬邦邦的,沒什麼手感似的。
還好沒和淳于寒面對面,俞念的眼神在反應過來之後瞬間有些慌亂。
她沒瘦,那是因為她走得匆忙,身上那春桃給她纏得緊緊的綁帶還沒來得及摘下去……
「大人,宮中急報!」
桂花樹下,十步開外的陰暗處,一道聲音傳來。
俞念從沒覺得海晏的聲音能這麼好听,真是救人于水火之間。
這消息前面冠上的一個急字,讓淳于寒恢復了神色。
他坐起身,松開了俞念,抽身要走。
俞念一被淳于寒放開,立刻抱緊了桌子趴下,淳于寒好不容易要走,俞念生怕這不受控制的身體再節外生枝。
可俞念沒注意,手腕壓住了淳于寒的衣角。
衣袍被拉緊,淳于寒低頭看著趴在桌子上埋著頭的俞念,嘴角微勾。
害羞成這個樣子,還這麼黏人。
淳于寒拽出衣角,解了外袍披在俞念身上。
沉香氣息卷著外袍上的余溫,在俞念耳畔刮過。
「乖,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