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輕拂過那軟滑又透著絲絲涼意的衣料,隱隱勾勒出了它的輪廓。
俞念的那顆心怦怦狠跳了兩下,手像是被蜇了一般從淳于寒手里抽了回來。
淳于寒落空了的手心殘存著俞念的溫度,下意識地把人圈得緊了些。
她肯定嚇到了吧……
「你…它…這…我&#*…」
俞念一向能言善道,但此刻她的舌頭驚的打了結似的,腦子也空了半晌,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全和的話來。
這衰仔竟然是個假太監,他才是最能騙的,他被整個大昭的人都給騙了……
俞念甚至想前些天淳于寒閑時教她射箭,她總覺得身後有什麼硌了她一下,淳于寒卻告訴她是香囊。
現在想來,那竟是……
太震驚了,淳于寒若是早一個月把這個底交給她,俞念都要懷疑自己下一步就要踏上黃泉路了。
這事情要是暴露了,全家上下都得去斷頭台打卡。
剛剛為了守護那個莫須有的寶貝,俞念還當街撒潑來著,這事情想起來就讓她社死。
「那個,能不能先松開我,我緩緩……」
俞念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事情她要消化一下,而且淳于寒和她說了這麼大一個秘密,她是不是也得坦誠一點了。
淳于寒的手臂緊緊地箍著俞念,想把人揉進他的骨血。
「你不高興?」
俞念知道淳于寒寶貝還在的時候,她震驚,啞然,慌亂,微惱……種種情緒交織變幻,但的確是沒有高興的。
難道淳于寒覺得她現在應該是高興的?
「我只是……」
她被壓得太緊,後背貼在門板上硌得她後背生疼。
淳于寒的下巴擱在俞念的肩膀上,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能听到他的聲音有些悶。
「你放心,我不曾踫過你,洞房那日用的是血包唬你,你如果害怕,便拿著休書離開……你,只有今天這一次機會。」
他到底是不忍俞念和他一起背負這些沉重的擔子,下唇被他咬破,血腥味兒橫行,只有他知道他是怎麼逼著他自己說出這句話的。
淳于寒就像門外那棵桂花樹上飄搖的枯葉,勁風一過,他便沒了安身之處。
他舍不得他走,更舍不得她不高興,他最喜歡看她笑了……
俞念的動作微僵,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淳于寒內心深處的情緒,脆弱,不安。
這些詞匯,原本永遠都不會用來形容淳于寒的。
俞念抬手回抱他,動作輕柔地撫著他的背。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點突然而已,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忘了嗎,我如果一天見不到你,我都渾身難受呢。」
「我哪也不去,也去不了了,我就是死,也跟你死在一塊兒。」
她們曾同生共死過,兩顆心早就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俞念輕聲地哄著他,她的話很直白,不想他徒生誤會。
「你不許騙我。」
飄搖的枯葉,竟被人摘下,納入掌心珍藏。
感受到手下緊繃的脊背緩緩放松,俞念在那勁瘦的腰間掐了一把。
「夫君今日要是把我勒死了,那我說過的話就沒法兌現了。」
淳于寒這松了胳膊,剛剛他太緊張了。
「我弄疼你了吧。」
淳于寒抬起頭來,俞念抬眼便看到了他唇間嫣紅的血跡,像極了盛放的玫瑰。
心窩蟄疼了一下。
踮起腳,俞念仰頭吮了吮那嬌艷的玫瑰。
「不要再弄傷自己了。」
極盡的纏綿,更多的卻道不盡的溫柔,更加靠近的,是彼此的心。
兩人從門口,到了榻上。
玫瑰的香露殘留在俞念的唇角。
「這就是你的秘密了嗎?」
淳于寒微頓,把人圈在懷里。
「是,但不全是。」
「那我也和你說一半。」
俞念和淳于寒約定過的,共享他們的秘密。
「我其實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我也叫俞念,但不是丞相府的嫡女,只是一個普通人。」
俞念以為淳于寒的反應也該是吃驚的,誰知那貼著她的人,只是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便很平淡的「嗯」了一聲。
那平靜的程度,叫俞念覺得自己說的根本就算不上秘密了似的。
瞧著俞念有些泄氣,淳于寒低笑一聲,咬了咬她的小巧白皙的耳垂。
「無所謂你是誰,我知道我喜歡的是誰。」
一句話,叫俞念的鼻子有些發酸。
不想那麼不爭氣地掉眼淚疙瘩,俞念轉了話題,也是她比較好奇的,這麼多年淳于寒是怎麼保住了他的寶貝的。
「山人自有妙計。」
淳于寒並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說,其實他當年孤身一人,本來已經不在意這個,只想報仇,但機緣巧合他鑽了個空子,又想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也就留下了。
現在想想,還好留下了。
當淳于寒告訴俞念,有時候會吃些湯藥壓抑的時候。
俞念眨巴了一下滿是疑惑的桃花眼,都說是藥三分毒呢。
「那它會不會不行了?」
俞念發誓,她真的只是擔心淳于寒的健康而已,當她對上淳于寒那深邃慍怒的眸子時,才後知後覺,這話應該爛在肚子里的。
「也許念念可以親自試驗一下,它還行不行?」
俞念微慫地縮起了脖子,想把自己埋在淳于寒的懷里。
淳于寒說洞房的時候沒有踫過她,那她還是個…
王嬤嬤說過,第一次很疼的!
俞念還以為自己已經過了那一關,沒想到她只是在那一關的門前繞了一個圈。
「那個,夫君,我……」
門板輕響了兩下,春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小姐!海晏把兩個養子給送來了,您打算安置在哪兒?」
俞念瞬間覺得,今日春桃的聲音宛如天籟。
「先讓他們用飯吧,我馬上過來。」
俞念想往外跑,淳于寒一把把她拉回來,目光如炬地盯著俞念。
「你哪兒來的養子!」
「是你的養子,我今天去獸苑送霜降的時候看到的,就帶回來了,我先去看看了。」
俞念微笑著,靈巧地鑽下了榻。
淳于寒臉色黑的如同滴墨,這段時間事多,他都忘了他還有兩個養子……
他讓俞念送走了一個小礙事兒的,她倒好,一轉身就領回來兩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