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津說著,視線瞥向司機先生,想到什麼,微微拔聲︰「師傅,你送程先生先過去,再耽擱會誤了時間。這里我留下來處理。」
忍著不適,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體。
司機先生牙齒打顫,听祝津這麼說,倒是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也想早點走。他點點頭,便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扣緊安全帶,方才穩住未定的驚魂。
「等一下。」
程平西隱隱不願離開,他有預感,遇上這樣離奇的事,他也許能見到想見的人。哪怕他與這具女尸無關,可踫巧遇到,也應當去警局做個筆錄。
「什麼?」司機先生不甚理解地扭過頭,神色錯愕。程先生可是流量明星,留在這里真的好嗎。
少年臉上扯出禮貌的微笑,「師傅,麻煩您等一下。作為社會公民,有義務為警察叔叔提供信息。」
司機沒理由拒絕,他是被雇佣來開車的。可內心卻忍不住吐槽程平西——該說他有原則,還是多管閑事?
祝津站在車門外自然听到了他們的對話,放在車門上方的手指挑了一根起來,想要說話,當下就被程平西擋回去︰「津哥,白導那邊就勞煩你說一下了。」
迎上少年不容更改的堅定的目光,祝津嘖了聲,不知程平西在打什麼主意,他只能不情願地點頭,走到一旁給白徐衛打電話道歉。
十五分鐘後,警車一路鳴笛而來。
從車上下來一位身形頎長的男人,嘴里叼著可樂味棒棒糖,筆挺的警服襯得他身形端正,面容俊朗,精神氣十足。
透過半掩的車門,程平西看到了熟人。
是楚霄。
他是警局里長得最妖氣最好看的那一個。
男人投來的視線冷厲而嚴肅。
「封鎖現場——」
「規劃另一條路線讓車通行。」
「法醫來了嗎?做個初步鑒定。」
「等會把車上這幾個人帶回去做筆錄。」
「是,楚隊!」
程平西身子半倚在車上,抬手親切打招呼,「嗨,楚先生。哦不對,應該是警察叔叔。」
除了知道程平西是巫月哥哥之外,楚霄也是個與時俱進,常常在網上沖浪的時代青年,自然曉得眼前這個少年有多火,遑論他近日康復復出,更是賺足了眼球熱度。
為了不妨礙公務,楚霄一把將人往里邊推去,又朝身後喊了一嗓子︰「老楊,你先帶他們回警局等著我,你坐這輛車。」
楊連海收到命令,迅速上車,迅速關上車門,然後默默掏出一本記錄案情的小本子,翻到空白頁面,微微一笑︰「相逢就是緣,程先生,我女兒是你粉絲,能不能給她簽個名。」
在白導那受了氣的祝津坐進副駕,抿唇往身後望去,沒好氣道︰「警察先生,還請快點帶我們去做筆錄,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辦。」
楊連海頷首︰「感謝幾位撥冗中配合我們的工作。」
程平西視線幽幽地穿過車窗,看向女尸旁打電話的楚霄,心里隱隱有幾分期待。卻又有幾分緊張不安——要怎麼說,他還沒想好。他煩躁地吐出一口氣,接著面無表情地接過身側人的本子,刷刷寫下一個名字。
楊連海臉上的笑意在看到本子上的名字就頓住了,他疑惑地皺起眉頭,「那個……程
……程先生,確定沒寫錯字嗎?」
經他提醒,程平西轉頭看了一眼,本子上簽的並非是他的名字,而是……
「喂?是巫月小朋友嗎?」
「有事找你幫忙,來警局一趟。」
「對了,你哥哥也在。」
楚霄抬頭看著天邊漸漸落幕的雲霞,似乎能瞧見女孩挑起的眉,清冷微有些動容的聲音在耳畔如清爽的風拂過︰「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