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不是與他們,而是與咱們!」
柴天諾咧嘴笑,大手一揮︰
「架炮、備彈,時間一到,轟他娘的!」
輜重營聞言立時大喜,之前戰斗半點作用沒起,如今可算能表現一把了。
說是一營,其實輜重營的人數遠超一府。
數千人有序迅速裝配,數百門大炮徐徐揚起炮口,排列整齊,一眼望去,氣勢非常!
「這便是工部研制的新型火炮?」
「個頭比之前的屬實小了不少。」
陳侍郎饒有興趣的上前觀望,與過去沉重無比的火炮相比,新型火炮口徑未變,炮身卻輕了倍數,十分利于運動戰。
「個頭小了,威力反而大了!」
柴天諾咧嘴笑,出發前試過幾炮,效果不錯。
之前的戰斗沒用上,卻用到攻打己方城池,想來也是可笑。
半個時辰,呼兒城依然未有半點動靜,柴天諾嘴角微翹,舉起右手,猛的握拳!
「 !」
三顆燒得通紅的實心炮彈飛入城中,準確把布政使衙門大堂上的琉璃屋頂開了三個洞。
躲在衙門里的大小官員立時出了一身汗,布政使緊忙安慰眾人︰
「且安心且安心,呼兒城終歸是數百年的古城,那個柴天厭不敢炮轟城內,毀了名勝古跡,他便是千古罪人!」
眾官員未曾說話,心想布政使衙門都遭受攻擊了,有啥敢不敢的,那可是柴天厭!
三炮之後,輜重營調低了炮口,沖著城門城牆便是一通狂轟濫炸,之所以不轟內城,不是不敢,而是不舍。
便如布政使所言,呼兒城內皆是名勝古跡,尤其是那些文人騷客寫下的詞賦,其中不乏傳世鎮國之作,真若毀了,能心痛死柴天諾!
「轟轟轟!」
實心彈緊接開花彈,數百門火炮沖一處使勁,再堅固的城牆也撐不住,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十余丈高的牆體便轟然倒塌。
數百黑甲蒙面戰士一擁而上,大橫與術法其飛,立時便守住了缺口,任守軍前赴後繼,半點不動搖!
十萬鐵騎震天吼,于缺口一擁而入,如洪水般漫向四方,大戟疾刺,箭矢如蝗,有限的防御立時潰敗!
「跪地不殺,跪地不殺~!」
呼喊聲此起彼伏,本就心存不安的府兵大片跪倒,終究邪不勝正,面對正陽,少了那份堅持。
一個時辰後,喧囂的呼兒城靜了下來,投降的數萬府兵,垂頭喪氣的被輜重營遷往城外,如今還在死頂的,唯有布政使衙門里的精兵。
「將軍,屠不屠?」
一殺的興起的果毅都尉甩掉大戟上的血漬,興奮的問。
未等柴天諾答話,一旁的何足道揚手便是個巴掌,即便帶著鋼盔,這廝也覺得後腦勺麻酥酥的痛。
「屠球的屠,都是大華兒郎,能不殺便不殺。」
柴天諾點頭,何足道說的很對,終歸不是和被洗腦的暴民交戰,皆是大華兒郎,不能做的那麼絕。
「桑陌,上去喊話,一炷香時間出來投降,過期,雞犬不留!」
「喏!」
果毅都尉上前喊話,柴天諾靜靜望著站在不足丈高圍牆上的精兵,機會只有一次,若是錯過,只能是死。
「里面的囊球听好了,來的可是我們亞陸仙柴將軍!」
「你們那城牆他老人家一巴掌便能抽倒,限你們一炷香時間出來投降,否則雞犬不留!」
「仔細想好嘍,我家將軍采生不止十萬,爾等與他眼中不過螻蟻,與你們活命的機會,莫要自己放棄了!」
「……我連二十都不到,怎地就成了老人家?」
柴天諾眉頭輕抖,自己這未及冠的老人家,屬實夠老!
「我等乃右威衛府兵,因布政使誆騙誤殺不願同流合污官員二十有三,投降也是死,莫如戰死罷了!」
一身穿折沖都尉戰甲的漢子于牆頭大吼,聲音充滿絕望。
眾人一愣,齊齊扭頭望向柴天諾,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憐憫。
同為府兵,自然知曉軍令不能違,這滔天大錯已鑄下,無有回頭之路,只能一路到底,死在戰場不失為一個歸宿。
柴天諾拍拍脖頸,胭脂兔漫步上前,直至距離圍牆丈遠才停下步子。
府兵們手持槍弓指著柴天諾,手臂卻顫抖的厲害。
眼前雖只一人,卻是萬人不可敵!
與他來說,恐怕己等,真只是螻蟻。
「錯已鑄下,不可錯上加錯。」
柴天諾輕拍馬背高高躍起,如落葉般落在城頭,看著眼中盡是絕望的眾人搖頭。
「束手就擒,听候朝廷決斷是爾等唯一選擇,最大不過己命。」
「若執迷不悟,恐怕迎來的,會是誅九族的大罪!」
「當啷!」
折沖都尉手中常橫落地,雙腿一軟無力跪下。
柴天諾一番話語讓他心中僥幸盡去,死自己與***,如何選擇,一目了然。
兵器掉落之聲此起彼伏,府兵們跪伏在地嚎啕大哭,心中自然哀怨難平。
忠心報國卻被騙做下滔天錯事,己等只是听命行事,孰對孰錯?
大門開,一府左監門衛兒郎手持長橫涌入,直奔布政使衙門大堂與後院。
站在大堂台階上觀望的東山行省布政使一坐倒,渾身顫抖,口中只是喃喃自語︰
「完了,徹底完了,一切都完了,三皇子,你害的某等,好慘!」
柴天諾與陳侍郎會和,共同走向大堂,邁上台階,卻見烏泱泱一群衣冠禽獸,正癱坐在地上抖個不停。
「張大人,你我有兩年未見了吧?」
陳侍郎看著癱坐在地的布政使,忍不住嘆了口氣,從二品的布政使,那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貪墨,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值得嗎?
「陳、陳大人,我、我」
布政使我我了半天,卻不知如何接話,最後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貪墨、反叛,罪無可恕,說與不說,有何不同?
「大人,後院沒人,家眷都不在!」
「糧倉糧食連一成都沒有,必是被他們運走了!」
「兩位之前傳遞消息的暗衛兄弟尸體找到了,被他們扔在花園的肥池里,看尸體腐爛情況,應該死了不短時間!」
武臣清急速跑來,氣喘吁吁的說。
柴天諾眼角猛的跳了三跳,望著堂上眾官輕輕點頭︰
「看來是早有打算,怎地,留下自己,想要殺身成仁?」
「天干!」
柴天諾大吼,一名面黑甲立時叉手听令。
「在!」
「把你們那剝皮抽筋的本事全使出來,把該問不該問的,都與我扒個一干二淨!」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