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超在冷靜的分析,可惜趙信長現在沒什麼心情听他說的,後者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看來這名守衛和他關系很好。
無奈,周超只能先安撫好趙信長,不能讓他沖動行事,人越是失去理智,就越容易搞砸一件事,這個時代太凶險,一個不好就會喪命的!
好說歹說,趙信長抱起那守衛的尸體,去找一處風水寶地安葬去了。
至于那探子的尸體,沒讓趙信長鞭尸就不錯了,隨便找個地燒了算了,要是到處丟的話會滋生細菌,古代的瘟疫就是這麼來的。
這件事自己一個人想不透,那肯定就要求援,大哥和二哥焦頭爛額,做三弟的肯定要同甘共苦吧。
周超把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李偉成,只是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他想看看李偉成推測的和自己有沒有出入。
要是先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很有可能會誤導李偉成,使他陷入思維的誤區,既然要求得真相,那就不能陷入誤區。
沉吟一陣後,李偉成斟酌著說出了他的判斷,與周超心中所想的如出一轍。
「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總不可能就是來派一個人過來送死吧!」
李偉成咬了一口果子,右手用食指在輕敲桌面,「首先求援一事肯定是假的,一個探子沒資格知道這個層面的情報。」
「我有兩個判斷,一個是故意引出你和大哥,然後在路上設伏,將你們一網打盡;另一個,很有可能是在拖延住我們,目的是其他地方。」
周超比較同意第二個觀點,前一個觀點有些不對,因為他現在名聲不顯,陵州城就一個趙信長比較出名。
而且既然只放出消息說是派了一千人,那想必趙信長是不會帶特別多的人,了不起兩千輕騎就足夠了。
如果說陽關費這麼大勁,就為了干掉兩千人,那是不是有些愚蠢?
「如果說他們的目的不是我們,那會是在誰呢?桐谷和青灘已經是梁王的地盤了,剩下的只有……」
「岳江!」
兩人異口同聲地喊出聲。
「我明白了,他們此舉的目的就是岳江,陽關打算聯合天門一起攻陷岳江!」
岳江的兵力是最多的,足足有六萬守軍,天門之所以遲遲未動手,就是因為他們的兵力還不夠,攻城的話,最起碼兵力也要是對方的兩倍以上。
「天門之所以叫其名字,就是因為它是楚地的門戶,出了天門,就是梁地了,梁王這是要對我們發起進攻了!」
「楚地被兩座大山脈隔絕成內外兩地,外地六城,天門、岳江、陽關、桐谷、青灘和陵州,如今已有其四被梁王掌握。」
「如果他能拿下岳江,楚地外圍就只剩下陵州,到時候拼兵力我們是處于下風的,拼糧草我們也不足,所以萬萬不能讓梁王拿下岳江!」
說到這里,李偉成已經激動到站起來了,周超連忙將其按住,現在可不能激動啊,冷靜下來想好對策才對。
「哪有什麼對策?在這樣的陽謀之下,什麼陰謀詭計都沒用了,要麼跟他們堂堂正正打一場,要麼就想方設法阻礙他們!」
阻礙?
周超眼楮一亮,他激動得一巴掌拍在李偉成的背上,惹來後者的怒視。
「不好意思,太激動了!」
周超連忙道歉,「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論兵力,我們肯定是不能和對方正面對抗的,但要是騷擾一下對方,讓他們打不起來就好!」
「你有什麼辦法?」
听到李偉成的疑問,周超自信一笑,他取出一張小旗,狠狠插在陳關的位置上。
「你混蛋,這是地圖,不是沙盤!」
李偉成破口大罵,但當他看到陳關的時候,眼眸中卻是迸發出一道精光。
「原來如此,從天門大軍把糧草全部囤于陳關時,我就知道他們要對岳江出兵了,現在正好,一旦他們開戰,我們就攻其後方,搶了他們的糧食!」
「不止!」
周超神秘一笑,「既然陽關要支援天門,那我到時候可引三千輕騎夜襲陳關,天門軍既然在前方作戰,定然來不及馳援。」
「屆時,他們的好幫手陽關軍定然會過來,我可以不與其交戰,截了糧就跑,只要把陽關軍的兵力削弱,到時候我們可傾巢而出,攻打陽關!」
越听越激動,等周超說完,李偉成就已大汗淋灕,仿佛真的打了一場硬仗似的。
「只要佔領了陽關,到時候即使桐谷和青灘的軍隊來支援,那也是來不及了,陽關和陵州呈掎角之勢,他們攻打哪一方,另一邊都能很快支援。」
「而且沒有糧食,岳江只要堅守不戰,天門大軍自然就會潰敗,這一石二鳥之計用的妙!」
還未行動,李偉成就感覺他們已經勝利了一般,不過這個計劃一旦成功了,那他們就真利于不敗之地了,剩下的就等楚王回歸就行。
不過這個計劃有兩個危險的地方,第一個就是周超夜襲陳關,這個是必須要成功的,一來能化解天門的進攻之勢,二來能引出陽關大軍,三來就是解決陵州糧食問題。
第二個就是進攻陽關,若是陽關軍沒有去支援天門,亦或是沒有被周超引出足夠多的士兵,那趙信長攻城就有可能失敗。
這是兩個最危險、但也是最重要的點,是萬萬也不能失敗的點。
「你先去準備一下吧,既然陽關把他們的探子送了過來,從另一個層面就證明,他們要開始行動了,那我們的計劃也要開始展開了。」
周超點了點頭,他要趕緊去找趙信長,現在可沒有時間讓他沉浸在悲傷中了。
「什麼?竟然是這樣的!」
趙信長瞪著銅鈴般的大眼驚訝地說道,要不是周超和李偉成分析的,換一個人怎麼說他打死也不信。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見趙信長依舊有些半信半疑,周超連忙勸道︰「那求援就是一個幌子,陽關既然和天門同穿一條褲子,那他們何必還要派人去找梁王求援?直接讓天門軍去不好嗎?」
這麼一說,反倒是把趙信長說懵了,「天門作為楚地門戶,由他們出面不是快一點嗎?不管是求援還是支援,他們總是要前往天門的!」
「而我們,從一開始不就是想要陳關的糧食嗎?哪怕我和三弟猜錯了,那也沒關系,陳關的糧食我們還是要的!」
「如果我們猜對了,那大哥你正好去進攻陽關,順便給這位死去的弟兄報仇!」
說話是一門藝術,顯然周超就掌握了這一門,一談到報仇,趙信長就來勁了,只要能把陽關軍碎尸萬段,他自然是非常樂意。
「幾時出兵?」
趙信長已經急不可耐了,他恨不得現在就殺到陽關去。
「快了,現在就等天門動手攻岳江,只要戰爭打響,二哥就可以趁機帶領軍隊殺去陳關!」
這個時候,李偉成接口,忍耐也是一門必修課,趙信長雖然不爽,但他吃過一次虧,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重要性。
「也罷,且讓那些渣滓再逍遙幾天!」
說服了趙信長,其他一切都好說,等他去操練士兵,周超和李偉成也要開始著手布置了。
首先,陽關派人來送死,為的就是引誘周超等人上當,既然如此,那就來個將計就計!
你不是想要拖住陵州軍,好讓他們在戰爭打響時來不及支援岳江嗎?好,那就派一隊人和你演戲!
派出了八百人,就在前往天門的必經之路上來回折騰,旌旗搖得獵獵作響,塵土也被掀起,就是不讓遠處觀察情況的斥候發現端倪。
另外,周超已經挑了三千輕騎,特意繞遠路向陳關進發,作為屯糧之地,守軍自然是有的,但不會太多。
打仗,自然是前線最為重要,說難听點就是人填人,士兵們用性命換取戰爭的勝利,再加上前線戰事吃緊,有誰還會特意分出一部分的兵力去偷襲?
所以,周超斷定,陳關雖有守軍,但絕對不會太多,他們的三千輕騎,就是為了突襲,打完就走,能帶的糧草輜重就帶上,帶不了就一把火燒了!
星夜,挑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安營扎寨,周超靠在一顆大石頭上眺望著夜空。
計劃雖然不錯,可真要實施起來,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比如現在,周超就有一點不知所措。
他不會帶兵!
這個是最關鍵的,排兵布陣什麼的他從來沒有學過,現在讓他帶著人去突襲陳關,他又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
真希望腰間別著的葫蘆里裝的是酒,這樣就可以一醉解千愁,就如同現代的人,煩躁時總要來上一根煙一樣。
只可惜,打仗不能喝酒,喝酒容易誤事,現在人既然已經離陳關不過三十里地了,再轉身回去就說不過去了。
趕鴨子上架就上架吧,拼了!
周超這樣想著,恨恨地灌了一口水,仿佛里面裝的是酒漿一般。
是夜,還在夢中淺睡的周超感覺到地面開始震動起來,他連忙睜開雙眼,這是馬匹在奔跑才引起的震動。
他沖出營帳眺望遠方,只見火光點燃了夜空,仿佛還能听見遠方的喊殺聲。
戰爭,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