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我來給你送飯了!」
周超離房間門足有三米遠,就是怕待會兒開門後被人誤會他是在溜牆根,這可是不允許的,他還想在周若琳那里留一個好印象呢!
房間里的笑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房間里就傳出來一陣雞飛狗跳的動靜,門外的周超哭笑不得,房間里難道就那麼亂?這會兒才開始收拾?
但沒讓周超等太久,很快一雙縴縴玉手就推開了房間的門,開門的是他心中的那個玉人,盡管沒施一點粉黛,但其美貌卻如明月般動人。
「讓義兄久等了。」
施過了蹲禮,這才抬頭看向周超,不用說,此時的周超定然是在紅著臉傻笑。
「義妹,听義父說你最近有些上火,我只是一介武夫,身無長技,只能給你做點清熱的小食,望你能早日恢復。」
說著走上前遞過了那個食盒,而當周若琳接過時,兩人的手不經意間觸踫到了,不過令人想不到的是,周若琳還沒什麼反應,周超反而不好意思地縮回了手,臉都漲得通紅。
「那義妹,我……我先走了。」
周超紅著臉直接跑了,也正是因為他溜得太快,所以沒看到才剛剛整理完房間、累得滿頭大汗的小蘭。
「小姐,周將軍對您可真好!」
小蘭盯著周若琳手里提著的食盒,連忙過去幫她拿著,同時說話的語氣艷羨之中還帶著一點不忍。
「好?呵,誰看得上他,自以為是的家伙!听他叫老娘的名字,老娘就想吐!」
說著還嫌棄地看了一眼小蘭的食盒,撇嘴道︰「你自己把這玩意兒吃了吧!老娘可不興吃他做的東西!」
揮揮手帕,一扭腰就進了房間里,獨留下小蘭站在門外,她看著自家小姐又去抱著顧影送的布偶犯花痴,自己則坐在台階上小心地打開了食盒。
不得不說,菜做的十分精致,光是聞聞味道,就把肚子里的饞蟲給勾出來了,小蘭也不客氣,高興地獨自解決周超親手做的菜肴。
事實上,幾次周超給周若琳送飯,最後都是小蘭解決的,後吃完後再告訴周若琳每一道菜是什麼,味道怎麼樣,用于準備第二日應付周超。
而不知道這一幕發生的周超還一邊跑一邊沾沾自喜,絲毫不知一個高大的身影看著他跑開。
沒錯,這個身影正是尤其喜歡溜牆根的楚王,看周超離開,不禁捶牆撫額,對周超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這沒用的小子,好歹說兩句調情的話吧!」
對周超十分失望的楚王搖著頭離開了,三個人各有各的心思,最終沉寂在緩緩佔領天際的夜幕中。
終歸還是有責任在身,才四更天周超就已整頓完畢,來到楚王房間門口向其稟報一聲後,就獨自去到馬棚,牽了「間隙」後就離開了。
一連幾天,周超都帶領著人在自己的區域巡邏,不過這幾天多了許多人,他們正是遵循著楚王的命令尋找出路的將士。
他老人家認為,布置包圍圈的節點還需要時間,所以趁這段時間,找到他們的包圍圈的薄弱之處後就強行突圍出去,所以這幾天,就有城里的將士被派出來偵查。
周超也希望他們能夠找到,但這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從開始時,周超就知道劉福祿是一個細心的人,想讓他的布置出點紕漏太難了。
所以這幾天,周超都是一邊思考著強攻一處節點的可能性,一邊開著地圖掛幫著他們尋找著薄弱之處。
這樣的後果就是每天周超回營後都是昏昏沉沉的,一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他也這才知道地圖不能一直開,否則精神會消耗得很快。
但是沒辦法,精神消耗哪里比得上小命重要,這也導致他每日巡邏的區域也不再限制于他自己的區域,開始擴展到他大哥趙信長負責的區域。
一日清晨,周超拖著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身體繼續巡邏,由于昨晚他巡視得太晚了,所以是直接在他大哥的營帳里睡的。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周超略帶點怨念地掃了一眼趙信長,這家伙的鼾聲太大了,如炸雷一般此起彼伏。
若是往日的周超,倒是能夠無視這種精神攻擊,畢竟在學校的宿舍已經練就了一雙鐵耳,但哪知這幾天精神狀態不好,太過脆弱,因此往日能夠無視的鼾聲,現在成了他的魔障。
或許也知道自己讓周超沒睡好,趙信長尷尬地模了模鼻子,一馬當先跑到最前面,領著眾人巡視著。
當他們越來越往前時,周超也能夠從地圖上看到更多的小紅點。
「等等!」
周超分明看到,有一處地方,在兩個節點中間有一處巨大的空洞,中間間隔也比較遠,即使周超他們過去,想調大軍追上,估計也來不及。
而趙信長他們雖然沒有地圖,但他比較認真,非要找到每一處節點的位置才行,當他遠遠看到有兩處節點之間間隔的距離後,頓時大喜。
「兄弟們,跟我回營,對了,你們兩個在這里盯著,如果這里的漏洞被補上了,就趕緊通知我!」
發現了薄弱之處,趙信長興奮不已,而且憑他那老道的經驗,只一眼就能大概的看出對方有多少兵,而這兩處相隔較遠的節點,所屯的兵很少,只有千人左右。
「太好了,這里守備並不森嚴,如果以這里為突破點的話,一定能夠順利逃出去的,甚至我們可以直接把楚王大人送出去,由他帶領無雙軍再殺回來!」
馬上的趙信長高興地搖著手,但周超卻是一臉凝重,趙信長不清楚,他倒是看得明白,每一個節點的兵馬都很平均,相隔的距離也很嚴格,為何偏偏到這里就不一樣了呢?
周超絕對不會相信劉福祿會出這種紕漏,他連忙向有些興奮的趙信長問道︰「大哥,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劉福祿設下的陷阱?」
「別的節點無論是人數上還是距離間都把握的很好,只有這里偏偏不一樣,我不敢相信!」
原本異常興奮的趙信長,這個時候仿佛被人一盆子涼水迎頭潑過去,澆熄了他原本火熱的內心。
他支吾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的確,這個漏洞看著實在是太突兀了,其他位置都是看守得嚴嚴實實的,怎麼到了這里就出了問題呢?
不為難趙信長了,周超回頭看了一眼仍兀自興奮的眾人,那句「冷靜點」硬是說不出來。
罷了,還是回去先稟報楚王,看他老人家怎麼說吧。
也許是歸來時看到了希望,一個個滿臉紅光,恨不得現在就帶領人馬沖出去把敵軍殺個干淨,再回頭領兵把這些敵人趕盡殺絕。
都說馬是通靈的,這話不算錯,或許是感受到胯上主人的心情,奔馳在通往樊城的路上,速度都比之前快了幾分。
一到達樊城,眾人雖然興奮,但到底沒有壞了規矩,就在城門口下了馬,自然會有養馬的士兵照料,看到汗津津的人和馬,這些殺才還先拿麻布去給馬擦汗。
不過這個小細節都沒人在乎,一個個趕急趕忙地往城主府跑,剛剛被問得啞口無言的趙信長也加入到那群人中,和他們憧憬著逃出包圍圈後的日子。
記吃不記打的主啊!
周超落後他們幾步,看著趙信長紅著臉哈哈大笑,他不禁搖了搖頭,以前攻打蠻子的時候,不就是落入了敵方精心設下的圈套嗎?
雖說他的驃騎大將軍被弄下來,有一大部分是因為楚王在與士族暗地里較勁輸了的原因,但若是沒犯這錯誤,他們想找楚王發難也不是簡單的。
待小吏通報後,一行人在議事堂落座,因為都是武將,也就不再分左右,各自隨便落座,不過畢竟趙信長和周超官職最大,所以兩人分別坐在右左手第一位。
相比于那些人高談論闊,只有周超低著個頭,不知道再想什麼。
他們一個個都伸著腦袋盯著楚王專屬的通道,希望他老人家能快些到來,自己好與其分享剛剛所見的一切。
終于,在大家等得都快坐立不安,甚至于趙信長要去親自請楚王時,他老人家終于不急不慌地從通道里走了出來。
「楚王!」
「大人!」
一個個漲紅了臉,直起身子就要發表自己的想法,但楚王只是面無表情地雙手虛按了按,把議事堂里眾人內心的沖天火焰按下了。
「一個個的說,好好的議事堂,弄得跟坊市里賣菜的地攤一樣!」
眾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又有些不敢開口了,最後還是性子急躁的趙信長先說道︰「稟報楚王,我等今日尋到敵人包圍圈里的一處薄弱口子。」
說著起身,先朝著楚王恭敬地行了一禮後,隨後走到沙盤邊上,在沙子上用長棍畫了一個圍住樊城的半圓的痕跡。
隨後當他把那個薄弱處標記出來,指著那里像楚王說明那里是唯一的突破口,有了趙信長帶頭,其他人紛紛跟上,甚至更有甚者說可以借此機會直接將敵人一鍋端了。
听完他們所說,楚王也很高興,雖然身處樊城,但這一片都被敵人封鎖住了,換了誰心情都會不好,這有多少天了,終于感覺氣都順了。
于是,楚王也高興地加入了商討中,當幾人都擠在沙盤處時,只有周超還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動都沒動,就是跪坐把腿坐麻了,才換了一個姿勢。
等這些人商討完畢了後,楚王神清氣爽,他正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打算去座位上喝點茶,順便也給這些人也賜點茶水。
然而當他一轉身就看到周超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低著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甚至他什麼時候把掛在牆上的地圖取下來的都不知道。
「你在這里研究地圖做甚?怎麼不和本王一起在沙盤上演練如何突破?」
楚王疑惑地看著周超問道,他知道周超並不是一個妄自尊大的人,況且他還是周超的義父,要說周超故意在他面前失禮,這不可能。
「義父,這真的是我等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