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綻!」
劉福祿大吼一聲,兩只布滿血絲的雙眼在這一刻明亮得如夜空中的繁星,冰冷的鋒芒就如陰冷的毒蛇,襲向周超的弱點。
!
但就在這時,一桿馬槊卻橫在他進攻的那條路線上,並用那純鋼的槊身卡住鳳翅鎦金的側鋒里,令其絲毫不得寸進。
「你剛剛不是才擋住我的攻擊了嗎?為什麼這一擊你還能擋住?」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周超,他方才的出招速度有多快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前的幾次攻擊都不過是虛晃罷了,都是為了這一擊做的鋪墊,令周超的馬槊不好及時做出反應。
但現在,周超的純鋼馬槊就那樣直挺挺的橫在那里,這不是騙人的,那他之前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當劉福祿的目光轉移到周超的左手上時,他這才發現了不對勁,「你……你是什麼時候把劍拔出來的?」
周超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瘋狂的劉福祿只知道攻擊,哪里會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拔劍的呢!
一腳踩下去,直接將劉福祿的鳳翅鎦金踩在了腳下,後者使勁向上提,卻怎麼都提不動,周超雖不是體型魁梧之人,但大腿的力量還不是胳膊能比的。
雙眼一凝,周超向前重踏一步,第二只腳也踩在鳳翅鎦金的桿上,一股大力透過桿傳到劉福祿的雙手上,差一點他就舉不起了。
冷冷地盯著劉福祿,周超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清水般的劍身劃過,仿佛將空氣斬出了一道微微的漣漪。
劉福祿趕緊後仰避過,一劍斬空,周超並沒停下,豎起劍身,當頭砍了下去,此劍若是砍刀,劉福祿必當被劈成兩半。
電光火石之間,劉福祿快速做出了決斷,手一松放開鳳翅鎦金,整個人向後連退,再一次避開了周超的攻擊。
眼看劉福祿向著梁軍的陣地在逃,周超一手收劍,同時腳一挑,直接將劉福祿剛剛使用的鳳翅鎦金握在了手中。
好重!
這是鳳翅鎦金帶給周超的第一印象,他掂了掂後,還是選擇撿起馬槊插在鎧甲背後一個專門放置馬槊的圓環里。
經過這麼一耽擱,再加上身體上的負重,想要追上劉福祿很難,但周超知道,此人是不會逃跑的,按周超對他的了解,應該只是去取兵器。
果然,劉福祿朝著自家軍陣里吼了一句,很快,一只單騎沖了出去,畢恭畢敬地將一桿虎頭槍交到劉福祿手里,並示意劉福祿上馬對付周超。
但劉福祿只是看了眼原地站著的周超,就大吼一聲,手持虎頭槍就沖了過去,只見他槍身一晃,一朵銀色的槍花綻放在周超眼前。
看到這里,周超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是露出一絲冷笑,不得不說,劉福祿當真是武學奇才,這朵槍花周超挑過一次,他就能原封不動地學會。
不必猜,他的下一手招式周超完全能夠預料的到。
周超連退兩步,開始施展起鳳翅鎦金,此極重,使用起來剛猛無比,舞動之時便能揮動起陣陣罡風。
當!
劉福祿剛一出槍,就被周超直接掃開,不等劉福祿再次攻擊,周超回身借力,金色的刃劃出一道金弧直直襲向劉福祿的腰身。
吃過一次虧的劉福祿哪里敢和周超硬拼,咬牙之下,只能選擇後退。
周超連舞了三下,但可惜都被劉福祿躲了開,鳳翅鎦金這類武器到底是太重了,使用起來剛猛爆裂,卻靈活不足,幾次都被劉福祿躲了開。
甩了甩發酸的手臂,周超突然向樊城的方向跑去,劉福祿正嚴陣以待,以備周超的下一次攻擊,卻沒想到周超會突然逃跑。
「周超休走!」
愣了一秒鐘的劉福祿馬上跟了上去,他的負重比周超要輕,很快就要追上周超,但後者每次都在劉福祿即將攻擊時停下,而後借助慣性的力量反擊。
一連重復了三次,劉福祿喘息著緊盯同樣大口喘氣的周超,比拼力量的情況下,虎頭湛金槍到底是不如鳳翅鎦金。
「嘿,看你能逃到哪里去!體力不夠了吧!」
瞅了瞅周超,劉福祿得意地笑道,周超也是比較強壯了,但這只是相對于普通人來說,要是和魁梧的劉福祿、趙信長做比較,那還是有一些差距。
「雖然我不知你究竟經歷了些什麼,能夠在這短短兩天時間能和我打個平手,但當你用起我的鳳翅鎦金時,就意味著你的失敗!」
听到這話,周超冷笑道︰「你以為我用這鳳翅鎦金,是心血來潮嗎?不,我只是想讓你們的人知道,我周超打敗了你劉福祿,還奪走了你的拿手兵器!」
「至于這鳳翅鎦金,它雖然不適合我,但給我大哥用倒是極好!」
說著就一甩鳳翅鎦金,朝著城門的方向飛了過去,只看到一條優美的金色拋物線,鳳翅鎦金就穩穩地插在了門口。
「大哥,梁軍大帥的武器,你用用看趁不趁手,若是不好用,就融了重新給我打造一桿馬槊!」
城門處,騎著馬一直準備馳援周超的趙信長聞之,笑呵呵地跳下馬,拔出鳳翅鎦金掂了掂後,大笑道︰「好用!二弟你放心,大哥收了你的好處 到時候二哥送你一桿馬槊!」
看著他倆旁若無人的交談,劉福祿的臉黑得跟個鍋底似的,這時候他要是再不知道周超的目的是為了羞辱他,那他劉福祿就可以自殺了。
「取死之道!」
看到劉福祿再沖過來,周超拔出背後的馬槊再一次迎擊過去,兩人激戰成一團,劉福祿的憤怒,以及周超內心壓抑感的發泄,都為兩人增加了強大的力量。
銀光閃爍,都分別在各自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周超捂著被刺中的右肩,劉福祿則咬牙切齒地按著胸口。
「你的招式倒是狠毒啊!招招都瞄準了我的要害!」
周超不答,他作為靈活性的戰士,自然不能和劉福祿這等重裝戰士硬踫硬,就是以傷換傷也是劃不來的。
所以,為了給劉福祿造成有效的傷害,周超專門朝著他的要害下手,這樣的話,以傷換傷才不會吃虧。
突然,拄著槍的周超眼前一黑,他趕緊扶住馬槊,等那頭暈目眩的感覺不那麼強烈了,才睜開雙眼。
但當他睜開眼楮的那一瞬間,卻發現一根閃爍著寒芒的槍尖刺了過來,離周超的頭也不過只有一尺的距離了。
叮!
驀的,周超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金色,這正是剛剛送給趙信長的鳳翅鎦金,那一大片金色則是鳳翅鎦金的正鋒。
只見趙信長處在周超右邊,坐在馬上的他看到周超站立在原地不動的那一刻就心道不好,連忙沖過去幫助周超。
「趙信長也下場對付大帥了,我們也趕緊去幫忙!」
「殺啊!」
趙信長的出現,破壞了斗將的規則,眼看敵軍沖過來,他當即一用力掃開劉福祿,同時另一只手往下面一撈就抓住了周超。
「二弟,我們快走!」
周超也不矯情,握住趙信長的手一用力,就坐在了趙信長的身後。
「開城門!弓箭手準備!放!」
看到這一幕,楚王連忙下達命令,待到敵人一進入射程範圍內,就讓弓箭手持箭射擊,樊城的城牆外,再一次落下雨點般密集的流矢。
戰馬沖進城門,一旁趕緊準備堵門的士兵湊了過來,不小心被戰馬撞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
趙信長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干的,連忙沖著他們怒吼道︰「趕緊給老子爬起來堵門,敵人已經沖過來了!」
「門需要加固,趕緊加派人手!」
翻身下馬的周超,在趙信長的攙扶下瞥了眼城門後說道。
這面巨大的木門,早就不是一開始來時的那般堅固,經過戰爭的摧殘,外面看著已是殘破不堪,里面也能看到一絲絲裂縫。
听到周超的命令,眾將士不敢違抗,紛紛一絲不苟地執行著周超的指令。
他們雖然沒在上面看到周超決戰劉福祿時的英勇身姿,但只听城頭上那一聲聲激動的高呼,就知道周超是如何的勇猛。
好在木頭很多,此前為了準備滾木礌石,將周邊的樹林全都扛了回來,不給劉福祿一絲一毫的機會。
現在庫存還有很多,士兵們哼哧哼哧地將木頭扛過去,做成了一塊塊長方形的木板後,一邊抵御著敵人的錘擊,一邊給千瘡百孔的城門加固。
沒時間休息,趙信長扛著周超往城牆上走去,體力還是個大問題啊!鳳翅鎦金這類武器,劉福祿能和周超斗上幾輪而毫無反應,而周超只是片刻便眼前發黑。
但幸好現在到底喘過了氣,周超也感覺好受多了,待他登上了城頭,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城牆上看看劉福祿有沒有死在亂箭之下,他記得開始射擊之後,劉福祿還沒有逃出射程範圍。
然而當他看到下面的情況時,不由得失望地搖了搖頭,只見下方一排的刀盾手,高舉著如城牆般的盾牆,而劉福祿則猥瑣地躲在他們後方。
「超兒(二哥),你怎麼回來了?琳……銘兒他們如何了?」
楚王第一時間想喊出周若琳的昵稱,但想了想後還是不打算在周超面前提到周若琳,免得令他不好受。
「他們還沒走,但已經登上了大舟,若是城門被攻破之時,我定當點燃烽煙,他們看到後自然就會出航。」
周超面無表情地說道,仿佛沒听到楚王口中的「琳」字,「另外我放走了姚寶,若是城破身死,他起碼可以通知顧影去接郡主和周銘,若是我們活下來了,只憑他一人也左右不了您與士族間的斗爭。」
楚王看了眼周超,突然笑道︰「你這小子,害非要害本王的影衛被那些老東西知道,其心可誅!」
看來楚王心情不錯,畢竟女兒的安全性有了保障,也能開開小玩笑了。
「那等我們活下來後就再治二哥暴露影衛之罪吧!」
李偉成也笑著說道,眼看第一架又搭了上來,他朝著周超伸手道︰「二哥,搖光寶劍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