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花種草的小院里。
裴秀娘臨窗而站,怒目喝斥,「大膽賊子,敢闖本小姐的閨房!」
別看她罵地十分氣勢,其實心里發虛的很,垂在身側的兩手,把裙子揪地滿是褶子。
若是別人,她也不會如此害怕,對方是京城千家花樓,全部睡遍的花花大少楚玨!
這樣的人,只要踏入她的閨房半只腳,她的聲譽就毀了。
她豈能不怕?
楚玨將裴秀娘眼底的恐懼看的清楚。他或許沒腦子去想朝堂上的那些爾虞我詐,可對女人,楚玨是十分自信的。女人眉毛動一動,他就能猜出對方想干什麼?
他可是真正的女人通!
害怕了~
楚玨在心底吹聲口哨,還有讓你更害怕的呢!
「什麼大小姐,二小姐的,本指揮是來抓戎族探子的,之前那個下毒殺人的不就是丫鬟嗎?听說還是哪位小姐的貼身丫鬟……來啊,給本指揮搜,一個角落也別放過!」
楚玨一聲令下,五城兵馬司的官兵猶如狼入羊圈,沖進一間間房間,翻箱倒櫃,衣裳、首飾丟了滿地,偏偏這些人不貪財,看都不看那些散落滿地的財物,只是亂翻,連丫鬟都被搜身了。
「小姐!」一個丫鬟不堪被搜身,哭喊著向裴秀娘求救。
裴秀娘驚懼地渾身直哆嗦。
她怎麼都沒想到,傳個謠言而已,竟然把這個瘟神引來。身邊的丫頭一個個被拽出去搜身,房間里的東西全被翻出來,就連她的貼身之物也被扯出來。
楚玨撿起一件肚兜,放在鼻子間嗅了嗅,「嗯,好香啊~ 這件肚兜的主人應該是個漂亮的……」
說著,他竟然高舉那件肚兜,大聲問,「這肚兜是誰的啊?」
裴秀娘青白了臉,雙手幾乎將手里的帕子絞爛了。
那肚兜是她的!
楚玨舉著那肚兜看了一圈,見沒人答應,突然轉身看向裴秀娘,「裴小姐,這肚兜是你的吧?」
裴秀娘哪里敢答應。貼身之物被男子觸踫了,這是毀聲譽的大忌!
她灰白著臉,強撐住才沒暈厥過去。
楚玨卻捏著那件肚兜一步步走近裴秀娘。
裴秀娘怒斥,「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咬舌自盡!」
楚玨微驚地挑高眉頭,裴秀娘還以為他怕了,正要松口氣,卻看見楚玨咧嘴笑了。
「大家都听見了啊,是她自己要自盡的,可和本指揮沒關系!」
五城兵馬司的官兵紛紛附和,「和楚指揮無關!」
裴秀娘氣急,卻沒法子。她剛才那樣說,不過想嚇唬楚玨。她才不想死呢。
人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楚玨正是看出對面的女人沒有死意,才敢那樣做。他再次邁步逼近。
裴秀娘再站不住,踉蹌著往後退。
哪怕她智謀勝過諸葛亮,在楚玨這樣的棒槌花花大少面前,也只有節節敗退的份兒。
砰~
裴秀娘後背撞在桌沿,因為她退的太快,桌子被她撞翻,她一個沒站穩,往後倒去……
「小心!」楚玨低叫一聲,人同時撲上去,伸臂摟住了裴秀娘。不知道是撲地太猛,還是故意,他整個人壓在了裴秀娘的身上,嘴,啵,親在了裴秀娘的臉頰上。
「秀娘!」
就在這時,一堆人沖進了房間,然後,被房間里的一幕驚呆了。
裴老太太兩眼一黑,差點兒厥過去。貼身嬤嬤趕緊掐人中,裴老太太才恢復氣力。
裴秀娘慌忙推開楚玨,卻在慌亂中,衣服的盤口掛住了楚玨的,推開楚玨的同時,刺啦,外裳被扯破。
夏天本來就穿的薄,裴秀娘又是在內宅,就更加了。外裳被扯破,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
裴老太太再次眼前一黑,這次徹底厥了過去。
「祖母!」裴秀娘淒厲地大喊,哭著撲到裴老太太身上,抱住裴老太太失聲痛哭。
她完了!
全完了!
受驚過度,又陷入絕望中,裴秀娘再受不住,暈厥在裴老太太身上。
楚玨見此情形,到底怕弄出人命,就讓所有人都暫時撤了出去。
今日已經鬧夠了!
不過,他走時,將裴秀娘的那件肚兜揣在了袖袋里……
很快,京城就傳出謠言。
楚玨楚指揮帶人去裴府搜捕戎族探子,撞上裴家大小姐,裴大小姐對楚指揮一見鐘情,竟然不顧廉恥的親上了!還月兌衣服呢!
等皇帝接到消息時,謠言滿天飛,裴秀娘已經變成一個狐媚子!賤人!
「賤人!」皇帝憤怒地捶桌。
自從上次吐血,太醫建議他休生養性。可發生如此的事,讓他如何不怒!
「叫裴家那些蠢貨滾來御書房!」皇帝厲喝。
安順趕緊讓人去傳旨。
東海百貨辦公室里。
謝勛舉杯,輕踫一下楚玨的,「行啊,小玨子,竟然超常發揮!」
楚玨這次的表現真是太可了。
「我看那裴秀娘要如何嫁給四皇子?」楚玨笑地見牙不見眼。
娘的,皇帝一直拖著他,不給他升官。
本指揮也是有脾氣的!
讓你的兒媳婦給你兒子戴帽子!
楚玨一想到自己給皇子戴了回帽子,雖然不是真刀實槍的辦過,也讓他通體舒暢,比辦了還爽。
再說,裴秀娘的姿色實在不咋的,若是放在花樓,他都不屑點的那種。
「這下裴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是蝕很多把米!」楚玨哈哈大笑。
謝勛也勾唇笑。
裴家能進京,就是因為皇帝賜婚,可經此一事,四皇子與裴秀娘的婚事只能作罷。
堂堂皇子,總不能頂著綠油油的帽子吧?
皇家顏面何存?
「世子爺……」九碗走了進來,目光瞥一下楚玨。
「何事?」謝勛問,「說吧。」
九碗躬身,「安順公公在外面,問楚少爺是否在世子爺這里?皇上宣楚少爺進宮。」
吧嗒,楚玨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被嚇的。
「皇上這個時候召見我,肯定是要責問我!怎麼辦?」
楚玨急地團團轉。
謝勛站起來,拍拍發小的肩膀,「別怕。我教你如何應答。皇帝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楚玨一拍腦袋,「對啊。勛哥你應對皇上最有經驗,嘻嘻嘻……勛哥,你可不要藏私啊~」
兩人嘰嘰咕咕了好一陣,楚玨才離開辦公室,跟安順進宮去。
御書房里,還有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是裴老太太,少的是裴佑安。
皇帝叫裴佑安來,是為了詢問事情的始末。跟著來的還有京兆尹。楚玨因為在東海百貨辦公室里耽擱了一陣,皇帝已經問完京兆尹,讓其退下了。
楚玨規規矩矩的跪下給皇帝行禮,三呼萬歲。
皇帝不等楚玨喊完萬歲,就砰的拍桌,「大膽楚玨,你可知罪!」
「冤枉啊,皇上~」楚玨拿腔拿調地拉長尾音,竟然擠出一滴淚來,「臣在家是孝子,父母打罵從不還嘴,在五城兵馬司,兢兢業業為皇上辦差,從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啊!」
皇帝嘴角劇烈地抽搐了兩下。
這貨說話的聲調和語氣怎麼如此像謝勛那個混賬?
如今,皇帝想到謝勛,喉嚨就慣性的涌上一股腥甜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