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涯老賊去驛館了?」
謝勛眉心微皺,「見了誰?」
「呼延逐鹿和劉相。」
「都說了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問些吃住好不好,習不習慣,還有真人象棋比試的準備情況。呼延逐鹿還誤會他是去替世子爺您探消息的。呼延逐鹿和劉相警惕的很,什麼都沒透露。」九碗撓了撓頭,「世子爺,有涯老賊會否是受皇帝之命,去戎人那里探口風的?」
謝勛斜眼瞥九碗,「你覺地狗皇帝能改掉吃屎的習慣?」
要說狗皇帝為了能讓他贏得比試而派有涯老賊去戎人那邊試探,打死謝勛都不信。再說,他前腳離開御書房,後腳皇帝就吐血昏迷了,听說現在還沒醒,怎麼授意有涯老賊?
話說,狗皇帝的身體還真是差,不過是被他氣一氣,就一個勁兒的吐血,不會是患了太醫也檢查不出的重病吧?
「有涯老賊去找北蠻子必然有不可告人的陰謀~」謝勛捏著下巴來回走了兩圈,「再問問驛館里的人,有涯老賊進出驛館的時候有沒有接觸其他人?出恭或是路上偶遇撞上也算。」
當初在避暑山莊,他去見王啟恆,王錦繡的丫鬟臘月不是就曾假裝撞上他,往他手里塞東西嗎?
驛館里。
呼延逐鹿和劉相也在疑惑,那個太子太傅來找他們,到底什麼目的?
太子太傅既不屬于禮部,也非鴻臚寺官員,按理說不應該和使團有交集。對方倒是給出了理由,雲朝太子對這次和談甚是關心,特意派他來問候探望。
劉相所知,有涯先生乃是四皇子的爺丈,在太子面前,也不過人在曹營心在漢,太子怎麼會派給他這樣的差事?
「算了,左右不過是問些沒用的。咱們也沒泄露什麼機密。」呼延逐鹿右胳膊壓在桌上,湊近劉相,「召雨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呼延逐鹿始終不相信謝勛能呼風喚雨,弄不清楚,他始終抓心撓肝的。
「打听清楚了,探子說,謝世子為召雨,花費五百萬兩銀。」
「啊?」提到銀子,呼延逐鹿就牙疼。
「雲朝的物價怎麼如此高?」
動輒幾百上千萬兩銀。他現在都不敢亂踫房間里的那些擺件,生怕踫壞了,要高價賠償。若不是怕自降身份,他都想讓驛丞把房里的東西統統搬走。
劉相雖然幫他把之前那兩千五百萬兩銀的窟窿給堵了,再鬧出虧空,劉相就不一定再幫他擦了。劉相說過,他打算從東海百貨進些貨帶回北戎去,銀子本就緊張。
「王子,召雨的事,你還是放下吧。」
劉相先把五百萬兩拎出來說,就是想嚇退呼延逐鹿,「反正只要咱們贏了真人象棋,就能拿回貝爾草原,還有北疆三鎮,這才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劉相這話是在明著責備呼延逐鹿不顧大局了。
呼延逐鹿漲紅了臉,「我揪著召雨這件事不放,也是為比試。藍月說她有辦法贏,可雲朝的總隊長是謝勛。他萬一真會神術,怎麼辦?我們的勇士就算人間最強,也是打不贏神仙啊!」
劉相瞳孔緊縮了一下,緩慢地捻須,「這倒是一件麻煩事。」
「老夫這就去找藍月公主問問。」
呼延逐鹿沒跟去,他不想看藍月那個賤人耀武揚威。
哼,賤人做那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呼延珪那臭小子嘛!
劉相應該也明白,才否決了藍月之前的要求,而用護國居次搪塞。在北戎,只有被那汗女迷昏了頭的父汗才會對呼延珪姐弟另眼相看,就算如此,呼延珪也絕不可能繼承汗位,因為北戎各部的頭領絕不會允許擁有一半漢人血脈的人騎在他們的頭上!
這也是呼延逐鹿一直留著呼延珪的原因。反正又威脅不到他,相反呼延珪活著,他就多了個挾制藍月的人質,那個漢人賤婦也能繼續迷惑父汗,讓父汗懶于政務。
劉相去找藍月公主時,公主正好在沐浴,所以他等了一會兒,才見到藍月公主。
「公主,真人象棋的比試,你到底有幾分把握?」劉相表情凝重,「還有那謝世子,你可想好了對付他的辦法?這次的比試將是我們拿回貝爾草原最後的機會,不容有失。」
劉相雖然從來都不信謝勛會神術,謝勛既然能搗鼓出那樣多奇貨異事,其手段和智謀,不由讓他心底發怵。
藍月右手在桌面上輕叩,「原本我有八成把握,可是剛才我听說一件事,謝勛從雲朝皇帝手里騙走了金牌令箭。」
「謝勛有了金牌令箭,整個象棋隊的人都要听他調遣,否則殺無赦。」
「不是說他選了五個沒用的廢物紈褲公子哥兒嗎?」
如今,京城人人皆知謝勛首先選了五個紈褲幫的公子哥兒進象棋隊,還有謝世子打算用紈褲公子哥兒做肉盾和馬前卒的消息。
「劉相要是信了那些人只是肉盾、馬前卒,又怎麼會急色匆匆來找我?」
劉相嘆息地深呼出一口氣,「老夫根本不信那謝世子會做這種蠢事……可老夫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究竟要怎麼用那些廢物對付我北戎勇士?」
其實不僅戎人疑惑不解,紈褲幫的五人也在抓心撓肝的好奇,甚至湊到一起,再次找上楚玨。
雖說已經吃下稱砣鐵了心地跟著謝世子干,事關身家性命,幾人還是想知道謝世子究竟想讓他們怎麼做?
「你們來的正好。」楚玨招手,示意五人快上車。
等五人進了六輪車,楚玨對騎車的侍衛下令,「去謝世子的私宅。」
「是那棟死了幾百人的私宅嗎?」劉簽子眼底閃過恐懼。
武舉決賽那天,謝世子的私宅遭了土匪,不過那些土匪不走運,觸發了謝世子事先布下的陷阱機關,全死翹翹了。據說,血都流到街上去了,匯成小溪般,用石灰水清洗了十幾遍,還能聞到血腥氣。
「听人說,那宅子到了晚上就有聲音……好多街坊鄰居都搬走了。」劉抱著胳膊,縮了縮脖子。
「瞧你們這慫樣兒!」楚玨嫌棄地翻個白眼,「勛哥讓我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都不要回去了,去那棟私宅進行封閉式訓練。」
「啊?」五人異口同聲驚呼,「不行啊,我怕!」
「怕你娘啊怕!你們馬上就要和北蠻子拼命了,卻連一棟死過人的宅子都不敢住,見了北蠻子的屠刀,還不直接嚇尿褲子啊?」
楚玨一腳狠踹向對面的人,暗想︰還是勛哥想的周到,這幫慫包就得好好練練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