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殺人,救人

瞿倩玲落地時,山谷里的倉庫早已經亂作一團。地上部分的建築被破壞得只剩下一片廢墟。

但是,凌耀和另一個小子的氣息,分明還在地下。

瞿倩玲是個急性子。反正在場也沒有一個能打夠看的,直接闖進去便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了。這般想著,她便若無旁人地提劍走了上去。

「什麼人?」

混亂之中,終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這個陌生來者。

然而不等那衛兵上前詢問,瞿倩玲目光一轉,揚劍揮去。

一道劍氣飛去,瞬間割斷了那人的喉嚨!

瞿倩玲的這一手一下子鎮住了其他聞聲而來的衛兵。

在一兩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又草草死于對方劍下之後,衛兵們終于認清了自己和入侵者之間的實力差距,逃散開來。

瞿倩玲只是順手又砍倒了幾個跑得慢的家伙,倒沒有去追殺其他人。反正,這些家伙對她來說,也不過是雜兵而已。

她也並不介意神王廟的人知道自己的到訪——只要她想藏身,以神王廟那些人的能力,根本找不到她。

她用劍撥開地面上殘垣斷壁的落石,在簡單搜尋未果之後,卻是嘖了一聲,手中捏起訣來,向地面一指——

「呿!」

炙熱的光束立刻從地面炸開,一道貫穿了兩層地面的大洞直接出現在了廢墟之上。

瞿倩玲低頭向那洞口看去,卻見到地下一層的地面上,似乎盤踞著一團白花花的東西︰

「 !什麼玩意兒!」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忽然,一個腦袋從洞口冒了上來,發出了委屈巴巴地聲音,仿佛在對她控訴︰

「哪個混蛋?!啊,是你啊……我在樓下誒,你怎麼一言不合就打洞,我差點掛掉誒……」

完整形態的冰蟒體型碩大,幾乎要將撐開了大半個房間。

也難怪它得到凌耀指示之後在地下一層隨便一折騰,就把所有的衛兵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倉庫都被鬧得天翻地覆,還沒人敢阻止它「發瘋」。

而瞿倩玲這個救兵一到,冰蟒自然停下了原本的動作,準備帶著她去找凌耀了。

嗚嗚嗚倉庫里那麼多好吃的,我還沒有吃完……

瞿倩玲卻是毫無同情心地拍了拍這忽然變大的冰蟒的腦袋,一腳踩了上去︰

「帶路。」

「嘶……」

好吧,它和女魔頭講什麼道理呢?還是乖乖帶路吧!

然而冰蟒只是剛剛深入地牢,濃郁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瞿倩玲蹙著眉頭,捂著鼻子,踢了踢冰蟒的腦袋︰

「味道那麼重……你吃人了?」

冰蟒瘋狂搖頭︰「嘶嘶嘶嘶!」

開玩笑,小爺我這輩子都沒吃過人類,天天吃天華異寶長大才那麼結實的!否則小爺哪來的本事七階就化龍啊!你這是瞧不起蛇!!

「哼,諒你也不敢。否則先把你剁了泡酒。」

瞿倩玲撇了撇嘴,眉上的郁結卻並未化開。

這里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多到讓她想起了某些並不美好的回憶。

尤其是,眼下造成這個局面的,依然是一個「月曜峰」的弟子……

轟——!

還不等冰蟒帶著她再向前深入,旁側的一堵牆轟然垮塌,激起一片煙塵。

「咳咳咳——呃?你怎麼下來了!不是讓你留在上頭搗亂嗎?」

穿牆而來的凌耀一眼便看到了體型碩大的冰蟒正在向他拱腦袋,剛剛舉起的劍這才放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冰蟒的大腦袋。

「它已經快把人家家底吃穿了。還不夠亂?」

而听到這個聲音的凌耀頓時打了個激靈,嚇得先退了好幾步,定楮看清了站在冰蟒身上的是瞿倩玲之後,這才「眼淚花花」地撲了上去︰

「大師伯!你可算來了!!我快頂不住了啊!!!」

當然,他也沒能真抱到大佬的腿,就被大佬毫不留情的一道劍氣擋了回去︰

「你這一身血淋淋的,在這沒少殺人吧?」

瞿倩玲掩住鼻子,但很快將眉頭蹙得更深︰

「璞相三層?你小子發什麼瘋?你不知道用丹藥強行把自己的修為拔高,是自損前程的事情嗎?!」

她可不想回去之後,背上一個因為沒有及時救援、導致同門後輩強行拔高修為才能保住性命、因為一己私怨禍害月曜峰弟子的罪名!

「啊?這個……我就用了一顆。不然實在不好把剛才那個璞相四層的家伙滅口。」

凌耀搖了搖手指,嘆了一口氣,

「剩下一層的小境界是通過傳承之地得到的功法,暫時提高的,一會兒就退下去了。大師伯您要是再不來,我就要在這里嗝屁了……」

瞿倩玲將手中的劍緊了一緊,冷眼看向他︰

「為什麼需要滅口?」

「因為我沒忍住,動用了劍訣,暴露了身份……」

忽然,瞿倩玲一抬手,一道劍光直直劈向凌耀的腦袋!

然而凌耀卻站在原地,只是一歪脖子,讓那道劍光擦著自己耳朵飛了過去,切走了一小片頭發。

「啊!!」

凌耀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非人的、淒厲的嘶吼。隨即是巨物轟然倒地的聲音。

「雖然我知道您不會真的動手殺我,但這樣來一下,還是很可怕啊。」

凌耀用有些無奈的語氣說著,卻連頭也沒有一回。

「他們都說當年的時雨和邱天明的性子最像,可惜他損傷根骨、轉了性子。也正因如此,邱天明才會選擇了你這個性格截然不同的孩子作為關門弟子。

「可在我看來,你才是,和他最最像的。就為了那一點小事,就能……」

瞿倩玲收回劍來,冷漠地注視著凌耀,似是感嘆,似是自語。凌耀不太想了解自家師父的愛恨情仇,也不想被無辜牽連,于是裝做自己啥也沒听懂的樣子,傻憨憨地撓了撓頭。

「說吧。如果你說不清楚,你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這里了。」

凌耀咧了咧嘴︰

「大師伯,你親眼看一看,了解一下我背後那究竟是什麼,你就明白了。我不知道師父當年做過什麼……但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的確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因為我保證,如果真把這里的所有家伙都給殺了,可能會殃及無辜;但隔一個殺一個,絕對殺不干淨這里的人渣。

「懲奸除惡的事,劍門的人誰也不會手軟。不是嗎?」

……

「這邊!從這邊走!」

凌霖 用短匕又撬開了一道鎖,打開了鐵質的牢籠,

「快逃出去!地牢被襲擊了!你們快趁亂離開這里!」

自從凌耀給他暗示,讓他避開戰斗力不足和容易心軟、不願殺人的缺陷,轉到別的區域去尋找雲應、救出這些「祭品」之後,他便帶著那個他從角斗場救出的「人」跑到了「收納區」。

地牢里的大部分戰斗力都被凌耀制造的動靜吸引了過去,以至于一路上遇到的敵人,根本無法對凌霖 構成阻礙。

其實他更想先把雲應找到。因為當時他和那個孩子因為機關被迫分開之後,他便落在了角斗場中,被迫和那些被改造過的、受到操控怪物廝殺,根本顧不上雲應的安危。

而以雲應的實力,很可能已經被衛兵作為入侵者而抓捕,處境可能比這些被關在地牢里的人更加危險。

但當他看到那些被鎖在狹小的鐵牢里苟延殘喘、遍體鱗傷、骨瘦如柴的「祭品」、而他們當中甚至有不到三歲的孩子時,凌霖 沒有辦法對他們視而不見。

他只能一路尋找,一路打開那些牢籠,試圖把這些人放出來。

但是……

哪怕鐵鎖已經被打斷,敢于走出牢籠的人卻很少。

他們有些人或許是因為饑餓或傷勢而沒有力氣爬出牢籠,但更多的人,則是因為恐懼。

當凌霖 大聲呼喊著「你們自由了」「離開這里吧」的時候,他們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冷漠地看著他奔忙的身影。

「逃不掉的。誰都逃不掉的。」

終于有人開口回答了他,

「別說是我們這些傷殘病患,就連你,你敢把我們放出來,你也遲早會被關進這里。

「他們太強大了。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是啊,別白費力氣了。至少我們現在還活著。如果逃出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現在外面已經……」

「就算有人打破了地牢又如何呢?我們可是送到神王廟來的‘祭品’,就算能從這個地牢出去,離開之後也無處可去。就算不被抓住,回到部落里,第二年還是要被送回來。不過是從一個地牢轉移到另一個地牢罷了……」

「就算部落敢接納我們,神王廟也不會放過我們啊,會連累我的家人的……」

「哪怕神王廟放過我們也不行啊,只要我們敢逃出去,我們就是流川的叛徒,在流川就再無立足之地了……」

看著那些人牢牢拉住鐵門、或者躲在角落、生怕被衛兵們以為自己想要逃走的可悲樣子,凌霖 卻一時語塞。

是啊,就算他真的把這些人放出去,他們就真的解月兌了嗎?

就算神王廟不追究他們,他們就真的自由了嗎?

不。

在他們被送入地牢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死」了。

只要,神王廟依然屹立在流川林區之上,整個流川永遠套著枷鎖,所有流川人都不會自由。

但是……

「該做的、能做的,我已經做完了。願不願意離開,是你們自己的事。」

他再次劈開一道鐵鎖,

「我不可能救所有人。只有那些想要被救的人,才有機會自由。」

說罷,他轉身,走向下一道房門。

一道又一道的房門還在前方。

就算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離開,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找回自由,但總有一個人……

總有一個人會期待他來救。

轟——!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向聲源投去。

凌霖 正在撬門的手抖了一下。

那個方向是……凌耀所在的實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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