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韓夫人權術

就連春望也瞧不下去,時常勸著安分些,卻終不見她收斂。

所以惹來這一身的罪惡。

不妨殺身之禍來的如此突然,萬公公神情凝重的到春艷閣來請周美人,她還只當是陳王後不中用了,竊喜著便跟著去了。

到了雅蘭宮還拿著張帕子遮著唇角偷偷笑著,劉恆讓她進去,她仍舊沒發現什麼,春望已覺氣氛不對,所以扯了扯她的依舊,周美人仍舊是未察覺,還只當春望膽小怕事,直到劉恆將那張絹子扔到她面前讓她跪下她才醒過味兒來。

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周美人跪在地上,身影顯得有些瘦小,「大王,臣妾從來沒有想過要害王後,臣妾是討厭王後娘娘,可是臣妾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夠了!」

一直低著頭,周美人不敢去看劉恆的臉,他的臉上必然已是寫滿了厭惡,再也不似當日芙蓉帳中的柔情公子。

「你這個妒婦。」

她很清醒,自己沒有听錯,劉恆說她是妒婦。

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周美人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她想過自己要當上王後,想過自己縱橫代宮,也想過劉恆有一天會把天下都送給她,可她就是沒想過最後她所擁有的,是那一尺白綾。

雪白的綢緞緊握在她手心,奪眶而出的是她的不甘,「臣妾今歲才二十一,大王,你就要臣妾含恨而去嗎?」

目光中纏纏著無數的祈求,更甚無數的哀怨。劉恆沒有看他,他懷里還有那個暗中偷樂的女人,「本王沒有讓你做這樣的事,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你明知宮中禁忌巫蠱之術,卻還是這麼做了,不是本王要你死,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周美人紅了眼,心中悲戚而上一發不可收拾,顫顫著聲,再問道,「是臣妾自找的?」

手也跟著顫顫的,周美人垂著腦袋,幽幽的看著那緞白綾,「沒錯,是臣妾自找的,臣妾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喜歡上大王,臣妾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放過王後,臣妾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想著要留她一條生路。臣妾不該!臣妾不該啊!」

地上的人兒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著,烏黑的睫毛沾濕了淚水,起初她還能勉強穩著身體,可是胸口突然襲來的一陣鑽心的痛,她竟身子一斜摔在了地上,發髻也跟著散亂,青絲肆意搭在肩頭,劉恆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妒婦!本王的宮中怎容得下你這樣的女人。」

「大王,……臣妾不想死。」

周美人是沒有葬禮的,劉恆當著陳王後的面將她活活勒死的。就連伺候周美人的語兒最終也只是亂葬上崗。

竇漪房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怕,菡萏在被窩里安慰她,「漪房,這些事兒往後多了去了,不值得咱們上心的,在哪個宮里都會有無數個周美人,咱們要慢慢的去學會忍耐。」

被子一直捂著腦袋,竇漪房就是沒辦法去接受,「起初我以為陳王後只是做些別的事兒,我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

「沒關系,漪房。」也不知要怎樣才能讓她開心起來,菡萏想盡各種招兒,竇漪房始終不笑,一直低著頭,眼神漂浮,竟有些六神無主。

嚇得菡萏忙推壤了她兩下,她還是沒有動靜,菡萏急的快哭了,「好妹妹,你可千萬別嚇我啊!」

沒料到竇漪房竟一頭栽進她懷里,抱著她哭,「從前我總以為我安慰的了你,如今卻是你不離不棄的陪著我,周美人雖然可惡,可到底也是我在這宮里來的頭一個主子,如今好好的人就這麼去了,還是我害得,雖然我不喜歡她,可這吃里扒外的事兒我不願做。」

方才竇漪房將這事的來龍去脈講給菡萏听了,菡萏先是驚,後來卻也想通,再見竇漪房傷心掉淚,哪里還顧得其他,也學著昔日竇漪房的樣子安慰起她來。

「我雖不會說中听的惡化,可到底也是周美人可惡,陳王後病了她也不知忌諱著,那日岑夫人偶然路過春艷閣,突然听見屋子里有人說話,仔細一听竟然是那周美人再咒罵王後娘娘,夫人听了也沒有逗留,幾步便回來了,只是同我們說起的時候,還說她必會禍從口出呢。」菡萏說道。

竇漪房抬頭看她,「果真有這樣的事?」

鄭重的點著頭看她,「再真不過了,竟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兒,可見是分明報應,你不過是應了陳王後的話,什麼事也沒做,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無所畏懼才是,憑他是誰,王後也好,大王也罷,做事兒處置人也得有個證據,你只管安心。」

這麼說了,竇漪房心里倒還好些,可思緒又一扭轉,那陳王後心里打量著竇漪房知道這事兒,保不住會殺人滅口,想到這兒那眉梢上又添上幾分淡淡的閑愁,「可陳王後總歸知道那帕子是我拿來的,倘或要殺了我怎麼辦?」

眼角漸漸又潤了,「我若是有造化,只將真相說出,讓周美人不必背負怨恨倒也是我此生贖罪了,只是我,我現在還不能死,菡萏,我還有不能死的理由。」

她一把抓住菡萏的肩頭,「菡萏,我真的不能死。」

她還要給母親報仇,所以她不能這麼死去。

門外突然傳來幾聲細微敲門聲,二人心神未定,竇漪房勉強緩了過來,還有些害怕,「誰?」

「是我啊!」

房門開了,語兒挑著簾子就進來,面上浮著笑,「竇宮人,跟我走一遭吧!!」

雅蘭宮瞧上去有些沉寂,今兒劉恆走了,陳王後對外老早的歇下。夜里才讓人請了竇漪房。

陳王後穩穩當當的坐著,面上一點兒神情也無,就連聲兒也淡淡的,「那絹子你可認得?」

一句話入耳,竇漪房有些不知所措,心頭緊張急了,兩只手也不知往哪兒放,極力穩了身子,「娘娘,奴婢不認得。」

陳王後很是認真的听著,似乎低下人的回答很是令她滿意,如此聰明睿智的人,正像語兒時常提點著的一樣,是不可多得的。

她本要暗中派人滅口,卻被語兒勸下,說是這樣的人死了就不值了,留著還有用。周美人愚笨,一味的爭寵,一味的恃寵而驕,聰明的人留在身邊卻也是浪費了人,語兒勸著陳王後不要步周美人的後塵,留著竇漪房不是壞事兒。

側門兒緩緩的開了,黑夜里也沒有點燈,語兒悄悄的領著竇漪房出去,蔚慕玉也同著來送,竇漪房遠遠的看見了沒有說話,蔚慕玉也避著語兒沒有迎上去。

到了秋天,幽蘭宮庭前的杏兒黃了,藍衣同著淡荷搶著摘來吃,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好生樂。青蘿笑著走來,先是兩個人一人拍了一巴掌,又趁人不防搶了杏兒便跑,兩個人追了老半日沒追上,倒叫浮萍過來和青蘿一並吃了。

晚上幾個人睡一屋,藍衣偏說青蘿今兒搶了杏兒吃,不給一處睡的,笑打些把人擠下了榻,摔得青蘿捂著 哀嚎,偏生是被曾老宮人听見了,進來二話不說,指著四人就各自訓了一頓。

幾個人都沒敢說話,安安分分的受用了,听著腳步漸漸遠了,浮萍才噘著嘴道,「也不知是去哪兒吃了酒,剛才我還聞見一大股子酒味兒呢,又來拿我們撒氣,她住的遠,不過是偶然路過了才听見我們里頭的聲兒,也不過是幾句話,怎麼就吵著她了?」

青蘿听了覺得有理,顧不得方才摔疼了,一就坐到榻上,「就是,這些老媽子每一個讓人痛快的,成天背著主子賭錢吃酒,也不忌諱著是在宮里頭,成日家吃醉了,就拿別人使性子消磨時日,等他明兒死了,咱們都不去看她啊!」

才說著死了,菡萏就笑著推門進來,「誰要死了?」

本要睡了,又突然听見外頭曾老宮人斥人的聲音,一時間瞌睡也醒了,她便拿了屋子里的燈出來,秋風瑟瑟的吹得她入骨的涼,寒冷沁在心上,她不禁扯攏了衣襟,開門兒那陣寒風往屋子里竄,凍得她忙關了門,跑到爐子邊窩著。

眾人見了都笑,還只打量著菡萏來她們這兒蹭火烤來了,幾個人嘻嘻哈哈的逗著菡萏笑,氣的菡萏跳腳,「爛了舌根的死丫頭,方才那老媽子沒罵死你們。這會子最淺來欺負我,有這心氣兒,朝東堂里鬧去。」

說著撅了嘴,又扯過幾人的花衾來遮體避寒,雖是說笑,卻也有淡荷倒了姜茶來替她暖身,「既是來玩兒,穿的好些也就罷了,姐姐不愛惜自己著了涼,可沒人替你遭罪,請醫問藥的……」

接了姜茶,她即刻喝了兩口,一股子暖勁兒串在身上,「沒這個福分怨誰,我身子骨硬,不怕的……」

幾個人又問這夜里過來做甚,菡萏吃暖了茶也不賣關子,將那李才人今兒來幽蘭的事兒一字不差的說了。李氏仗著代王喜歡,一月總有幾日宿在她那兒,雖不及陳王後得人心,可也是個長久不衰的主兒,只是出身薄弱,又沒有生養,不然也不至于熬了這麼些年還只是個才人,便是劉恆有意晉為良人美人的,也礙于太妃阻攔,所以未成。

還是未成李氏便已是上了天,三天兩頭的派宮里眾人的不是,今日又來幽蘭宮同岑夫人對上幾句。

岑夫人常年無寵,劉恆也未必記得她,陳王後染病不得料理宮中之事,好不容易借著代管一事想起來了,誰知那陳王後又突然好了,倒叫這二人連邊兒也沒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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