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竇漪房染風寒

菡萏給她倒了一杯暖暖的姜茶遞在手心里面,說,「我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只是我心疼你,這些時日碧良人那邊總歸是好的,哪里都比春艷閣強些,她們都說芸蘭宮搶了幽蘭宮的風頭,說大王不心疼你了,若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還不多疼著你些?」

見菡萏臉上笑容苦澀,竇漪房才要說什麼,門口就有人敲門,竇漪房驚說,「听這聲音像是萬公公?」

萬全在外頭低聲答說,「竇良人,正是老奴。」

因竇漪房躺在榻上,不便下來,菡萏先放下隔簾,又去開了房門,問萬公公什麼事兒,萬全弓著身子畢恭畢敬的笑道,「竇良人萬福,大王听說竇良人落水受了風寒,讓奴才特地來瞧瞧您,說讓您先委屈上幾日,讓奴才給您帶個東西,說您見了自然就清楚明白了……」

竇漪房隔著簾子笑問是什麼東西,萬全捧了一個豆綠色的繡芙蓉香囊上去,交給菡萏,菡萏遞給了竇漪房,竇漪房打開瞧了,里面是明前的龍井,怪道著這香味清香可人。她記得那天夜里劉恆說了,他們是以茶為交,所以在劉恆心底,她是有著一席之地的。

忍不住露出了笑,竇漪房隔著簾子謝過萬全,也勞煩他回去謝過劉恆,萬全沒有多待便走了,臉上也掛著笑,看來這個竇良人並沒有失寵。

卻是那碧良人耐不住心中氣候,又受陳王後的挑唆,更是沒有辦法只得找到竇漪房來這兒尋竇漪房的麻煩,碧良人臉上端著倨傲之色,同是宮女出身他卻不屑于多看竇漪房一眼。

竇漪房自是察覺出碧良人這一番心思,也思念著她狗仗人勢看人低,因著是王後宮里的丫頭,所以也不屑于同別人好言好語,更何況又連日受寵了這麼些天,便是個低賤的人心也不知道傲到了何處。

見碧良人進來就直奔主位,竇漪房和顏悅色的笑了,「碧妹妹可早?」

碧宛果真不屑同竇漪房說話,面上擺著譏諷,「竇姐姐早,竇姐姐這兒還真是寒酸,從前周美人住過的春艷閣,一點兒裝飾也沒有,就連修繕也不曾過,妹妹就這麼照舊著住進來了?」

碧宛冷眼瞧了這一切,大王連宮殿都給竇漪房安排這麼差的,陳王後卻還擔心著這個女人能夠翻了天去,還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碧妹妹的芸蘭宮奢華無比,豈是姐姐的春艷閣就能夠比得上的?」竇漪房不動聲色的笑著,也管不得他究竟多大的本事,好歹竇漪房給她行了評禮,可她倒好,受了就受了也不回,還坐到人家的主位上去。

「姐姐這兒可有什麼好茶?妹妹在雅蘭宮的時候吃習慣了西湖龍井茶,別的茶可吃不慣,姐姐可不要拿別的來搪塞妹妹。」竇漪房含笑讓人去給取了龍井茶來,青蘿在背後忍不住要給竇漪房抱不平,從前還是婢女的時候見了她們都說不過,如今得了意了,還果真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嘴皮子也厲害了,連一點規矩也沒有了。

淡荷忙拉開青蘿說,「你管她的,任憑她去,咱們良人可不屑于理會她,讓她一時得意,回頭自然有人收拾她,你現在上去把她沖撞了,別人還不指著咱們良人說春艷閣里的人?」

青蘿听了覺得有理,問淡荷是從哪里听來這些話的,淡荷說是菡萏教她的,青蘿笑,「平日我性子急,是你勸著,可我就是見不得良人受委屈,良人對我們多好啊,就跟姐妹一樣,大家姐妹一場,難道我還能讓良人受委屈?」

說著沏了茶端上去,誰知碧良人就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這茶湯如此淡薄,姐姐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妹妹還以為姐姐這兒有好茶,誰知道不但人不怎麼樣,就連阿貓阿狗也這麼不堪入目。」

竇漪房強忍著怒氣,她一個良人倒是能說上這麼大一翻話,就連劉恆也夸她沏的茶輕薄回甜,所以她才教會了青蘿怎樣沏茶,碧宛卻不喜歡,還以為她這兒沒有好茶,竇漪房也不當著人顯露不悅之色,面上的笑容比起方才分毫不差,「慧眼方能識得明珠,看來妹妹還得擦亮了眼,莫叫外人看了笑話才是。」

在這兒丟人現眼不說,別擱在外頭讓別人覺著是陳王後不會調理人,這雅蘭宮出來的奴才都是些上不得高台面兒的。

當然,她將這話收在心里沒有說出,碧宛也不知道。

「姐姐慧眼識珠,妹妹眼拙,竟不知大王喜歡你什麼?要說你貌美如花,比起妹妹你可是遜色?」碧良人倒是不吝于賣弄自己的美貌,「這宮里的女人若沒有一副好皮囊,再多的才華在肚子里面也是難以被發現的,大王喜歡你,不過是一時的,只有像妹妹這樣美貌的人才能被大王長長遠遠的喜歡不是?」

竇漪房想嘲笑她天真可愛,宮里的女人,沒有哪一個美貌是能夠長久不衰的,陳王後美貌過人,與代王做了這麼些年夫妻,容貌也不如從前一般,花無百日紅,連李才人都知道的道理,她卻想不明白,可見陳王後這步棋下的有些懸。

「我問妹妹一句,難道妹妹幾十年後還能有著這一副好皮囊?那不成千年老妖了?」竇漪房揚唇一笑,「就算妹妹如今再美,等到幾十年以後還不是同那些人一樣,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可以永葆青春的法子,妹妹可想知道?」

碧良人撐不下這口氣,可听說可以讓美貌永存,擱不住問道,「什麼法子?」

只听門口的人突然進來,說道,「碧妹妹這會子去死了,妹妹的美貌就能永遠留在大王心中了……」

待竇漪房看過去的時候,門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幽蘭宮的一宮之主岑夫人。

她進來且見碧良人已坐在春艷閣的主位之上,心里思念著必是碧良人仰仗著陳王後的威風,所以來這春艷閣撒野了,碧良人見是她,忙要行禮,岑夫人卻冷笑,「妹妹什麼時候兒來的?姐姐怎麼不知道?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請妹妹過來,知道的說是妹妹找不到秋茗閣在哪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仗著自己是雅蘭宮出來的,就越性目中無人了,連行禮問安也忘了……」

碧良人跪地忙說,「臣妾是想著來請夫人的安,只是臣妾初次到這幽蘭宮里來,不知道夫人的住處在何處,所以才尋了竇姐姐問,可竇姐姐不告訴臣妾。」

岑夫人笑看了一眼竇漪房,竇漪房會意點頭,沒有理會碧良人的話,岑夫人笑說,「如此看來倒是本夫人冤枉你了?既然這樣要不要本夫人給你下跪賠不是?」

碧宛嚇得不輕,岑夫人端著十足的氣場看著她,心底很清楚她是在這春艷閣里干嘛的,「我勸妹妹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可別忘記了自己是誰,這宮里你可以長長遠遠依賴的人,並不是你主子,而是你自己。」

岑夫人氣勢凌人,碧宛見了怕,也不敢和岑夫人頂嘴,所以找了個由頭也便快快的告辭了,竇漪房輕笑,「多些夫人相助。」

岑夫人拉著竇漪房的手坐下,「妹妹可是同姐姐見外了,咱麼都是一個宮里的人,互相照應著本是理所應當,哪里有個謝謝之類的話,更何況妹妹聰慧,深知我的意思,是一個難得可貴的聰明之人,姐姐喜歡還來不及。」

要說自打碧宛回去芸蘭宮,因被岑夫人打壓住,去告訴了陳王後,陳王後說她愚昧,又礙著身孕不敢動怒,只讓她下去了,要說陳王後這些日子也時常借著懷有身孕讓劉恆往自己宮里去住在,旁人的恩寵就更是少了,一連碧良人受寵幾天,這近來也沒見劉恆再去過,似乎是應了竇漪房的話,更是氣不過,卻又不敢和自己主子比肩搶恩寵,只能按耐住心中怒火。

因近來心煩,碧良人獨自一人往梅園散步,枝頭的梅花已經含苞待放了,可今年的新雪卻遲遲不下,韓美人也因近來劉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心煩無比,想著自己是要長久的失寵了,心中不甘。

倒是珍美人近來還得劉恆寵愛,年下還得了太妃賞賜的一對玲瓏簪子,她因喜歡,所以收在了箱匣子里,誰知道第二日起來東西就不見了,可是叫人急壞了。

滿宮上下的尋著,卻不見蹤影,竇漪房听說是不見了東西,還是劉恆所賞賜的,心里也關切,忙去了蕙蘭宮問,「珍姐姐不見了什麼東西,妹妹跟著一塊兒找找。」

珍美人含淚說是一對兒玲瓏簪子,並不是代王賞賜的,而是太妃賞賜的,「他們在宮里胡亂說了一通,別打量著別人不知道,說這些話也不怕遭報應嗎?要不是那簪子不是大王賞賜的,還真就應了他們說的我不懂得珍惜,拿著大王賞賜的東西當做成不起眼的東西隨意糟蹋了……」

她中肯的說上這一番,眼淚嘩嘩的流不停,竇漪房輕輕安撫著,「珍姐姐莫怕,這東西只要還在這宮里就遲早能尋出來的,姐姐怕太妃知道了生氣,那就先別告訴太妃,倘或果真找不到了,再著人去告訴,那時候時間也久了,太妃興許就不計較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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