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洶涌暗滔

竇漪房不樂意,這會子裝病豈不是更叫人瞧不上了?還不如正經的去面對,旁人怎麼說是旁人的事兒,至少劉恆心底關切她,她自己知道。

淡荷勸上幾句見竇漪房決心已定也沒別的再說的了,只是陳王後派的那一番話叫人听著氣氛。

「本王後時常勸著這有些人,這女人吶,可得要有自知之明,掂量的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是不是?竇良人。」

竇漪房不妨陳王後指名道姓的問了起來,公然也尋思著這些事情,她悠悠低下了頭,「您說的是。」

眾人可都看著竇漪房的鼻子眼楮,一舉一動都能讓人說出事兒來。

陳王後瞪著她,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竇漪房知道卻仍裝出冷靜的模樣,正是無動于衷才能氣死人,果然陳王後眉心蹙著,都快擰出水來了。

偏是李才人,跟沒長心眼兒似的,偏問,「昨兒我听說王後娘娘的長公子病了,也不知長公子可大好些了?」

眾人本不敢擅言,都拘謹著,偏偏李氏一點也不顧及著,跟沒事人一樣久問了起來,陳王後本還為這事心煩,听李氏一問更是沒的生氣,對竇漪房也就更苛刻了,索性說,「那日長公子本是好好的,打那竇良人來了過後便不好了,想必是竇妹妹長的嚇人,把毅兒給嚇壞了吧!!」說完,又捂著嘴笑。

竇漪房一時沒得答的,愣在原處瞧上去有些尷尬,拳心微微的握著,心里暗涌著波瀾,最終還是把這口氣隱忍下來了,低著頭一言不發。

眾人都抿著笑,實在是陳王後面前不得笑,陳王後見狀也不再說這事兒,倒是岔過話,「如今本王後要時常照顧著毅兒,這宮里的事情也少不了岑妹妹幫忙管著操些心思,岑妹妹辛苦,姐姐在這兒可謝過你了……」

就算岑夫人知道王後的話虛情假意,也只能默默地接受了,她面上帶著笑意,「都是王後娘娘的功勞,臣妾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不值娘娘一句謝謝的……」

兩個人都揣著各自的心思,這你一言我一語的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陳王後盼著人說她賢良淑德,岑夫人也只等著人說她知禮不僭越。在陳王後面前她總是小心了又小心,便是心里懷揣著什麼不好的念頭,也不敢在人前流露,畢竟陳氏是王後,她雖然是于她之下的夫人,可到底是妾,這也是岑夫人時常咬牙暗恨不得已的事情,也正是如此,陳王後才時常壓榨著她,讓她有苦說不出。

「哪兒的話,這都是妹妹的功勞,這謝謝兩個字也是妹妹當的起的,妹妹可不要再謙遜了,本王後可是心里有愧,這些日子辛苦了妹妹,還沒個謝禮,知道的說是本宮忙著顧及長公子,不知道的,還只當是本宮怠慢了你啊!!」

岑夫人笑說,「王後娘娘待人寬厚,宮中人人皆知,又有誰有這個膽子出來閑言碎語?」

她處變不驚的看著陳王後,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明里正說著她的好,其實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她如今跪了這麼些時候,也不見她叫她起來的。

感覺到膝蓋隱隱的痛傳來,岑夫人強忍著不流露在臉上,陳王後雲淡風輕的和岑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實際上心里可看著岑夫人的,還指望著岑夫人出丑呢,正所謂宮中的女人陰狠如此。

竇漪房暗自僥幸陳王後把目標轉移到了岑夫人的身上,卻心里暗自覺得不公,都是自個兒牽涉到了岑夫人,因此也覺有些過意不去,她蹙著眉頭看向岑夫人,岑夫人則是不冷不熱的回應一個笑,倒還讓她能夠安心。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眾人可都看在眼里,陳王後就這樣若無其事的笑說,「哎呀,倒是姐姐糊涂,一時間和妹妹說的高興了,這不著邊際的話也多了,倒忘了妹妹還跪在地上,好妹妹,真是對不住了……」

面上還端著笑,「王後娘娘說笑了,臣妾自然應該跪您的……」

陳王後傲然看著岑夫人,她嘴上說著應該,可心里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她就是希望她知道,她是妻她是妾,讓她收斂著心思,別成天算計捉模著將她取而代之,她可不是她的對手。

岑夫人也算是老謀深算,陳王後雖然狠卻不夠陰險,只知道明里擺著功夫,成日家和代王黏在一起,也不知道代王這心底可是煩她了,還只當自己能獨寵一生一世呢。

比起心計來陳王後不是岑夫人的對手,她隱忍多年出了頭,若沒有一點沉穩在里面,換做是誰也熬不住的。

隨後閑話了幾句陳王後覺得無趣了也就散了,李才人和珍夫人,清美人二人結伴回去,李才人笑問珍夫人、清美人二人,「二位姐姐可要去臣妾宮中吃上一杯茶?」

珍夫人沒心思,「近來天氣燥熱得很,清美人又懷著身孕,不出兩月便要臨產,不宜時常在外走動,蕙蘭宮那邊也離不得。」

李才人見珍夫人沒心思,又拉扯上清美人沒意思,三個人走到蕙蘭宮門口也便各自散了,珍夫人領著清美人回去,李才人則是一路還要往前走,回到宮里同丫頭們吃了一點點心,正要找東西擦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帕子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剛才回來的路上一個人失神也沒有在意,想著便令寶月去找。

這邊寶月正吃著瓜子兒,和兩個小丫頭坐在門口聊天,不想李才人讓她做事,心里不甘不願的出了門,才繞過一個回廊就瞧見了竇漪房呆坐在那邊,再往人手中一瞧,可不是自己主子的那條竹青色的絹子?

尋思著上前,微微俯身行了禮,卻也沒個半全的禮數,「竇良人安,竇良人既然撿著了我家才人的絹子,那就拿出來吧!!」

淡荷看在眼里,寶月的禮行的也未免太敷衍了些,自己主子則是問,「你家才人的手帕子丟了?這是本主的東西,可不是你家主子的,你再回去問問你家主子,可是記錯了,或者你再往別的地界兒尋尋?」

寶月瞪眼看得真切,今早上才人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條竹青色的帕子,這條路也是剛才她們回來的路,能夠順著這條路的也只有竇漪房,總不能還是岑夫人撿了去的吧?她才回去沒多久,就來找的,可巧看見竇漪房手里拿著的,再不承認怎麼能夠?

心急了,寶月要去搶竇漪房手中絹子,「竇良人給我看一看,我就知道是不是我家才人的東西了……」

淡荷沒料到寶月竟然還想要強行去搶竇漪房手中的東西,一下子惱了,罵道,「死丫頭,你個不知好歹的!良人讓著你,同你好聲好氣的說話,你竟然還敢伸手來搶了……」

說著就要打寶月的手,竇漪房攔下,勸說,「興許是她記錯了也不一定,你也不要慌著去打她啊!」

本是竇漪房的一番好意,寶月卻一口咬定說她虛偽,「良人在這兒充什麼主子?從前左不過是和我們一樣伺候人的丫頭,現在不就是仗著自己爬上了大王的床榻就無法無天了?那就是我家才人的絹子,你要不怕看得,就給我,藏藏掖掖的,拿個丫頭來當擋箭牌,要不是你撿到了不肯給我,淡荷憑什麼臊了要打我?」

方才雅蘭宮收的氣淡荷就還沒喘過來,更何況竇良人在她心中本和姊妹一樣,就是素日她們不計較不理論,可就連李才人的丫頭也蹬鼻子上臉欺壓到頭上來,她們總是有些不大好想,淡荷怒意已上,沖上前去,「誰說我臊了!」

「你不臊你心虛個什麼勁兒?」寶月的嘴皮子必定是讓李才人給教壞了,她這番無禮倒也是李才人的性子,竇漪房也是想到這一層面所以勸淡荷不要跟寶月計較,淡荷咽不下這口氣,氣鼓鼓的看著寶月。

寶月冷笑說,「你也不必裝什麼好人,誰不知道你侍寢那天被陳王後搶了風頭心里正不樂意呢,換做是誰心里都會不樂意,你還要轉成跟個沒事人一樣,別打量著自己多賢良淑德,心里想的別人都知道,犯不著裝出一顆菩薩心來給誰瞧,你以為當了主子就踏實了?花無百日紅,等到以後你就知道了!」

被她說得紅了臉,竇漪房還能勉強忍,可淡荷已經再忍不住了,「寶月,你怎麼說話的!」寶月絲毫不顧及的話竇漪房听見了心里必定難受,淡荷心中氣不過,她說,「我家主子好歹是良人,比你們李才人都還要尊貴些呢,就能夠被你一個奴才在低下指指點點的?別打量著誰好欺負,誰性兒好脾氣,不同你們理論就拿來當軟柿子捏了,天底下可沒這麼好的事兒!」

這邊青蘿才听從竇漪房的吩咐回去拿了一個簪子來,原來竇漪房的銀簪掉了,怕路上走著發髻松松的不好,所以讓青蘿先去取了,自己則是在這兒閑歇著,不想踫上了寶月,還被罵上這麼一通,說了這麼多不是。

青蘿回來,隔著遠遠的就听見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心里氣急了,揚手就打在了寶月臉上,「誰同你一樣的是奴才!你家才人以前可不是奴才?現在你還敢跟她說這些話?但凡你家才人能有我們良人半點出息,如今也不至于還只是區區良人,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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