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薇在腦海里回想津步洲現在跟以前的對比,神態很認真︰「可能是因為你現在養傷,有時間理我。」
津步洲揉揉她的腦袋,心里說不出的感覺,他沒辦法告訴鹿薇原因真相。
他知道,那會讓鹿薇傷心很久。
五天後,津步洲恢復得差不多,打算搬回南山公館。
而今天也是津老先生約定回來的日子。可左等右等,津老先生還是沒影,津步洲讓沈臨去探探情況。
沈臨還沒派人去寺廟,就從津宅那得知情況,寺廟那兒出了點事,津正已經趕回去了。
聞言,津步洲也立即過去,鹿薇隨他一同,在車上听說是有人不小心踫翻了津老先生在供奉的牌位。
可是,寺廟的每個牌位都有玻璃與外界隔絕,如果不是把玻璃窗打開,是絕對不會把牌位踫下來的。
所以這個「不小心」,就很耐人尋味了。
到了地方,津步洲一如往常坐上輪椅,鹿薇跟在他旁邊,當看到月門旁邊的那個男人時,鹿薇腳步停下來,眼楮直直看著前面。
蕭沙單手抄著褲帶,頎長的身影側過來,嘴里叼著根煙。
他先是看到了津步洲,刀鋒般的眉梢跳動一下,接著他瞧見鹿薇,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輕蔑的笑,眼神也變得不懷好意。
津步洲看到鹿薇緊張的樣子,想起除夕那天她的遭遇,低聲︰「不怕,有我在,他不敢怎樣。」
鹿薇輕輕點頭,離津步洲靠近些,繼續往前。
津步洲並沒有打算理睬蕭沙,但蕭沙長腳一伸,踩碎丟下來的煙,攔在了月門中央,抬著下巴一臉輕蔑的看著他︰「許久未跟津二哥見面,津二哥近來可好?」
津步洲視線掃向一邊,神色盡是不屑。
寺廟建在山里,處處都是斜坡。津步洲處的這個位置,正好比蕭沙要低些,再加他坐著輪椅,要想跟蕭沙面對面,就畢竟抬起頭來仰視蕭沙。
他不會仰視任何人,尤其是蕭家的。
沈臨上前,說話道︰「小蕭總,我們今日有事,還請您往邊上退一步。」
蕭沙哼笑一聲︰「是為了牌位的事而來嗎?正好,我也是。」
沈臨皺眉︰「是你的人踫翻了牌位?」
提到這個,蕭沙有些不悅︰「言重了,真的只是不小心,沒有惡意,而且已經道過歉了。現在,是你們津老抓著我們不放,在里面胡攪蠻纏。津家,百年大家族,就這點氣度,一點道理都不講。」
津步洲暗暗捏緊拳頭,正要開口,里面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有個小和尚跑出來,神情慌張,喊著要叫救護車。
蕭沙聞言臉色一沉,快步走了進去。
津步洲隨後也進到院中,看到蕭觀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蕭觀海,是蕭沙的祖父。此時蕭沙緊張的呼喊著蕭觀海,同時從佣人手里搶過一瓶藥,往蕭觀海嘴里塞了兩顆。
而另一邊,管家扶著津老爺子。
津老爺子臉色煞白,眼楮死死盯著地上的人。
剛才踫到牌位的,就是蕭觀海,那一幕也正好被津老爺子看到,所以兩人起了爭執。
津正怕津老爺子也出意外,扶著他先到了廊子旁邊。他帶的人多,他上前詢問蕭沙要不要幫忙把蕭觀海抬下山送去醫院。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蕭沙突然一個起身,一拳砸在津正臉上。
場面頓時混亂。
沈臨跑過去,先將蕭沙制住,其他人護著津正遠離。
沈臨︰「小蕭總,別意氣用事,先就老爺子要緊!」
蕭沙指著津老爺
子的鼻子︰「他津屏山不就是想要我爺爺的命嗎?我不要你們假好心!」
說完,他叫僅帶的兩個手下把蕭觀海扶起來。聞訊趕來的小和尚也來幫忙,合力將蕭觀海抬了出去。
那邊,津正的左眼眶青了一大圈,也趕緊去了醫院。
津步洲去找津老爺子,津老爺子愣愣站在那兒,目光望著剛才蕭觀海倒下的地方發呆。
「爺爺。」津步洲叫了他一聲,「您怎麼樣了?要不要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一會兒?」
津老爺子緩過神來,嘴里喃喃︰「牌位……牌位……」
管家說︰「姑女乃女乃的牌位已經重新安置好了,津老不必擔心。」
「那就好。」津老爺子挪動腳步,往月門走,「回家,我們該回家了。」
腳下忽然一軟,他險些跌倒,還好管家眼疾手快將他拉住。接著沈臨過來,帶著津老爺子下山,扶他進車里。一行人返回津公館,津步洲派人去醫院查探蕭觀海的情況。畢竟,人是在津老爺子跟前出的事,蕭家若有什麼動向,他需得及時知曉。
把津老爺子安頓好後,鹿薇扯扯津步洲的袖子︰「姑女乃女乃的牌位,為什麼會供奉在那兒?」.
津步洲說︰「這我還真不知。自我小時候起,姑女乃女乃的牌位就在那兒了,爺爺每過一段時間就去看望她一次,但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起姑女乃女乃的事,就連……」他頓了頓,還是說,「就連我父親也不知道。」
鹿薇更奇怪了,而且蕭家的人也在那兒,還恰恰好踫到的是姑女乃女乃的牌位。
兩家速來不合,但那都是商業場上的事,在暗地里對已逝亡人下手,這種事太卑鄙了。可從蕭沙說過的那些話來看,似乎又不像眼前看到的那樣,應該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藏在里面,是津老爺子不肯說的。
鹿薇想去看看津老爺子,但管家現在不讓任何人進院子,是津老爺子的命令。
鹿薇只好作罷,然後給鹿芫開打了電話,說了津正被打的事情。
而另一邊,津步洲也讓沈臨把行李從車里卸下,這種情況,他打算在津公館繼續待幾天。
很快,派去的人傳來消息,說蕭觀海已經沒有大礙了。
是夜,蕭沙到訪,要見津老爺子。
津步洲自然不會讓他見人,在外院接待了他。
蕭沙擺手打翻佣人遞上來的茶,幽冷的目光盯著津步洲,沉聲道︰「我只是來拿回,你家津老從我爺爺手里搶走的東西。那物什跟了我爺爺幾十年,誰也沒資格拿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