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不是一個好習慣。
這也就是親戚，這要是別人，愛特麼說不說。
「大舅，你們這是沒商量好？沒事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就直說。」
張成拿過酒瓶給江河滿上，「其實是我和你二哥現在有點拿不準，想讓你給出出主意。」
「大哥，你說。」
「這兩年年頭不好，咱們這分的地還少，每年忙里忙外的干下來提留、農業稅、公糧，再刨去家里喂牲口的，基本都剩不了許多了。
我琢磨著小順在京城開個修理鋪說是生意挺好，我和你二哥不會那手藝，但是想問問你看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這是對現狀不滿了呀，人就得這樣，不然怎麼過上美好生活呀。
要有個上億當沒說，躺就完事了。
農村講究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農家院不現實，太超前了。
現在城里人月工資也就200多，搞農家院純屬腦子有包。
同理，旅游啥的也都稍一稍吧。
「合伙？還是？」
「錢不多，肯定得合伙。」
「能拿出來多少？」
張成立刻回到︰「算上我老姑給的5000塊錢，現在家里只有7000塊錢。」
7000塊錢，真不少了。
可惜有5000塊，是張容給的。
目光轉向他家老二，他媳婦懟了他一下，吭哧癟肚說了個4000的數。
張成媳婦立刻目露不滿。
貧賤夫妻百事哀，家里也是一樣。
一直沒說話的張建國，這時候開口說︰「我這里有兩萬四，你們想折騰，那就拿走吧。」
把周圍人的反應看在眼里，江河無限慶幸他很有錢。
他現在有一門買賣，可是兩家干不了，說了以後肯定搞出爭端來。
即便不做好人，他也不想做惡人。
「大哥二哥，咱們這樣吧，明早我開車咱們四處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買賣做。」
兩家人走後，江河沒動地方，繼續跟這個便宜大舅喝著酒。
「有主意不想說？」
江河嘴硬，「這個真沒有，我也得想想。」
沒多會，跟媳婦回家的老二跑回來。
「其實我家里現在8000塊錢」
怕媳婦的慫貨！
第二天，江河直接把劇組扔給劉漿。
「拍攝上不著急，但是你拍出來的東西不能太離譜。」
「我自己？」
江河沒好氣的反問︰「那我再找個人陪你？」
他拍拍走了，留下劉漿心驚膽戰的接著拍攝。
不過瞧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今天的拍攝進度肯定是不會太快的。
張家灣隸屬于河口鎮，鎮里不算太大，但交通挺達到。
距離鎮里不遠的張家灣交通自然也算便利。
開車在河口，以及附近兩個鎮里跑了一上午。
下午的時候，江河又開始往張家灣附近山上跑。
直到跑了一個緊挨著公路的小山包後這才停下。
晚上。
「開個磚廠吧，這東西至少在未來三十年內，都是緊俏貨。而且現在附近三個鎮內只有一家磚廠，規模還不算太大。是個好機會。
錢紅磚需要的頁岩土可以在今天咱們最後停下的小山包就地取材，運輸方面也比較便利。」
哥倆面露難色，沒干過呀。
江河也沒干過，不過這東西不是很好解決麼。
要麼花錢挖人，要麼過去偷師，咋決定看他們自己。
而且東北辦磚廠也不是那麼好辦的，總要打點一下的。
最後關于合伙後利益分配問題，江河給的建議是張建國出資2萬5，佔50%。
剩下哥倆每人7000分別佔股25%。
路子給他們指出來了，成與不成那就看他們自己。
江河不可能為了個小磚廠東奔西走的。
不過不走歸不走，該幫忙還是得幫忙。
米學冬這貨春城本地的，找他幫忙正好。
江河雖說也是這邊出去的，可自己同學也沒啥聯系，他也不太想聯系。
再者也不好因為這點事就給江愛國打電話。
到這里，江河可以說是做到仁至義盡了。
時光飛逝。
轉眼間時間來到4月，《秋菊打官司》劇組的拍攝，再有個二十多天左右也要完成了。
50%以上的偷拍鏡頭屬實太費膠片了。
江河自己算了一下，這部戲下來所用到的膠片至少是其他電影的5倍以上。
不過也算挺值得的，至少到目前為止，這部電影還沒有讓他覺得下飯的地方。
九三年的春天其實發生了不少大事，利用龐氏騙局集資十億的沈太服，還有一位更牛的大邱莊禹某某。
相比于他們的翻江倒海，文藝界也有兩個重磅消息出爐。
2月22號那天，第43屆柏林國際電影節如期舉辦。
本屆最高獎是並列，而且兩部影片都是華語影片。
他們分別是謝非導演的《香魂女》、李按導演的《喜宴》。
前者不用多介紹，圈內的老前輩了，這部電影也是長影廠和天影廠共同出品的。
盡管他在導演方面取得了不凡的成就，卻被一位同為謝姓的前輩導演的光環所遮擋，這就是曾執導《高山下的花環》《芙蓉鎮》等經典的謝金，甚至于許多觀眾只知謝金不知謝非。
後者李按未來也是神人，《色戒》他拍的，
這會他還是個新人導演呢。
但新人導演不止他一個，從去年2月開拍，如今整整過去了一年多。
江河拍下的第一部電影《霸王別姬》也終于要亮相戛納了。
能不能再續傳奇，那就要用事實說話了。
江河覺得問題不大，就影片質量而言，他覺得比陳詩人好了不要太多。
畢竟他站在這比頭頂上呢。
又是一天拍攝結束，江河把《秋菊打官司》主創聚到了一起。
「去年我拍的那部《霸王別姬》在5月要出征戛納了。香江湯臣公司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這幾天我就要前往香江。
老劉，《秋菊打官司》這邊你有沒有把握？」
劉漿張了張嘴，沒發出來聲音，顯然依舊信心不足。
這些日子他也不是沒拍，每次他拍的時候，江河總會指導他。
現在告訴他指導他的人要走了，你讓他怎麼有信心？
確實也是挺為難他了，江河想了想決定要不拍完再走。
《秋菊打官司》這部電影，他是打算參加9月的威尼斯電影節的。
他肯定是不希望出什麼差錯。
劉漿不開口，陳昌雲一反常態的主動說︰「劇組加點班，你拍完再走吧，小劉在導演的功力上，還是稚女敕了點。你就不一樣了」
，這好話能從這老頭嘴里說出來，挺新鮮吶！
他不是瞧不上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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