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拜訪

作者︰我就是紅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徐容掛斷電話後,旁邊還在化妝的小張同學問道︰「你要學京劇呀?」

她待還要去院里點卯。

「要是缺個非遺傳人的名頭,以後文藝界的同仁們吹捧起我這位當代表演大師,卻用不上‘學貫中西’這個成語,豈不是憑白給他們增加了不少麻煩?!」

「哎,徐老師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我的皮膚越來越好了?」小張同學驚訝的聲音傳來。

徐容正要接話,卻又听她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最近沒有熬夜的原因嗎?」

徐容不好言語了,他本能的覺得小張同學意有所指。

她平時作息頗為規律,通常情況下熬夜的原因只有一個。

至于熬到多晚,取決于什麼時候腫。

小張同學似乎真的只是無心感嘆了一句,一邊畫著眉毛,一邊道︰「徐老師,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你先說來听听?」徐容並沒有立刻答應,他總覺得小張同學最近被她媽打多了,似乎變聰明了不少。

「我打算跟玲姐合伙開個公司。」

徐容幾乎懷疑自己听錯了,小張同學,開公司?

可是這是小張同學第一次產生做事情的打算,他也不好攔著,于是問道︰「要投多少錢啊?」

「一千萬,我們倆各出500萬,各自佔比50。」

「行,等會兒我轉給你。」徐容思考了一瞬,「你出500太少了,人家又是出人又是出力的,這樣吧,你出1000,佔49。」

小張同學相對于很多女人十分節儉,她自己平時買包包從來都不挑十萬以上的,500讓老婆開心一陣子,挺劃算的一筆買賣。

「嗯?」

小張同學現實以鼻音表示了下疑惑,可是沒等徐容回應,她又點了點頭︰「行吧。」

徐容這麼做有他的顧慮,他听小張同學說過賈鈴的經歷,各自佔比50%,大抵看在過去小張同學多次接濟她的情分上。

對于一個能夠拋棄自己的形象演喜劇的女人,他從來不敢輕視,小張同學要是堅持佔比50,未來大概率要走到賈鈴的對立面。

而以小張同學的小腦瓜,真要是跟賈鈴翻臉,恐怕會被吃的連渣都不剩。

「你的卡還是之前那個嗎?」

「不用,我準備把金子賣了。」小張同學頗為肉疼地道。

「賣了?」正準備出門的徐容幾乎懷疑自己听岔了,小張同學到底買了多少金子,他其實也沒有太過明確的概念,「1000萬,你有那麼多嗎?」

她似乎生來就對金子有一種執著,听岳母說她打小逛商場就喜歡賴在一樓不走,弄的岳母逛商場都不敢帶她,人家別的小孩子都是要各種玩具,唯獨她就要金子。

「現在都漲到三百多了呢,我買的最早的是一個金吊墜,是02年的時候買的,那個時候才六十多一點。」

小張同學見徐容詫異的神情,提醒道︰「你忘了你也給我買了好多呢?」

小張同學有一句話沒敢說,徐老師林林總總的給她買了不少,但是她爸媽給她的嫁妝也被她偷偷拿去買了金條!

這件事她既沒給爸媽言語,也沒給徐老師透露,因為她知道,一旦說了,保不齊哪天就得挨打。

徐容听了若有所思,十年400%的收益率,似乎只比置業低一點。

隨著財富規模的擴大,今年工作室會變更為責任有限公司,對于個人財富到底該怎麼運用,目前除了信托和保險,他並沒有太好的方向。

主要是他不太擅長投資,唯一擅長的,就是置業置業置業。

可是到了如今,他逐漸意識到置業並非絕佳的投資方式,三處房產導致他每個月的物業管理費就將近兩萬。

「那你還是別賣了,說不定再過兩年還能翻倍,現在賣了怪可惜的,等會兒我把錢轉給你。」

「好吧。」

小張同學見徐容就要出門,道︰「你路上慢點哦。」

「嗯,你路上也別著急。」

「知道啦。」

徐容習慣性的開車前往養老院上班。

接下來就等濮存晰的消息了。

如今不比以往,要是擱在五六十年代,他可以直接讓張合平開個條子去找尚長容學藝,但是如今不興那麼搞了。

因此濮存晰到底能不能辦成,他也不老確定。

學習戲曲並非突發奇想,更不是為了把傳統發揚光大。

在他看來,如無意外,戲曲很快就會消亡。

這種消亡並非不復存在,而是消失于商業市場。

京劇最鼎盛的時代大概在上個世紀上半葉,代表人物如今也耳熟能詳,楊小樓、梅蘭芳、余叔岩等人,一個個都闖出了諾大的名頭。

他們創造新唱法、寫新劇本,是當時最大的腕兒,最引人注目的頭牌。

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堅持傳統,最大的缺點也是堅持傳統。

一百年來,京劇一直在傳承,可是適應時代的創新幾乎微乎其微。

他並不清楚京劇到底該怎麼創新,但卻明白一個演員穿上西裝唱戲絕對算不上創新,把戲曲搬到綜藝節目上唱是更不能算是創新。

但是作為斯氏體系的學習者,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該怎麼基于斯氏體系創新。

這就要從斯氏體系的發展說起。

《斯坦尼拉夫斯基全集》內容大致可以分為四卷。

第一卷《我的藝術修養》,用自傳的形式記載了斯坦尼前半生的探索歷程。

第二卷《體驗創作過程的自我修養》,用課堂記錄的形式,表述了其教授方法,讓學生通過元素訓練、無實物動作練習、表演小品等簡單的課程,使稍微具備潛質的普通演員,能接近表演大師憑借天賦和經驗達到的深刻的舞台體驗,這是目前斯氏體系的主體或者說全部。

第三卷《體現過程中的自我修養》,著重于形體、聲音、言語、舞蹈、節奏等外部技術訓練,基本上是借助姐妹藝術的成果而加以利用,以增強形體方面的靈活性、可塑性,為角色的體現準備好優良的條件,對于類似的培訓要求,各個流派之間原則上並無大的分歧,體系只是作出有選擇性的安排而已。

第四卷《演員創造角色》,屬于嘗試多種創作方法的未定稿,包含藝術觀念、美學創意、演繹風格等一些現實主義的基本原則,在舞台形象的塑造上,富有指導性的實踐及論證。

斯坦尼在1928年罹患心髒病之後,開始全力投入戲劇教學和理論研究工作,生命的後期專注于舞蹈、歌劇研究,倡導「形體動作方法」。

如今名字很多,如「心理一形體動作方法」、「身體行動理論」、「形體分析法」。

在不同的國家、流派中名稱不同,但表達的意義大體是一致的,之所以名字高度不統一,是因為斯坦尼在1938年逝世時,這項工作並沒有完成。

如今流行的體系,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謫傳弟子們在他們的老師去世後對「斯氏體系」的成果。

形體動作方法,主要指演員從角色行動的邏輯出發,把握人物基調及性格特征,完成角色創造,斯氏認為,人行為中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統一完整的心理形體過程,而情感則在形體過程中產生。

他由此提出這種創造角色的方法,即不從心理體驗人手,而從行動的邏輯出發,通過動作反射作用激發與它相應的情感的邏輯,自然地獲得角色的心理體驗和下意識。

在斯氏弟子及再傳弟子們的評價當中,這種方法能「充分發揮演員創作的主動性.在積極的行動中更快地接受角色,從而成功地完成角色的創造。」

但也因此產生了分歧,這種方法最為典型的特征是在不同的文化下,同一形體動作的所激發的情緒是不同的,比如豎大拇指,在不同的文化環境表達的意思截然不同。

由此也可以得出,簡單地說斯氏體系就是「體驗派」是很不嚴謹的,大致等同于「土木工程就是蓋房子的」樸素認知。

而且近幾年,徐容發現不少演員尤其是青年演員,對斯氏體系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反而青睞某些前衛的表演理念,如中性面具這些被稱為「高級」的表演,卻沒有認真訓練基本功,結果演出來的人物形象既沒有「現實」也沒有「高級」。

相反,戲曲作為根植于傳統文化,在「高級」(即以最簡潔的方式表達盡可能多的內容)方面卻有著其他所謂的各種「高級」不具備的獨特優勢。

他並非某些西醫,全盤否定中醫。

也並非某些中醫,批判西醫不把「人」當成「人」(天人合一觀念)。

無論中醫還是西醫,既然能治病,肯定有其獨到之處。

這是他要學習戲曲的初衷。

濮存晰接電話的時候正在父母家,老爺子身體不好,自打05年起,醫院已經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得益于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老爺子一次又一次的挺了過來。

見他掛斷電話,母親問道︰「什麼事情呀?」

「小徐說想跟著尚長容學戲,讓我幫忙介紹。」

母親笑著,道︰「那你可得給人小徐好好張羅張羅。」

她頓了頓,道︰「以前大院看著長大那些孩子,都給沒了似的,不說遠的,就小子春,我听你靜媛阿姨說,上回在街上踫見小子春,明明說的好好的去看你歐陽伯伯,結果等了好幾年」

濮存晰知道母親又要嘮叨,笑著大段了她的抱怨︰「人家都當了女乃女乃的人了,你還小子春長小子春短的。」

「靜媛阿姨」是歐陽山尊的第二任妻子,「小子春」是方琯德家的小女兒。

母親卻並沒有因此停止嘮叨︰「這些看著長大的孩子,加在一塊都不頂人小徐半個,人小徐只要在京城,隔三差五的就過來看看,上次你爸的頭發還是人小徐理的。」

濮存晰無奈地笑著,徐容滿打滿算進院里才三年,一家家他倒是模的門清。

哪怕以前對他不太感冒的藍天野叔叔,現在提起來也沒有一句不好。

一個人說他好,不難,人人都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小徐來啦?」在陽台上曬太陽的蘇民听到二人的談論,稍微歪了點後腦勺問道。

他的听力已經不大好,听到妻子說徐容,以為他又過來了。

「沒來,剛才打電話說他想跟著尚長容學戲,讓晰晰幫忙介紹。」

老人沉吟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想「尚長容」是哪個,過了一會兒,才道︰「尚長容啊,還行,你把電話拿過來,我跟他說。」

濮存晰這下沒法再耽擱了,道︰「你別操心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成不?」

「小徐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耽誤了人家。」

「我知道我知道。」

上班路上,臨到半路,徐容就接到了濮存晰的電話︰「喂,小徐,我剛才問了,尚老師說先見見人再說,你先來我爸這接我,他正好在京城,我帶你過去。」

「哎幼,那我先去看看老爺子。」

「你來了也見不到,剛才遛彎去了。」

「哦,那行,我過兩天再去。」徐容頓了頓,「見見人再說是什麼意思?你沒跟他說是我嗎?」

「喲呵,听您這個意思,要是報了您的名字,他就立刻答應了?」

徐容听著濮存晰的打趣,訕訕笑了幾聲,道︰「行,我這就來。」

掛斷了電話之後,他稍微有點尷尬,他本來估模著,濮存晰會尋個「湊巧」的當口,「隨口」一提,結果這才十來分鐘,就要帶著他過去。

這是什麼神仙速度?

只不過他又遇到了另外一個難題,他還得去上班來著。

不得已,他先是費勁找了個同事替自己,然後才轉道去接濮存晰。

當尚長容在酒店看到濮存晰領過來的「晚輩」,難以置信地道︰「小濮,你說的晚輩,不能就是小徐吧?」

打電話的時候,濮存晰說有個晚輩想跟著他學藝,看看能不能掛在他哪個弟子的名下。

類似的請托,能推的他都給推了,行當本身就艱難,再來點沽名釣譽的敗類,只會把大家的鍋給砸了。

可是如果是徐容,他還真不好讓他掛在弟子名下了。

徐容雖然年輕,但是在文藝界的地位並不低,再者其過去的老師,如李雪建、童自容、鄭融等人,每一個都是業界的泰斗,功夫要是不到家,恐怕他未必樂意磕頭。

濮存晰當然也明白,他的打算是不拜師,只學藝。

他知道京劇圈里雖然不像相聲圈那麼論輩分,但徐容要是直接拜尚長容為師,恐怕會把本就難論輩分的京劇圈攪成一鍋爛泥。

京劇圈的輩分向來混亂,一方面是師承關系,一方面是姻親關系,兩者相互交融導致根本論不清楚,徐容要是拜師尚長容,那無異于當代馬連良。

馬連良在京劇圈的輩分離譜得益于他有個好習慣,拜把兄弟的好習慣,而且這家伙眼光特別好,磕頭的兄弟們後來的藝術成就都很高,兄弟們的門下弟子或者兒孫們很多都特別有出息。

所以很多成名的藝人,見到馬連良都不得不以晚輩自居。

比如袁世海,從科班論應該叫他師哥,但是從他師父郝壽臣那里論,就得管他叫叔。

徐容要是拜了尚長容,京劇行當立馬就多了個爺。

就像在院里,徐容的回爐班老師實際是朱旭和鄭融,可是名義上仍然是他。

徐容瞧著頗為意外的尚長容,笑著道︰「尚老師好,我來登門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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