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挺辛苦的】(一萬二大章)

一萬二大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挺辛苦的

陳諾看了看張林生,確定了他雖然有點外傷,但是整個人沒什麼大礙,就先點了點頭。

說實話,直到此刻,孫可可安全在身邊,也看到了張林生無大礙,陳諾懸著的才終于落了下來。

之前不是不著急。

而是陳諾在RB富士山下醒來又暈過去兩次,最後醒來回到東京收到消息知道孫可可張林生失蹤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天了。

說句難听點的話,兩天時間,若是要遇害,也早就遇害了。

陳諾一開始的時候,心里甚至已經做了萬一的打算,若是孫張兩人有什麼不測,他會讓整個郭家來陪葬。

但後來從磊哥那兒得到的短信分析,人應該是被抓走了一路趕著回去。

確定了人還沒事,陳諾考慮的問題就深了一層。

郭家抓人到底為什麼,陳諾還不明白——他又沒有上帝視角。

但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的!否則不會千里迢迢的要把人抓回去!直接滅口不是更省事?

既然選擇抓回去,那麼一時半會兒人就不會有事。

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人營救出來——而且手段還得講策略,不能讓對方明白自己最看重的點。

談判之前若是讓對方先知道了自己的命門,那還談個屁啊!

如同牌桌上,雙方都有籌碼,都拿不清對方底牌的時候,都在咬勁。

這時候,你越表現得不著急,那麼著急的就是對手!

但陳諾卻也不能攤牌。

因為一旦攤牌,就是雙方見生死的時候。陳諾不敢去賭孫可可和張林生的命,賭郭家抓人的原因,是否重要到會讓郭家不顧一切,不管被抓的四個子弟的命。

還是那句話,直接那人質找郭家換人,萬一郭家不給怎麼辦?

萬一郭家能豁出去四條命就是不妥協,陳諾能豁出孫可可和張林生的命麼?

避免被逼到牆角才是陳諾一直引而不發的原因。

底牌,扣在手里才叫底牌,打出去,就難測了。

至于為什麼沒有像在RB那樣直接闖進真理會的總部大本營去……

因為,這里是華夏!

在RB陳閻羅可以大鬧,鬧出問題了大不了拍拍走人!真理會是邪教,政府不會保護它,甚至真理會自己有武裝,也不會報警或者尋求政府的保護。

但華夏不同呀!

郭家雖然是江湖世家,大體來說不會報官。

但真要被人沖進老家里動槍動炮的……郭家當真不會報官麼?

到時候,除非陳諾做好了干完這一票就亡命天涯的準備,否則的話,就不能冒著和官方對抗上的風險。

退一萬步說,就算陳諾不在乎亡命天涯了。

他是可以跑。張林生和孫可可能跟著他一起跑麼?

這兩人留下的話,怎麼面對官方?、

環境不同,對手不同,使用側略自然也是不同的。

張林生看見陳諾進來的時候,原本就因為吞干饅頭而噎的直伸脖子。

一激靈之下,頓時就卡住喉嚨了,噎的他險些一口氣就沒上來,只是瞪大眼楮看著陳諾,雙手死命抓著自己的喉嚨,口中最後就變成了「吼吼」作響。

陳諾笑眯眯的過去,用力在浩南哥的後背上拍了一下。

撲的一聲,張林生一張嘴,一塊饅頭就從嘴巴里直接吐了出來。

「呼……」張林生長處了口氣,漲紅著臉看著陳諾。

「別急,喘口氣再說話。」

張林生瞪著眼楮,終于低聲道︰「還說什麼啊……你都也被抓來了,這下咱們是不是死定了。」

孫可可已經有點腦子轉不過來了。

今天的大喜大悲,讓小姑娘已經處于懵逼的狀態,此刻只是緊緊的拉著陳諾的衣服,听見張林生說「死定了」這樣的話,女孩忍不住就哭了出來︰「陳諾……你,你真不該來救我們的……這下,這下連你也,連你也陷進來了。」

陳諾嘆了口氣,回身抱了抱孫可可,低聲道︰「別怕,別怕。放心吧,我們都死不掉的。」

「哈!」

站在門口的山虎冷笑一聲,看了看陳諾︰「小子,死到臨頭了,還在裝情聖麼?你這次惹死了我們郭家,活命怕是難了!」

陳諾看了山虎一眼,懶洋洋的搖搖頭︰「小馬仔就別跟我廢話了,你不是有資格和我說話的人。還沒當老大呢,馬仔就要有馬仔的覺悟啊。」

山虎面色頓時一紅,惱羞成怒喝道︰「你說什麼!」

「說你是個馬仔啊。」陳諾淡淡笑道︰「怎麼,我說錯了麼?看你這副沉不住氣的樣子,也不像是個老大啊。」

「!!」山虎大怒,正要沖上來仿佛要揍陳諾,卻听見身後外面傳來柳管事的聲音。

「好了,山虎。這位說的不錯,你是太毛躁了些。」

面對自己老子,山虎不敢發作性子,咬了咬牙,回頭老老實實的低聲喊了句「爹」。

「下去休息吧,你這個性子,確實是要靜一靜了。」

柳管事抄著手,站在屋子門口,然後遠遠的對陳諾居然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這位,听聲音你就是電話里的那個人了吧。倒是在西安做了好大的事情,我們郭家可是有些年頭沒吃過這等虧了。」

頓了頓,居然對陳諾豎了大拇指︰「少年英雄!」

「那麼,談談吧?」柳管事挑了挑眼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談什麼呀?」陳諾笑了。

柳管事故意把臉色沉了下去,冷冷道︰「談談你到底是什麼人!談談你哪里來的膽子敢對我郭家做這麼大的事情!談談你背後還有什麼人!你又是哪個門派或者哪個組織的!」

陳諾仿佛會意了,輕輕哦了一聲,笑道︰「還有麼?」

「有!當然有!」柳管事冷哼一聲,繼續道︰「接下來的談話,你最好讓我滿意!

否則的話,我就割掉你同伴的一只手來助助興了!

我的話,你听明白了吧?」

听了這話,陳諾居然怔了怔,然後忍不住失笑道︰「哈!這麼小氣的麼?把我之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再對我把逼裝回來?

這位柳管事是吧?看來你們郭家,也挺小氣的呀!」

「被人打上門來,抓了四個人,自然就沒那麼多客套禮數了。」

說著,柳管事居然讓人搬了把椅子過來,就放在了屋內,然後笑眯眯的坐了下去,就這麼看著陳諾。

旁邊又有人搬來一張小桌子放在面前,一壺酒,一碟花生米,還有一碗醬牛肉,放在了桌上。

陳諾看著這個柳管事弄出來的做派,嘆了口氣。

「怎麼,後悔了?」柳管事冷笑。

「不是,我就是覺得也有點遺憾。」

「臨死前的後悔麼?」

「那倒不是。」陳諾笑道︰「遺憾的是,我其實和你們郭家無冤無仇的。但,你們在金陵打上我家里,還抓走了我的女朋友和我的兄弟……所以,我也就只好不講什麼禮數客氣了。」

柳管事愣住了——他是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身陷重圍,明明是被人抓住了,居然還能這麼囂張。

陳諾卻扭頭對孫可可溫柔一笑,低聲道︰「把眼楮閉上好麼,下面的畫面,可能會有點血腥。

听話,把眼楮閉上。」

孫可可呆呆的看著陳諾,陳諾笑著走近一步,抬起手來在孫可可的眼皮上輕輕撫過,孫可可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楮。

「閉好了,別睜開。」陳諾在孫可可的耳旁輕輕交代了一句。

然後,他扭頭看了一眼柳管事。

「勞駕,現在幾點了?」

柳管事挑了挑眉毛︰「四點了。」

陳諾放心了,點了點頭︰

「好,看來還趕得上。」陳諾似乎自言自語一般,卻低聲道︰「辦完了事情,剛好還能趕上晚餐。」

說著,孫可可就感覺,自己閉著眼楮,就覺著陳諾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拍了拍。

下一秒鐘點……

一聲悶哼!

隨後又是嘩啦啦一聲!

孫可可一驚,下意識要睜眼看去,卻被陳諾捏住了手腕,把腦袋按了下來,埋在了壞里。

然後又听見兵乓兩聲!

兩條人影飛出!

柳管事已經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快!快制住他!」柳管事厲聲喝道。

屋子里的人全都朝著陳諾而來,就連屋子外面,也有人聞聲跑進來……

那山虎臉色也變了,後退了幾步,卻忽然就後的腰撿皮帶里,抽出了一把雙管的獵槍來。

就這麼眨眼功夫,陳諾已經笑著走了上來,本來已經沖到他最前面的兩個家伙,也不知道他怎麼做的手段,人沒接近他,便飛了出去,還有一個人卻跑來的時候,才到面前,卻仿佛撞到了一股無形的牆,頓時翻身倒地。

一旁的張林生眼看地上的人還在掙扎欲爬起來,上前就對著腦袋踢了下去。

陳諾卻把張林生往里一推,又把壞里的孫可可交給了張林生,然後轉身大步就沖出了屋門,反手就把房間的鐵門給關上了!

這時候,柳管事已經開始後退,那個山虎卻已經抬起了獵槍,槍管對著陳諾,大吼一聲︰「死吧!」

陳諾笑了笑,眼楮看向了山虎,仿佛眨了下眼皮。

山虎就覺得自己按在扳機上的手指,卻怎麼也壓不下去了!而且,自己抬著槍的胳膊,就這麼忽然就原地調轉了九十度,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老爹柳管事!

山虎頓時亡魂大冒!

這特麼的,開槍之前槍口還會拐彎!

誰受得了?!

柳管事沒反應過來呢,山虎已經嚇的臉色扭曲,大吼一聲︰「啊!!!」

手指在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下,就壓下了扳機!

幸好情急之下,在山虎的吼叫中,那股控制他的力量居然在瞬間松了那麼一松,山虎情急之下,將胳膊就努力往下壓了一寸……

砰!!!

一個剛好方才跑到了槍口和柳管事之間的手下漢子,當場就被獵槍噴出了狂沙打中了半邊身子,嗷的一聲慘叫,就倒栽在了地上!

而柳管事也沒有能幸免!

獵槍打出的鐵砂,被那人擋下了大半,卻還有小半,依然噴灑在了柳管事的右邊大腿上!

就看見柳管事的右邊大腿,頓時褲子已經被打爛,血肉模糊一片!

柳管事仿佛呆了半秒鐘,嚎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大腿就滿地打滾起來。

「爹?!」山虎半邊身子都涼了,下意識就要扔掉手里的槍朝老爹沖過去。

但這個時候,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山虎發現自己一甩手,槍卻沒有能扔掉!

因為自己的手指還死死的扣著槍柄!

而且,不擔如此,山虎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听使喚了,居然飛快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鐵砂來,裝進槍彈然後倒進槍管……

幾秒鐘後,山虎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攥著槍管,然後調轉槍口,頂住了自己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時候,山虎才發現,那個年輕人,笑眯眯的站在里屋的鐵門門口,對著自己輕輕擠了一下眼楮。

砰!

屋內外原本有三十個郭家的人,此刻大半已經躺在了地上。

柳管事和山虎滿腿是血的在地上哼哼。

山虎最後那一槍,直接 在了自己的腳背上,把個好好的一雙腳掌用鐵砂轟的稀爛!此刻眼看嚎的已經接不上氣了。

郭家還有三五個沒被陳諾弄躺下的,已經徹底認慫了,只是一個個都抱著腦袋蹲下在牆角。

陳諾笑了笑,走到那張小桌旁,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食,沒被弄髒。拿起筷子在桌面比齊了,夾起花生米扔進嘴里嚼了嚼。

「不錯,來點椒鹽就好了。」陳諾嘆了口氣。

看了一眼牆角的幾個郭家人︰「去把你們的柳管事弄起來吧,哦,還有那個家伙。」伸手一指山虎︰「別死了。」

剩下的郭家人原本還戰戰兢兢,終于確定了陳諾沒有別的意思,才有兩個膽子稍微大的柳管事的心月復,忙跑了過去將柳管事拖了起來。

畢竟還是父子,柳管事忍著痛苦,對手下人低聲道︰「救,救山虎!」

幾人扭頭看陳諾,陳諾若無其事的吃著花生米,又夾起一片牛肉進嘴,擺了擺手。

郭家人這才如蒙大赦,一個人趕緊跑去了旁邊櫃子里掏出了個藥箱子來。

那種鐵砂的獵槍一打就是一片,雖然穿透力不強,但鐵砂打在血肉里,把和皮肉打的稀爛,無數鐵砂更是瓖嵌在血肉上。

郭家人也不會清理創口,只能先應付著倒出了清洗傷口的藥水沖洗了下,然後倉促的用紗布層層包扎。

陳諾看在眼里也沒管。

這麼弄,倒是可以止血保命,只是後面怕是會更嚴重。

陳諾撿起了地上的獵槍,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這才轉身過去推開了里屋的鐵門。

張林生和孫可可走出來看見外面地上橫七豎八到處都是躺著的人,臉色都是震驚,尤其是看見了柳管事父子兩人身上全是血,孫可可頓時就有些目光復雜的看向陳諾,嘴唇抿了抿,仿佛眼淚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陳諾……」

陳諾嘆了口氣︰「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好麼?」

說著,把手里的獵槍塞給了張林生,指著牆角躺在那兒的柳管事父子,還有幾個還能動彈的郭家人。

「槍給你,有人敢動,直接打!」陳諾眯著眼楮看張林生,緩緩問道︰「你敢不敢開槍?」

其實張林生心里也抖!

但此刻被陳諾的眼楮盯著,想起這幾天自己吃的苦頭,和這些人擺明了是要弄死自己的準備,一咬牙,用力攥住了槍︰「敢!」

「好,先交給你了。」

陳諾說著,走進了里屋里,不多會兒,單手提著郭老板郭強的一只腳,就把這位面館老板給直接從地上如拖死狗一樣拽了出來。

郭強連連叫,陳諾卻板著臉根本不理這個家伙。

「小陳,欸,欸,欸,小陳,有話好說,欸欸欸……」

陳諾卻走到了柳管事面前,冷冷道︰「你們之前肯定是準備要弄死他的對吧?附近準備好埋人的地方了麼?」

「……」柳管事呆住了。

臥槽!你們……特麼的不是一伙的嗎?!

但反應還是很快,趕緊道︰「屋子往東走,二十米,有個枯井。」

「好!」

陳諾點頭,不理會地上的郭老板哇哇亂叫,拖著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卻又掉頭回來,看著柳管事。

「哪邊是東?」

「……」

柳管事用力吞了口吐沫︰「出,出門往左……」

陳諾再次出門,走了幾步,卻又掉頭回來了。

柳管事就覺得自己整個人心態都要崩潰了,哭喪著抬起手指著︰「這邊,這邊是左,這邊是東!」

陳諾皺眉看了這個家伙一眼,卻沒搭理他,身手拿起桌上碗里的一大塊醬牛肉,一手拿著啃著,一手拖著郭強就出去了。

二十多米,枯草中果然有口井。

往下一看,五六米深的樣子,已經沒水了,黑漆漆的一團爛泥。

陳諾低頭看了一眼郭強。

郭強臉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說,你不會真要把我埋這兒吧?」

陳諾不說話,將郭強拽了起來。

眼看郭強已經到了井口邊緣,郭老板這才真的嚇住了,看出陳諾是真的要動自己。

「喂!小子,我,我……我還給你的面里加過肉呢!!」

「?」陳諾看了這個家伙一眼,把手里咬了幾口剩下的那塊醬牛肉直接塞進了郭強的壞里︰「哦,還你肉。」

嗖!

沒等郭老板再說什麼,直接就給陳諾扔枯井里去了。

五六米的高度,把個郭強摔的差點就要斷了氣去。

郭強躺在井底,只覺得自己半條命已經沒了,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又斷了骨頭,抬頭連連呼喊。

卻听見陳諾在上面冷冷丟來一句話。

「你這人狡猾的人,放你在這里三天。三天後你不死,我再來問你話。」

「臥槽!三天!陳諾!三天會死人的啊!我受了重傷啊!三天!餓不死,我也渴死了啊!!渴不死,我傷勢加重也會死啊!」

陳諾站在上面,沉默了一下後︰「受傷了是吧?」

「對對對!傷的很重啊!」郭強趕緊叫嚷。

「好。」

啪!

一個東西從上面丟下來,落在了郭強的眼前。

郭強趕緊模過去拿起來,一眼下來,頓時臉色變了。

一包創口貼!

「臥槽!陳諾!!你他媽……」

「你再罵一句,我扔下來的就是石頭了。」陳諾在上面冷冷道。

郭強立刻閉上了嘴巴。

「三天,三天後你不死,我會來找你的。」

「我……要是死了呢?」

「那挺好的,坑都不用挖了,我把這井一填,省事兒。」

回到屋子里的時候,柳管事等人果然沒有敢造次,乖乖的在牆角待著。張林生明顯有點緊張,手里端著槍,身子緊繃,陳諾進來的時候,這個家伙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把槍口轉了過去,被陳諾一把捏住了槍管笑道︰「別緊張。」

只是陳諾看孫可可,卻發現這個姑娘表情有些痴痴傻傻的,眼神甚至還有些游離躲閃。

陳諾心中嘆了口氣,這丫頭,怕是被嚇壞了。

拉過了張林生,開始詢問。

張林生是那種粗中有細的性子,和陳諾講述了這些天的經歷,倒是也能說的條理分明。

郭強是逃跑進了自家,然後帶來了追殺的人,然後孫可可也倒霉被連累,還有張林生。

陳諾听到這里,眉毛一挑。

不過倒也沒有大體出月兌他的猜測。

等說到了郭強手里有一個郭家老祖宗非常想得到的東西的時候,陳諾點了點頭。

再說到了柳管事父子仿佛想當內賊,背著郭家老祖宗來從郭強手里搶奪東西的時候,陳諾笑了。

這就有點意思了啊。

又拉過一個郭家的手下,詢問清楚了這個地方的地址,陳諾打了個電話。

一個小時不到,外面一輛車風馳電掣般的開了過來。

磊哥第一個跳下了車,看見了站在屋門口對自己微笑的陳諾,光頭磊這才松了口氣。

「來的有點晚,主要是路實在不好走。」磊哥趕緊跑過來︰「人沒事吧?都找到了?」

「嗯,沒事。」陳諾點頭,拍了拍磊哥的肩膀︰「受了點驚嚇。磊哥,你辛苦了。」

「這話說的!」磊哥吐了口氣,看見了屋子里端著槍的張林生,還有貼牆站著的孫可可,擠過去一絲笑容。

陳諾淡淡道︰「我這里還有事情要做,你把可可還有小張先帶回去吧。回去先和家里聯系,兩家人肯定都急瘋了!

嗯,聯系完了,立刻送他們回金陵。」

磊哥︰「嗯!好!」

「陳諾!」

孫可可忽然尖叫了一聲,睜著大眼楮,眼楮里迅速充滿了淚水,復雜的目光看著陳諾︰「你,這就要把我送回去麼?你,你不和我一起回去麼?」

陳諾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模了模丫頭的臉,忽然笑了笑︰「唉,這才幾天啊,餓瘦了啊,下巴都尖了。

回去多吃點,補回來。」

這句明顯屬于平日里兩個小情侶之間調笑的話,此刻孫可可听了,卻絲毫都笑不出來,反而一下子,原本還控制在眼眶里的眼淚,就一顆顆滾落了下來。

陳諾有些心疼,看向柳管事等人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惱恨!

媽的,這郭家的人壞老子大事啊!

這一遭下來,給自己在金陵添了多少麻煩!

孫可可這種小家碧玉被嚇的夠嗆,以後她怎麼看自己?能不能接受?

還有就是自己和孫家,關系怎麼辦?

自己害的人家女兒都被綁架了,老孫還不找自己拼命?以後還不讓自己有多遠滾多遠?

都特麼的怪這些郭家的人!

嗯,還有井里的那個家伙!

「磊哥!」

「欸?」

「往左二十米有口枯井!你先在過去!往里面扔幾塊石頭!」

「……啊?啊!好 !」

「撿大的扔!」

「啊好好!」

孫可可和張林生畢竟還是跟著磊哥走了。

雖然孫可可走的時候哭的梨花帶雨,但陳諾卻也只好好言安慰,然後硬著心腸把孫可可送上了車——不是不想陪著她走,實在是金陵城里老孫一家怕是已經炸鍋了。

而陳諾自己卻偏偏還要留在這里處理郭氏的首尾。不把郭氏徹底弄垮,絕了後患,陳諾怎麼能回去?

送走了人,陳諾回到了屋內,看著坐在腳落里的柳管事。

走過去,淡淡笑道︰「柳管事是,做個交易吧。」

柳管事一驚︰「交,交易?」

陳諾點了點頭,語氣很平靜︰「想活麼?」

「想!」柳管事立刻毫不猶豫的點頭。

「一個人,換你們父子兩個人。」

柳管事目光縮了縮︰「怎麼講?」

陳諾笑道︰「我不管你怎麼弄,騙也好,哄也好。你把你們郭家的那個老祖宗給我哄到這里來!

只要他來了,你和你兒子,就能活。」

柳管事臉色巨變。

「怎麼,不肯?你對那個老家伙又沒有什麼忠誠而言的。」

「這……」柳管事面色有些為難︰「老祖宗輕易是不出內宅的。」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他來,你們父子能活。他不來……」陳諾淡淡道︰「這里山清水秀的,挖幾個坑,埋兩個人,應該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柳管事咬牙︰「我試試!!」

陳諾笑了笑,走過去身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又故意看了看山虎,才對柳管事道︰「你們的那個老祖宗來了,我必不會讓他再回去了……但你們兩人就可以回去。

郭家的事情,你們這兩只老鼠吞了多少,我不知道。老祖宗死了,對你們應該是還有不少好處的吧。

為了活命,也為了你們父子的將來……

老柳,努把力,我看好你的。」

柳管事看著這個少年那張白淨的臉龐上的笑容,沒來由的,心中冒出一股子寒氣!

郭家這次真的是踢墳頭踢到閻羅王的陰曹地府上了!

這是多大的霉運,居然招惹來了這麼一個殺星!

柳管事仔細想了想︰「我,我打個電話。」

陳諾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柳管事顫顫巍巍從自己的衣服兜里模了模,模出了一個手機來。

先深呼吸了幾下,穩了穩呼吸,又用力搓了幾下腮幫子,這才撥通了號碼。

「喂?老爺子!是我,老柳……

嗯……人在這里,事情也辦妥了!對面的人也拿住了!

不過,老爺子,可能,勞動您親自跑來一趟了。」

說到這里,柳管事頓了頓,仿佛對面的老祖宗說了什麼詢問了什麼,柳管事才壓低了聲音,沉下了嗓門低聲道︰「郭強……他把東西的下落交代出來了!

東西,就被他藏在驪山。」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然後很快又說了幾句後,掛斷了。

柳管事擦了擦汗,看著陳諾,低聲道︰「成了!」

陳諾拍掌笑了笑︰「好白眼狼!」

柳管事神色尷尬,只是笑了笑,然後道︰「老爺子出門,身邊都是跟著內宅的人的,郭家最能打的人都會在他身邊跟出來的……你……」

陳諾笑了笑︰「放心,我吃的下。」

汽車在開往西安的路上。

車內,孫可可坐在後排的座位上,身子縮成一團,雖然已經不哭了,卻只是呆呆的看著窗外不吭聲。

張林生倒是神色輕松,沒太多情緒,還跟磊哥要了根香煙抽著。

「咱們回西安,先去酒店里你們洗漱換上干淨衣服,然後就直奔機場去,晚上就能到金陵回家了。」磊哥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位上回頭笑道。

張林生應了一聲,孫可可卻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

車里沉默了會兒,磊哥忽然開口道︰「那個……可可啊。」

孫可可沒吭聲。

「可可?」磊哥抬高了幾分聲音。

「嗯?」孫可可回過神來了,嘆了口氣,低聲道︰「磊哥,有什麼話麼?」

磊哥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沉聲道︰「可可啊,按理說這個話呢,現在和你講是有些不是時候……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次受了這麼大的驚嚇。

哎,也是我,在金陵沒有把你看護好,諾爺出門辦事,我應該幫他守好家里的。」

孫可可一呆,趕緊連連擺手,搖頭道︰「磊哥,不存在的啊!這個不存在的啊!我們出事,怎麼能把這個責任歸到你身上呢!完全沒有的事情啊!」

頓了頓,小姑娘誠心誠意道︰「磊哥,我前面是嚇傻掉了,沒怎麼說話,對不住啊……那個,其實我很感謝你的,你大老遠的還從金陵都跑來救我們了。我對你只有感激,絕沒有別的。」

磊哥趕緊擺手︰「別別別,我只是跑跑腿,是諾爺親手把你救出來的,我可不敢居功。」

孫可可眼楮一紅︰「陳諾……你都叫他,諾爺麼?」

磊哥干咳了兩聲,看了一眼張林生,張林生卻也不敢接話,扭頭看向了窗外。

磊哥嘆了口氣︰「丫頭啊,這個,陳諾的事兒呢,我也不方便和你說太多,以後等你自己問他吧。

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諾爺是把你當命根子疼的!這次你失蹤了,他是不眠不休的從外面敢回來救你的,而且……這兩天,我總覺得他說話的時候,都帶著殺氣的!

我就從來沒見諾爺講話聲音那麼滲人過!」

孫可可卻仿佛快要哭出來了︰「陳諾……他,他有殺氣麼?他,他是那麼可怕的人麼?」

「啊!不不,哎呀!我這話說的,我就是打個比方啊。」

磊哥趕緊撇清,眼珠轉了轉,然後道︰「不過呢,可可啊,我倒是真有個事情,是和陳諾有關系的,要和你商量一下。」

孫可可頓時來了點精神︰「陳諾的事情?嗯,磊哥,你說。」

磊哥砸吧了一下嘴巴,醞釀了下,緩緩道︰「就是你們這次被綁了出來的事情啊。」

「怎麼講?」

「金陵那兒你家里肯定急瘋了。你爸爸老孫第二天就報警了啊!現在肯定滿城的到處找你呢。」

「啊!那我得趕緊跟我爸爸打個電話報平安啊。」孫可可反應了過來。

「呃……」磊哥臉色有些為難,苦笑一聲︰「這個電話,和報平安……嗯,我倒是有個想法,我說出來,你听听……嗯,林生啊,你也听听!一起听听,看看我的這個意思,是不是可以參考一下。」

孫可可仿佛意識到了點什麼︰「嗯?磊哥,你說吧。」

「你們失蹤,家里都報警了。警方肯定也在找,沒準都立案了都。

現在回去了,當然是好事的。

但,怎麼回去的,以什麼理由回去的……這個,就要說到說到了。

你們想啊。

如果,我們回去後,一五一十的跟家里說,跟警方說……說你們是被西安這邊郭家的人綁架了……

那警方肯定不會罷休的,這種綁人的案子,肯定是要查過來的。

而諾爺呢,為了救你們,來西安,可是做了不少事情的,也是用了不少手段的。

你們想啊……若是警察查到這邊來,查到郭家這里來。

兩邊這麼一對線……

怕是諾爺在這里做的那些手段,也就都讓警察知道了。

恐怕,這就對諾爺有些……嗯,就會有些不太妥當了。」

孫可可這下是徹底听明白了,只是嘆了口氣,低聲人道︰「陳諾……他的很多事情,都要避著警察的麼?」

「嗯……也不能說很多,只是,這次為了救你們,確實做里很多手段。」

「嗯,我懂。」孫可可低聲道︰「剛才在那個地方我都看見了,地上躺了那麼多人,還有血,還動了槍的……」

說到這里,孫可可卻忽然坐直了身子。

原本柔弱哀婉的目光,卻反而來了些精神,搖頭道︰「不行的,不行的啊!這些事情讓警察知道的話,陳諾可就,可就毀了!」

她焦急的看向磊哥︰「磊哥,你說,我們回去該怎麼講?」

「首先一條,就絕不能說出西安這邊的什麼郭家。不能說你們是被郭家的人綁走了!這是關鍵!」

磊哥說著,看了一眼張林生。

張林生倒是無所謂,搖頭道︰「我沒問題。我以前在外面廝混的時候,三五天不回家都是常事。

這次回去,我就和家里說,我去網吧泡了兩天打游戲打瘋魔了。

最多也就是被我老頭子狠狠抽一頓,事情也就過去了。」

磊哥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孫可可。

孫可可有些六神無主︰「我,我回去怎麼說呢?磊哥,我想不出來,你教我吧,能把陳諾護住的話,你教我說什麼都行的。」

磊哥忍不住看了一眼孫可可,這個干干淨淨,眼神清清澈澈的小姑娘,就是個涉世不深的單純少女啊。

這丫頭,擺明的就是那種被家里保護的很好的乖乖女,平日里怕是連撒謊都不會不懂的。

此刻卻敢被自己蠱惑著去騙警察了……

哪怕是對陳諾無比敬畏,磊哥此刻也忍不住心中對陳諾生出了一句藏在心里的抱怨︰作孽喲!

這麼干干淨淨的一個小姑娘。

唉,陳諾那個家伙……真的作孽喲。

不過想歸想,這種念頭,是自然不敢露出來的。

磊哥沉吟了一下︰「我想了一下,這事情呢,要分成兩層了。

你父親老孫報警後,警察去過陳諾家里了,現場被弄的亂七八糟的。

警察多半就是認為,你肯定是在陳諾家被人擄走了的。

所以呢,我們首先要把這個事情,和你失蹤的事情,給割裂開來!」

孫可可眨巴著眼楮看光頭磊。

光頭磊心中又嘆了口氣︰「第一個,你要咬死了,你不是從陳諾家里被人打上門擄走的!

這點很重要!

嗯,我給你編了個理由,你就說……就說……

我派陳諾去外地出差,然後你們小兩口電話里吵架了鬧翻了,吵得很厲害。

你一氣之下,就自己一個人跑去了外地找陳諾,小情侶麼,吵架分分合合,跑過去挽回感情麼。

這麼講,說得通。」

孫可可用力點頭︰「好!」

旁邊張林生卻有點疑惑了︰「磊哥啊,這麼講,說得通麼?

陳諾家里被破了門,家里也弄得亂七八糟得,怎麼解釋啊?」

「入門盜竊唄。」磊哥翻了翻眼皮︰「就說孫可可也不知道,她自己走了後,家里發生了什麼,有人上門盜竊,把家里弄亂了,弄壞了東西也好,丟了東西也好……那就是一個無頭案子了。

反正也沒丟什麼東西,若是按照盜竊來算得話,涉案金額不高,警方那兒也不會多麻煩的,警力有限麼。沒準算算,涉案金額,按照盜竊來算的話,恐怕連立案便準都達不到呢。

實在不行……我回頭讓李青山出面,找幾個手下人,去自首,認一個上門盜竊或者尋仇的理由。

就說是和陳諾有點過節,上門打砸了一番。

這個事情也就能畫上句號了。」

張林生苦笑︰「有點生硬啊。」

磊哥笑道︰「小子,你不懂流程。現在的核心問題是你們失蹤!只要你們人回去了,失蹤案就等于結了!

報的是失蹤案!人回去了,失蹤就不成立了!明白了麼?

不成立了,只要你們全身完好無損的回家了,至于里面的詳情,警察又不是居委會大媽,不會問那麼多的。

警察最重視的是丟了的人能不能找回來!

只要人回來了,別管是怎麼回來的,反正人沒丟,那就等于可以結案了!

懂了麼?」

頓了頓,磊哥笑道︰「林生兄弟,你進局子少,好些個事兒吧,你不明白的。

報失蹤案這種事情,很多都是不小心走失。

或者是家里人因為感情問題發生爭吵,然後離家出走。

警方只關心人回來沒回來,第一人回來,第二人是安全無損的!那麼警方的責任就算是完成了。

誰會繼續追查你,因為感情不和離家出走,這個感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當警察都是閑的麼?

頂天了,就是被辦案的警察狠狠教育你們一通,以後做事不要再這麼沖動。

就可以結案了。」

孫可可仔細的听著,也不敢插嘴,但是卻努力的記在心里。

在車上思索了會兒,就到了西安城里,回到了磊哥等人住的酒店,給兩個年輕人重新開兩個房間。

磊哥心思細,做事情妥帖的很,路上還特意找了家商場停了二十分鐘,給孫可可和張林生各自買了套干淨的換洗衣服。

回到酒店房間里,孫可可立刻飛快的洗漱——磊哥說要趕時間的。

只是換衣服的時候,忽然,孫可可想起了一個事情!

那個玉石米粒!!

自己一直放在口袋里來著!

只是,這會兒伸手去掏,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了!

孫可可怕是自己記錯了,左邊右邊的衣服口袋都掏了個遍,還生怕落在縫隙里,細細的捏了一邊。

還是沒有!

沒了?!

孫可可愣了會兒後,心中有些埋怨自己。

恐怕是……那個東西本身就很細小,怕是不知道什麼從口袋里掉了出去……就丟了啊。

驪山下的這兩棟民居已經收拾干淨了。

受傷的郭家的一堆手下,都被陳諾下令,搬到了停放在屋子後車棚子里的那輛卡車的車廂里去了。

十幾二十個人往里一扔,車廂門一關!

房子內外也都清理了一邊。

陳諾蹲在屋頂,傍晚的風輕輕吹著身上,懶散的感覺。

柳管事就坐在院子里,他一條大腿上綁了繃帶,受傷不輕,其余的幾個手下還假模假式的跟在身邊就站在院子里。

只有山虎,因為傷的太重,已經站不住了,被抬到了屋子里躺著。

太陽開始往下落的時候,一輛奔馳車緩緩的沿著土路遠遠開了過來。

院子里的柳管事頓時臉色一變,回頭對著屋頂的陳諾做了個手勢。

陳諾點了點頭,輕輕的吐掉了一根咬在嘴巴里的草,然後身子順著牆根就從屋頂溜了下來。

陳諾套上了一件柳管事的那些手下穿的黑色夾克衫,混在了人群里,就站在了柳管事的身後。

奔馳車停在了籬笆牆外,柳管事已經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迎了過去。

陳諾跟在後面,就看見了從車里下來的那個郭氏老祖宗!

第一眼看過去,陳諾忽然心中一跳!

一種奇特的感覺,從他內心深處升騰了起來!

這個老頭子身上的氣息,陰冷的厲害!!

「奇怪了……老頭子沒帶保鏢。」站在院子門口,柳管事飛快的對身後的陳諾交待了一句,然後立刻就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

一輛奔馳車里,的確沒帶保鏢,而道路的後面,也沒有別的車輛跟著了。

郭氏老祖宗的這輛車,就一個司機而已。

「老柳,受傷了?」

郭氏老祖宗看了一眼柳管事,皺起眉頭。

柳管事彎腰︰「對頭手里很硬,為抓他,槍走了火。」

老祖宗嘆了口氣︰「唉,何必呢,讓小子們上就好了,你一把年紀的,還親自往上沖?

又不是幾十年前了!」

柳管事嘿嘿一笑,隨著老祖宗邁步往院子里走,他仿佛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後面,跟在了老祖宗身後半步的位置。

「曉偉找到了麼?」

「找到了!老祖宗!曉偉就在屋子里躺著,吃了點苦頭,但沒大礙!就是沒吃喝,有點虛弱,我讓他躺著就沒出來接您。」

老祖宗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柳管事一眼,然後笑著點了點頭︰「好!你辦事我放心了!衛東他們呢?」

「都在里面,都在里面!」柳管事趕緊回答。

老祖宗點了頭,卻反而不走了,站在這院子的堂屋門口,抬頭看了看西邊落下的日頭,然後居然從自己的口袋里模出了一盒煙來,默默的點燃了一根。

「老柳啊,這番,你辛苦了。」老祖宗淡淡笑道。

柳管事搖頭︰「老爺子說哪里話,我做的本分。」

「不,是挺幸苦的。」

老祖宗吐了口煙,扭過頭來,笑眯眯的看著柳管事,然後一字一字冷笑道︰

「跟著我身邊這麼久,藏頭露尾,吃里扒外……可不是很辛苦麼!柳長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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