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個好人

作者︰歌以勇者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誰知,那程秀才屢屢落第,萬般不如意,便將主意打到了這些黑錢上,做假賬,暗中偷吃了許多,想等時機成熟,便舉家攜款遠走,不料被顧璞發現端倪。

昨日,顧璞偷偷潛入程秀才家中翻找證據,卻被回家的程秀才撞破。

這對好兄弟當場撕破臉皮,爭執之中,顧璞失手將其推倒在地。程秀才腰上有病,這一推,就躺在地上申吟著,起不來了。

顧璞知道他腰上有疾,起初自是惶恐,但轉念思及程秀才揚言要魚死網破,將自己的惡行公之于眾,便取來一件外套,狠心將程秀才活活悶死了。

他想,自己只需跟官府疏通一下關系,讓他們不要細查,直接對外稱,程秀才是自己不慎摔死的,然後自己再給程家人一點錢撫慰打發就成了。

不料,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程秀才!你預定的燒餅我給你送來了!」

因為程秀才進門後就發現屋內有人,所以他當時,根本沒來得及關門!

顧璞生怕那賣餅郎闖進屋內,便只好硬著頭皮過去接。他不敢露臉出聲,謹慎應對,卻在付錢這一節上漏了馬腳——

「不用了,前些天程秀才已經給過了。」

顧璞越想越後怕,生怕這賣餅郎發現自己不是程秀才,在得知程秀才死訊後,會將當時遇見了第三個人這件事傳揚出去。程家人若知其中有疑點,可就不好糊弄了。

于是他計上心來,一不做二不休,在屋子里找了毒老鼠用的砒霜,撒在送來的燒餅上,塞進尸首手中。

隨後,顧璞帶著賬簿等重要記錄,從程家翻牆離開,找了白虎幫的劉二,讓他幫自己殺了賣餅郎,並且在賣餅郎家中留下那包砒霜。

他打的如意算盤甚好,就衙門那群酒囊飯袋,看到毒燒餅,必定找上賣餅郎,然後,他們會在賣餅郎家發現那害死人的砒霜,還有「畏罪自盡」的賣餅郎的尸體,自然將殺手定為賣毒餅的賣餅郎。

屆時就算程家人覺得不對勁,力求仵作檢查死因,他也可以花錢疏通,反正有了替罪羊可以結案交差,他們肯定不介意收下自己的財物。

只是顧璞沒想到,這個賣餅的少年,竟是一身的好功夫,隔天就殺上了門,也不與他講道理,睚眥必報,說要他死就要他死,半分回旋的余地都沒有,簡直冷漠得令人膽寒。

周小渡拿過紙張,看了看顧璞寫的前因後果,評價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聊得緊。」

她從顧璞手中奪過筆去,將顧璞用毒燒餅偽裝現場後的那一節涂掉,然後再增添頭尾,便修改成了一封陳罪書。

而後,周小渡把紙張留在案上,對顧璞夸獎道︰「表現得不錯,你可以上路了。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周小渡在他萬分驚懼的目光中,順手從珠簾中扯下一條精美的珠串,上拋出一條優雅的弧線,繞過橫梁,纏了個結,再提著顧璞的兩肩往上一送——

周小渡看著顧璞在半空中掙扎的那只右手,滿意道︰「很好,非常流暢的‘畏罪自盡’,你說對吧劉二?」

劉二正好奇地讀那封「陳罪書」,只見周小渡增添的那部分與其他部分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他根本分不清哪些是顧璞寫的、哪些是周小渡增添的,只能從語境推測,那些「我做了壞事,我不安又害怕,我想死,你們別管我,我的遺產要捐給鄉里彌補罪過」之類的語句,大抵就是周小渡添的,而他自己被顧璞雇佣殺人那一截,似乎被涂掉了,劉二這才安心了一些。

听到周小渡問自己,他忙回答︰「對對對,非常流暢,非常優雅,優雅至極!」豎起左手的大拇指。

周小渡笑了笑,「你算是從犯,他的死,你也有一份哦。」

劉二不敢反駁,點頭哈腰,「是是是,您說得對。」

周小渡與來時一般踩著夜色,拎著劉二從顧家離開。她如夜風夢游人間,悠悠然不留痕跡。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護衛發現有人潛入。

甫一落地,周小渡便給了劉二一腳,「滾吧。遇上我心情好,裝一回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你可真是三生有幸。」

劉二口中念著一些恭維的話,屁滾尿流地溜了。

周小渡本該直接打道回府,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多走了兩步,繞回先前那個牆根處。

見到那里空空如也、夜風蕭索,周小渡也不奇怪,只覺本該如此。

她靠在牆上,抬頭望著沉沉夜色,晃了晃腦袋,咕噥道︰「好累,該回家休息了。」雖然她今天才睡了一整天,直睡到日落西山方起身。

她邁步朝來時的方向走去。南石縣入了夜後,便如陷入了沉睡般,街上的行人往往少得可憐,周小渡便是其中之一。她兩手背在腰後,走得晃晃悠悠,好似一個吊兒郎當、玩樂歸來的醉鬼。

「啪嗒——」有一滴冰涼打在了鼻尖,下雨了。

這一夜,南石縣迎來了一場春雨。雨滴淅淅瀝瀝打到大街小巷,在石板路或泥土小徑上濺起渾濁的水花。

烏雲遮蔽了月亮,周遭一片昏暗,所幸周小渡目力過人,淋著雨水也能泰然行走于夜路。

她身材單薄,下意識地克制腳下的著力,走起路來便輕飄飄的,細微的腳步聲在雨聲中幾近于無,加之白皙的面龐,在這陰寒濕冷中微微發青,整個人猶如夜行的鬼魅幽靈,乍一看頗為滲人。

周小渡自恃身體扛造,向來是沒有躲雨的習慣,夜深了,該歸家,便這樣無遮無掩地踏著泥濘一路飄然前行。

她歷來最怕麻煩,凡事能簡則簡,正如她此時正處于每個月最脆弱的日子,但因為要出門走動,就干脆用內力控制身體,令經水無法下行。這自然輕便許多,只是因為她老愛這麼干,長久下來有損陰脈,導致每個月都愈發難熬幾分。

但她改不了這個怕麻煩的臭毛病,有的人活得精致細膩,自然就有人活得糊涂粗糙,周小渡顯然是後者。

她很不喜歡下雨天,除了它給人添麻煩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無趣。瞧瞧,這空無一人的、黑  的街道,濕噠噠的、冰冰涼的雨霧,無月光也無無星辰,實在無趣極了,無趣到她在這路途上都要發困睡去了。

「喂!」

周小渡頓住了腳步,眼睫毛輕顫,抖下幾大滴雨珠來,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破廟。廟中有一人正朝她揮手……他是在叫我?

周小渡眼中透出幾分疑惑,面無表情的臉上是縱橫的雨水,發絲水草般黏在臉側,像條流浪的野狗一樣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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