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提前動手 (二合一)

作者︰無限循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對視著朱祁玉投來的目光,感受到對方心中的孤寂跟彷徨,成敬放下猶豫暗暗嘆了口氣道︰「太上皇意圖謀逆,陛下當昭告天下依律處置。」

自古皇家無親情,成敬知道朱祁玉僅僅想給自己找一些動手的理由,來減輕心中對于兄弟之情的愧疚感。

謀逆乃十惡不赦的重罪,哪怕對方是太上皇身份,只要完成了法統的傳承,皇帝身為天子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當然,想要直接依律誅殺太上皇,依舊是不可能的事情。成敬補充昭告天下,是為了幫助景泰帝朱祁玉尋找一個道德的制高點,讓群臣明白是皇兄朱祁鎮先動的手。

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囚禁朱祁鎮,朝中不會再出現任何的非議,直至某一天南宮中突然傳出暴斃的消息,給正統朝的時代來個徹底的落幕。

「太後跟安遠侯他們,真的能接受皇兄按律處置嗎?」

朱祁玉始終存在著這份擔憂,太上皇朱祁鎮執政的時間太長,留在朝中的影響力太深遠,他不敢確定當撕破臉皮之後,又會有多少朝臣站在自己的這邊。

「陛下,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只要兵部尚書于謙以及昌平侯楊洪做好準備,那麼局勢就在掌控之中。」

兵部尚書于謙總督天下兵馬,會昌伯楊洪是京營中三千營的統帥。現在武清候石亨做出了抉擇,站在了景泰帝朱祁玉這邊,哪怕他在宮變之時率領五軍營保持中立,單憑安遠侯柳浦的神機營,已經佔據不到兵力上的任何優勢。

「京營有昌平侯在,朕不擔心,真正的隱患是在宮中。」

景泰帝朱祁玉神情凝重的回了一句,並且他話語中只提及了昌平侯楊洪,並沒有點名兵部尚書于謙。

原因在于他心中對兵部尚書于謙的情感,某種意義上跟沉憶辰很類似,處于一種信任跟忌憚的範圍中來回徘回。

不過朱祁玉倒不擔心于謙會背叛自己,畢竟他與沉憶辰跟皇兄朱祁鎮之間的恩怨,幾乎沒有化解的可能性,最多就是在宮變時刻按兵不動處于旁觀姿態。

宮外局勢談妥靖遠伯王驥後,勝利天平傾斜向了朱祁玉,宮內卻因當初錯看了大同鎮守太監郭敬,把他召喚回宮放在了御馬監掌印的位置,從而導致了這顆大雷爆發了。

要知道去年朱祁玉大肆封賞群臣,希望以此來籠絡人心穩固自己帝位。大同鎮守太監郭敬有著走私通敵的嫌疑,讓他在朝中名聲很差,更重要是土木堡坑了一把明英宗,雙方理論上是存在著恩怨過節。

朱祁玉正是看中了雙方的過節,認為郭敬害怕被皇兄問罪,定然不可能去支持太上皇,于是乎升遷為御馬監掌印太監,宮中最重要的武裝力量騰驤四衛,落在了他的掌控之中。

結果萬萬沒想到,郭敬轉身投靠了太後,還成為了恭迎太上皇回京的主力。

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有著太後庇護加上軍權,景泰帝朱祁玉想要換人一時都做不到。唯恐逼對方狗急跳牆,在自己還沒有完全準備之下就政變,于是一直忍耐到了今天。

「宮中除了御馬監掌控的騰驤四衛,還有京衛指揮使韓良安掌控的萬余親衛,廠衛曾探查過他與成國公府嫡長子朱儀有過接觸,背後還有沉閣老的影子。」

「你是說沉憶辰他借助朱儀的關系,拉攏了京衛指揮使韓良安?」

「是的陛下,沉閣老仿佛預料到了太上皇會有異動,從最初說服靖遠伯率領南征軍離京,就在布局著可能會發生的宮變。」

听到成敬的敘述,朱祁玉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沉憶辰給靖遠伯王驥開出永鎮一方的條件,除了穩定南疆平叛麓川外,還在另一方面幫自己解除了南征軍駐扎京師的兵力劣勢。

只是朱祁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沉憶辰會全盤介入到二帝相爭,並且早早就完成了布局,這份遠見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想到這里,朱祁玉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會試後沉憶辰單獨面聖,高聲呼喊出那句︰「臣對陛下的忠誠天地可昭,日月可鑒,就算九死猶不悔!」

此子,真的忠心耿耿嗎?

朱祁玉看不透沉憶辰,更無法知道對方內心的忠誠,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至少在二帝相爭的宮變上,他是毫無保留的站在自己這邊。

「有了京衛指揮使韓良安的親衛,那麼郭敬就無法短時間掌控整個紫禁城,不足為懼了。」

騰驤四衛終究是天子親軍,御馬監掌印郭敬可以憑借著上司身份,乃至于皇太後孫氏的諭令,短時間內蒙騙號令禁軍們發動政變。

但只要有另外一批親衛阻擋下來,讓景泰帝朱祁玉能安全現身漏臉,那麼騰驤四衛的將士們就會立馬撥亂反正。

現在宮內宮外局勢都在掌控之中,朱祁玉就沒有過多好猶豫的了,于是冷冷道︰「傳朕御旨,命錦衣衛指揮僉事趙鴻杰,即刻逮捕宮中太監阮浪審問,查出金刀背後的復闢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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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鴻杰的搶先入宮面聖,這一刻展現出來了回報,本來逮捕命令應該下達給錦衣衛指揮使盧忠,結果現在卻越級傳達給了指揮僉事趙鴻杰去執行。

這就意味著在皇帝心中,對于趙鴻杰的信任度已經超越了盧忠。特務機構首領位置,能力是其次的,忠誠才是最重要的特性,不出意外的話錦衣衛將再度迎來換帥。

南宮老太監阮浪的逮捕,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師的達官貴人,二帝相爭在勛戚大臣心中早已心知肚明,就等著導火索的點燃以及最終引爆。

現在終于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成國公府,清晨沉憶辰就已經坐在了書房內,有趙鴻杰的特意通傳,他比旁人要更早知道逮捕阮浪的消息。

一旦動手就意味著各方都將調動起來,會出現無數種可能,沉憶辰必須要做好充足的防範跟準備。

「東主,既然陛下已經開始動手,那麼當阮浪意圖復闢的消息確定後,太上皇大概率會進行亡命一博。現在靖遠伯王驥率領的南征軍依舊在京師內,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請上疏奏請陛下號令兵部,盡快走完出征的流程!」

京師最大的隱患,除了武清候石亨統帥的五軍營外,就是靖遠伯王驥率領的南征軍。誰也沒想到宮中動手的這麼突然,金殿傳臚一結束就逮捕了阮浪,現在南征軍依舊還在京師駐地,沒有人敢保證靖遠伯王驥,依舊會遵守之前的約定。

萬一他反悔幫助朱祁鎮政變,那麼情形將迅速惡化!

「我明白。」

沉憶辰點了點頭,沒有絲毫廢話拿過來一本奏章,準備用最快速度寫完後呈遞給皇帝。

他不知道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武清候石亨把朱祁鎮送他的御用金刀,呈交到了朱祁玉的御桉之上。錦衣衛突然的逮捕,完全打亂了最初計劃,仿佛讓一切都變得緊張起來。

不過還沒等沉憶辰寫幾個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就來到了院子,大公子朱儀罕見的沒有保持禮儀,派人通傳後站在院外等候,而是直接沖進了書房。

「向北,陛下剛剛下達了聖旨,命令靖遠伯王驥率領南征軍揮師南下,並且昭告天下他將永鎮一方。此事是你一手促成的,為了防止過程生變,我建議你立馬前往京營穩住局勢!」

難怪朱儀會如此緊張,他把話說的非常明白,擔心靖遠伯王驥在得知皇帝動手後會反悔,只有沉憶辰到場才有最大可能避免此事的發生。

「好,我這就去!」

沉憶辰听到後當即把寫了一半的奏章放下,一邊招呼著蒼火頭等人備馬,一邊趕忙穿戴官服準備出發。

「向北,為防意外,需不需要我下令武銳調集兵馬備戰?」

朱儀畢竟不知道沉憶辰跟王驥之間,到底有多少的互信度,萬一對方反悔準備參與宮變,那這一去恐怕就等于送上門扣押。

為了以防萬一,武銳率領的騎兵部隊,可以用最快速度完成沖營解救。

听到朱儀這般慎重的話語,本來有些慌亂的沉憶辰,此刻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大公子,你這是關心則亂,靖遠伯為國征戰多年,又豈是利欲燻心的小人?」

「放心吧,就算他選擇效忠太上皇參與宮變,也絕對是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擊敗我,不會扣押為質的。」

沉憶辰的話語讓朱儀愣了下,確實這番作派不像以往冷靜的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可能就如同對方說的那樣關心則亂,二弟朱佶的亡故,讓他無法再接受手足兄弟出現任何閃失。

要知道父親大人曾經還期盼過,如同魏國公那樣誕生一門兩公侯!

穿戴完畢,沉憶辰便騎上準備好的馬匹,朝著南征軍駐地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紫禁城內,御馬監掌印太監郭敬,正惶恐無比的朝著慈寧宮方向跑去。阮浪的入獄,讓他產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危機感,擔心下一個被皇帝問罪的就是自己!

現在他唯一能想到的救贖方式,就是緊抱自己的大腿孫太後,並且把宮外發生的一切稟告給對方。

太上皇想要復闢成功,勢必要借助騰驤四衛的力量,順帶自己想要號令禁軍參與宮變,單單憑借一個御馬監掌印的身份不夠用,最好有皇太後下達的懿旨背書。

哪怕懿旨並沒有調兵的法理權力,可對于底層士兵而言,來自皇太後的命令依舊有著不容反對的權威,郭敬需要的就是拉大旗作虎皮!

慈寧宮內,早前答應朱祁玉退居後宮的孫太後,此時正在悠閑的品著早茶。她本身就沒有後宮干政的野心跟能力,放棄垂簾听政後兒子從漠北安然歸來,已經達成了當初的期許,自然就沒必要過多在意前朝政事。

同時這也就是為什麼,朱祁鎮托人傳的各種問安話語中,旁敲側擊流露出想要復闢的想法,孫太後始終沒有明確回應的原因之一。

另外的重要因素便是天位已定,法統已經不在明英宗朱祁鎮的身上,哪怕景泰帝朱祁玉當即宣布退位讓賢,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是目前的皇太子朱見深,跟擔任太上皇的朱祁鎮無關。

只要朱見深沒有被廢,還擔任皇太子一日,那麼朱祁鎮的復闢就是搶奪兒子的皇位,于禮法不合。

再加之孫太後深知皇權斗爭的血腥殘酷,一廂情願期盼著當今皇帝朱祁玉能信守承諾,賓天後讓皇太子朱見深安安穩穩的繼位,把天命法統再傳回朱祁鎮一脈即可。

何必鬧得手足相殘,血流成河?

只不過孫太後忘卻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在皇權誘惑之下就連父子親情都毫無價值,更別說兄弟、叔佷這種更為偏遠的情誼。

朱祁玉真的會在坐穩皇位之後,依舊信守當初的承諾,把皇位傳給皇太子朱見深嗎?

悠閑愜意的早茶時光很快就被打破了,只見郭敬三步並作兩步,一頭撲倒在皇太後孫氏的面前,帶著哭腔傾訴道︰「太後,大事不好了,南宮即將要生變!」

郭敬的話語,讓孫太後心髒咯  跳了一下,她雖然不是很支持朱祁鎮發動政變復闢,但並不意味著完全不在乎自己兒子的安危。

當今聖上忌憚皇兄這點,孫太後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盲目自信手中廢立皇帝的法統權,再加之朝中大臣外戚有很多依舊效忠于太上皇,篤定對方不敢有什麼突破底線的舉動。

郭敬此時的出現仿佛捅破了窗戶紙,不願面對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南宮到底發生了何事!」

「太上皇貼身伺候的老奴阮浪,昨夜被錦衣衛以意圖謀逆復闢的罪名逮捕,現如今關押在詔獄。」

「一旦認罪,太上皇危矣!」

听到郭敬的哭訴,孫太後臉上的神情寫滿了驚詫,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不過很快心中詫異就被憤怒跟怨恨給替代,太上皇如今偏安南宮一隅,自己也歸政于前朝,皇帝還是要趕盡殺絕,不願給兄長一條生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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