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猛獸疑雲

作者︰葉公好龍A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虧了就虧了,誰知道這豬跑到哪兒了,好不好找。」

王立獻說著,看了陳凌一眼。

「那倒也是。」

陳凌點點頭,理解了王立獻眼神中的含義。

他是在擔心剛才夾子上的半截尾巴真是一只豹子留下的。

如果真的是豹子,這代表著以前消失的豹子再度出現了。

那就肯定不是單獨這一只了。

模不清虛實的話,貿然往深山走,太過冒險。

有些人肯定不理解。

山里有豹子怕啥?咱們不能帶槍去嗎?

確實,能帶槍去。

但是如果被豹子盯上的話,哪怕帶了槍也是沒用的。

因為豹子跟老虎、熊啥的不一樣。

它一般不跟人硬踫硬,面對面的來。

而是背後偷襲。

或者樹上偷襲。

悄無聲息,讓人防不勝防。

就連土豹子多了,金門村的獵戶為了保險起見,還不大敢進山呢。

更別說真正的豹子了。

這玩意兒凶殘且滑 ,可以下夾子對付,或者下點獸藥,毒死它們。

至于用槍,如果不是專門吃這碗飯的老獵手,拿了槍也打不中它們。

豹子跑得快,在高山低谷如履平地,面對陡峭的山岩,也不過幾個躥跳的事,人沒有瞄準的機會。

普通人一旦進山遇到豹子了,多數情況下,看不到它們在哪兒呢,人就沒了。

換句話說。

在荒郊野外,人類面對任何野獸,勝算都不高。

就算能面對面看到豹子了又能咋樣,最多出于本能還會慌張畏懼,慌了神的人,逃跑都難。

山林之中是它們的天下,人也跑不過它們啊。

什麼豺、狼、虎、豹、熊,都是對人有極強攻擊性的。

它們跟野豬不一樣,野豬還能被人嚇跑。

而這些凶殘的野獸是會逐漸試探的。

只要模清楚你是外強中干之後。

就是它們找機會下手的時候。

除非是像去年那樣,一個隊上的青壯,十多人,二十人一起去山里。

這樣多帶幾桿槍,帶上一群狗。

便是來了老虎和黑瞎子也不帶怕的。

就是眼下只跑了一頭豬,不值當這麼興師動眾的。

再說今年莊稼收成不錯,就算有人想組織打獵,大家也都沒動力進山了。

陳澤這時候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心思呢,一听王立獻放棄去追豬,頓時就急切的道︰「為啥不去找回來啊獻哥?不行咱們就多叫幾個人一起進山找一找嘛。你看看這地上,血都流成這樣了還能跑掉,肯定是大豬,不抓回來多可惜。」

王立獻嘴拙,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皺了皺眉頭,最後也沒吭聲。

陳凌這時候抓著那半截尾巴在看。

听到他這話,就笑呵呵說一句︰「你別急啊水娃,獻哥家的狗也不中用了,你催他去攆豬,他也只能干著急,沒辦法啊。」

「我來吧,我來先給你們瞧瞧,這豬是往哪兒跑了。」

說著,向著農莊的方向打了兩個響亮的呼哨。

不一會兒,便有一只神駿的黃爪鷹隼從遠處飛來,緩緩的拍打的翅膀,落在陳凌的腳邊兒。

鷂子在陳凌身上沒有待護肩和護腕的時候,是不往他身上落的。

現在鷂子這雙爪子越發的粗硬鋒銳,是真正能穿人皮肉的。

陳凌可不敢直接讓它落在身上。

「哦喲,是鷂子。」

陳澤驚呼一聲,他姐姐一家三口,連帶著大妮兒和四妮兒也看呆了眼,原以為陳凌是要把狗叫過來呢,誰知道叫來一只鷂子。

很多人知道陳凌家有這玩意兒,還真沒親眼見到過呢。

「嗯,鷂子能飛,比狗在地面跑快,方便一點。」

陳凌說著,走到野豬留下的血跡跟前,蘸著血抹在二禿子鼻子上,讓二禿子去感受了一下獵物的味道。

看到二禿子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就知道它發現了那只逃跑野豬的蹤跡了。

當即就把它抓起來,托在手上,向天一揚。

二禿子展翅凌空飛起,在天空一陣盤旋之後, 地朝一個方向飛去。

「俺的娘哎,不是吧,狗能找騷,鷂子也能找上騷?老鷹跟鷂子啥的不都靠眼嗎?你這咋還有靠鼻子的?」

陳澤一看陳凌的做法,頓時叫道。

陳凌抬頭看了眼二禿子飛去的方向,笑道︰「咋就沒靠鼻子的鷹?你又沒訓過鷹,怕是不知道訓鷹還得讓鷹記住你身上的味兒吧?」

訓鷹中比較重要的一環,就是讓鷹記住主人的氣味兒。

一般人訓鷹,為了讓鷹更容易接受自己。

可以用自己的唾液吐在肉上,再把肉喂給鷹吃。

還可以用汗水和唾液結合起來,抹在鷹身上,讓鷹熟悉自己身體的氣味。

時間長了,潛移默化,鷹就會把你當成自己人。

因此鷹的嗅覺雖然不如視覺和听覺強大。

但要是分辨氣味兒,還是相當厲害的。

再有陳凌靈水喂著,二禿子就是單獨靠鼻子也可以追蹤獵物。

不然以後還要在山里尋找藥材呢,沒好鼻子咋行。

「好家伙,熬個鷹而已,還有這些個門道兒嗎?」

眾人听完齊齊一愣,隨後心想︰恐怕也就是富貴這小子有閑心思搞這些東西了,有狗有鷹的,都快玩出來花兒了,別的人一輩子估計也不知道這里邊的道道兒。

幾人一塊閑聊著,等了十來分鐘二禿子才飛回來。

「看來這頭豬確實不小,帶著夾子還跑了這麼老遠,看來追回來得費不少力氣,反正今天肯定是不成了……」

陳凌模了模鷂子,說道。

鷂子來回十來分鐘,也就是飛過去的時候,在天上飛了五分鐘才能找到豬呢。

換成人在山林里走著,爬上爬下,有高有低的,那起碼得半個小時。

而且就算找到豬了,太大個頭的豬,也不好往山下弄啊,再稍微一收拾,太陽就下山了。

這還追個屁。

連陳澤都泄氣了,跺著腳連說可惜。

王立獻拍拍他肩膀︰「可惜啥,這不還有小野豬崽子嘛,富貴前幾天請人吃庖湯來著,你們出去打工的沒吃到,這次來俺家,俺請你們吃。」

陳凌一听這來勁了︰「行啊,小豬崽子肉女敕,炖一大鍋,多好吃。我明天帶著酒過去。」

陳澤卻連連擺手︰「別別別,可不敢喝你的酒,村里都說你家那酒,一壇能換一輛拖拉機。跟你喝一頓酒,俺一個人就把拖拉機 轆喝沒了。」

這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當然了,也是陳澤這小子故意在開玩笑。

他最近沒怎麼來找陳凌玩,陳玉強那些人也是很久沒見了。

這陣子他們沒干別的,就是每天早出晚歸的,去黃泥鎮那邊的廠子里打工干活。

有去月餅廠的,有去飼料廠的,各種都有。

雖然掙得不多,但這邊總算離得比較近,也能顧得上家里秋收,能掙一點是一點吧。

幾人一起下了山,路上說得挺熱鬧。

興致起來後,陳澤就嚷嚷著說要不喝完明天這頓酒,大伙挑個日子一塊去山里耍耍,正好包谷還沒熟,最近沒啥忙的。

王立獻一听這話,知道不好勸他,也慢慢把心里的猜測說了一下。

說是可能山里可能又有豹子了。

沒啥事的話,要是人少的話,就別往山上跑了,今年收成挺好的,又不是不打獵就揭不開鍋。

還是少往深山里走。

就算上山打果子呢,也最好是走在一起。

「獻哥你剛才怎麼不說清楚,俺還以為你有別的事,不願意往山里走。原來是怕有豹子啊,這豹子有啥不能說的。」

陳澤挺納悶的,有啥事放開了說不行嗎。

「不是不能說,是不確定。」

王立獻搖搖頭︰「剛才夾子旁邊腳印都是亂的,看不清楚,附近別的地方也看不到有啥腳印兒留下來,這東西到底是不是豹子俺還不能肯定,就是跟你們說以防萬一進山小心點。」

山里的野草和落葉比較多。

秋天呢,地上也干燥,不像是雨後,泥土松軟的話,野獸踩上去,還能留下清晰的腳印供人分辨。

所以只憑半截尾巴,王立獻可不敢亂說。

不然往外一講,三人成虎,傳開了還不知道成啥樣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

陳澤姐弟兩家人這下子知道是咋回事了。

然後拿過來陳凌手里的尾巴,來回看了看,他們自然是看不出來啥的,就純屬看個稀奇。

只得給到王立獻手里,讓他回村後找村里的老人們看看。

到了山下,幾人分別,各回各家。

但是傍晚的時候,王立獻又找到農莊這邊來了。

說是他回去以後問了村里幾個老人,大家都說很像是豹子尾。

但要具體說是不是豹子,那還真沒人敢一下子就肯定的。

沒辦法,豹子這東西實在是太長時間沒出現在人前了。

從五六十年代的時候,全國各地連續的開展打虎除害運動。

說是打虎,豹子、狼也在除害之列。

什麼打虎隊,打狼隊,在那時候盛行一時。

因此到了七十年代之後,在本地的山林之中,豹子已經絕跡了。

只剩下土豹子還時不時的出來露個頭,刷一下存在感。

「叔,你看這是不是豹子尾,听說你們鹿頭山那邊十年前還有豹子哩。」

王立獻在院里坐下後,沒說兩句話,又把豹子尾從簍子里掏出來,拿給王存業看。

王存業瞧了瞧,吸了口涼氣,沉吟道︰「你別說,這尾巴還真像是豹子尾,就是細了不少。這玩意兒,我年輕的時候見過,在我們那邊有的寨子還存著豹子皮哩,那豹子尾可是又粗又長,跟鞭子一樣。」

說完,又叮囑道︰「是不是豹子都小心點吧,以後白天上山也多去幾個人,晚上就別往山上走了。」

「老話說,豹子夜間百里走,山珍野味不離口,這東西凶得很,百多斤的野豬也干不過它。」

「尤其到了夜里,抓只半大野豬就跟玩似的,弄死個人就更簡單了。」

這話說的兩人慎重起來。

高秀蘭和王素素听到他們說有豹子,更是被嚇得不輕。

「沒事的,不要慌。」

陳凌安慰說︰「咱們農莊有狗,有鷂子的,要是有啥東西偷偷 到果林里,確實不怎麼能防得住,但是想偷偷模進農莊,那根本不可能。」

「放寬心,山里能吃的野牲口那麼多,有豹子也犯不著往山下來。」

隨後又聊了幾句,看到陳凌家要吃飯了,王立獻就起身離去,

陳凌送他到農莊外面。

想到老丈人剛才的話,他提醒道︰「是不是豹子的先不說,這東西絕對是被你那幾個夾子上的小野豬崽子引來的,要不就是聞著野豬的味兒,原本就一直跟在野豬群後邊,跟過來的。」

生活在山里的野獸很聰明。

他們狩獵的時候,有時候跟人也差不太多。

比如人想在山上下夾子夾野豬,肯定不可能隨便找一個地方就下夾子的,都是按照野豬的蹤跡,或單純按照他們下山走的路徑,也就是獸道,來把夾子下好。

這稍微大點的野獸捕獵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專門找到野獸經常出沒的獸道。

在獸道附近埋伏,或者直接尾隨,找機會發動襲擊。

就說野豬吧。

野豬崽子多的時候,最容易引來各種野獸窺視。

連山狸子都敢從挑釁野豬群,時常從野豬群中叼起來一只小野豬崽兒就跳上樹 走了。

沒辦法,山狸子能上樹,能跑能跳, 得飛快,野豬也沒辦法的。

而且野豬崽子最開始的時候,不過人的巴掌大。

山里只要膽大的野獸,闖入野豬群,一口叼走完全不在話下。

要是寥寥幾只母豬形成的豬群,沒有公豬護群,那就更無所謂了。

直接把小豬崽子們驅趕散開,老母豬們根本管不過來。

陳凌想到了這一點,王立獻很快也意識到了。

「你說得對,那明天咱們喝完酒,接著下夾子去,專門帶兩只小豬崽子放夾子上,倒是要看看能不能把它勾出來。」

他打了這麼多年獵,還沒抓過活豹子呢,今天見到這半截尾巴,一下子被勾的心癢癢了起來。

「行,我這邊也把夾子換上新的,咱們一塊去下夾子。」

陳凌應和一聲。

不過在他內心深處,卻覺得這個野獸是不是豹子不要緊,甚至山里有豹子也不是壞事。

只有山里的豺狼虎豹多了,野豬之類的才泛濫不起來。

放眼去看,不管哪個地區,只要有野豬泛濫,肯定是沒有大型野獸天敵的緣故。

雖然是這樣想的。

但前提是這些大型 獸不要妨礙到人們的生活,不然傷到人就不好了。

「山里老虎豹子越來越少,殺了也不好,如果真的抓到了,不行就先把它們抓進洞天里養起來。」

陳凌心里打算著,目送王立獻離開。

兩人也是說定了明天喝完酒,就帶人去山上放夾子,每家多放幾個。

不過讓陳凌沒想到的是,這還沒開始行動呢,第二天黑娃這憨貨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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