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江南道引風雲起(萬字更新求訂閱)

作者︰倔強的小肥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喝!」

韓文新滿臉通紅,對著安景舉杯道︰「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此刻的他,心中的恐懼早就一掃而空。

「不喝了不喝了,下午我還要坐堂」

安景看了看窗外天色,連連搖頭。

這還是大白天,就喝的七葷八素,成何體統了?

「確實不能再喝了。」

李復周在旁輕輕點了點頭。

若是將安景喝醉了,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真是掃興」

韓文新撇了撇嘴,不過他也知道安景下午要在醫館問診,他現在可是一個忙人。

「正好,我也會去小憩一番。」周先明伸了一個懶腰,心中暗道︰晚上再和三爺再去勾欄。

從臨江城一路歸來,他下了船就來听曲吃酒,此刻幾杯烈酒下肚,確實有些乏了。

「那就走吧。」

韓文新放下酒杯,起身便準備向著布簾外走去。

安景看到這,連忙喊道︰「韓兄,你走的那麼急作甚?銀子還沒有付。」

「我付嗎?」

韓文新微微一愣,隨後抖了抖荷包,「月奉還沒發,我哪里來的銀子?」

他這話說完,在場之人皆是愣了一下。

「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先明瞪大了雙眼,「韓捕頭,你說來吃酒,你沒銀子?」

「我說吃酒,也沒有說我要請客啊。」韓文新急眼了,道︰「你不是秋闈歸來說要請我們吃酒的嗎?」

周先明眉頭挑了挑,小聲道︰「我?我身上的盤纏都用完了,哪里還有吃酒的錢。」

他能夠從臨江城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安景看到這,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隨後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李復周。

老東西你吃了老子那麼多銀子,今天拿出來一些應該沒有關系吧?

「姑爺,你不會想著我付吧?」

李復周看到安景的眼神反問道。

安景深吸一口氣,道︰「三爺,要不你先付了,等我回去還你就是了。」

李復周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悠然道︰「姑爺,我出來的時候可是一文錢都沒有帶。」

!

安景听到這,心中頓時一沉。

「安兄。」「小安大夫。」

韓文新和周先明也是急了,看向了安景。

「看我有什麼用,我也沒帶銀子。」

安景攤了攤手。

自從成親之後,他所有的銀子基本都是正規渠道得來的,而且大部分還都被李復舟敲詐走了,哪里還有銀子?

听到安景這樣說,三人也都是一愣,隨後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听曲吃酒,四人都是沒有帶銀子

「你你們莫非想要吃霸王餐?」

站在門口準備收賬的老鴇愕然道。

「怎麼可能。」

韓文新立馬站起身,硬著頭皮道︰「我是渝州城捕頭韓文新,這此吃酒听曲的錢你先記著,等我明日來給你就是了。」

老鴇看了一眼韓文新,隨後連忙道︰「我知道你是韓捕頭,但是我們這清舫從不賒賬,我們這是小本生意,本小利薄,不論嚴寒酷暑,子時後才能歇息」

說到這,老鴇伸出衣袖,似乎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這位媽媽放心好了,我等是不會不給你銀子的。」

安景看到頓時感覺頭疼,不禁出聲道。

周先明在旁道︰「是啊,你放心就是了,這韓捕頭你面子不給,他可是」

安景在旁連忙打斷了周先明的話,「咳咳咳周先生。」

這種事又不是很體面的事情,就不要提我的名字了。

「安兄,現在要怎麼辦?」

韓文新酒勁一下子就醒了,懦懦的道︰「要不然讓弟妹來送銀子吧,反正我們喝的也是正經酒」

李復周面上沒有變化,瞥了瞥韓文新,等教主來,我想這小大夫應該是沒事,但你們兩個估計要在床上躺著過年了。

安景看了一眼韓文新,隨後轉頭看向三爺道︰「三爺,要不你回去取一趟好了,我們就先在這里等候。」

讓李復周回去拿,目前來看是最好的辦法了,雖然趙青梅可能會知曉。

李復周點了點頭,「也好。」

隨後在老鴇的同意下,三人留在畫舫當中,李復周則下了船回去取銀子去了。

「我們繼續喝。」

韓文新看到這重重松了口氣,笑道︰「這酒可不能浪費了。」

「小安大夫,似乎有心事?」

周先明看了一眼安景問道。

安景笑了笑道︰「我能有什麼心事,周先生真是說笑了。」

「安兄無非就是害怕我那弟妹知道他出來吃酒,晚上不讓他上床罷了。」

韓文新撇了撇嘴道︰「按照我說,反正你也沒有出來鬼混,不過是吃些酒罷了,怕個鳥啊,日後若是我夫人敢不給我上床哼哼我便讓她下不了床。」

安景看了韓文新一眼,隨後搖了搖頭。

不能上床?

這是懲罰嗎?這分明是獎勵好不好

濟世堂。

秋高氣爽,清風和煦。

安景背著藥箱和李復周兩人走在街市上。

「夫人怎麼說?」安景沉默了半晌才問道。

「小姐問你喝了多少,有沒有事,其他的並沒有多問直接把銀子給了我。」李復周回道。

安景點了點頭,此次出來吃酒听曲,反正也是為了給周先明接風洗塵,趙青梅想來是不會生氣的。

李復周不動聲色的問道︰「方才在畫舫當中姑爺好奇魔教事宜,不知道這是為何?」

這小大夫看來對我魔教還是有些興趣的。

「沒什麼。」

安景笑了笑,隨後道︰「周先生說書的時候,總是提及這魔教如何了得,如何威風,讓我內心不由得產生一絲好奇。」

李復周笑呵呵的道︰「看來姑爺似乎對魔教倒是不甚抗拒。」

現在趙青梅成為教主之事還沒有宣揚開來,但將來這小大夫遲早會知道趙青梅的身份,如果他接受不了魔教的話,到時候免不了會有許多麻煩。

眼下看來,他倒是對魔教十分有好感,這倒是一件好事。

安景眉頭一揚,隨後向著四周看了一眼,低聲道︰「世人總說魔教之人惡貫滿盈,殘忍嗜殺,乃是江湖敗類,但以我之見這些不過是他人之言語,一切都要眼見為實。」

「魔教當中難道就沒有好人了?」

李復周听聞,不禁多看了安景幾眼。

一直以來魔教的風評都是極差,再加上燕國朝廷和真一教等其他江湖勢力渲染,使得魔教在大燕江湖當中臭名昭著,人人唾棄。

一般人听到魔教二字,都是膽寒不已,從韓文新的態度便可知道一二,很少有像安景這般‘明察事理’的人存在了。

「姑爺,你莫非真的心向魔教?」李復周眼中的狐疑一閃而過。

「這話你可不能亂說。」

安景心中暗道一聲妙啊,面上卻是壓低了聲音,道︰「魔教距離我們這些普通人太過遙遠了,若是有機會的話,我還真的想了解一下這古老的教派。」

看到李復周神情,安景便知道自己的釋放對魔教友好的信號他已經收到了,說不定現在正在思考著是否要收自己進入魔教當中。

「姑爺,你說的是對的。」

李復周沉吟半晌,隨後緩緩說道︰「但是你的這個想法很危險,還是少對人提及為好。」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濟世堂的門口,李復周說完便直接向著後堂走去,按照往常應該回去看書去了。

安景不解的看著李復舟背影,心中卻是在揣測起來李復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老小子還在懷疑自己的話,還是說,這老小子看不上自己的醫術,不想招攬自己?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來到了安景腳邊。

這是一只肥碩的兔子。

「哪里來的兔子?」

安景不由得好奇道。

檀雲抱著一個小兔子走了出來,笑道︰「姑爺,這是城西張開福送來的,你上個月給她孫媳婦開了一副藥,他孫媳婦這個月立馬就懷上了,說要特別感謝你。」

此時那兔子被波濤洶涌壓得喘不過氣來,讓人極為羨慕。

「他孫媳婦懷孕了,感謝我干什麼?」

安景嘀咕了一聲,「再說了他送兔子來干什麼?你小心一點,別把兔子悶死了。」

臭姑爺!

檀雲一听臉色微微一紅,隨後放下了懷中的兔子,「姑爺,這麼肥的兔子送來當然是吃的了。」

「這麼可愛的兔子,怎麼能吃?」

安景蹲子模了模蹦蹦跳跳的兔子,「你想啊,如果它的娘親沒有找到它,會有多傷心。」

難道檀雲不知道,他的八字生辰?!

這兔子可不能吃,不僅不能吃,還要供起來養。

「沒關系,它們一家子都送來了。」

檀雲天真的道︰「姑爺,我幫你收藥箱,你去洗漱一下擦擦手,小姐說一會就吃飯了。」

「我自己來吧。」

安景身子一側,連忙避開了檀雲的手。

說完便快步向著後堂走去了。

「那小藥箱莫非有什麼寶貝不成?」

檀雲一臉狐疑的看著安景的背影,每次出去安景都會背著那小藥箱,而且從來都不讓自己看。

「姑爺還能有什麼秘密不成?不行,找個時間,我一定要知道姑爺的藥箱里面藏著什麼寶貝。」

飯桌上。

安景已經洗漱完畢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要不是為了試探一下李復周那老小子,自己在家中吃飯多好,還有美人作陪,听那韓文新吹牛耳朵都生出了老繭。

下次,不,沒有下次了。

「夫人,真是辛苦了。」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還有身旁的佳人,安景頓時心中充滿了一股溫馨幸福之感。

「夫君,來多吃點。」

趙青梅嫣然一笑,眼中浮現一絲狡黠。

「三爺說他酒喝多,晚上不吃了,讓我們先吃。」

檀雲走了進來,一副邀功的模樣道︰「姑爺,我和小姐可是做了一個下午的菜。」

「你做的是什麼?先和我說下。」

安景一听,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

檀雲做的菜那是給人吃的嗎?小黑仔都不吃。

「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檀雲一听,小臉蛋氣鼓鼓的,嘴巴也是嘟噥了起來。

「檀雲她沒做,你放心吃好了。」

趙青梅笑意更深了,隨後夾起一塊紅肉放到了安景的碗中,「夫君,你嘗嘗我做的這個好吃不?」

「我不吃我都知道,夫人做的絕對是美味,天下間無人能比,就是京城御膳房的廚子都比不了。」

安景先是贊嘆了一聲,隨後一口將那紅肉放到了口中,「嗯鮮女敕入味,皮肉勁道爽口,這肉不像是雞肉,也不像是鴨肉,不過味道還真是不錯啊」

「你喜歡就好。」趙青梅也是伸出筷子夾起一塊。

「姑爺,你猜這是什麼?」檀雲眨了眨眼楮道。

「這是什麼?」安景還打算繼續下口,听到檀雲的話心中不禁出現了一絲好奇。

檀雲嘿嘿一笑,「這可是兔肉。」

安景听到這,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後看向了趙青梅。

別人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但是趙青梅卻是很清楚的啊。

趙青梅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楮,道︰「這兔子皮實的很,自己跳進了鍋中淹死的。」

兔子會自己跳進鍋中!?

安景看著趙青梅無辜的樣子,愣了愣神,好半晌才道︰「那這兔子誰剝的皮?」

「我啊,我一刀下去,這小兔子身上的那層皮就月兌落了。」

檀雲筷子指了指自己,「以前在府中的時候,我和後廚的人很熟,殺個兔子也不是什麼難事」

「姑爺,你快吃吧,這兔子養了一個秋天肥的很,你要不吃的話,我就吃完了。」

安景沉默的看了看碗中的兔子肉,隨後夾起放在口中大口咀嚼了起來。

今天,他要吃三大碗,他要把這兔子肉放在他距離他心髒最近的位置

夜色如水,寒氣漸生。

臥房內,燭火微弱,氤氳柔和。

「夫君,天氣有些涼了,早些上床休息吧。」

趙青梅躺鋪好了床被笑道。

「現在休息是不是還為時過早了?」安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想起韓文新的話,「對了,夫人,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你有什麼想問就問唄。」趙青梅走到窗戶前,將支窗收了起來,隨後緩緩關上了窗戶。

安景好奇的問道︰「夫人,當初王婆和你說了什麼,你听後便直接和我成親了?」

雖然他長相卻是不錯,是個有名的小大夫,但是趙青梅卻是大家閨秀,而且長相極美,性格溫婉,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媳婦,按道理來講自己似乎有些高攀了,以前他沒怎麼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多少有些奇怪。

趙青梅听聞,手上動作一頓。

自己的身份是魔教之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知道自己身份之後會不會覺得自己一直在欺騙他,還有自己的身份若真的暴露了出來,他也必將遭到大燕江湖的追殺,陷入四面楚歌,萬劫不復的境地

「夫人,你怎麼了?」安景看到趙青梅沒有說話不禁奇怪道。

「因為我愛上你了。」

趙青梅轉過身子,嘴角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意,「有些人,來的好不如來的早。」

來的好,不如來的早?

安景心中暗道︰難道趙青梅來到此地舉目無親,無依無靠的時候自己曾幫助過他?

「哥哥~!」

正在他思忖的時候,趙青梅一下子將其撲倒在了床上。

「愛上你很重要,愛,上你更重要。」

趙青梅美目帶著光,深情的看著被壓在下方的安景,嘴角帶著一絲俏皮,心中卻是暗道︰不論將來如何,哥哥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安景听聞,也是笑了起來。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當下他一個翻身,將趙青梅壓在了下方,一雙手卻是伸到了趙青梅腰際。

「說,這是誰教你的?」

「哥哥,你知道什麼叫做無師自通嗎?」

趙青梅臉色泛起紅潮,雙手緊緊握著安景的胳膊。

「今天白天那兔子,是不是自己跳進鍋里的?」

「哥哥,你真傻,兔子怎麼會自己跳進鍋里。」

「我就知道。」

「這是對你喝花酒的懲罰,我見不得你喝花酒,也見不得你和別的女子好。」

「嘿嘿沒事,反正這不是還有兩個小白兔嗎?」

江南道,臨江城,道主府大堂。

此時在大堂之上,一個長臉,寬額的中年男子坐在上方。

這人不是旁人,江南道的道主楚南英。

作為大燕九道之一的江南道,自古就富庶聞名,不僅氣候良好,對于田耕種植十分有利,而且水路發達,商業貿易也是十分便利,與此同時周圍大量人口的涌入,更是大大刺激了江南道的發展。

天時地利人和,這就是江南道發展如此迅猛的原因。

這使得江南道世家雲集,勢力也是錯綜復雜,非尋常道主能夠坐鎮此地,楚南英坐鎮江南道道主九年之久,對于他的手腕,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在下首客座,席繼魁手中端著茶盞,輕輕呷了一口。

「楚兄,你此番喚我前來又是所謂何事?」

楚南英看了一眼席繼魁,隨後沉聲道︰「席兄此次把握真的有十成?」

對于此事,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

席繼魁听聞,不由得笑了起來,「遙想當年,楚兄一人策馬來南下,平定這混亂的江南道是何等的風采,怎麼現在說到魔教卻是畏手畏腳了呢?」

興平四年,當時江南道經歷過再洪災和瘟疫,百廢俱興,當時悍匪與臨江城府軍勾結,燒殺劫擄,無惡不作,弄得天怒人怨,江南道民不聊生,宛如人間煉獄。

楚南英就是在這時候走馬上任,他本是一儒生,單騎入江南,在當時幾大世家的幫助之下,很快就掌握了局面,不僅斬殺了悍匪,而且還重新掌握了府軍,聲威名震廟堂與江南道的江湖,隨後在他的勵精圖治之下,江南道也是逐漸恢復了生機。

可以說,楚南英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人物。

「李復周不簡單。」

楚南英沉聲道。

席繼魁前段時間來尋他,想要與他聯手對付魔教,若是此謀劃成功的話,甚至可以斬殺李復周。

李復周是誰,那可是魔教人宗之主,魔教教主江尚的心月復,當年歷平人皇都看重的人物,若是能夠殺了此人,那便可徹底名揚天下,甚至在仕途之上可以再進一步,而他也可以離開這江南道,回到玉京城。

起初他覺得席繼魁是瘋了,竟然想要殺李復周,但很快在席繼魁勸說之下,他產生了一絲動搖,準備回去思考一番。

但就在昨日,楚南英和劉青山見了一面後,他覺得此事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席繼魁此人勇猛大于謀慮,實力確實極高,為人凶猛,膽子極大,當初在朝堂之上連趙天一都敢頂撞,要不然也不會被貶。

趙天一是誰,那之前是呂國鏞的弟子,後來進宮成了秉筆太監,乃是當今人皇最信任的心月復,放在朝堂之上專門對付制衡呂國鏞的存在,儒門對此人又恨又怕。

在廟堂上,趙天一和呂國鏞便是一人下萬人之上存在,但是席繼魁連這樣的人物都敢頂撞,可想而知他的膽子有多大。

不過他也並非沒有腦子,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乃是玄衣衛副都督,除非觸犯了底線錯誤,否則趙天一是斷然不會殺了他。

李復周得到了那一縷天地靈氣,傷勢恢復之後,實力肯定是更加可怕,席繼魁能是他的對手嗎?

「李復周不簡單,所以我們殺的就是李復周。」

席繼魁雙眼一眯,「如果李復周是一個小人物,那他值得我們如此費盡心機,大動干戈嗎?」

「楚兄,李復周傷勢極重,他心脈中了我父親一掌破軍氣,當年不死已經是奇跡了,即使有天地靈氣修復傷勢,最起碼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如果李復周傷勢沒有完全恢復的話,那確實有著機會。

楚南英凝眉道︰「若是李復周不上鉤怎麼辦?」

「不可能不上鉤。」

席繼魁笑道︰「他是江尚提拔起來的人宗宗主,江尚對他的恩情比天還要大,若是有了江尚的蛛絲馬跡,他不可能不調查。」

楚南英听到這,不禁心中一震,「江尚真的死了嗎?」

「八九不離十。」

席繼魁雙眼幽深。

江尚最後出現在什麼地方,幾乎很少有人知曉,但是席繼魁卻是一清二楚。

三年前,江尚前往真一教與蕭千秋一戰,他當時正拜訪真一教好友,親眼見到了這曠世之戰,那一戰看似無聲無息,但內藏玄機,最終魔教教主江尚不敵蕭千秋,重傷而逃,隨後就徹底消失在了天下。

他記得很清楚,江尚逃走之時,不僅狂吐鮮血,腰間的天魔令也是掉落了下來,被蕭千秋所撿。

能夠在蕭千秋手下逃走的,江尚還是第一個。

這一戰極為隱秘,除了真一教幾個高手之外,只有席繼魁和他的父親知曉此事。

「好,那我就依照席兄所示。」

楚南英也是一個極為干脆的人,听到這,最終也是下定了決心。

席繼魁笑了笑,道︰「等到斬殺了李復周,到時候我定會讓父親為楚兄進言,到時候再加上楚兄背後之人,想要回玉京城也不是難事。」

回玉京城嗎!?

楚南英听到這,心中也是一片火熱。

雖然在旁人看來,他是一方封疆大吏,山高皇帝遠,但是他卻很清楚,大燕真正的權利核心在玉京城之中

東羅沙漠。

大漠風沙里,長城雨雪邊。

沙漠上狂風襲來,沙粒飛揚,天昏地暗,

一盤渾圓的落日貼著砂礫的稜線,大地都被襯得暗沉沉,透出一層似血一般的深紅,一望無際落日的沙漠浪頭凝固了,像是一片睡著了的沙海。

隨著太陽的落下,沙漠的氣溫也在瘋狂的驟降,那微風吹起,讓人感覺到刺骨的冰寒。

在遙遠的戈壁灘旁有著一處客棧,那呼嘯的大旗迎風而舞,上面寫著筆墨橫姿的四個大字,新月客棧。

風沙漫漫,天地一片蒼茫,在那客棧屋頂之上,站著一個人影。

那個男子一身黑色衣衫,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朗,膚色白皙,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不由得為之心神沉靜。

他站在蒼茫之下,欣賞著遠處一片黃沙,仿佛其中有著讓人心馳神往的景色一般。

此刻其發絲和衣擺都是隨著風狂舞,說不出的瀟灑恣意。

「江宗主,天色快黑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只見客棧當中走出一女子,那女子聲音輕柔婉轉,神態嬌媚,加之明眸皓齒,膚色白膩,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站在客棧之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魔教地宗宗主江人儀。

「我知道。」

江人儀眺望著遠處回道。

「你在看什麼?」

「風景。」

「風景!?」

女子柳眉一挑,也順著那江人儀的目光看去,眼中卻是帶著一絲疑惑。

江人儀雙目幽深如一口古井,深邃無光,道︰「我在看,這山河壯闊波瀾,能夠容下多大的江湖。」

「你要看江宗主心中的江湖有多大了。」

女子走出,眉宇間浮現一絲英氣。

江人儀看了一眼那妖嬈美艷的女子,淡淡的道︰「虞首座,我的江湖太大了,能夠容得下這天下。」

虞秋蓉,魔教四座之一朱雀座首座。

听到江人儀這話,虞秋蓉心中暗道,他的江湖鯨吞天下,而天下卻容不下這江湖,此話細听當真是氣吞山河,但從另一面卻不難看出江人儀的野望。

「江宗主真是豪氣十足,在下佩服至極。」

虞秋蓉面上笑容微微一斂,嘆了口氣,「其實我真的不明白,青梅為什麼會做出如此選擇來,看來我對她還是不夠了解。」

她實在不明白,趙青梅此次前往大燕竟然嫁給了一個尋常的大夫。

她和趙青梅一起生活了近十年,情同姐妹,形影不離,但是這一次趙青梅的選擇她實在不能理解,甚至說不能接受。

趙青梅是魔教的教主,是魔教的未來和希望,但是她卻和一個普通人成婚,背負了一個累贅。

這人,很有可能會成為趙青梅這一生唯一的弱點。

「可能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會明白。」江人儀眉頭罕見的一皺,「我一直認為,我那個師妹眼高于頂,看不上這個世界任何男人,沒想到她竟然鐘意一個普通人,我倒是更加好奇那個小大夫,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虞秋蓉看了一眼江人儀,「我勸你最好不要做糊涂事。」

她對趙青梅的性子十分了解,若是江人儀真的殺了那大夫,趙青梅勢必會和江人儀徹底決裂,這對于魔教來講無疑是晴天霹靂。

「糊涂事?」

江人儀眼眸浮現一絲冷,稍縱即逝,道︰「你認為我會派人殺了那個普通大夫嗎?那你未免太小看我江人儀了吧?若是他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我倒是願意與他一試掌中乾坤。」

虞秋蓉微微頷首,心中也是吐出一口氣,她還真的怕江人儀忍不住去殺了那大夫,那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虞秋蓉緩緩說道︰「青梅可能是一時糊涂,或者是想要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等到她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明白了過來。」

「但是,我等不到那麼久了。」江人儀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遠處的風沙。

東羅關毗鄰諸多勢力,其中最為接近的就是後金的王庭。

當今天下最為危險的勢力是哪一方,如果讓江人儀選擇的話,無疑是後金。

整個大草原在歷史當中幾乎沒有一統過,但是數十年前卻被後金王庭徹底統一,建立了後金王朝。

這些年大燕和趙國之間不斷征伐,彼此消耗,損失雖然算不上慘重,但絕對不能說是全盛,那後金王朝卻是休養生息了數十年。

而卻後王朝那位雄主目光深遠,不僅效仿大燕和趙國的利國利民的措施,而且還積極互通貿易,通過這數十年的發展,其國力之昌盛比大燕可以說絲毫不差。

此刻的後金就像是一頭下山猛虎,第一個要啃食的很有可能就是溝通天下商路的東羅關。

面對這後金王庭大勢傾軋,東羅關一彈完之地有何能力抵擋?

「我也是。」

虞秋蓉沉默了半晌,隨後問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江宗主。」

「問吧。」江人儀淡淡的道。

「當初,教主爭奪的時候,江宗主為何要放棄?」虞秋蓉直言不諱的道。

當初上一任魔教教主江尚失蹤了兩年多,魔教群龍無首,一片混亂,在這情況之下,魔教進行信任教主選舉。

當時實力最為高深的青年一輩最後只剩下了趙青梅和江人儀,兩人一個人是江尚之子,一個是江尚之徒,誰能成為魔教教主之位,可以說都是眾望所歸。

但是當時江人儀面對趙青梅的時候卻選擇了放棄。

在尋常人眼中看來,江人儀是惦念著趙青梅情愫,所以不願意和趙青梅交手,但是虞秋蓉卻是十分清楚,江人儀可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的江湖很大,而情不過是其中之一。

江人儀听到虞秋蓉的話,輕笑了一聲,「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你知道我當初和三爺有過一次交手吧。」

江人儀和魔教人宗之主李復周有過一次對戰,這是魔教高手大多都知道的事情,不過對于兩人交戰的結果,知道的人卻不多。

「知道。」虞秋蓉點頭道。

「當時我敗了。」江人儀淡淡的道︰「三爺還沒有受傷,修為乃是半步宗師,他的天魔正氣我破不掉。」

虞秋蓉听聞,心中並沒有多驚訝,畢竟江人儀不過才三十多歲,敗給了李復周這樣奇才也並不讓人驚訝。

要知道現如今江湖當中半步宗師高手不少,但是真正有機會到達宗師之境的卻並不多,而李復周便是江湖上公認有希望的高手。

敗給李復周並不丟人。

江人儀幽幽的道︰「其實,你們並不知道,我的那位師妹也曾去挑戰過三爺。」

「什麼!?」

虞秋蓉听到,眉頭一凝。

趙青梅挑戰過李復周,她竟然不知道?

江人儀一字一頓的道︰「三爺半招敗給了我的師妹。」

嘩!

此話一出,頓時在虞秋蓉的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

趙青梅的實力竟然能夠擊敗李復周,要知道李復周可是半步宗師之境,她竟然能夠擊敗半步宗師。

這是多麼駭人的實力!?

而且趙青梅如今不過雙十年華,如此年輕,其如今成就比之威震大燕江湖的蕭千秋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實在是太夸張了。

難道是封魔台下的封魔井?

虞秋蓉想到了什麼,心中微微一震。

封魔台下魔教高手無數,而封魔井是最神秘的存在,當今魔教只有趙青梅,江人儀,天宗之主,李復周等人進入過,連四大座首都沒機會進入。

「我當初听到這消息的時候,我也是十分震動。」

江人儀眯著眼道︰「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這個師妹,誰都不能染指,就算是硬留,我都要將其留在我的身邊。」

虞秋蓉沉默了起來,兩人似乎都有心事,皆是沒再說話。

逐漸風聲漸起,黃沙漫漫,蒼茫一片,仿佛把客棧都掩埋了一般

時間流轉,隨著周先明的到來,已經過去了三日。

濟世堂。

小黑仔正趴在地上不斷啃食著兔骨頭,吃的津津有味,小尾巴不斷搖晃著。

而送來的三只小肥兔沒有一只活著走出了濟世堂。

安景也是吃的肚子鼓漲起來,不斷打著飽嗝,這幾天兔子肉可把他吃有了。

「時候不早,該打烊了。」

安景看了看天色,準備收起木板打烊。

「安兄,安兄!」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來。

安景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韓文新帶著幾個捕快急匆匆走了過來。

「韓兄,怎麼了?」

安景看到這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若是韓文新尋他吃酒,那肯定是不會帶這幾個捕快的。

「出事了,出大事了。」

韓文新面色凝重的道︰「你還記得白馬鎮的幾個獵戶吧?」

「記得啊,這不是三天前才發生的事情嗎?」安景心中一個咯 ,當時他就覺得此事不簡單,難道真的出事了?

韓文新深吸一口氣,道︰「白馬鎮的獵戶全部中了瘟疫,現在整個鎮子都是封鎖了起來,之前送陳小二的柳麻子已經死了,秦捕頭也感染了,但是封鎖在了鎮子里,新任知府讓我一把火燒了白馬鎮」

一把火燒了白馬鎮!?

听到這話,安景心中一震。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時面對瘟疫的時候,渝州城的官員也是選擇焚燒,而那個時候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普通百姓葬身在火海當中,無能為力。

在大燕醫術滯後,面對瘟疫這等疫病,唯一的選擇就是封鎖焚燒,防止進一步的傳播。

寧可殺錯,不可放過,這是當今天下面對疫病的方法和措施。

盡管這鎮子當中可能有正常的百姓,但是也不能將他們放出來。

「安兄!」

韓文新看了看安景,欲言又止。

「我和你一同去看看吧。」

安景沉聲道。

以他如今的修為,而且凝聚半步金骨,尋常的疫病根本就進不了身軀之內。

韓文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安景轉身向著濟世堂內走去。

「夫君,門外是誰啊?我听聲音好像是韓文新那小子?」

趙青梅正在和檀雲玩皮影,看到安景走進來不禁道。

「就是他,我現在要出門問診,晚上說不定不回來了,你們早些休息。」安景點了點頭,隨後拿起放在藥櫃後的藥箱。

白馬鎮距離渝州城不遠,但也有個幾十里的路程,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回來了。

「夫君,那你要小心注意。」

趙青梅自然听到外面二人對話,她也沒有阻攔安景。

「好,你放心吧,我的醫術什麼病還不是手到擒來?」

安景輕笑了一聲,隨後背著小藥箱走了出去。

「小姐,不會出事吧?」

檀雲也是關心的道︰「要不我跟著後面保護姑爺吧?」

自古以來,疫病都是極為可怕的存在。

「不用了。」

趙青梅搖了搖頭,緩緩道︰「水中月的修為在二品巔峰,由他在就足夠了。」

「好吧。」

檀雲听聞點了點頭,水中月的修為與自己想當,在江湖當中已經是極為少見了,想來保護姑爺應該是沒有問題

月色下。

幾匹快馬行馳在渝州城的官道上,揚起一片煙塵。

正是安景和韓文新和一眾捕快。

安景駕駛飛馳的駿馬,問道︰「韓兄,現在已經死了多少人?」

「七個,不過感染的人卻是很多馭!」韓文新說到這,突然繩子一勒,胯下的馬脖子一揚隨後頓住了。

「怎麼了?」安景看到韓文新突然停了下來,也是停了下來。

「安兄,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

韓文新一臉嚴肅的道。

瘟疫,能夠治好的極少,根據史書記載,被感染的醫師也是不計其數,最後都葬身在疫病之中。

韓文新突然後悔了,他應該按照知府大人的吩咐,一把火燒了白馬鎮,亦或是花大價錢請一些要錢不要命的醫師殊死一搏。

不應該去找這個年輕,且擁有大好未來的的安景。

但是當時發生了這件事,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安景。

「開弓沒有回頭箭,走吧。」

安景淡淡的道︰「我身負深厚內力,這疫病根本就不在話下。」

「安兄,你真的想好了?」韓文新挑了挑眉道。

顯然他將安景認真說出來的話,當做了開玩笑,安景若是身負內力的高手,那麼他豈不是坐鎮玉京城的大燕人皇了?

有些人裝了一輩子普通人,最後他真的成了一個普通人。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婆婆媽媽的了?」安景佯裝不耐道。

「如果你死了,我那弟妹可能會守寡。」

韓文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你還沒留個種」

「駕!」

安景沒有再理會韓文新,策馬向著白馬鎮的方向奔去了。

韓文新看到這,不由得輕笑一聲,隨後猛地高喝道。

「安兄,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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