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找到了(第一更求月票)

何玉柱也醒了,看著門口的動靜,挑了燈過來,迷迷瞪瞪道︰「爺瞧什麼呢?」

話音未落,東南角就又有了動靜。

「汪汪汪汪……」

何玉柱一下子清醒了,道︰「爺快進屋!」

九阿哥倒是沒 著,而是望了眼南邊。

這麼大的動靜,正院都听到了,前頭護軍值房也會听到的。

隨即他想到了寧安堂,踢了何玉柱一下,道︰「別傻站著了,穿了衣裳去寧安堂看看,別驚了縣主……」

何玉柱看了他一眼,道︰「可縣主跟夫人都在後罩樓呢。」

九阿哥不放心了,怕驚到舒舒跟孩子們。

他趿拉著鞋,披了斗篷出來,過了耳房的穿堂,看到後罩樓一片安靜,不像是被驚擾的樣子,才緊了緊披風回來。

少一時,院子里有了動靜。

見正房亮燈,外頭的人就隔了門叫人︰「主子,東院拿了賊,在前頭關著呢,黑侍衛問爺怎麼處置?」

是崔百歲的聲音。

九阿哥就出來了,道︰「走,爺看看去!」

福松昨天一大早帶了春林去天津了,是九阿哥私下里打發的,就是想要讓他們去淘換些海鮮給舒舒解饞。

老吃那些樣,九阿哥看著都心疼了。

按照路程,估計福松他們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才能回來。

黑山就過來值夜了。

說話的功夫,九阿哥帶了何玉柱去了前頭。

前頭的偏廳里,燈火通明。

除了值夜的黑山跟邢江之外,邢家長子邢海也在,他今晚正好在暖房那邊值夜。

地上捆著幾個人,看著獐頭鼠目的,嘴里用破布塞著。

為首的那人二十來歲,穿著黑色衣裳,看著倒是不錯的料子。

剩下的幾個,應該是跟班的。

「什麼人?」九阿哥看著黑山道。

黑山看了那幾人一眼,道︰「瞧著相貌是滿人,手掌上有繭子。」

滿人都練騎射,手掌心都有繭子。

九阿哥已經回過味兒來,不是偷菜,是來偷竹子!

這是看到自家門前掛著的弓箭、紅綢,起了心思了。

他簡直是給氣笑了。

昨日才鬧了乾清宮,想著「殺雞駭猴」,結果當晚就鬧賊,這是打臉呢?還是打臉呢?

在內城這老少爺們眼中,還真拿他九阿哥不是數。

「行了,捆著吧,明兒交慎刑司,以冒犯宮禁問罪……」

九阿哥道。

他這里是皇子府不假,可是現下是內務府管著,自然可以按照宮里的規矩來。

九阿哥嘴上帶了譏諷。

自己再沒分量,也沾了一個「皇」字。

既然敢來,就剝層皮再走。

尋常的小偷小模沒有死罪,可是犯禁呢?

犯禁?

九阿哥的臉耷拉著下來,看著黑山道︰「送慎刑司前先送都統衙門,打上五十鞭子再往宮里送,正缺太監呢……」

最後這一句,這不過是嚇唬人罷了。

他是想到旗人犯了宵禁要打五十鞭子,不想便宜了這幾個,也是要給步軍都統衙門一個沒臉。

怎麼安排人巡更的?

漏了賊了都沒有反應……

地上那幾個人卻是嚇到了。

都在內城住,消息靈通的,也曉得宮里確實缺太監。

有時候還要從外頭的王府分太監過去。

為首一人就翻身跪了,對著九阿哥叩首,擠眉弄眼的,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九阿哥冷笑,示意何玉柱取了他口中的帕子。

「奴才喜奎見過九爺,都是奴才鬼迷心竅,求九爺看在奴才姐姐、姐夫的面上,饒了奴才這一回……」

那人忙懇求道。

九阿哥听著這姓耳生,道︰「你是哪一家的?」

姓喜……

直接是老姓,還是什麼老姓改了漢姓的……

那人道︰「奴才是正藍旗的,奴才姐姐是信郡王三繼福晉……」

九阿哥听了,臉依舊耷拉著,看著那人,語氣帶了不善,道︰「信郡王打發你來偷竊的?」

那人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是奴才听了九爺這里大喜,就動了歪心思。

九阿哥卻懶得听了。

好麼?

之前剛收拾個莊親王的便宜丈人,這里就出來個信郡王的小舅子。

一個個的,是宗親長輩就了不起麼?

按照他的本意,就是方才的流程,送去步軍都統衙門打鞭子,再送到慎刑司審。

可那樣的話,回頭說不得還要被教訓。

畢竟這位信郡王,也是隔了支的堂叔呢,而且還是正藍旗的旗主王爺。

九阿哥的臉色陰沉著,卻也吃一塹長一智。

那該怎麼處置呢?

處理輕了,就有不好的先例,失了震懾。

嚴了,顯得他刻薄,有理也沒理了。

九阿哥眼楮骨碌碌轉,望了眼東邊。

八阿哥是正藍旗的……

不過除了裝好人、和稀泥應該也沒有好的解決法子……

四哥倒是眼里揉不進沙子的……

想想還是算了,沒有必要拉他下水……

信郡王府跟莊親王府可不一樣。

莊親王是二代王,只有個弟弟立下了,郡王帽子還革了。

信郡王那里,已經是三代王了,叔伯堂兄弟一堆的。

九阿哥望向南邊。

汗阿瑪總教訓他不知人情道理,那就讓汗阿瑪處置好了!

九阿哥勾了勾嘴角,伸了伸懶腰,示意何玉柱將那人嘴巴堵上,而後才看著那幾人道︰「行了,給你們個恩典,五十鞭子先放一邊……」

等到出來,九阿哥才吩咐黑山道︰「明早直接送慎刑司去。」

到時候怎麼處置,如何處置,他就不操心了……

只是等到回到正房,他問何玉柱道︰「之前只听說莊親王府求子,信郡王府也缺兒子麼?」

何玉柱搖頭道︰「沒听說啊,信郡王不是孫子都有了麼?」

九阿哥想了想方才喜奎的話,這是信郡王的小舅子。

信郡王好像死了好幾個老婆,現在的福晉是三繼還是四繼來著……

那就是現任這福晉沒兒子,娘家兄弟才走了歪路……

畢竟信郡王也不年輕了,四十好幾的人。

折騰了一圈,九阿哥也乏了,就「呼呼」的睡著了。

*

後罩房,東稍間。

舒舒被第二次推醒的時候,眼淚就出來了。

她看了眼座鐘,寅正三刻。

懷里的小家伙開始吃上了。

她覺得自己的母愛也要差不多了。

一個晚上下來,這是第三回。

覺羅氏在旁,輕哼道︰「不是你要死要活非一個人喂的麼?女乃嬤嬤都容不得了……」

睡覺之前,覺羅氏就是這樣安排的,打算晚上讓女乃嬤嬤喂,結果舒舒听了,立時就火了,還哭鬧著要將幾個女乃嬤嬤送走。

覺羅氏當時沒有說什麼,可是一個晚上推醒她三回,讓她親自喂女乃。

這是虎媽。

舒舒不想理。

舒舒拉著伯夫人,撒嬌道︰「阿牟,還是分班吧,晚上就讓幾個女乃嬤嬤喂吧?」

伯夫人看著她無奈道︰「早听你額涅的多好?還耍混……」

舒舒低著頭,小聲道︰「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這是生孩子影響的,正護崽兒呢……」

不過她更曉得,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真要熬壞了身體,那遭罪都是自己的。

伯夫人模索著她的後背道︰「讓你自己喂了小二了,也讓你自己喂了回大阿哥與大格格,這就行了,就算你疼小的,也要量力而為。」

舒舒點頭,不敢再倔強了。

喂完了孩子,舒舒重新躺下,幾乎不停頓地就睡了過去。

伯夫人給她掖好了被子,才從稍間出來。

覺羅氏已經上了炕。

她們妯里兩個就在次間陪著。

伯夫人低聲勸道︰「你也軟和些,招她哭做什麼?」

覺羅氏輕哼道︰「不收拾老實了,還要折騰呢,這想一出是一出的……」

伯夫人道︰「這回不是遭罪了麼?嬌氣就嬌氣些……」

覺羅氏指了指正院方向,道︰「那也不能越活越回去,這兩個活寶貝,對著嬌氣,往後日子不過了?我曉得嫂子心慈,可是咱們這個歲數,也不能長長久久的看著,總要有撒手的時候,還得他們自己立起來……」

伯夫人想到九阿哥,也是無語,只能道︰「且看好的吧,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兒。」

覺羅氏點頭,道︰「我曉得,可過日子也不是過家家,尤其現在還添了三個小的,要是這阿瑪、額涅都不靠譜,那也叫人不放心。」

伯夫人就不多說了,只道︰「紅參雖比不得人參燥,可是太醫說也要適量,平日用參茶那個量就行了,還是得海參、燕窩什麼的摻和著來。」

覺羅氏想了想舒舒的腰,道︰「過了這幾日,惡露排干淨了,也該叫人做個小衣裳收肚子了,要不這也沒法看……」

*

等到次日,九阿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正。

雖說只睡了三個時辰,可是因為睡得踏實的原因,精神好了不少。

之前紅腫的眼楮也消了大半。

這是睡覺的時候,叫何玉柱預備了熱毛巾敷過了。

「賊」已經送慎刑司,剩下九阿哥不打算過問,反正他在「禁足」中。

他直接去了後院。

舒舒還在睡著,九阿哥躡手躡腳地進去,看了一眼,而後就去了西稍間。

幾個孩子都在這里。

除了齊嬤嬤帶了白果盯著,還有三個保母嬤嬤。

至于女乃嬤嬤,則是在圍房里,等到幾個小的要喂了,才叫人輪流過來。

九阿哥過來時,三個小的也睡著。

雖說是三胞胎,可是因為身量大小不同,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九阿哥直接過來寶貝閨女處,看著睡著的乖寶寶,心都要化了。

這是跟他隔著肚皮就親近的大寶貝。

隨即,他反應過來不對勁來,想了想孩子的出生順序。

在上頭每次打拳禍害舒舒的,不是老大,是老三啊!

再看大格格這鼓鼓的小臉,比哥哥們大了一圈的身量,原來不是乖寶寶,是個大淘氣!

還有這大腦門怎麼回事兒?

看著怪眼熟的……

何玉柱跟在旁邊,也看著三個小主子,見狀他小聲道︰「大格格長得跟爺真像……」

九阿哥不能自欺欺人了,不由呲牙。

不是說女兒肖母麼?

他盼著那寶貝閨女呢?

何玉柱已經看了其他兩人,道︰「大阿哥秀氣,長得像福晉,二阿哥現下看不出……」

九阿哥走了過去,看到白白淨淨的大阿哥,眉眼卻是妻子的影子,看著比他的弟弟、妹妹都乖巧。

他想起了這些日子,肚皮上的那個小鼓包,模了模大阿哥的小拳頭。

大阿哥就像有感應似的,也抬了抬自己的小拳頭,跟九阿哥的手貼了貼。

九阿哥心里軟軟乎乎的。

之前並沒有血脈相連的感覺,可是好像這貼手之間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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