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希德”在明,疤臉在暗

作者︰白舸清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諸位!比賽即將開始!」主持人看向二樓的貴賓席。

黑皮胖子德肖恩所做的位置,位于菠菜盤口招牌的上方。

他看了眼目前的盤口比例、獎池里的鈔票數額,又和幾個收購彩券的手下眼神交流了一下,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露出自己的大金牙,朝著主持人比劃出幾個手勢。

主持人收到命令,張開雙臂大喊道︰「比賽~~開始!」

杰克身上披著紅黑色的蛇鱗盔甲,像蟒蛇一樣圍著場地中央的對手打轉,猩紅的長鞭唰的一聲抽向對方的後背。

希德提起重劍,把手里的武器當作盾牌用,豎直頂在身前。

「梆~」蛇鞭與寬闊的劍刃相撞,清脆的響聲中,希德的右手似乎使不上力,重劍明顯地抖動了一下。

杰克疑神疑鬼地看著希德…難道對方真的是那個右手受傷的希德?那為什麼要帶著面具呢?

杰克利用長鞭的長度,采取中距離游走的方式,貼著場邊的鐵網發動攻擊,反復試探對手的虛實,一次次加重手里的力度。

希德雙手握住重劍,邁著沉重的步子,一邊承受鞭撻,一邊靠近靈活的杰克,他同沉默的石頭,即便被鞭頭抽中脖子,也是一言不發,連痛呼也沒有傳出來。

杰克將長鞭收回左臂的蛇頭里,然後猛地揮臂一抖,一道洋溢著暗紅色光芒的鞭子伸了出來。

夏佐知道杰克要動真格的了。

之前的表演式競技比賽里,夏佐見識過暗紅色光芒蛇鞭的威力,它不但更加鋒利,可以撕穿金屬護甲片,更能留下帶有強效僵直效果的毒素。

使用的代價是體力消耗巨大。

夏佐預計,以杰克現在的狀態,抽出5鞭已是極限。

前5場比賽的對手,見到暗紅鞭子的時候都提出了認輸。

但希德卻是采取了另一套做法。

他腳下連踏幾步,頂著抽向腦門的鞭子,舉起重劍護住面具沖向對手。

身上的盔甲片在鞭打中炸裂開來,盔甲碎片散落一地。

暗紅色的黏液滲進盔甲裂縫中,但毒素卻沒生效——盔甲底下可能存在著某種防護力很好的內襯。

杰克再度揮鞭抽向對手的腳踝,蛇鞭纏住了希德右腳。

他剛想拉動鞭子,絆倒對方,卻見到希德用另一只腳踩住了長鞭,仗著自己的塊頭和體重,牢牢地把鞭子固定住,不讓杰克收回。

希德趁此機會,舉起重劍,劍刃上綻放出金黃色的火光。

杰克的蛇尾在今天未曾出手過,此時化作一道黑影從身後竄出。

希德的反應速度很快,頭部向後一仰,勉強避開了刺向燕窩的倒鉤,但卻仍被倒鉤帶飛了面具。

杰克驚詫地發現,面具底下確實是希德面無表情的臉孔。

下一秒,杰克的脖子被金黃色的劍刃劈中,火焰席卷全身。

希德抽出重劍,高舉豎劈,寬厚的劍刃反復劈開在杰克的腦袋上。

猛烈的沖擊力讓杰克緩不過神來,左手的長鞭又被對方的身軀壓住,他整個人陷入了挨打的境地。

希德眼見對方的頭盔即將碎裂,沒有絲毫收手的打算,反而加了把力,提起一口氣,高舉重劍,然後 的一聲砸碎了對方的頭盔,用寬厚的劍刃攪爛對方的腦門。

杰克的尸首癱倒在地,身上的紅黑色煉金殖裝分解成黑色的灰塵,再由黑灰變成黑煙,最終消散在空氣中,露出了腦袋稀爛的尸體。

希德收回重劍,撿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上,高舉雙手慶祝勝利。

觀眾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見證了今晚的第一滴血。

喧鬧聲中,安德魯繃著臉凝實比賽場上的希德幾秒,叫上嚷嚷著「還好沒去下注」的羅斯,往觀眾通道走去。

羅斯推開兌獎台前的人群,走在同伴身邊說道︰

「安德魯,那明天就由希德來使用狂蟒v型煉金殖裝了嗎?惡獸競技場好算盤啊,既賺到了門票錢,又讓自己人體驗了一把煉金殖裝。到時候,他們把煉金殖裝從希德的身上剝下來,再把骨囊交給咱們,這趟任務就能結束了。」

安德魯停下腳步,看向在比賽場上挖取骨囊的希德,對方正用一把短匕首,熟練地解剖尸體,在肝髒下方一頓模索,扯爛了蛛網狀的白色事物,從一團像棉絮一樣的東西里找到了骨囊——一枚手指大小的白色繭狀物。

「他們將骨囊配置成秘藥,來給杰克掛載煉金殖裝。而不是使用耦合儀式,讓煉金殖裝與杰克耦合。」安德魯問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嗯意味著杰克沒那麼多錢來購買耦合儀式所要用的材料?」羅斯用不確定地語氣說道。

「對杰克確實沒那麼多錢,他只能選擇喝下秘藥來掛載煉金殖裝。而且與殖裝耦合之後,殖裝和使用者的聯系更深,性能更加強大,也更容易發生…意外。」

安德魯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頓了頓,「走吧。我們回酒館再說。」

羅斯順著對方話里的意思繼續想了些內容,預感到事情出現了未知的變化,加快腳步跟上了安德魯的步伐。

夏佐把他倆的對話仔細揣摩了一下,操控躲在槍械店的5號僕從來到比賽場,趕在主持人即將走進後台前,讓5號僕從附著到了主持人的外套上。

山羊胡主持人和工作人員囑托了幾句,讓打手們看好附近的通道口,帶上等候在一旁「希德走進走廊深處的地下通道。

兩人在煉金燈具的光芒下,沿著樓梯向下方走了一段路,來到一條分布著鐵門的走廊。

希德進入其中一扇門後,解開了武具的面具,然後掀起了套在臉上的人臉面具,露出了疤臉的容貌。

「干得不錯。  杰克做得也不賴,他幫你把面具掀開了,省得你自己動手。我想那些觀眾,還有異株集團的偵探,應該都見到‘希德’的臉了。」

「現在我該做什麼?」疤臉將人臉面具遞過去。

主持人接過人臉面具,指向牆上掛的衣服,「換上你的衣服,去和兩位偵探先生打個招呼,打消他們的疑慮,然後回來進行耦合儀式。德肖恩先生親自掏腰包,幫你買來了所有儀式材料。你等這天很久了,我都替你感到高興。」

疤臉仰起笑容,布滿疤痕的臉有些猙獰,月兌下武具,放下元能重劍,穿上平時的黑色夾克,推門離開了這里。

主持人從地上的金屬箱里拿出許多瓶瓶罐罐,蹲在低上忙碌起來,看上去是在布置耦合儀式。

夏佐操控5號僕從來到這間密室的上方,眯著眼打量玻璃瓶,不停地施放出探知術確認自己的鑒定結果。

他找來記事本,記錄下狂蟒v型煉金殖裝耦合儀式所需要用到的材料,然後對照著地板上的紋路圖案,在紙頁上畫下儀式法陣的全貌。

惡獸競技場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這枚骨囊估計是品級、品質很高的殖裝主材料,本身具有極高的價值。

它勾起了惡獸競技場的貪欲,引得這幫人鋌而走險,使用奇謀來強佔它。

現在不確定的是

是三島集團下令他們這麼做的,還是德肖恩、山羊胡主持人和疤臉私下里的合謀?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

都不妨礙夏佐詳細記錄儀式的材料和法陣,順帶觀摩一下儀式過程,汲取煉金殖裝的知識。

話說回來,如果真讓惡獸競技場得手了,安德魯和羅斯再想要回骨囊就難上加難了。

紅麗酒館內。

一樓大廳角落的牌桌旁。

羅斯有些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朝桌上丟出幾張紙牌,眼神飄向酒館門口,那里有個高大的人影正好走進來,對方的臉上布滿了褶皺和疤痕。

安德魯則淡定多了,兩眼盯著自己的手牌,直到沉重的腳步聲逼近牌桌,才張嘴說道︰

「疤臉,找我們有什麼事?」

疤臉神情不變,雙手撐在兩人的椅背上,低頭說道︰

「兩位,玩得如何?老板讓我立刻去德克士木材廠跑一趟,那里有些不安分的家伙在搗亂。我得趕緊出發了。後面兩天,會由惡獸競技場的主持人杜姆來招待二位。」

「看來木材廠的麻煩挺棘手,竟然需要你親自去一趟。」安德魯點頭說道,「謝謝你和杜姆的款待。我會在這兒等候想要的東西。」

疤臉站直身子,朝靠在牆角的夾克打手投去一個眼神,剛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被忐忑的羅斯叫住了。

「疤臉…」羅斯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看向對方猙獰的面容問道︰

「你們打算把煉金殖裝裝在希德身上嗎?用哪種方式來安裝?」。

疤臉模了模凹凸不平的光腦門,笑道,「用最安全的方式。  慢慢玩,兩位。」

疤臉走向酒館大門。

他的身影離開後,兩個夾克打手一左一右靠在大門的門框上。

通過酒館後門的過道里,也走出來一個夾克打手,依靠在過道旁的牆壁上。

羅斯頓感不妙,往安德魯那挪了挪,壓低聲音問道︰

「我感覺他們不懷好意…咱們現在怎麼辦?」

安德魯向旁邊一台下巴,提高嗓音說道︰

「坐回去,安心打牌,消遣時光。兩天後再說。頂多任務失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哦」羅斯坐回原位,心神不寧地繼續打牌。

夏佐翻開記錄著安德魯個人信息的記事本。

上面清楚地記載著,安德魯是一個性格穩重,經驗老道的人。

他剛才刻意提高嗓音所說的話,既是在安撫羅斯,也是在向附近盯著自己二人的夾克打手們傳遞信息︰

我知道你們在搗鬼,但是我不想惹事。

安德魯究竟會不會這麼安分地不去多管閑事,讓惡獸競技場私吞骨囊…

可能連他的跟班羅斯都不知道。

夏佐憑直覺猜測

安德魯還真有可能這麼做。

在這片地頭上,想要活得滋潤,要麼擁有足夠的個人實力,要麼有大組織作為靠山,自身又很圓滑。

截止目前為止,安德魯明顯是後者。

夏佐將這個疑問寫道記事本上。

同時,記下了競技場支持人的名字︰杜姆。

惡獸競技場的地下密室內。

疤臉推門走進來,朝著檢查儀式法陣的山羊胡男人杜姆說道︰

「那兩個異株集團的偵探,在打探我們安裝煉金殖裝的方式。」

「不用管他們。德肖恩先生已經安排好了。」杜姆指向地上的法陣,「站上去吧,我都已準備妥當。」

他指揮疤臉把腳放到正確的位置,一邊往法陣上的空碗里倒入粉末或藥水,一邊說道︰

「咱們再核對一下後面的行動安排。

「你完成耦合儀式之後,戴上‘希德’的人臉面具上台比賽,未來兩天夠你熟悉煉金殖裝了。

「兩天之後你把我擊傷,到時候下手輕點,我忙前忙後幫你張羅好了所有事…」

杜姆繼續說道︰

「你從這里一路殺上去,逃出惡獸競技場,往南邊的鯰魚樹林逃跑。

「如果那兩個偵探沒來追你,那再好不過了。你收到我的信號後,摘下‘希德’的面具繞路去德克士木材廠,等偵探離開靜水鎮地界後跟隨車隊回來。

「如果那兩個偵探拼了命想追上你…那你和埋伏在鯰魚樹林里的伙計們,替我和德肖恩先生好好招待他們。」

杜姆布置好法陣,叉著腰咧嘴笑道︰

「殺死偵探的凶手,是參與屠殺奧西家族旁支的卡朋特。

「他為了躲避奧西家族騎士的追捕,偽裝成重劍手希德,在靜水鎮潛伏了五六年,博取到了德肖恩的信任。

「卡朋特這次拿到了煉金殖裝,總算有實力直面奧西家族的騎士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背叛了惡獸競技場,逃離了靜水鎮。」

杜姆從懷里掏出一張通緝令,上面有卡朋特的畫像——看上去與希德的人臉面具有幾分相似但夏佐能確定卡朋特和希德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偵探質問起來,我就把這個通緝令交給他們。讓他們和該死的奧西騎士去追蹤莫須有的卡朋特吧。」

他抖了抖懸賞令,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然後把它收進口袋里。

「六年前,你用毀容逃月兌了薔薇騎士團的追捕。

「現在,我們不但幫你徹底擺月兌了罪名,還給你安裝上了狂蟒v型煉金殖裝,這可是市面上最先進的殖裝之一了。

「誰都不會知道,那個和你本來面貌有些相似的希德,早就在被鎖在隱秘的地方了。

「我本想讓他頂替你去接受奧西家族的審判,連證物都準備好了。

「哪知道會突然竄出來個攜帶高階骨囊的臭小子,打亂了我的計劃。

「還好我及時做出了調整,勸服了德肖恩先生,幫你買全了耦合儀式所要的所有東西。

「以後,你就乖乖地听從我們的安排吧,我們的計劃不能少了你這一環。」

疤臉抬起右手,和杜姆擊拳慶祝,「我保證听命于你們。這套方案真是棒極了,還是你的腦袋靈活,難怪德肖恩先生這麼器重你。讓咱們開始吧。」

夏佐在記事本上整理出了事件的來龍去脈,記下了奧西家族這個名字。

5號僕從的視角里。

杜姆站到遠離法陣的牆邊上,從口袋里取出一個羊皮卷在身前攤開,朝疤臉展示上面的文字。

「疤臉,你必須準確地念出這上面的儀式禱言,才能激活法陣。語速可以很慢,但一定不能出錯。你先默念幾遍,再讀出聲。法陣激活後,你什麼都不要做,等我讓你動了,你才能動。知道了嗎?」

「好的,杜姆。」

疤臉沉住氣,擰著眉頭看向羊皮卷,上面豎向排列的數十行文字,給他帶來的壓力不比穿著殖裝的杰克小。

「真是拗口啊明明是通用語,拆開了每個字都認識,但連成一句話了,就看不懂是什麼意思…」疤臉小聲抱怨道。

「耐心點,這是必須經歷的考驗。」杜姆加重語氣說道。

夏佐操控5號僕從來到疤臉身後,正面看向羊皮卷,用倒序而非順序的方式記錄下卷面上的文字,避免觸發未知事件。

自此,狂蟒v型煉金殖裝耦合儀式所需要的東西清單到手了。

夏佐放下鋼筆的時候,疤臉正好說道︰

「杜姆,我應該沒問題了,不會念錯。」

「好。」杜姆點點頭,「開始吧。」

「鮮血滴灌的門徒,歪曲的假象…」

夏佐揚起眉毛。

這不是精與肉的執事,努克阿洛法出場時裝逼的台詞嗎?

難道另有深意?

他將目光從記事本上移到5號僕從的視角,操控僕從退到門縫里,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可以第一時間從這里逃走。

疤臉用緩慢而平穩的語調繼續讀道︰

「飛升存于肉骨的圍牆之外,每一位研讀此卷的人都知道,肉骨本身沒有圍牆…」

呃飛升?

夏佐看向記事本,仔細揣摩了一下這個詞組的意思。

受上一世的影響,听到「飛升」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具有東方文化里的「飛升」。

但其實不是這樣。

在東大陸的通用語里,「飛升」專指跨階段晉升,是一種偏文藝的說法。

例如,從法師僕從一下子成為正式法師,跳過了法師學徒階段即為飛升。

像夏佐之前學習奇巧物件學科的時候,從見習級破例晉升至熟練級,也是一種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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