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巨型森蚺張大駭人的血盆大口,已經開始吞噬。
陡然之間,耳听得 的一聲!
森蚺嘴里的兩排彎刀般的尖牙剛一用力,那尖牙頓時像打碎的玻璃一樣,散落而去。
一時間,仿佛能看到森蚺眼角淌出的熱淚。
嘶~
這感覺想想就知有多疼了!
爾後,森蚺也是收起血盆大口,一臉幽怨地看了眼小竹舟上的三人,然後松開了死死纏繞的蛇身。
沒想到巨大駭人的森蚺也有認慫的一天!
誰叫這該死的玩意兒,惹到了不該惹得人呢?
嘩~
一聲輕微的入水聲之後,並沒有濺起一丟丟的水花。
場外的跳水裁判,更是紛紛舉著小圓牌,給出了最高分!
一時間,小竹舟上的三人立馬松了口氣,像爛泥一樣癱坐下去。
而潛入湖泊中的巨大森蚺只露出一個偌大的蛇頭,一臉幽怨地看了看小竹舟,然後潛入湖面之下。
最後關頭,閔文華和李合堂也同時瞧見了森蚺腦袋上拱起的大包。
看來,這個大包一定是撞擊龜甲護盾留下的!
神經緊繃一旦放松,這小竹舟上癱坐的三人大口喘著粗氣。
李合堂伸手抹去臉上的血跡,一臉慘白地看著蕭雨樓異常偉岸的背影,擠出一絲劫後余生的笑容,小聲說道。
「蕭道長,還是你牛啊!那個龜甲護盾什麼時候借我玩玩?」
呼吸之間,癱坐的蕭雨樓並沒有回話。
李合堂見狀還以為蕭雨樓有點兒摳門,舍不得借出神器。
哪知道仙風道骨的蕭雨樓,就像是失去意識一樣,轟然向後倒去,重重地砸在了李合堂懷里。
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李合堂徹底懵圈了。
一秒之後,李合堂立馬伸手搖晃著蕭雨樓的身體,張嘴呼喚。
「蕭道長……蕭道長!」
閔文華見狀也是皺緊眉頭,一個箭步沖上前來,查看其傷勢。
驟眼看去,臉色慘白的蕭雨樓渾身上下並沒明顯傷痕。
但那件漆黑色道袍已經被豆大的汗水徹底打濕,蕭雨樓干裂的雙唇上更是毫無血色!
「難道是力竭?」
听到這里,李合堂也是用手搭在了蕭雨樓喉嚨上的動脈處。
噗通~噗通~
輕微跳動的脈搏讓李合堂徹底松了口氣。
呼吸之間,蕭雨樓睜開沉重的睡眼,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合堂兄不要驚慌,貧道只是缺乏休息。」
話音剛落,仙風道骨的蕭雨樓就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來,將幾粒蠟封藥丸遞給了李合堂。
李合堂看後趕緊伸手接過。
「這是貧道自制的丹藥,能調息養氣,一日只能服下一粒。顧兄就托付給合堂兄了!」
說完,蕭雨樓直接偏了偏頭倒在李合堂懷里,酣睡起來。
一時間,蕭雨樓那力竭的鼾聲回蕩在危機四伏的雨林中,顯得異常違和。
「瑪德!嚇死勞資了!」
怒罵一句之後,李合堂也和閔文華對了對眼神,再次拿起了船槳。
嘩啦~嘩啦~
這條搖搖欲墜、瀕臨散架的小竹舟也朝著雨林深處劃去……
幾個小時之後,李合堂總算是看到了久違的陸地。
等顧墨和蕭雨樓被放在樹邊兒,李合堂也就回頭看去。
身後的那片雨林,顯得異常詭異。雨林和土地交界的地方更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眼前燥熱雨林就像是被一曾無形的結界,徹底將兩片雜糅在一起的區域分割開來。
深邃的湖泊滿滿異常平靜,到了邊界這里,卻突然戛然而止。
堅實的土地讓李合堂當即安心不少。
閔文華看了看已經滲水的小竹舟,還是順手將其藏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死里逃生後的李合堂有些好奇,閔文華為什麼會不辭辛苦地跑那麼遠。
想到這里,李合堂也就深吸口氣,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閔文華听後,只是苦澀的笑了笑從身後的小布袋里,掏出了幾株特殊的草本植物。
驟眼看去,李合堂瞬間就明白了。
「貓哥,你們那里有人發燒嗎?」
閔文華站在原地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玩意兒只生長在微觀森林的邊界。要不是人命關天,我也不會以身犯險跑那麼遠了。」
言盡于此,李合堂頓時對面前的男人肅然起敬。
突然之間,李合堂就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把戰術背包放在地上拉開。
一個特種兵必備的應急藥盒就展現出來。
雖然這玩意兒很是珍貴,但要不是有閔文華作為向導,估計李合堂他們三人只能浪費更多時間。
「貓哥,您怎麼不早說呢?這個送給您!」
聞言,閔文華為了同伴也沒用矯揉造作地推月兌,笑著收下了。
「合堂,謝謝你!」
李合堂咧著大嘴,擺手笑了笑。
兩人便扛起蕭雨樓和顧墨,朝著閔文華棲身的洞窟大步走去。
當兩人剛走沒多久之後,平靜的湖面上緩緩浮出一個圓不溜丟烏漆麻黑的東西。
細細一看,原來是剛才被李合堂三人折騰很慘的那頭森蚺。
那宛如寶石般的雙眼內,滿是徹骨陰寒的殺意。
良久之後,這頭頂大包、牙齒盡碎的森蚺又悄悄地潛入了湖泊之下……
一路上這片區域還算正常,看起來就像是現世中的森林一樣。
植物間的清香鑽入鼻息,讓身心疲憊的李合堂獲得了短暫的寧靜。
這里沒有任何猛獸活動的痕跡,就連周圍的植被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怪不得閔文華會選擇這片區域作為落腳點……
復行幾十分鐘後,天色也逐漸放晚。
落日余暉之下,一座光不出溜的巍峨山體,頓時映入眼簾。
隨後閔文華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爾後,謹慎入微的閔文華又帶著李合堂兜了很大的圈子,才走到了一處堆滿石塊的山體裂縫前。
兩人放下顧墨和蕭雨樓,用輕微的動作開始挪動石塊。
幾秒之後,當狹窄的裂縫剛露出一點點兒縫隙時。
嗖的一聲!
一根沾著綠色汁液的尖刺長矛陡然伸到李合堂眼前。要是再有一公分的距離,李合堂立馬就會桿屁著涼了!
近在咫尺的威脅下,李合堂渾身冒出豆大的汗珠。
緊接著,一聲稚女敕的說話由漆黑狹窄的裂縫里傳來。
「暗號!」
「芝麻開門!」
話音剛落,閔文華也就看著李合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大,您回來了!」
隨後,裂縫里外的三人一起挪動著填充的石塊。
這條只能一人通行的山體裂縫很快地被清理了出來。
一股新鮮的空氣從黑暗的裂縫里吹出,朝著裂縫內部看去。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正站在漆黑的裂縫內,興高采烈地看著閔文華。
當看到閔文華身邊的李合堂時,這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當即挑著眉頭,張口說道。
「請問您是……?」
李合堂微微一笑,一旁的閔文華也就笑著模了模少年的腦袋,很是寵溺地說。
「這個叔叔是我的戰友,雖然年紀上差了點兒……」
說完,閔文華有看著李合堂介紹起這個少年。
「這小子叫胡桃,是被囚禁在實驗室中的一位。別看他年紀小,卻很有當擔,是我的助手。」
听到這里,李合堂也就友好地伸出手去,和少年握了握。這個少年年紀雖小,但李合堂卻從他身上看到了獨當一面的品質。
「你好,我叫李合堂。」
「你好!」
簡單的握手之後,這個半人高的少年,也就指著不遠處的空地說道。
「這里有個尖刺陷阱,等會兒走的時候要小心。」
話音剛落,李合堂也就抬眼看去。
……
等山體裂縫被填好後,李合堂和閔文華二人,也就扛起了顧墨和蕭雨樓朝著山體裂縫內走去。
悠長深邃的山體裂只能縫勉強通過一人行走。所以李合堂背著顧墨基本上是貓著腰走的。
他可不想被醒來顧先生,指著滿頭的大包怒罵。
想到這里,李合堂也就苦澀一笑,背著顧墨跟在閔文華身後,艱難前行……
走了幾步之後,一股植物的清香隨即傳來。
李合堂看著周圍光滑的石壁以及不遠處的小片亮光,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這不正是《桃花源記》里才有的場景嗎?’
驟眼看去,一片柔和的陽光下照亮了整個洞窟。
閔文華居住的庇護所之內,還真是別有洞天!
眼前的洞窟總體來說有個三百多平。洞窟頂部有幾條大小正好的裂縫。
步入洞窟之內,新鮮的氧氣格外充足。
幾道陽光順著這些裂縫照耀而下,突顯得天獨厚。
四周的牆壁異常光滑。連腳下都是冰涼的天然石頭。
總感覺這座光禿禿的巍峨山體就像是空心的一樣。
(這個洞窟實在是有點兒太不正常了。一百個洞窟內,也不會有一個這樣的存在!)
在此之前,李合堂還天真的以為,閔文華很可能過著‘刀耕火種、衣不蔽體’的淒慘生活。
可看了洞窟內的環境後,李合堂才發現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在那陽光普照的地方是一大片農作物。種著玉米、小麥、高粱以及新鮮蔬菜。
在農作物旁邊是一口深挖的大坑,一股清澈的‘砌山水’作為生命的源泉,順著光滑的牆壁流入這個大坑之內。
難道這就是老天庇佑嗎?
李合堂一度懷疑,閔文華是怎麼發現這個天然的庇護所的。他們的運氣也太好了點兒吧?
再向左看去,石桌石凳之間圍坐著二十多個玩耍、追逐嬉戲的孩童。
不過這些孩童看上去都比較消瘦,身上穿著的衣服也都是清一色、洗得發白的實驗服,就連腳上的鞋子都很合理的統一。
一位看上去極為清秀的姑娘正站在吊床邊兒,照看著一個發燒昏迷的孩子。
當李合堂看清這個姑娘的時候,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要說是在哪里踫到的,李合堂還真想不起來。
而另一邊的石台上墊著一些雜草編織成的厚實墊子。七八張用草繩編制的吊床隨風而動。這算得上是‘庇護所’中最奢侈的東西了。
遠遠地另一邊是生活所用的必須之物。整齊的碗筷、水杯也都是用竹子和石頭做成的。
艱苦的環境下,一切顯得都是那麼樸實無華。
很難想象,眼前的這三十幾口人已經在這個洞窟內生活了十年之久。
當孩童們看到凱旋而歸的閔文華,立馬大步朝著這邊兒跑來。一個個嘴里親切地叫著‘貓叔’。
一時間,整個洞窟之內熱鬧非凡,場面都有點兒hold不住了。
而閔文華也是放下背後的蕭雨樓,然後撫模著一個個小腦袋瓜,笑著說道。
「小鴨子怎麼樣了?」
一個個孩童听後,立馬拉著閔文華寬厚的手掌,朝吊床走去。而穿著怪異的李合堂直接被孩童們無視了。
閔文華偏過頭來朝著李合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合堂老弟請自便吧,就當自己家一樣。」
李合堂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把顧墨和蕭雨樓扶到角落里,查看他們的傷勢。
霎時間,濃濃的睡意不斷滋擾著這個副食公司的‘兵王’。
一根煙的功夫後,身心俱疲的李合堂,就覺得是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殊不知這一覺過後,‘危險’已經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