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二丁目挺合適的名字。」
陌生男人笑了起來,而後遞出了一張特制的名片。
「如果有機會的話,歡迎你來韓國。
或者直接撥打這上面的電話,我想我們有許多的共同話題聊。」
「東京這里能夠見到來自韓國的游客很多,不過大多數都是結伴跟團而來,像您這樣獨自一人前來的很是少見。」
瀧一接過名片,因不經意的掃到了上面的姓名,眼里突然多了些許的驚訝之情。
「我與你一樣,本來是要和一位商業上的合作伙伴相約在這附近見面,但是那位臨時有其他的行程,所以最終沒有來。」
他聳著肩膀,笑容里更多是無奈與遺憾。
「我叫李秀滿,在韓國經營一家專門策劃和推出偶像組合團體的公司,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Taki,一般和我相熟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我的全名是平井瀧一。」
瀧一收起名片,伸出了右手,與對方握在了一起。
「我來自京都的鄉下,幾個月前順利從東京大學畢業。」
只是,他盯著這張鏡片後的雙眼,想了許久還是開口道。
「您在韓國的公司,是不是叫?
我曾經听我的妹妹說過,SM的創始人和藝術總監,就叫李秀滿。」
「你听說過我嗎?看樣子你的妹妹比你更關注kpop圈子」
李秀滿哈哈一笑,松口右手背在身後「不說這個,剛才你唱的那首歌挺不錯的,無論是感情,旋律,還是唱腔……
還有,你的外形條件很不錯,有沒有興趣,來SM做練習生?
有我的引薦,你可以直接跳過,不用參加公司舉辦的選拔大賽,直接成為空降練習生,未來出道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瀧一直視著對方說出這段話時推著鏡片的動作,又看了看手里的名片,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以前的時候,像現在這樣面對東京很多家事務所的邀請。
那時的自己與Sakura保持著默契,所以對于這些邀請,還有讓自己成為藝人的可能,瀧一都是毫不猶豫的主動去斷掉。
對很多事情提不起興趣的自己,即使是面對著藝人這樣看似光鮮亮麗,但背後淒涼和辛苦比起上班族過猶不及的職業,也是如此。
大概是那個時候面對樸振英的發問,瀧一認為自己並不具備成為藝人的天賦與決心。
「藝人啊不不管是演員也好,還是歌手
這個職業難道僅僅是因為站在舞台上享受台下的呼聲,萬人喝彩的氣氛讓許多年輕男女自願以青春為代價去換一個未來充滿不確定式的職業嗎?」
當腦海中這樣的念頭閃過的時候,瀧一微微轉動著眼眸。
有與樸振英以及木村拓哉的對談經歷在前,對于李秀滿邀請,這次,卻是既沒有接受,也沒有直接拒絕。
也許,有些東西只有親身去體驗了才能做出最客觀的判斷。
「有時間的話,我會去SM看看的。」
「好啊,來了的話提前打個電話,我們公司沒有門禁卡是無法隨意出入的。」
自動門開了……
從最終站停靠在東京羽田國際機場的月台上走出。
瀧一與nako邁入了天氣突變的寒風中。
本想此前在二丁目就此分別,但nako卻堅持要把他送到機場,于是他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這樣的話,你的吉他課就會遲到了。」
然後得到了nako一句「那樣的話,就是不去也沒關系的,沒有什麼是比送你離開這件事更重要了。」
但說起來,這樣萬里無雲的天氣,這座城市似乎要迎來一場大雨的節奏。
「剛剛那個人Taki桑認識嗎?」
走過橋的時候,天氣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點點滴滴的雨水敲打橋上瓷磚的聲音,比落在水面上的聲音更大。
他黑色皮鞋踏著光滑的地面前進的腳步聲,夾著繡眼鳥清脆的啼鳴。
有那麼一瞬間,nako覺得自己是重新回到了三山木村,而不是身在東京。
「算是吧」
瀧一微微笑道,右手下意識的伸進口袋模著那張名片。
「算是一個在kpop圈子里里很了不得的人物,如果在身邊熟悉的人里找出一個可以和他相媲美的,大概就是杰尼斯的喜多川社長了」
「哎?」nako一臉不可思議的捂住小嘴。
「這麼厲害的嗎?所以他很有名嘍?」
「不關注kpop圈子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他這麼一號人物的,所以只是就名氣和地位上來說吧~~」瀧一微微頷首。
「不過也有很多人說,SM打造出的練習生制度以及偶像這個職業,最初就是借鑒了杰尼斯。」.
偶然經過一棵屹立在到路邊的黑松,透過黑松看到的地上積累出的淺水溝。
那里仿佛映著杜鵑花的女敕粉,可是在機場的附近想要看到杜鵑花是不可能的事情。
與其說是幻象,不如說那是從自己的眼眸里所倒映出來的「海市蜃樓」般不可思議的產物。
那多行松樹皮的僑紅,以及楓樹的翠綠。
大嘴角在遠處高聲鳴唱。
說起來,這些名字大多數是Sakura教給他的。
瀧一眯起眼楮望向遠處的光線,太陽已經躲進了灰蒙蒙的雲層里。
從遠方的天空,傳來了雷鳴之聲。
雷鳴啊
這樣的詞突然浮現在瀧一的腦海中,很快又消失了。
「是這樣啊~~嗯~~不過剛才那位歐吉桑說taki桑那首歌寫的很好,應該是更喜歡歌詞吧?
就是秋元康老師私下也跟我們提及很多次呢~~」
nako抿嘴笑了笑,目光帶著憧憬「他常說雖然在Taki桑很小的時候收你做學生,但在填詞方面的技巧根本沒有教出太多。
一切都是Taki桑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和感悟,最終走到了後來的地步。」
「沒那麼夸張。」他謙遜的低聲回應道,與nako逐漸的逼近機場。
說起來,撐著傘的時候,有一股隱隱約約的熟悉感席卷全身。
曾經非常喜歡下雨的時節,在村中的公園里,那濕漉漉的小樹林身處,有他和Sakura經常去的亭子。那里在某段時期一直都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只是,想著以後那里可能不會有第三個人了,瀧一悵然的吐出一口氣。
「這一次離開之後,不知道下一次回來會是何年何月。」
他轉過身凝望著東京這座大都會的輪廓,想要企圖靠一雙眼楮就將整個東京的面貌盡收眼底是不可能的。
但呼吸著這片上空的空氣,會讓他覺得「我還是可以感受到東京的存在」這樣的念頭的。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在這里等你的,taki桑」
頭頂前方,一家飛機自機場的後方像高高的山一樣,拔地而起,以無法拒絕的氣勢逐漸沖向天空。
即便是如此灰蒙蒙的天氣,也無法阻擋它想要飛向某地充滿堅定的信念。
所以,這個天氣應該就是代表著他的心情吧?
被離別的情緒所填滿全身,nako察覺到似乎有一股無法壓制的激動,正企圖沖破心髒這尊牢籠的控制,因此她說道。
「還有,到了首爾之後,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當然發信息的話也可以的。
要讓我知道Taki桑在哪,去過了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