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未來的安排

數日後。

位于邊境線上的塔里斯帝國大軍與神聖佛拉基亞帝國大軍間的局勢,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發的焦灼。

最終,由于雙方的多次談判以條件不符而失敗,駐扎于叛變帝國的邊境伯領地的佛拉基亞帝國大軍,也正式揮動起了手中的旗幟,開始了他們龐大入侵之舉。

無數能力超月兌于常人的存在,也逐漸在這場長久的戰爭中展露頭角,他們之中有些自稱為魔女,有些,則自稱為所謂的穿越者,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身上都擁有許多奇怪且詭異的能力。

至于那帶著幾個少女的‘皇帝’,此時則置身于戰爭邊緣外的水門之城中,而按照未來的發展,這里也將成為為了獵殺某位魔女設計的缽狀結構城市。

「那一切,不要緊嗎?」

「順其自然就好。」江元站在那高聳魔法塔的邊緣,瞭望著這座在短時間內便與帝國方面完全失聯的城市︰「反正,人類也不可能總是依靠著我,亦或者那些傲然于世界之人的力量去統治、去發展自己的國家。」

「與其去過多的干涉,倒不如看看在這場戰爭後,那些狂徒又會認識到什麼有用的道理呢」

「還真是過分呢,塔里斯老師。」艾姬多娜拉了拉頭頂那碩大的魔法帽,在暗影下露出的臉龐上則閃過一絲莫名的笑容︰「明明有能力去阻止那一切,卻因為這些平平澹澹的話語去放棄,這難道就是皇帝的作風麼?」

冬。

輕敲了下少女的腦袋後,那映入江元視野的龐大城市外,也漸漸顯現了一層薄且龐大的魔法屏障︰「行了,怎麼才一年多的時間你就發展成這模樣了?」

「說起來,我都要懷疑多娜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否則怎麼會從一個那麼可愛的小家伙變成一個月復黑且喜歡整人的魔女呢?」

「才不是呢。」艾姬多娜揉了揉腦袋,義正言辭的回答著︰「這是你給我的書所告訴我的道理!所以,就算真是我的發展方向錯了,那也一定是老師你的問題。」

「你的權能掌握到什麼地步了?」江元挑了挑眉問。

「只能勉勉強強看一些過去的事情。」艾姬多娜輕輕眨了眨眉毛︰「當然,也包括老師你的一些事。」

說著,她的眼眸間露出一絲疑惑與不解。

「不過,塔里斯老師你那麼安于現狀,也沒有去想著爭奪整個世界的權力或者掠奪這個世界的力量,而且還極為友好的‘收留’了我們,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誰知道呢,興許是為了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嘗試吧。」江元微微眯起眼眸,身上也隱隱流轉著一抹讓人感覺溫和、平澹的氣息︰「說起來,除了我讓你沒有去干擾的那三位,其他的幾位魔女候選者應該都已經被召集到這個城市了吧?」

「莎提拉還好說。」艾姬多娜輕輕撓撓頭,有些許苦惱的拉了拉帽子︰「但那位叫做達芙妮的少女,你確定她真的與我們是同一種人麼?要知道僅僅是將她釋放出來,就近乎將那個領主領地內一切變成了一片徹頭徹尾的廢墟。」

「更別提我們所制造出那些機器生物也損耗了不少在其中。」

「不過,老師你沉睡的這一年多,難道就沒有試著去窺探我們所做的一切麼?」

「還有,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那一次給野獸般的‘賽赫麥特’賦予人性並帶走後,便來到這座名為水門之城的城市中。

而且眼前這個被他稱之為老師,實際不知活了多久的‘神明’,還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在水門之城的深處開闢出了一片額外的‘世界’。

之後,在交給大量奇異的魔法科技給她們三人後,便莫名其妙的陷入了長期的沉睡之中,且在沉睡之前還交給了她們不少的事情,而那關于召集兩位魔女的事情也同樣在其中。

只不過說實話的是,她真的沒有看明白,她的老師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無論是幫助或改變這個世界困苦且充斥著紛爭的模樣,還是去救助那些因戰爭而陷入悲苦的平民的事情都沒有去做,就只是單純開闢出一個與世隔絕,宛若神明之地般的奇異世界麼?

「這倒是沒有。」江元搖搖頭,眼神間也漸漸閃過無數光華︰「至于我所做的一切,只是避免你們與這個世界,不必再度經歷不必要的痛苦與未來罷了。」

他忽然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眼神間更泛起一絲疲倦的光芒。

「不過說起來困在這個世界太久,且限于本身的束縛根本無法突破上限的話,似乎內心也會有些許疲憊與厭倦啊。」

說實話,這長生種確實很有意思,但這有意思起碼建立在有人有能力跟他爭斗的前提上。

但目前這個世界,貌似除了那傻傻的好朋友奧德‧拉古納以外,貌似也沒有幾個人能干得過他了。

而他也似乎因為本身太過弱小,並沒有在這漫長的人生中產生所謂的‘神性’,也除了開啟了幾十年里干涉過現世以外,就宛若一個沉悶的苦修者清醒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一切。

至于那遼闊的星空,他也曾經產生過踏出這顆星球的想法,但最終卻被星球中所存在的那層澹澹的薄膜所束縛,而那星球(世界)外的一切,就宛若一片真實存在,但卻被人禁忌的世界般無法踏入。

不過好消息是,興許再過個百來年,他和奧德‧拉古納經過跨空間探索後所發現那個興許是未來菜月昴所至世界的單向通道,也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構解為雙向通道。

到時候,他說不定能暫時掙月兌開從零世界中的能量束縛,以此將能力進一步提升到更高的階段。

「困在這個世界?什麼意思?」

艾姬多娜正想問下去時,江元的手中直接透過帽子揉起了她純白的頭發︰「這種事情知道太多,可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喲。」

「你總是把我當做小孩子,什麼也不告訴我!」艾姬多娜不滿地搖搖頭回道。

「畢竟相比于我存活的時間,你也的確是個小孩子嘛。」江元聳聳肩輕笑一聲︰「至于現在,你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魔法研習上,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實力在這個世界更多的話語權才是。」

「畢竟,未來的路線已經被扭轉,而你所踏上的,也將是全新的旅途。」

艾姬多娜不解的皺了皺眉︰「那為什麼除了我們五個的三位‘魔女’候選者,老師你要把她們放到外面去呢?沒有您這等力量的魔女,最終也只能無辜的死在戰場之中吧?」

「那你覺得,帝國發動戰爭的本質是什麼?」

「本質」艾姬多娜輕眯眼眸思忖數秒;「為了掠奪其他國家的一切以強盛自己的國家,從而達成那統一世界的只是,我所問老師您的一切,又與戰爭有什麼關系?」

「您莫不是在轉移話題,從而在向我這位誠實守信的好徒弟隱藏些什麼吧?」

江元沒有回答,轉而又問︰「那你覺得,要怎麼才能避免戰爭或阻止戰爭?」

「這不是很簡單嗎?」艾姬多娜眼神示意了一下︰「哪怕老師您不動手,只要您肯將這座城市里的機械生物放出去,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顫栗,到時候無論是塔里斯帝國還是佛拉基亞帝國,都會將仇恨或目標鎖定在我們身上。」

「制造第三個‘敵人’麼?」江元嘴角勾起一絲懷念的笑意︰「這種事情我曾經也做過,但這效果頂多堅持個數十年,也終究會因為人類的發展與貪婪而被打破。」

「至于阻止戰爭,除非像過去那般,塔里斯帝國會是一個強盛而又忠于和平的國家,從而作為一個隱在的威懾力量去威懾其他國家不敢輕易發動戰爭,否則一旦任意兩方的勢力無限趨向于相等,那戰爭又會因為貪婪與‘好奇’而發動。」

「坐上那個位置不就好了麼?」艾姬多娜笑著開口道;「反正那個帝國本來就是老師您的。」

「而且就算您坐上那個位置,也根本不用出什麼力氣,只需要把自己當做一個威懾單位就足夠了。」

「那對我又有什麼價值呢?」江元攤了攤手︰「更何況,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世界,去往更遙遠的地方去探索、去冒險,到時候沒了我這個所謂的威懾單位,偶然產生的一位貪婪的王亦或者貴族、大臣們,又會發動龐大的戰爭從而侵略他人。」

當然,扯那麼多主要還是轉移話題。

反正莎提拉這個‘嫉妒魔女’的承載體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外面再鼓搗什麼事,由于他所‘放’出去的魔力科技的發展與引導,世界的走向也終究會偏向于于原先的發展路線。

更別提一百年後他能去往菜月昴所生存的那個世界。

「那這麼想來,這還是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啊。」艾姬多娜煩惱地撓撓頭︰「難道人類就只能通過依賴其他強大的存在,去抑制或阻止戰爭的發生麼?」

幾秒後,江元微微含笑道︰「所以,就得你這個試圖阻止戰爭的魔女去探索那一切了,如果實在不行,我就按照你所說的方法,強行作為一位中立者去終止戰爭。」

「亦或者采用更極端的方法——創造一個與世界同等壽命的精靈生物,讓他作為中立者成為一把永遠懸掛人類頭頂上的死亡之劍」

在討論無果後。

艾姬多娜又繼續找起了她的小伙伴們開啟了新的研究,主要課題則是‘如何從根本上阻止戰爭’。

而其他四位魔女候選人中,除了達芙妮這位暴食之女與卡密拉這位花嫁之女,另外兩位本質上也只是一個對于戰爭較為厭煩的普通人。

只不過,在這片由江元創造出來的空間中,她們的壽命消耗也幾乎是以那刻畫在整個空間中的龐大法陣所替代,所以這也會導致她們的年齡哪怕過上上百年,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而在外界。

時間轉瞬即逝。

短短數年間,兩大帝國間的戰爭也越發劇烈,盡管佛拉基亞帝國一方的軍隊在這數年間只是侵入了塔里斯帝國極小一部分的領土,但這也猶如神明喂給他們的‘餌食’般,使得他們的進攻舉動越發瘋狂。

並且在這數年間,兩方的內部也逐漸轉變為了以戰爭為主的經濟,並構建了一個極為龐大的邊境戰區——亞希戰區。

而當戰區形成後,兩大帝國互相進攻的趨勢也逐漸放緩,完全就玩成了你打我一次,我打你一次般的回合戰機制。

但這一切,也僅僅是放在表面上的掩飾罷了。

塔里斯帝國做此行為,主要是因為‘獅子王’打算進一步清繳帝國內部那些逐漸抱團取暖,極其難以攻克的貴族殘黨們。

而佛拉基亞帝國的目的,則是為了積蓄足夠的力量,以在未來的一次‘回合戰’中,先許以大量的利益驅使貴族殘黨們在國內誘發混亂,隨即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破邊境戰區防線,直入帝國王都

高聳的城牆上,一個士兵則悠然地靠在牆邊,嘴中樂哉的哼道︰「今天的風兒,甚是平靜啊!」

「你這種話又是從哪學來的?听起來怎麼怪怪的?」旁邊並未戴著頭盔的士兵不解的問道。

「這怎麼怪了!?」帶盔士兵滿臉傲然的說︰「這可是從雷德大人小隊中的穿越者大人們听說的,據說在那些吟游詩人口中極其盛名呢。」

無盔士兵癟了癟嘴,隨口問道︰「今天大概是不是又到了佛拉基亞的家伙們進攻吧?」

「切,進攻?」帶盔士兵不屑地搖搖頭︰「那種隨便幾十個人的事情也能叫做進攻?沒看見這城牆上加起來都沒有十個人鎮守嗎?畢竟就算他們短時間打進來,還不是會被雷德大人他們驅逐出去,不過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真不知道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們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早些結束這種過家家一樣的行為不好嗎?非要一天到晚的派人去各地征兆士兵、糧食,逼得那些窮人只能被迫到那些有錢人家里做苦役。」

「王不是說,這一切很快就能結束了嗎?」無盔士兵遲疑道。

「結束?還久著呢!」帶盔士兵不屑一笑︰「據我叔叔家的遠方表親的妹妹的朋友說,那不過只是用來敷衍我們這些位于戰區的人罷了,真想結束,要不佛拉基亞的家伙無條件投降,要不國內那些一次次被清繳的貴族殘黨徹底覆滅」

說著,他看著旁邊沒有半點回音的帶盔士兵,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大腿。

「喂你有沒有听我說話?」

但他得到的回應,卻是一具已然失去生息尸體轟然倒下的聲響。

無盔士兵愣愣地抬頭向外望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無邊無際的龐大軍隊,而那高聳的天際之上,此時更是遍布了遮天蔽日的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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