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年2月15日,星期五
數據︰
「念控」
1.念動力︰201kg(1156kg)
2.念應力︰134kg
「感知」
1.原感知︰223m(446m)
2.微感知︰液體級(部分水汽)
3.超感知︰3.8s
「造夢」
1.夢境系︰1原生+4伴生+35次生(貝瑞肯等一眾黑人)
2.夢境橋︰25.2光天
日記︰
不得不說,二次蛻變後的念力增長真的快極了,如果說四天前天操控帳篷像舉啞鈴,那現在就是拿著一個榔頭,不枉我瘋狂一場。
現在的我已經到達埃爾默洛,酷熱的太陽總是那麼令人生厭,幸好有空調,我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唇盤族,傳聞他們下唇能塞下的圓盤越大,就越漂亮,但在我看來這完全是審美觀扭曲的表現,真不敢想象他們的祖先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當然,我並沒有資格去評價不同種族的審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覺得不好看,也許在別人看來卻別具一格,要用辯證的世界觀看問題。
不過他們的祭祀倒引起了我的注意——充滿怪異色彩的舞蹈,不堪入耳的歌聲,浮夸至極的動作,硬要形容的話,就像一群瘋人兒在大地上胡亂揮舞著手臂,嘴里還念叨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匯,仿佛在用自己的生命詮釋著上天的不公。
不過這倒給了我一些靈感,現在我的夢境主題是蒸汽朋克,充滿了黃昏色彩的工業風,卻少了一些原始的黑暗元素,這祭祀就屬于神秘學的一種,也許能更好地完善世界觀。
這其中也許存在一些問題,似乎心態的改變讓我由原本的理想主義變成了現實主義,從殺人那天起,似乎世界觀都變黑暗了,雖然未必沒有白陳的影響,但是我樂意。
……
故事︰
巨大的梭形帳篷于瓦片參差的雲彩間若隱若現,越來越多的候鳥成為了它的伴侶,有神情冷傲的雄鷹,成群結隊的海燕,虎視眈眈的禿鸛……無論他們是捕食者還是被捕食者,都在譜寫著生命的贊歌。
陳醒天一行人終于遠離了一望無際的大海,進入了壯闊的非洲大陸,一切都變了,野生動物變得更多了,四周的色彩由碧藍變得蒼翠,甚至有些泛黃,人類的聚集地也仿佛歷史倒流了一樣,變得更加原始了——
原本發達的沿海城市逐漸化作小城鎮、小村莊,這還是在交通樞紐較為發達的地區,若是進入了一些叢林、山脈、草原區域,經常能見到一些衣不蔽體的「原始人」穿行在自己的部落中,這才是普通人對非洲的固有印象,充滿了濃厚的非洲味。
而南非最大的原始民族正是和夸祖魯-納塔爾省頗有淵源的祖魯族,幾乎遍布南非各地,人口據不完全統計達到了一千多萬,他們便是外國人口中的「原始人」。絕大多數關于非洲原始部落的紀錄片都是關于祖魯人的,當然,其他原始民族也佔據了一席之地。
某種意義上,非洲原始部落可以類比天朝的小山村,原始民族則可以類比少數民族,陳醒天在天上所看到的,多半都是祖魯人,也有一些其他民族,唇盤族可以作為其中代表,而內陸地區就屬于他們的活動範圍之一。
德班就和埃爾默洛位于同一個執政省,也就是夸祖魯-納塔爾省,一個是亞熱帶雨林,另一個則是闊葉林過度到稀樹草原,雖然位于同一個行省,景色卻是天差地別。
陳醒天跨越了一千多公里,終于來到埃爾默洛城鎮邊緣,埃爾默洛鎮佔據了草原和叢林的一大塊地區,作為南非一個較為有名的旅游城市,周邊的一些地區反而需要保留原始狀態,以保證旅游收入。
帳篷在草原上空緩緩飛行,下方是和呼倫貝爾大草原一樣的非洲平原,形形色色的野生動物為一望無際的綠色點綴上斑斕的紋理,平添許多生機,陳醒天找了一棵粗壯的猴面包樹,把帳篷掛在了上面。
2月的南非內陸同樣熱得令人糟心,得虧不是撒哈拉沙漠,否則陳醒天甚至不敢把帳篷放在地上。
「我們到了。」
陳醒天從帳篷里游出,懸浮在樹旁,順手將丁若夢和空空放到了地上,他眼楮所看的方向是一片沼澤,有零星幾個黑影行走在湖畔。
這是一座幾近干涸的湖泊,水位已經下降到水生植物之下,出大片青苔,可以當成沼澤,這里是方圓百里唯一一處水源地,無論是野生動物還是人都在這取水。
而視線的更遠處則是群聚的草棚屋,陳醒天飛向更高處,發現足有上千個,其中以圓形和方形為主。
隨即他落下地面,臉不紅心不跳︰「走吧,去問問當地人這片叢林在哪里,我失算了,沒想到那麼大一塊全是樹林。」
丁若夢白了他一眼,這家伙明明已經把寶藏的位置記下來了,結果因為在內陸上空輾轉多次,又迷路了,埃爾默洛他倒是知道在哪,但是貿然過去只會打草驚蛇,不如先從原始部落問起。
……
湖畔,五個挑著水桶的黑人婦女取完水,正準備回程,其中一個眼神很好,似乎發現了什麼。
「哇撒苦木悉里盧嗖。」(不知名語言)(草原那邊好像有人。)
「嗒 ?」(不知名語言)(在哪里?)
剩下四位婦女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草原里有兩個背包客向這邊走過來。
谷陳醒天老遠就听到她們說話,強大的洞察力讓他發現這些婦女的發音似乎和南非國語有很大差別。
‘民族語言麼。’陳醒天暗道,就像方言一樣,南非這邊可能還要更嚴重一些,他拍了拍空空︰「靠你了。」
他們很快在沼澤邊上踫面,眾婦女圍著他們兩個嘰嘰喳喳,陳醒天和丁若夢都听得一臉懵逼,這何止是語言不通,連手勢交流都不通。
幸好,憑借空空的語言翻譯和陳醒天的轉述,丁若夢總算是糾正了手勢中的歧義,勉強和她們交流起來,五位婦女大致明白了陳醒天等人的來歷,熱情邀請他們回部落。
這是一個熱情好客的部落,婦女們用貧乏的詞匯不斷介紹著部落里的風俗以及他們特有的文化和美食,熱情邀請他們到自己家里做客,陳醒天不置可否。
剛到部落口,就有一大群黑人漢子駐足圍觀,這些人身上都有他們部落特有的標識——臉上有一些白色的石灰抹成的花紋,而且每個人還不一樣;脖子上、手腕上都戴有一些紀念品。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漢子都光著膀子,各個身體都很精壯,手里拿著農具,明顯才從田地里趕回,雖然是部落,文明形態卻是農耕。
有幾個膽子大的黑人小孩湊近觀察這他們,眼神里充滿好奇,陳醒天沒什麼動作,只有丁若夢回以一個微笑,把這些孩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取決于問話的效果,陳醒天決定暫時撤去面部偽裝,也許能對接下來的詢問引發不一樣的效果,被陳醒天專門生發幾天,現在的她已長發及肩,如同仙女,至少陳醒天是這麼認為的,效果似乎也挺不錯的。
正當大家都還在低聲交流之余,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從陳醒天正對面的一間草屋里拄著拐杖,慢悠悠地朝他們挪過來,一些有眼力見的漢子主動上前攙扶,陳醒天也沒有站著讓別人找你的惡習,主動上前。
老人費力地抬起頭,他看起來已經很老了,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堆,身體似乎是因為缺鈣,骨瘦嶙峋顫顫巍巍的,感覺隨時都會被風吹倒,出奇的是,他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外來者,你們來洛澤部落有何貴干?」老人先是看了丁若夢,似乎沒什麼反應,隨即看向主事者陳醒天,他用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
還沒等陳醒天回答,五位婦女就爭先恐後地對老者說明了陳醒天的來意,就好像誰搶了他們老公似的。
老者雖老,威嚴猶在,僅僅瞪了她們一眼,婦女們就不敢吱聲,他示意陳醒天繼續講述來意,陳醒天話里半真半假,也娓娓道來。
老者似乎是部落里的智者,學識淵博,看上去德高望重,即便不是酋長,也和酋長相差不多,部落里發生的事一般都會過他的眼,比如與外來的人交流。
一番恰中,陳醒天得知,他們不是第一批前來探寶的外來者,大概三四天前,也有一伙人途徑他們的部落,大約二十人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白人。
陳醒天眼楮微眯,咀嚼這些信息,4天前,出現在埃爾默洛附近,20多人,白色皮膚,如果不是敏感時期,陳醒天或許會把這些人當成旅行者,但是現在嘛,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甚至考慮最壞的情況,也就是寶藏已經被這幫人奪走了也不一定。
隨即陳醒天拿出一張圖畫,這是丁若夢通過他的描述畫的,大約有八分像——這是預言里最後的景象,當然,如果不是沒有繪畫天賦,他絕對能把畫一分一毫不差的畫出來。
「你知道這個地方嗎?」陳醒天詢問,如果能在這里問到,完全可以省去一大把時間。
老者搖搖頭,表示他沒見過這個地方,本著信息熵的思維方式,陳醒天把村里所有人都問了一遍,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所有人都搖頭。
陳醒天很頭疼,距離語言已經過去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其他畫面的片段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只專門記憶了最後一副,也是最關鍵的景象,現在線索斷了,要麼自己去找,要麼去城里找向導。
可是,陳醒天心里有些疑惑,已經有尋寶者光顧這里,部落真沒人知道這個地方?似乎有些不合理,但又感覺不會那麼巧合,總感覺自己漏過了什麼重要的步驟。
突然,他靈光一閃,凝視視著智者老頭,鄭重道︰「我想讓你們部落里的人再回答一次我的問題,不要搖頭或點頭,口頭回答。」
老頭有些疑惑,再問一遍是什麼操作,難道還能問出花不成?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看著陳醒天一臉真誠的樣子,他還是調動在場的眾人再次回答陳醒天的問題。
「知道這個地方嗎?」
「不知道。」
「去過這個地方嗎?」
「沒有。」
……
洛澤部落北邊,稀樹草原中央,一個蓬頭垢面的黑人青年有氣無力地走著,他身上很多地方掛彩了,但傷口都很淺,似乎是樹枝刮的,除了一處猙獰的血洞,到現在還在殷殷冒血。
他的眼中滿是麻木,看一切的眼神都是那麼呆滯,仿佛經歷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正不緊不慢地往回趕。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腳下的路由草地變成了熟悉的土路——洛澤部落的交通干道,他抬了抬脖子,眼楮似乎恢復了一些神采。
忽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他面前︰「阿力, 你終于回來了,我們找你找了三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另一個比青年還要矮一個頭的胖青年擔憂道,他們的容貌有七八分像,似乎是親兄弟。
阿力努力笑了笑,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沒事,沒事,我去北草原打獵,不小心走丟了,現在不是回來里嗎?」
胖青年一臉不信,看著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責怪道︰「你是不是跟著那些外來者跑了?還有你身上的傷這麼那麼多?」
面對胖青年的逼問,阿力只能干笑著轉移話題︰「哎小拉特,那邊這麼那麼熱鬧,是有什麼喜事了嗎?」
見阿力不肯說,名叫拉特的胖青年也不再問︰「那邊又有兩個外來者來訪,祭司正在和他們談話……我跟你說,這些外國人長得實在太奇怪了,特別是那個白發女人,五官小得跟狐似的,我都快被丑哭了……」
拉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當他剛說出外來者的時候,阿力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這似乎激起他一些不好的回憶,阿力趕忙道︰「管這些人干嘛,我先回去了,我也勸你少去接觸這些人。」
不再多說什麼,阿力轉頭往自己家里走,拉特急忙跟上,而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陳醒天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