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行 下(謝薇拉0205盟主)

「可惜,空手而回。真是遺憾。」

一票人站在孟府外,最前方的張榮方戴著面具,手中火把輕輕發出 啪炸裂聲。

「去。」他往前一拋。

火把旋轉著,拉出黃紅色的光痕,越過圍牆,飛落向孟府內。

「動手!!」

猛然間一道黑衣人影沖天躍起,一刀砍中火把把柄,將其打得飛出圍牆,落到孟府外去。

砍飛火把後,人影腳尖在牆頂上一點,借力飛速撲向張榮方。

其身法速度奇快,就連斷谷也沒能反應過來。

「有意思。」張榮方仰起頭,往前猛然沖出,右掌彈起,掌心肌肉鼓脹,五指如鷹,往前一抓。

噹!!

鷹爪重重抓在彎刀側面,一折。

 !

刀身轉動如輪,被硬生生從那人手里扯了出來。

張榮方另一掌長驅直入,重重拍在那人打出的左拳上。

兩人轟然交擊,那人才落下的勢頭,又被巨力打得飛起,高高沖上數米。

此時的他被迫升高,完全成了周圍人的活靶子。

嗤嗤嗤嗤!!!

剎那間,周圍所有金翅樓死士,同時揚手,打出毒鏢。

密密麻麻的黑色毒鏢鋪天蓋地飛向此人。

猝不及防下,他月兌掉身上外袍,往周圍一卷,卷掉大部分毒鏢。

但還是有幾枚高手打出的毒鏢,硬生生突破了外袍阻礙,釘入他後背胳膊。

「我來!」襄鈴厲喝一聲,急忙沖出,和那人近身交手。

兩人以快打快,急速交擊十數招。周圍死士也因襄鈴也在,不敢繼續打飛鏢暗器。

忽地襄鈴一個悶哼,倒退數步,讓那人貼著牆壁往外一躍,竟然借著楊樹樹冠隱匿其中。

轉眼,樹下兩個金翅樓死士眨眼便被被那人落下,砸翻在地。

那人身影一拐,急速朝著遠處奔逃離去。

襄鈴暗松一口氣。

她花了大代價才控制住肖晨義這麼一個八品高手,可不能在這里折了。

所以她剛才才不得不冒險出手,假裝和其交手,實則是為了找機會放人離開。

回到張榮方身側,她滿臉愧疚,嘴角帶血,抱拳朝其躬身。

「大人!屬下竭盡全力,也沒能攔住此人,請大人賜罪!」

「賜罪?」張榮方笑了笑。

 !

猛然間他一掌抽在襄鈴臉上。

巨大力量,加上九品層次的速度,讓其根本無力躲閃。

襄鈴整個人被巨力打得側飛出去,在地上滾動幾圈。

她頭暈目眩,腦袋昏昏沉沉,想要爬起身,但卻感覺周圍一切都在晃動,旋轉。

一種惡心想吐的感覺涌上心頭。

等到她反應過來,才明白自己居然被打了!

「大人我屬下」劇烈的痛楚從臉頰彌漫到全身。

襄鈴心中的怒火瘋狂升起。

但很快便被劇烈的恐懼打斷。

「大人,屬下下次一定拼了命也要攔住對手!一定不糊再犯這次的錯!求您再給襄鈴一次機會!」

她壓下眼中的恨意懼意。

只要這次應付過去,只要她今晚離開靈使身邊,她拼盡全力,調動所有人脈,也要殺了此人!

她已經怕了。

張榮方此人喜怒無常,隨時可能做出他們無法預料之事。

甚至從今晚的舉動來看,他很可能已經在懷疑自己和銅心。

若是不先下手,早晚她也會死在此人手里!

襄鈴迅速的爬動著,爬到張榮方腳邊,不斷就地磕頭。道歉求饒。

「無趣。」張榮方再度接過一根火把,往前一拋。

火把旋轉著墜落進府邸內。

火光頓時蔓延,擴大,照亮整個孟府。

「今晚便到此為止吧。」張榮方舉起手,一握。

斷谷及身後的其余死士隊長,紛紛低頭,無聲的傳達撤退的命令。

所有人一隊隊的無聲撤離。

襄鈴抬頭,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的孟府,心中一片冰冷。

她損失是比銅心小,但這里的一切被燒毀後,必然暴露隱藏其中的真正入口。

夢舟會不是沒有對手,黃家和海龍也並非能獨霸整個巫山府。

這等漏洞,正明會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還有靈使張榮方!

襄鈴心中升起無法抑制的忌憚。

此人性格反復,根本沒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

僅僅只是想要出來玩玩試手,就殺了這麼多人。僅僅只是為了執行他的規矩,就廢了整個天香國色樓。

此人決不可留!

襄鈴心中已經計劃好,今晚之後,便前去黃家,還有海龍那邊,邀請高手圍殺靈使張榮方。

但九品高手,實力極其恐怖,必須做好萬全之策,否則一旦被其逃月兌,後患無窮。

當初的黃玉真造了多少殺孽,讓黃家直到現在還恨之入骨。可見其實力。

‘一切,還得從長計議,仔細規劃。

或許,可以從其姐張榮瑜那邊’噗!!

忽地一把短劍,從她後背筆直刺入胸腔。

劍刃帶來的刺痛,瞬間打斷了襄鈴所有的心思謀算。

她腦子里一片空白,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張榮方。

不是他。

他同樣也面帶愕然。

噗。

短劍被拔出,襄鈴整個人往前撲倒,砸在地上。

她艱難的回轉頭,看向身後。

在逐漸渙散的瞳孔中,她看到斷谷甩掉手上短劍的血,看也不看她,反而面色淒慘,一頭朝張榮方跪下叩首。

「大人!不關我們的事!一切都是襄鈴搞的鬼!她是創辦夢舟會的老板,我們都是受她欺騙脅迫,一起才被拉上船的!」

斷谷表情逼真,咬牙切齒,一會兒憤恨,一會悲涼,看得一旁的銅心和清素,心頭發冷。

他們一直都以為這家伙是真的憨厚老實之人,卻沒想到,他居然和襄鈴另有交易!

張榮方同樣也能看出,斷谷的演戲成分。

很顯然,這家伙是見勢不妙,果斷下手,將功補過,試圖補上之前的過錯。

所以才會對襄鈴下手。

「夢舟會?是她創辦的?」

張榮方微微訝然,看了眼地上已經動彈不得的襄鈴,心中有些可惜。

不過夢舟會什麼也無所謂,有沒有這個,他也會另外找借口廢掉這兩人。

只是,他可是還想多玩玩,哪想到這幾人這麼快就放棄抵抗,簡直太過無趣了。

噗通!

一旁的銅心也狠狠跪倒在地,死命的朝他磕頭。

一下接一下,銅心這個六品高手,此時竟然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意,只是瘋狂的磕頭求饒。

「大人饒命!饒命!!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您!」

「還真是,听到了了不得的內幕啊。」張榮方笑了笑,蹲,在襄鈴身上連點數下,以截脈的方式強行將血管止住。

「斷谷,帶她去治傷,記得別死了,我還有大用。」

「是。」斷谷頓時一喜,知道自己暫時沒事了,連忙起身應道。

然後他叫了兩個女死士上前,將襄鈴帶下去療傷,等候發落。

只是這等穿胸重創,沒個幾個月是別想恢復了。

「走吧,先離開這里。」張榮方掃了眼越燃越大的孟府府邸。轉身第一個朝遠處走去。

銅心也好,襄鈴也好,都是六品高手,都是人才。

這麼輕易就讓他們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一行人迅速跟上,快步沒入夜色之中。

金翅樓諸多死士這才紛紛撤離,從容不迫的緊隨幾人離去。

夜色朦朧。

大火冒出濃煙,不多時便有一群群官府之人前來救火。

周圍住宅府邸中,也有派出家丁幫忙救火。

但可惜,火油潑灑點燃的大火,已經徹底燃燒起來了,根本不是那麼點水就能撲滅。

火勢越來越旺,照亮整個溪城區半邊夜空。

遠處一家客棧三樓。

一戶窗前,站著兩道魁梧人影。

「師傅,您覺得那人到底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年輕的一道身影低聲問。

「知道與否,對那人都不重要。」另一人影白發白須,赫然是年紀至少七旬了的老者。

老者頓了頓,看向孟府的大火。

「此人心狠手辣,天性殘忍,初到巫山府,所有屬下都是新的。所以他需要用一些新的手法確定權威,收服人心。」

「可這夢舟會就是那個襄鈴的,他這般做,如何能收得人心?」年輕人不解。

「其實,他壓根不在乎夢舟會是誰的。襄鈴也好,銅心也好,這些人做了什麼事,對他什麼態度,他其實都不在意。」老者冷淡回答。

「為何如此?」年輕人皺眉。

「因為,對此人而言,無論他們做過什麼,結局其實從他來這里的第一天,就已經注定了。」

「就因為他重新制定了規矩?」

「不。」老者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年輕人。「規矩只是其次。

關鍵是,這天底下,從來沒有手下比上級擁有得還多的道理」

「無論是錢還是權。」

*

*

*

巫山金翅樓總部——萬里山莊。

張榮方轉身坐在代表靈使的黑皮座椅上,背後是一整只制成標本的金雕。

金雕展開雙翼,緊貼牆面,宛如正在高飛。

其翼展足足有三米,羽毛呈現金褐色,雄壯異常。

看著下面恭敬站立的銅心,斷谷,以及清素微鯉。

他面容泛起微笑。

「說起來,我這還是第一次來這邊的總部,之前一直沒這個時間。你們誰能來給我介紹一下?」

「大人您還是別賣關子了,該如何處置銅心和襄鈴兩人?這兩人敗壞我金翅樓名聲,罪大惡極!」微鯉沉聲道。

就在十分鐘前,斷谷已經將襄鈴和銅心的全部底細和盤托出。

特別是和海龍的人易,讓清素微鯉都神色冰冷。

「我金翅樓出自東宗,海龍原身出自西宗,如今這兩人竟然吃里扒外,以我們的資源人手與海龍合作,抓捕良家女子販賣!簡直是罪大惡極!當處以絞刑!」清素厲聲道。

「不急。」張榮方笑道,「先讓襄鈴把夢舟整個結構人手都轉交出來,然後救出之前抓來的那些人。否則單獨靠我們自己找,太過麻煩,還沒法清理干淨。

另外,我對那個夢液很感興趣。

她不是還有個姘頭麼?听說實力可是非常強啊萬一我打不過該如何是好?」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襄鈴和那人的感情如何如果用襄鈴做餌下毒,不知能不能有所收獲」

張榮方輕輕叩著扶手,面帶苦惱。

「可是我可是好人,是善良之人,怎麼能做出這般不善之事?」

幾人心頭一跳,一時有些分不清張榮方到底什麼性格。

但這話幾乎都是明示了,若他們還搞不懂意思,那就太蠢了。

當下,斷谷上前一步。咬牙道︰「屬下!屬下願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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