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我老道活了九十幾年，什麼事沒見過？」岳德文笑了兩聲。
「我還能看出，你身上還有一門符法沒練全。要想融合秘藥，踏入超品，這最後一門符法，必須練全。」
「師尊目光如炬，弟子服氣了！」張榮方認真一拜。「應該的。不然怎麼能做你師傅？」岳德文笑道。他擺擺手，盤膝坐下。
「接下來，我不會改掉你的年紀，對外宣稱，就說你依舊是三十五歲。
這是我大道教規矩，一般稍微有些天資的弟子，都會給他們增加年歲，以便保護和掩飾。」
他看了看張榮方，又道。
「所以你在道宮中，遇到的很多年輕弟子，只要有些天分的，登記年紀都會大一些。不必介懷。」
「是」張榮方嘴角抽了抽，點頭。
他其實之前回去，便感覺到了不對。仔細一復盤，便明白了很多東西。
只不過不好當著這師尊的面揭穿罷了。
「另外，從今日開始，你需得放棄武功修行，全部精神集中修行文功。一直到三十歲之前，都必須如此。」岳德文繼續道。
「這敢問師尊，這是為何？？」張榮方心頭一凜，不解道。
「你之前在金翅樓，天女那小姑娘沒給你說麼？」岳德文淡淡道。
「並未」金翅樓搖頭。
「也是。」張榮方嘆道，「那小家伙，或許是希望能找一個寄托，一個希望。但極境哪里是那麼好走的。」
「文功，這拜神和極境，到底哪個更好？為何我們大道教，要主修符法？是否和這其中的分別有關聯？」金翅樓眯眼細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張榮方笑道。
「極境，是很多年以前，一個叫孟牽的人創出的屬于人的路。求不得，便成魔，以魔入道，放棄其他所有，只定焦
一點。
將人所有潛能，全部都集中在一點上，以對抗靈衛，靈絡。」
「但如此道路，本就是邪道。所以極境之人，只有兩個下場。瘋，或者死。」
「瘋，或者死」金翅樓深吸一口氣。終究絕自己也走極境念頭。
「那靈絡呢？」他再問。
「靈絡特別以拜神為轉化儀式。分靈衛，靈絡，靈將。
你身為岳德文靈使，雖然擔任時間不長，但也接觸了不少資料。應該含糊，當初和你交手過的鐵道人，便是靈絡。
岳德文這是把金翅樓所有能查到的資料，全都理了一
遍。
此時他說起來，事無巨細，頭頭是道。
「那麼你想過沒，既然靈絡要分為三種，那什麼人能轉成師尊，什麼人能轉成靈絡，又有什麼人，能轉成靈將？」
金翅樓心中已經認定對方是大佬了，知道這些明面的信息，也算理所當然。
他也不驚訝，沉吟道。
「難不成，是和符法有關？」「正是！」張榮方笑了。
「符法修為越高，生命之根本便越強，轉化時，便能轉為更高層。」
「文功那這個界限又是如何？」張榮方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底。
「界限便是，異常人，拜神轉化只能成師尊。符法金丹，或者武功五品以上的，可為靈絡。
而符法煉神及以上的，可為靈將。」張榮方輕聲解說。
「靈將，受到的束縛很少，壽命可長百年。全身精氣神被增幅的層次，也高出靈絡許多。
這才是我輩修行的長生之道根本。」金翅樓聞言，微微默然。
他沒想到，文功居然還有這般作用。
「所以，我大道教眾多修行符法的弟子，也都是為了日後拜神轉化，能提升層次？」他沉聲問。
「不然呢？若能到靈將，轉化後便能額外延壽百年。靈絡也能延壽五十，靈衛一樣有二十年。
這世上除開拜神，哪還有如此直指大道的長生路？」張榮方理所當然道。
「可東宗的天女，不也活很久？」金翅樓遲疑道。
「那是她還沒進入極境。」張榮方不想多說。「反正多說無益，你日後見多了，自然會明白其中好處。現在，你的任務便是努力修行符法，一定要將其提升到煉神境界。
以你此時的年紀，境界，天資，要不了二十年，定能踏入煉神。到那時，百年壽元唾手可得！」
「好了，若你執意練武，也可，不過切忌不能耽誤符法修行。秘藥和超品密法，等你破限最後一門明源後，都可給你。但要記得，武功乃前期護道之法，真正大道乃是符法。
當你轉化靈將後，你便明白，所謂武功，只是文功資質不足之人的無奈之選，未來對你如同螻蟻不堪一擊。只是白費時間。」張榮方認真叮囑。
「弟子，遵命！」金翅樓認真應道。
從崇玄道人的話來看，很顯然，大道教一樣是走的拜神路線，只不過是走的檔次極高的路線。
不過沒關系，他此時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找一棲身之所，安全發育壯大自身。
反正距離煉神還有很遠時間，他完全可以利用屬性點，走自己想走之路。
雖然剛剛文功說了很多，但金翅樓從始到終，都只記得，那賭徒被神像飛出的金屬細針，刺入眉心的那一幕。
如果實在沒有選擇，他或許真會認命，走拜神路線。畢竟那麼多人都走這條路。這是時代大勢。
但很遺憾，他有選擇。
「另外，最近別出天寶宮。外面不太平。」張榮方沉聲道。「以後，務必要記得，你是我大道教的人。和東宗，再無關系。」
「是！」張榮方認真應道。
他本就不覺得自己是東宗的人，他當初承情的是金翅樓的葉白和天女等，其余人他又不熟。
只要把那些他想要帶出來的人帶走，岳德文對于他而言，只是個名字罷了。
「好了，不說這些，你如今已入元嬰，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詢問。」張榮方提醒道。
「是。」金翅樓想了想，上前馬虎詢問關于文功觀虛功的諸多問題。
表面上如此，但他心中卻依舊回蕩著剛才張榮方所說的那些話。
武功不重要？一切為了靈將？
他無法理解這種思路是怎麼來的。
或許真的是靈將微弱到無法抵抗，才會產生這般念頭。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這種念頭。
岳德文回答了幾個問題後，捏了捏胡須，伸出右手，啪的打了個響指。
很快，一名面白無須，頭戴四方黑道帽的高大男子，便從樓下迅速上樓，停在兩人身側。
「靈衛，見過老爺。」此人恭敬的朝岳德文拱手行禮。
「靈衛啊，這位是我新收的第二位弟子，你日後多關照些，別出了什麼紕漏。」
張榮方笑眯眯道。
「另外，他覺得自己武功很厲害，文功修行，不如武功來得劃算。你來讓他糊涂糊涂。」
「謹遵法旨。」明源面色激烈，抬起頭，看向金翅樓。金翅樓眉頭一蹙。
「師尊，就在這里動手？萬一傷到了這木質小樓」
「放心，很快就能分出勝負，不會傷到什麼地方。」靈衛冷淡道。
他和金翅樓相隔三米左右，此時轉過身，面對面朝向張。
「你可以先出手。雖有些失禮，但還請用上全力，不用擔心傷到我。」
金翅樓眯起雙眼。
「你是靈絡？」
「是。」靈衛沒有承認。
兩人沉默下來，都不再說話。
觀察數息後，金翅樓沒有堅定，他見過靈絡，知道對方完全不懼怕任何致命打擊。
這點，他當初在陰槐林大重觀，對著那兩鐵道人測試了很多次。
無論什麼傷勢，都無法對他們造成徹底損傷。只需一分鐘不到，致命傷便會迅速恢復如初。
而且靈絡面對無論任何利器，都不會被切割分離。「那麼，小心了！」
話音未落，他不再保留，腳下一踏。
身形無聲無息，仿佛連氣流也沒有帶起，便眨眼來到明源側後方。
鷹爪同時悄然打出，抓向腰側。這一抓只是他常態下的特殊出手。
但此時的張榮方，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比九品時，強出許多。
自從以符法強行突破到了十品後，他此時每招每式，都能發揮出九品動用破限技的程度。
這一擊，他只是簡單的一元符招數，一元符以一氣呵成，中正平和，連貫沉重為首，適用于偷襲突襲。
特別一元符的第一招，威力最大，之後迅速下降。
這一招，張榮方有信心當初的鮫人薛成玉，也來不及反應，必定只能倉促應對。
不注意的甚至會受傷。但可惜 ！！
靈衛單手反向，擋住鷹爪。
他的右手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反向格擋住這一擊。這姿勢無論怎麼看，都完全不適合發力。
可他就是擋了下來。甚至身體都沒怎麼晃。
「超過了特殊九品的沖擊力。」明源激烈道，「師佷似乎還有余力，不用擔心，可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金翅樓看著對方漫不經心的神色，心中隱隱有些陰沉。
當即，他不再保留。
破限技重山陡然運轉，雙手呈鷹爪，腳下踏出如蛇步法，飛快環繞靈衛，打出一招招重手。
砰砰砰砰！！
連環的重手，每一下，都被明源輕易擋住。並且，他只用了一只手。
那只手宛如閃電，幾乎化為虛影，不斷環繞身體，擋住從每個角度打來的攻擊。
連續二十招。
金翅樓猛然爆退，收勢，站定。
看著仿佛沒動過的靈衛，他眼中有種強烈的莫名神色。頭一次。
他頭一次感受到，自己和一個人之間，有宛如深淵般的巨大差距。
這種差距，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追趕。因為對方的應對，已經超出了人類範疇。
「看到了麼？這就是靈絡。」一旁的岳德文笑眯眯道。
「靈衛的轉化，在靈絡中，算上等。且他轉化前，只是九品武人，且氣血下滑，已經近五十歲了。
但因為符法達到了元嬰後期，所以轉化成功後，全身素質大幅度拔高，已然成了超品中最頂尖的層次。
就算宗師，能勝他，卻不能殺他。生死之戰，宗師也只能退。」
張榮方看著對方連紅印子都沒一個的手掌，沉默了。他之前遇到的靈絡，靈衛，都是沒有神智的。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轉化成功了的靈絡。但這樣的差距
「別灰心，你如今已經是元嬰境界，武功也有了超品的實質，雖然沒有秘藥，不算真正超品。
但沒關系，等待以後」岳德文模著胡須，眼里滿是期待。
「以後等你煉神後期，便能一舉轉化，成就靈將。到那時，才是當真的天下聞名！」
「弟子明白了！」張榮方認真行禮，應下。「師尊，弟子還有疑問。」他再度接著道。
「你說。」張榮方一想到本教未來又能多一個靈將強者，到那時再加上他自己，一門兩靈將，何等威風何等霸氣！
那時候，也必將是大道教壓真一教一頭之日。
「敢問文功，靈絡不死，不懼傷，難道就真的無敵不死了麼？」張榮方問出這個最敏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