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天極洞外,就在洞口的一小塊空地上,
張榮方盤膝坐地,面對剛剛運到的丹爐,生火,燒水,切菜一樣將藥材切碎。
丁駱和沐春秀兩人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努巴恩這次沒來,而是換成了十多名伊西巴斯手下的好手,負責調查之前三人被殺一事.
另外還有孫朝月帶隊的十多名道人,在天極洞附近搭建了臨時營地。
道人動手極快,如今已經砍樹搭建了幾個小木屋,可供休鵝。
張榮方凝神將一樣樣藥材,放入鍋爐,攪拌,計算比例,火候。
然後加水,加油,隨時沾一點嘗味道,
時間不斷流逝,
在天色漸漸從清晨,變換到正午,
鍋爐內的藥膏終于成型了。
張榮方雙手握緊鍋鏟,飛速在其中攪拌均勻。
眼看著那棕色的藥膏,在大火的灼燒下,逐漸變成淡綠色,宛如青草般的色澤,
他面色終于閃過一絲喜色。"成了!!"
辛苦了三天,終于,將這一爐金蟾功逐日階段的配藥,煉成了。
「熄火,準備冷卻!」他迅速吩咐道。
丁駱兩人立馬手忙腳亂的準備清水大桶冷卻。
嘶
隨著丹爐內取出的大鍋被放入水桶,大量的水汽蒸騰而起。
張榮方看了眼屬性欄中,已經積攢了兩點的屬性點,
如今丹藥已成,唯一缺少的,便是彌補金蟾功提升,所需的屬性點了。
畢竟,金蟾功一提,生命值就要再度下跌。
這一上一下,又得不少時間才能補回來,
好在丹藥練成後,存放時間也變長了許多。再等等再等等
接下來,便是將藥膏搓成丹藥,再高溫烘烤殺菌,最後蠟封,存放進滅菌後的小瓷瓶內。
這是個細致活,好在張榮方熬煮的藥膏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
因為他屬性點就能模擬藥效,所以每次服藥,只需要吃一次,就行,
那就不需要太多藥膏
這也是他為什麼能這麼快就練成金蟾功的主要願因之一:
因為其余人練此功,需要消耗的藥材是他的十倍甚至更多,
等到將所有丹藥制好,裝好,張榮方舒了口氣,
一旁早已上山等候多時的孫朝月,這才有時間上前。
「道子。」孫朝月比起之前,多了一抹肅穆清冷,但就算清淨的道袍,也依舊掩蓋不住她婀娜身姿。
那種富貴嫵媚和冷肅氣質的反差,就連張榮方也不由得偶爾會多看幾眼,
「是之前你提過的那事?"張榮方回想起來。之前孫朝月剛剛帶人過來時,提到過琳瑯會的事。
說是一個叫什麼周東君的人,莫名其妙擅闖沉香宮殺人,結果被陳瀚殺掉,
然後此人背後的琳瑯會反倒還敢出面,想要質詢沉香宮
「正是。」孫朝月點頭,「根據現有線索,屬下懷疑,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引動我們和琳瑯會發生摩擦沖突。"
「如此明顯粗糙的計謀,你覺得我們和琳瑯會會不產生懷疑?」張榮方道,
「道子的意思是.?」孫朝月略微不解。她擅長管理調度分配,但陰謀算計這方面就力有不逮了。
「表面上看,這背後之人是想挑火我們和那個什麼琳瑯會。但實際上,這更像是一招隨意之舉。」張榮方回道。「也即是說,無論我們和琳瑯會發生什麼,或許,都是背後之人想要看到的。"
「屬下听不明白。」孫朝月微微盛眉
自從入住沉香宮後,她便對眼前這位曾經以為的普通出身張影,有了連續不斷的改觀。
越是了解對方。
她便越是心中感到心驚。
有著如此驚世駭俗的天賦實力,卻還甘願隱藏身份,蟄伏等待時機,然後抓住機會一飛沖天。
這等心性,忍常人之所不能忍,簡直可怖。
而相比之下,自己當初看似高高在上,如今看來,或許在對方眼里,就好似戲台上的小丑,徒勞惹人發笑。
而如今,對于張影道子的每一句話,她都莫名的感覺其中蘊含深意,需要深思,
"不懂不要緊,慢慢看著就好。」張榮方並不在意這些瑣事,
琳瑯會也好,幕後黑手也好
只要他實力飛速提升,這些早晚都是隨手可拂去的鏡上塵埃。
「是。」孫朝月恭敬低頭,心中感慨,不愧是道子,一下就將局勢分析透徹。
「對了,你如今也已經到了五品,有什麼武學上的問題,可以直接詢問于我和陳瀚。"張榮方隨意道了句。
"多謝道子,有陳瀚大人解惑,暫時還好。"
「另外還有.」忽然張榮方話音一頓,伸手取下腰上佩戴的大道教道子令牌。
那令牌是一枚黑色金屬腰牌,上面刻有繁復鎖文,邊上雲紋松紋環繞中心有著兩個大字:乾坤。
這便是當初師尊素玄,當面親自給予的身份腰牌,也即是大道教道子的身份令牌。
以前張榮方對這牌子沒有任何感覺。
但自從生命破百後,得到了暗光視覺,他能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而就在剛才,他視野余光,忽地掃到,這令牌居然表面微微有熒光一閃而過,
將腰牌放在手中,張榮方此時此刻,清晰的看到,有細微的暗淡銀線,在腰牌內部,緩緩流動,宛如小蛇,
果然這東西果然有不為人知的作用.」雖然之前已經得知,這令牌有監控修為的作用。
但此時此刻,自己真正清楚看到,張榮方才相信這個事實,
「算起來,我在大道教主修的文功武功,到了這里就已經很久很久沒動彈了。師尊那邊知道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多少在文功上點一下,提升一些,也算給師尊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但眼看著金蟾功還要屬性點。
硬功十三太保橫練,也干系到他之前就做好的規劃,需要大量屬性點增強自身他也就暫時擱淺這個想法。畢竟這兩個哪個都很重要
金蟾功能迅速提升屬性點的獲取
而硬功,則是為了他日後練就道家中的不壞之軀,做準備
是的,他打算收集所有硬功,將自身練就到人類能得到的極致,然後配合極致速度身法,來嘗試看能不能對付那靈線。
'不急不急反正我才二十出頭,還年輕。
張榮方轉眼便將這個想法拋在腦後,如今丹藥已成,接下來就是等待屬性,提升金蟾功。
自從暗光視覺出現後,他對提升生命值便產生了巨大興趣第一個能力天賦是暗光視覺,那麼第二個呢?第三個呢??他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
大都‧天寶宮
岳德文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氣得整個胖臉上的肥肉都在不斷顫抖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這小子!這麼久了,居然跑去練什麼硬功外功!?好好的文功不練?這麼長時間居然一點進展也沒!簡直可惡!!"
"如此不務正業,不也是跟著你學的?"
一旁的座椅上,此時也坐著一名全身穿戴黑色盔甲的高大人影。
"什麼叫跟我學?我雖然成天都玩,每天閑逛,厭惡喝酒吹牛打屁,一周釣魚六天,最後一天睡覺,但我還是一個好掌教!」張榮方頓時再拍桌子不滿道。
「……你這」盔甲人影無言以對。話都被你說完了,我他麼還說啥??
「唉」洪莎哲長嘆一聲,「不過小影子那邊,他偶爾懂事,應該分得清輕重.麻煩的還是小志這邊"
"當初不是你自己說的要考驗考驗心性,搬煉他面對美色而毫不動探的能力?"盔甲人冷硬道,「說到底不還是你自己作的。"
「…是這樣的嗎?」洪莎哲遲疑起來。
"可我也沒讓他這麼窩囊啊!?」他頓時不忿
「呵呵。他還窩囊?比你當年,多少還是"盔甲人話沒說完,便被洪莎哲眼中的殺氣逼住,當即閉嘴不提。
"這種事,只能他自己走出來。外力沒法幫他,否則想不通,就只會讓他一輩子都卡死在這一步。」盔甲人轉口道
張榮方把玩著手里的黑鐵金屬令牌,看著里面從近處傳來的紋路色澤
沉默了一會兒,他收起令牌
"不說這個了,真一那邊如何?還有元師那家伙最近好像小動作很多啊。」「沒你多。"
"呵,看起來你對我很不滿?」張榮方挑眉
「你覺得是就是吧。"盔甲人冷笑一聲,「明山五子兩個內訌,差點當面打起來,你敢說不是你搞的事?"
"那你錯怪我了。」洪莎哲搖頭,"同屬道門一脈,我老岳再怎麼不懂事,也不至于先對自己一脈下手。
「那你就是否認,西宗元師兩個真傳弟子忽然失蹤,是你這邊下的手了?"盔甲人再度冷笑。
「我大道教手無縛雞之力,洪莎哲里全是主修陳瀚的特殊人,你覺得我們能有什麼實力勢力動手?」張榮方喊冤道。
「老畫…"奢甲人沉默了下,聲音微微低沉,「不要把別人想得太傻。
"那你要我怎麼辦?你們雪虹閣都已經和我們同起同睡了。"洪莎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分不清是譏諷還是壓抑。
聖上對他不憂慮,對整個大道教不憂慮,對洪莎哲不憂慮這點無論是他,還是盔甲人,都能看出來
「一結束,我們確實被寄予厚望,但現在這厚望或許已經不一樣了。"張榮方站起身,背著手,慢慢悠悠走向書房房門。
「這點,你應該比我更含糊。」最後的聲音,慢慢從門外想回
看著他的背影,盔甲人沒再說話,只是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