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的被吵醒分為三個階段,先是剛醒來時略帶遲鈍的呆滯,再是被吵醒後不分敵我的暴怒,最後是徹底清醒(發泄)後的平靜。
現在的沈琪就處于呆滯階段,也是最安全的階段。
只要小兔子在這個時候能夠及時的安撫到她,她就可以再次睡回去。
但是三小只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結果, 所以紙鶴絕對不能被她抓到,而是要堅持到沈琪的暴怒階段。
「嗯?怎麼還抓不到了呢?」沈琪雙眼迷離,軟趴趴的胳膊再次向上撈去。
毫無意外的再次撈了一個空。
三小只咽了口口水,默默往後縮了縮。
要來了。
果然,在發現這個煩人的鈴鐺還在叮鈴鈴亂叫後,沈琪的瞌睡終于跑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邊的怒火。
「叫你吵我!」她揮爪。小南一躲。
「你還吵!」沈琪再揮爪。小南再躲。
「你還敢躲!」沈琪的聲音大了幾分。
小南又躲。
好險呀,差點就被抓住了!
「不對!」彌彥回過神來,連忙捅了捅小南,「別躲啦,咱們就是應該讓大姐姐抓住這只鈴鐺!」
「對哦!我都忘了!」小南懊惱了一下。大姐姐要是抓不到鈴鐺,咋揍它呢!
在小南的控制下,紙鶴終于懸停在了半空中,鈴鐺的聲音漸漸微弱,終于安靜下來。
三小只瞪大了眼楮。
馬上又是大姐姐久違的起床氣表演了!能像這樣躲在門後面圍觀還是頭一次呢!好刺激!
很快,沈琪不負眾望的暴走了。她坐起身來看著懸停在面前的紙鶴,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怎麼滴?等我坐起來你又不跑了?也不叮鈴鈴了?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好玩啊?你是不是在嘲諷我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啊?
憤怒的信號傳輸完畢。
沈琪一把抓起小兔子,嗖的一下砸向紙鶴。
「 !」
一聲巨響。
肉坨坨的小兔子抱著一個鈴鐺和一只千紙鶴順著窗戶飛遠了。
「讓你吵我睡覺!」沈琪舒了一口氣,徹底醒了。
驚呆了的三小只︰!!!
這怎麼和劇本說的不太一樣呢?
突然就起飛的小兔子︰???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扔了我?
本次事件到此結束,其實也不是完全和劇本不一樣的,因為沈琪成功吃到了熱乎的手抓餅和熱乎的花茶。相比較起來,那只被扔飛的小兔子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不重要的小兔子︰為什麼最後受傷的是我啊喂!
(╯ˋ□′)╯~╧╧
而始作俑者三小只卻沒有去撈兔子的意思,反而毫無罪惡感的向沈琪詢問起長門房間的事。
「那個呀……」沈琪輕輕吹了吹花茶,「狗子和兔子打架了。」
三小只︰???
我們見識少,大姐姐別騙我們,兩只小寵物還能把房間打成那樣?
「我嫌他們吵,就把它們打了一頓。」見他們不相信,沈琪又說。
三小只依然不相信。
小不點瞧著一點傷都沒有,完全不像是被揍過一頓的狗。
「只是好久沒有玩過肩摔了,扔狗子的時候扔偏了,就把它砸兔子身上了。最後小兔子摔下樓了,小不點一點事也沒有。」沈琪哪里不明白小孩子們心里的吐槽,但她一點都不慌。
「哦~難怪小不點沒有受傷呢!」果然,彌彥這次相信了她的話。
「嗚……可憐的小兔子被小不點這麼胖的狗狗砸了一下,如今又被扔到外面淋雨,它真的沒事嗎?」小南一臉擔憂的看向窗外,看來也是相信了沈琪的說辭。
「不會有事兒的。」沈琪擺手,「那只兔子也不瘦,耐砸的。」
「哦……」小南又信了。
長門一臉無奈的看著大家,不做任何表示。
吃飽喝足,沈琪又上樓睡去了。
「對了,小紅。」臨進屋,沈琪叫住了長門。
「什麼事呀大姐姐?」長門探出腦袋。
「手抓餅當早餐賣就行了,不要忙一整天。」沈琪勸道。
長門愣了一下。
「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總忙來忙去的。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練習忍術呢。」沈琪再次叮囑道。
「嗯,等再過兩天,大家就不會排那麼長的隊了,我們就可以把營業時間改成上午。」長門乖巧的點頭。
但是沈琪早就已經進屋去了,並沒有听到他說的話。
長門看著空蕩蕩的樓道,嘴角翹了起來。大姐姐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呢。
第二天,沈琪雷打不動的睡到了中午才醒。
小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會兒窩在沈琪的懷里,依然睡得像一只豬一樣。
沈琪一臉嫌棄,拎著它的耳朵把它丟下床。
「在外頭滾了一身泥,還好意思上床?」
小兔子呆坐在地上,豎著耳朵愣愣的看著她。
「看什麼呀?還不趕緊洗洗?不洗干淨別踫我!」沈琪打開房門,出去找午飯了。
徒留房間里的小兔子低頭看著自己雪白雪白的毛發,一臉茫然。
與此同時,小鎮外,黑絕從地底鑽出了一個腦袋。
「過了這麼久了,該去看看長門怎麼樣了。」它看著小洋房的方向,咧出一口尖牙,「昨天落枕了沒有過去,今天總可以了吧?」
說著,它又鑽到地底下,慢慢朝目的地前進。
小洋房一如昨天一樣安靜。
黑絕冒出頭看了看客廳,突然就有了一種很違和的熟悉感。
「咦?我怎麼感覺我最近剛來過呢?」
它在地底轉了幾個圈。
「算了,來過又怎樣?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還能出事兒不成?」
它慢慢移去練功房。
「也不知道長門今天練的是神羅天征和萬象天引呢?還是什麼新的瞳術呢?」
語畢,黑絕又停下來了。
「咦?我怎麼感覺我最近說過這句話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黑絕只當自己是偶然性腦短路,還是按照原計劃來到了練功房。
毫不意外的,這里也沒人。
「奇怪,這幾個小鬼怎麼又不按時練習忍術了?」黑絕納悶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等一下,為什麼是——又?」
黑絕黃色的大眼楮茫然的眨巴兩下。
不過這都不重要。
作為一只謹慎的幕後推手,只要自己的行蹤不被別人察覺,自己的身份不被別人發現,就算自己被別人暴打了一頓,那也是不重要的。
不過,這世上能夠暴打它的人大概還沒出生呢吧?
這樣想著,黑絕恢復淡定,慢悠悠的挪出了練功房。
天花板還沒補上的漏洞︰哈嘍?哈嘍?你能抬頭看看我不?爸爸?
莫名被爸爸的黑絕注定是看不見它了。
「奇怪了,這次落枕這麼嚴重嗎?怎麼突然就感覺身上有點點疼呢?」
黑絕在地下活動活動筋骨,順著樓梯爬了上去,下意識的沒有再露出自己的整個身體。
房間里,專心學習日語的沈琪啪的一下擱下筆。
「嘰?」趴在桌角的小兔子疑惑的抬頭。
「有人來了。」沈琪抄起兔子往外走。
小兔子連忙豎起耳朵。
信號接收中……
信號接收完畢……
「嘰?」沒有人啊?
沈琪低頭看了它一眼,清楚的知道這只小機靈鬼在想些什麼。
「你听不見的。」沈琪輕聲解釋道,「來的這個人,要用意念去感知才行。」
小兔子懵懵懂懂。
不過它很快就懂了。
在沈琪開門出來的時候,黑絕正好從樓梯爬上來。
說是爬,倒不如說是挪。
也不知道它為什麼執著于露個腦袋出來爬樓梯。難道是為了方便看路嗎?
反正小兔子看到的就是昨天欺負它們的那個黑禿子突然出現在樓梯口,燈籠似的大眼楮自然而然的略過它和香香,落在長門的房間門口。
停頓了幾秒,黑禿子穿過了房間門,悄無聲息的進去了。
小兔子︰!!!
狗兄還在里面呢!
「嘰!」小兔子後腿一蹬就要追上去。
「別沖動。」沈琪眼疾手快的把還在半空中小兔子又撈了回來,「你又打不過它,最後還不是要靠我?」
小兔子扭著肉肉的身子抗議︰你倒是去啊!快去啊!
「不著急,我這不就去了嗎?」沈琪拍了拍小兔子的腦袋,不慌不忙的走向隔壁。
沒有什麼好著急的。今天狗子又沒有大桃子吃,只要它沒發現黑禿子就沒有危險。
小不點今天確實沒有吃大桃子,但此時的它正要解決一塊自己珍藏已久的豬排骨。
正要下嘴的小不點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狗厭惡的視線,瞬間就炸了。
「汪汪汪!汪汪汪!」
小不點跳了起來。
扭頭一看,果然是昨天那個烏漆嘛黑的家伙!
它跳的更高了。
打不過啊!
小不點骨頭都不要了,直接鑽進了狗窩。
黑絕︰???
我招你惹你啦?怎麼見了我跟見了瘟神似的?
不過仔細一想,它可不就是瘟神麼?因為這只能發現它存在的狗,不能留。
起了殺心的黑絕咧著嘴,慢慢靠近小不點。
「嚶嚶嚶……」看著越來越近的黑絕,小不點害怕的往後縮了縮。
「嘿嘿,怕我啊?」黑絕平視前方像是一只慫包的狗子,嘴角咧的更大了,「不用怕,我動作很快,一點兒都不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