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降服蜘蛛精

司徒鐘皺了皺眉頭︰「或是那金絲……不對,那只是普通的捆妖索……或許是怕被折磨?」

林書航又笑了︰「若說是害怕折磨,它此前又不認識石杰人,被抓時立刻就被我們發現,石杰人也沒有時間去恐嚇它……若說感受到石杰人毒辣,那就更扯了,若連踫都沒踫一下,見人長得凶惡便俯首投降,如此軟弱的家伙,能修行到那貓妖一般的境界?」

「何況這貓妖潛伏宮中,久居人上,當慣了貴妃,只因失手被擒便立刻繳械投降,連半點反抗之念都沒有,這說得通?」

司徒鐘怔了怔,模了模腦門︰「听你這麼一說,好像是不太合理……可若不是巧合,又該是什麼原因呢?」

「若那貓妖本就是他萬魔幡中被羈押折磨的生靈,故意放出來在宮中惹事,允諾它事成之後給它個痛快甚或是放生,那便說得通了。」林書航笑了起來︰「石杰人現在降妖有功,且還得到替陛下祛除妖氣的機會,更是可以時刻面聖,這恐怕就是他的目的,至于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倒是難猜,不可能是行刺,否則貓妖便有大把機會,用不著他親自出手,但總感覺石杰人十分邪氣,怕不會是什麼好事便是了。」

司徒鐘回味了數秒,終是回過神來,大笑著說道︰「天南兄分析得有理!哎……本打算就此走掉,看來又要耽誤了,如今皇帝已信任于他,我等去提醒無用,只能是暗中監視了,總要確保皇帝無恙才好,否則山河破碎,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說到家破人亡,這天下之事不急,可我這眼前倒是正有一樁急的。」林書航將劉晉元家的事說了,斬殺蜘蛛精只是小事,林書航花點時間自己也能解決,但還是想借此多和酒劍仙套套近乎、結為同盟,那或許等自己要斬殺石杰人時,還能借助他之力︰「那黑蜘蛛必然隱匿在劉府之中,只是我一時急切間難以找到,不知司徒兄可有探查妖怪隱匿之法?」

「劉尚書這人我知道,兩袖清風、正直不阿,是個難得的好官,理應相幫……」司徒鐘笑著說道︰「看不到妖氣實屬正常,一些高階的大妖,在將自身偽裝為普通動物時,只有正常動物或昆蟲大小,此時他們所有的一切力量都被收進了妖丹之中,這種時候的它們看起來與普通動物是無異的,也並不具備妖氣,這是隱匿在人世間、避開道家探查的最好辦法,也是一種內藏修行,當然,同時它們也會失去本有的法力,或許一個孩子都能輕易踩死它們。」

林書航恍然,難怪以前看很多鬼神故事時覺得不可思議。

比如劉晉元一介凡人,竟能從毒娘子的蛛網上救下彩依,被咬了一口居然也沒立刻斃命。

再比如已經能化形為小女孩,卻仍舊還是被捕蛇人捉走的白素貞等等,原來是因為隱匿之效。

「這些潛伏于人世中的妖魔,等閑手段還真是難以發現,可惜照妖鏡未曾帶在我身上。」

他略一沉吟︰「……此事容我準備準備,明日午時,必至劉府,助天南兄降妖!」

「還有一事要請教司徒兄。」林書航問道︰「此前那貓妖與陛下有染,陛下便氣色虛浮,難道所有的妖都不可與人結合?」

「你是替劉家那蝴蝶精問的吧?」司徒鐘笑道︰「人妖殊途,倘若結合,確是會讓人越來越憔悴,但那只是針對沒有煉氣的普通人而言,倘若煉氣有成,凡人亦有真元護體,便不再那麼容易受妖氣所侵害了,特別是我道家的玄門正宗心法,若是修習,便與妖族相互結合也沒問題。」

和司徒鐘告別,回到劉府時林書航又用神識探查了一下後花園以及劉府各處,仍舊是一無所獲。

只見彩依在劉晉元屋外忙著熬藥,里面的劉晉元則已經睡著。

白天時所有人都在,說話不便,此時則是直接現身出來。

彩依慌忙拜下︰「多謝前輩幫彩依隱瞞之恩,彩依只為了救相公,等相公服完這百花玉露祛盡蛛毒,彩依縱是再有萬般不舍,也立刻離開,絕不敢留此禍人,請前輩明鑒。」

林書航笑道︰「你這蝴蝶精倒是有情有義,也知人妖殊途,不過也不用急著下此定論,待劉晉元恢復之後,我可傳他煉氣之術,你若盡心輔佐,數月便可小成,屆時便不會怕你身上的妖氣,與你了此姻緣,也是樁美事。」

彩依聞言大喜,卻听林書航繼續問道︰「你是在這劉府中得道的?可了解那蜘蛛精?」

彩依搖頭道︰「我自深山修行百年,只因身為蝴蝶,招人喜愛,因此愛在人世間游蕩,來這劉府不過數月,對那蜘蛛精的了解,多是听府中一些蚊蟲所言。」

「這蜘蛛精也是半年前才突然出現在劉府的,以至這劉府的蟲類都遭了殃。」說著,彩依的瞳孔放出光來,乞求的看向林書航︰「前輩且听我一言。」

「似蜘蛛這等與我又有不同,人類見了蝴蝶或許會贊美,但見了蛛網,則往往會清掃,見了蜘蛛,往往會踩死,那蜘蛛精甘願置身于險地也要隱匿在這里,只怕也是另有目的,雖然目前尚且還未發現它在害人,但其必有不可告人之秘,或會對劉家不利。」

說著,彩依跪倒在地上磕頭道︰「前輩修為高絕,捏死彩依恐怕易如反掌,彩依一見便知,懇請前輩除去這蜘蛛精,為劉家免除禍患。」

「正要如此。」林書航笑著說︰「所以才來問你,該去哪里找它。」

彩依大喜,回答道︰「應該就在後花園中,不過她生性謹慎,平時化形為小蜘蛛,便是我也不知它具體位置,否則上次也不會一頭撞到它的網上。」

「只要知道大概位置就好辦。」確定了毒蜘蛛確實就在後花園,林書航倒是不再強求更多了,看樣子彩依確實不知道︰「好了,你照顧晉元吧,蜘蛛精的事,明日便見分曉。」

…………

梳理了下目前得到的信息,提前出現一次性通關任務的最後一步,意味著所謂的每一步,其實並沒有必然的關聯性,分開完成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知如果提前完成了最後一步,前面的幾個步驟是否會繼續出現,倘若最後只算你完成了一半,那獎勵損失就太大了。

不過,司徒鐘如何沒有照妖鏡的情況下找出蜘蛛精,這倒是讓林書航十分好奇,若是方便,自己也可學學,想來日後在現實中必然用得到。

第二天時,司徒鐘果然提著一袋東西如約而至。

听林書航說起府中妖氣未盡,劉夫人著實是擔驚受怕了一下,對此極其上心,讓府中人等一應配合。

只見司徒鐘將提來的一袋東西交給下人,吩咐說道︰「沿著後花園牆角灑上一圈,倘若不夠,再來告知我。」

古有撒豆成兵之說,因此但凡小豆這一類,在道家傳說中都是具有神通法力的,可以驅邪。

但那畢竟只是傳說,現實中的豆子就是豆子,林書航可不覺得這玩意能克制得了妖邪,此時好奇詢問。

只听司徒鐘笑著說道︰「豆子只是普通豆子,不過是今早買來後,我對著豆子念誦了幾遍雷咒,道家傳說撒豆成兵並非空穴來風,小豆這一類最有靈性,用來承載道法是最合適的了。」

「如今這些豆子上都包裹有雷電之力,最是克制陰邪,那黑蜘蛛精倘若現身便罷,自有我倆迎擊,若是不現身,想要維持普通小蜘蛛的形狀偷偷溜出去,這些綠豆就能教它做人!」

原來如此,豆子雖然本身沒有克制妖魔之用,但性通靈,可以承載道法,至少讓妖魔無法無聲無息的離開。

而雷法可以闢邪,這則屬于是常識。

這就是經驗。

林書航暗暗記下,這些東西說來平平無奇,他自己更是自帶雷法體質,簡直是一听就會,可如果不是司徒鐘先這麼做了,光靠自己想,那哪會想得出這麼多驅魔之術。

「這銅鏡看起來倒是並未施術,未曾有法力的樣子。」林書航笑著說。

司徒鐘听了哈哈大笑起來。

昨天見面時,他驚訝于林天南現在的實力,但對方畢竟是江湖人士,對道家法術確實是一竅不通,連這基礎常識都不懂。

笑過後才耐心解釋道︰「幻化之術只能蒙騙人心,這世上一切幻化之術,無論有多麼高級、無論能迷惑怎樣的生靈,但卻都騙不過鏡子……休說普通銅鏡,便是水中倒影,也可教妖魔無所遁形,因此海中的化形之妖,在水里時往往都是本象,便是因為在水里幻化無大用之故,因此這銅鏡確是不需任何法力加持,僅只自身功能已然夠用。」

林書航這才恍然大悟。

合著,普通鏡子就可以照出一切幻象,這在古代比較麻煩,畢竟這時代想要弄塊大號的銅鏡還是蠻困難的。

但在現代,大面積的玻璃倒是可以運用到探查妖魔上,給據點安上大面積的玻璃,任他什麼妖魔都休想混進來。

至于照妖鏡,司徒鐘也解釋了,那是蜀山的鎮山法寶,听他描述出來就像是一個超大號的探照燈,那就不是鏡面的事了,而是光芒所到之處,一切妖魔鬼怪都得現出原形,甚至還要承受照妖鏡的道術傷害。

都是經驗啊……

下人很快將綠豆沿著後花園撒了一圈,只留下院門口的小塊位置,此時放眼整個後花園,有一圈隱隱的雷光環繞,仿佛布置下了一道雷陣。

林書航正打算看司徒鐘接下來如何施展,卻見他將銅鏡扔了過來,然後再從包里翻出一個銅鏡,笑嘻嘻的說道︰「笨辦法,找蜘蛛吧,找到了就用銅鏡照一照,若果真是那毒娘子,銅鏡里會照出本體來。」

本以為對方會施展什麼高深法術,結果……就這?

林書航拿著銅鏡,一時間只覺有些哭笑不得,再看了看這偌大的後花園,居然要讓他在這里面找一只蜘蛛……這能找到嗎?

好在司徒鐘還有後手,沒用完的綠豆一人分了一包,但凡是已經搜索查找過了的地方,便用這附有雷法的綠豆布下雷陣,以此來縮小需要查找的範圍。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這後花園簡直都快成蜘蛛窩了,大大小小的各種蜘蛛藏得遍地都是,那些花叢中、草木下,亦或是樹葉枝干之間,簡直是無處不在。

林書航和酒劍仙開始時還念著上天有好生之德,挨個用銅鏡去照,等多發現一些後,才發現這照銅鏡也實在是太慢了。

所幸鳴鴻刀出鞘,隨時候命,見一只殺一只,那邊酒劍仙也是飛劍出擊,但見兩人所過之處,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地上密密麻麻的蜘蛛尸體堆了足足有等閑火堆那麼大一坨。

如此忙碌了一下午,後花園的搜索範圍已經越縮越小,只剩下了涼亭的一塊三角地帶。

兩人正準備一鼓作氣,卻陡然見得草叢中有兩道碧綠色的液體射出。

此時天色已黑,那綠液射得又急速,所幸林書航和酒劍仙的反應都是極快,同時側頭避開,隨即便見一道黑光從草叢中沖天而起。

緊跟著,一張巨大的銀網朝著林書航和酒劍仙當頭罩下,伴隨著蜘蛛精那淒厲憤怒的咆哮聲︰「我與你二人無冤無仇,也未曾害人,為何殺我子孫、還要擒斬于我!」

問話是假,分兩人的心是真。

那銀色的大網上透著一股濃烈的腥味,

只可惜,無論酒劍仙還是林書航都不吃這套。

但見林書航動都沒動,金色的鳴鴻刀在空中飛速交叉斬過,那看似極為難纏的蛛網竟直接粉碎。

司徒鐘則是右手捏決,一柄飛劍從蛛網縫隙中射出、破空而去。

「呲!」

空中那飛遁的黑氣瞬間被刺穿,化為一只足有一人大小的巨型黑蜘蛛跌落了下來。

轟的一聲巨響,蜘蛛精後背著地,一個碗口大的傷口自它肚子對穿而過,疼得它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隨即搖搖晃晃的撐著蛛腿爬起,竟似還想要逃。

卻見司徒鐘隨手再一招,剛才刺穿了蜘蛛精的飛劍回轉,眨眼間已懸停在了蜘蛛精的額頭上,厲聲喝道︰「孽畜,你咬傷劉晉元,還敢說沒有害人?你潛伏尚書府有何用意?從實招來,再交出劉晉元的蛛毒解藥,我便只將你押回蜀山,鎮壓三百年贖罪,尚有一線生機!若敢說半個不字,立刻便教你死于萬劍之下,拘你魂魄,教你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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