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維柯大金杯,拉完死人拉骨灰,喇叭聲挺悲呀嗩吶它在吹……」
一輛靈車緩緩行駛進入胡同口,停在一個院門前,大門上挑著白幡,聚攏著不少人。
賈浩仁沒看出大家的臉色古怪,抱著骨灰盒下車。
「爹啊,兒子帶你回家了……」
哭嚎聲悲涼,眼淚止不住的流淌,真是听者落淚聞者傷心。
可人們卻哄然大笑!
賈浩仁怒了,「我爹都沒了,你們還笑,有沒有良心……」
「逆子,還不趕緊滾進來,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怒吼聲從院子里傳出,賈浩仁有點懵。
「里面誰啊?」
一個鄰居戲謔道,「你爹沒撲街,他剛回來,你這懷里抱的那個爹啊?」
人們再次哄堂大笑,賈浩仁的臉色立刻煞白,雙腿僵直的往里走。
院子里,父親賈征景果然在,正對他怒目而視。
「爹啊,你沒死簡直太好了……」
「啪!」
賈征景重重的一耳光抽在他臉上,「真是家門不幸,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孽障,連給我辦葬禮收份子錢的事都干得出來,你是不是真想氣死我,好繼承家產啊?」
緊跟著又是一腳,「老子就算把房子賣了,也不會給你一毛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賈浩仁摔倒在地,廉價的塑料骨灰盒滾落一旁,里面是賈征景的照片和幾樣私人物品。
賈征景更是憤怒,「你這是咒我死是吧,先把你這逆子打死!」
「好啦,別在這表演父慈子孝,讓外人看笑話。」
一個身材曼妙妖嬈的女子上前勸解,伸手拉起賈浩仁,一臉笑意自我介紹。
「兒子,我是你新媽媽戰凌鳶。」
賈浩仁的嘴從來就沒張這麼大過,足夠把拳頭塞進去。
面前的女子絕對不超三十歲,不光是身材樣貌極品,氣質也絕佳,嗓音充滿磁性,帶著一股御姐女王範!
竟然比他還高一點,最起碼得有一米八五,那些超模都沒法比!
再看自己失蹤十年的老爹,就是個樣貌普通的糟老頭,這老夫少妻也太不般配了。
「啪!」
賈征景用力在他後腦勺抽了一下,「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叫媽。」
這讓賈浩仁怎麼叫的出口,他惱火質問,「早不回來晚不回來,要征地了才回來……」
「啪!」
又一耳光抽在他臉上,「老子的家,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補償款也沒你份。」
賈浩仁再用力攥著拳頭,「你當我還是小時候,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要不是你失蹤十年,征地需要房主簽字,我也不用給你銷戶辦假葬禮。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的嗎?」
賈征景抬手又要打,卻看到他如同餓狼般的眼神。
戰凌鳶低聲勸解,「孩子大了,總打他干嘛,咱們剛回來,低調點。」
賈征景放下手沖著人們大喊,「看什麼看,都滾蛋……」
這可是個老混混,十年不見余威還在,街坊鄰居還真有點怕他。
隨著人群散去,賈征景惡狠狠瞪著賈浩仁。
「和你後媽好好相處,我還有要緊事要辦,過些日子回來。」
剛回來就要走,還把年輕後媽丟家里,賈浩仁有點懵。
「那……那這房子咋辦?」
「我過戶給你後媽了,就這樣吧……」
賈征景神情憂郁的扭身就走,見賈浩仁跟出來,他只是上了一輛小汽車後揮揮手算是告別。
賈浩仁強忍眼淚,不是因為再次被拋棄,而是回來就回來,難道就為了剝奪自己唯一的財產嗎?
他惱火的扭頭看向戰凌鳶,露出凶狠之色,「我是不會認你的,補償款到了,最少有我一半才行!」
戰凌鳶一臉戲謔,一個金元寶遞來,「叫媽,這是你的見面禮。」
「真的假的?」
賈浩仁伸手想搶過來,卻發現這女人力氣大的出奇,金元寶在她手里紋絲不動。
可這難不倒他,立刻松手彎腰,一張大嘴湊了上去,一口咬在金元寶上。
「跟你爹一樣惡心!」戰凌鳶厭惡的松開手。
賈浩仁拿下嘴里叼著的金元寶,看到上面留下了牙印,立刻眉開眼笑。
「這個能賣多少錢?」
金元寶卻被搶了回去,由于速度太快,賈浩仁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時候叫媽,什麼時候給你。」
戰凌鳶邁步走向四合院的正房,卻被賈浩仁攔住。
「咱們不住這里,住那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戰凌鳶看到了有些破爛的配房。
「留著你自己住吧,這間正房歸我了。」
她開門進屋,看到里面有人,很隨意的低語。
「葬禮不辦了,你們可以走了。」
屋里有四個人,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一個很漂亮的少婦抱著個嬰兒。
中年人起身梗脖子叫囂,「我們憑什麼走,在這住了十年了,眼看這里就要拆了,補償款必須有我們一份。」
戰凌鳶一臉愕然,跟進來的賈浩仁解釋。
「他們是租房子的,當年我爹失蹤一毛錢沒留下,我只好把正房租了出去。」
「租房子的想分補償款,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怎麼不把他們趕出去?」
「我這不是看他們老弱病殘,想等著拿到補償款就跑路……不是,是再商量!」
戰凌鳶氣笑了,雙手叉腰,「這房子換主人了,你們是自己搬出去,還是姐把你們扔出去?」中年人一臉嘲諷,「有本事你扔扔看,看我們不訛死你。」
少婦看向賈浩仁,「她誰啊?」
「我……我後媽……」
賈浩仁自己都感覺難以啟齒,原本想著給父親銷戶後辦場葬禮,房子就能過戶自己名下,還能收點禮金。
天知道老爸從哪弄來這麼一個大美女,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別逗了,她長得跟大明星似得,怎麼可能是你後媽……你干嘛,放開我爸……」
在人們錯愕的表情中,戰凌鳶一把掐住中年人的脖子,竟然單手拎起扔到門外。
「你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拼啦……」
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張牙舞爪撲過去,卻被一拳砸在鼻子上仰面栽倒。
戰凌鳶彎下腰抓住老太太的腳腕往外拖,老太太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殺人啦,救命啊……」
嬰兒被嚇哭了,少婦也不知所措,只能是大喊大叫,喪禮徹底成了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