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附身蝸牛的人一直是他們努力尋找的目標,但問題是現實世界人口太多,這個人的身上沒有顯眼的標記,他也沒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如此這般,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找到對應的人。
緊接著蟲蛹危機爆發,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事情上忙碌,尋找蝸牛附身者的事就此被拋之腦後。
盡管仍舊有專人負責,但不管是趙靖川,還是徐雲書,他們的工作重心都不在此事上。
等回過頭來的時候,這事已經成了隱患。
「我會特別注意的,希望不要造成什麼太大的慘禍。」
趙靖川無奈嘆了口氣,又說了幾句,就此掛斷電話。
徐雲書再度揉揉眉心,抬頭的時候,發覺一道特別的視線正往他臉上掃射。
視線的主人正是皮經緯。
徐雲書被看得發毛,他人生中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盯著,感覺很不好。
盯看他的人是男性時,糟糕的感覺直接翻倍。
所以徐雲書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一絲的不耐,「你在看什麼?」
皮經緯愣了一下,趕忙收回視線,用手指撓著頭頂的短發,憨笑著回答︰「沒什麼,長官,我就是想看看四級掠……那個,夢境附身者跟我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我就是好奇。剛剛您跟趙所說話的時候,別提多帥了,我可不敢這麼跟自己的直屬上級說話,啊,對了,我現在的直屬上級是您來著……」
徐雲書深深看了一眼皮經緯,自動過濾了之後的馬屁話,將重點轉移到這家伙沒說出來的話語中。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家伙的的背景的確不簡單。
在治安所中,知道夢境附身者這個身份的人很多,但能知道他具體等級的人卻少之又少。
這個信息絕不是一個初入職場的治安員可以輕易得到的。
按照治安所的安排,這個人今後就是他的手下,今後能接觸的機會非常多。
徐雲書暗自決定,在這場蟲蛹危機過後,要好好查一查這個皮經緯的身份。
不管這個人心中對他有沒有敵意,但隱藏身份這個行為,本身就讓徐雲書感到一絲不安。
跟趙靖川的通話佔據了部分時間,徐雲書察覺到白狼身軀雖然仍舊不安,但因食物在側而並不躁動時,車隊已然駛入了臨時實驗室的院子,將這不算小的院子填了個滿滿當當。
前來接待徐雲書的仍舊是薛教授。
老教授此時顯得有些灰頭土臉,在看到徐雲書和他帶來的車後,臉上浮起混雜了絕望和興奮兩重矛盾的表情。
徐雲書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薛教授跟他握了手,臉上打著哈哈,嘴里卻說著苦話。
「小徐,你可真是給我們出了個大難題啊。」
研究是興趣和工作的結合,但如果非要給這項事業添加一個期限,那麼就會成為一個痛苦的事。
科研方面的事,自有它的客觀規律,容不得橫加干擾。
但現在的問題是,橫加干擾的人並非無的放矢,反而有他急切的理由。
這種兩頭叫苦的情況並不少見。
徐雲書回頭看看自己帶來的東西,握手之余,同樣也苦笑一聲,「沒辦法,事態緊急。」
薛教授哈哈一笑,拍拍徐雲書的肩膀,「就是開個玩笑,別往心里去。像我們搞研究的,黑白顛倒都是常態,堅持不下去的早走了。」
所有卡車全部開進院內時,由薛教授安排,部分人員留守,其他人則輪流吃飯補充體力。
徐雲書消耗比一般人要大得多,食堂師傅準備的飯差點沒夠用。
吃飯的時候,薛教授跟徐雲書透露了一件事。
「老實說,實驗室里現在可以消耗的材料多到用不完。」薛教授半是幸福,半是痛苦地說道。
徐雲書心中一動,「實驗室儲存的蟲蛹孵化了?」
「雖然有先後順序,不過的確都孵化了。」薛教授點頭道,「就算沒有適合的溫濕度環境,這些蟲蛹也會孵化。不過幸運的是,它們在沒有寄生到別的生物身上時,戰斗能力極其糟糕,這讓我們目前還能控制住局勢。」
徐雲書點點頭,蟲蛹孵化出來的夢境怪蟲,本來就是以「被吞噬」這個目的存在的,所以只要隔絕寄生宿主,就能輕松控制它們。
薛教授看到徐雲書臉上沒什麼表情,驚覺自己的話似乎會造成什麼誤會,趕忙開口解釋,「你可別多心,我可沒說你送來的材料不珍貴。事實上,礙于我們內心的道德和社會秩序,誰也不敢提出人體實驗這件事,所以卡車上的東西都是最珍貴的實驗素材,足夠讓我們的進度前進一大截!」
听到薛教授的話,徐雲書不由失笑。
只听這位老先生的話,就知道他是一位全身心沉浸在研究里的老學究,對人情世故雖不算一竅不通,但也只比其他科研人員強一點有限。
明明是開心夸贊的話,從薛教授嘴里說出來,卻偏偏有了嫌棄的成分。
不過看老先生誠懇的目光,徐雲書也知道薛教授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蟲蛹孵化的材料多是事實,他送來的血肉珍貴也是事實。
薛教授明明很感激,但將兩個事實擺在一起,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往壞處想。
交際水平明顯捉急的薛教授頭上沁了汗珠,在徐雲書就餐的時候,不斷反復念叨著有多感激徐雲書的幫助。
他似乎覺得可以用大量的話語將自己之前的失禮舉動沖走,讓徐雲書忘記剛才的不愉快。
不過事實上,徐雲書並沒有介意這件事,反倒是老教授不斷努力解釋的態度,讓他犯起了難。
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介意還是不介意,都會給人一種介意的感覺吧?
所以吃完飯後,徐雲書找了個薛教授說話的空檔,見縫插針地將話題引向正軌,「薛教授,對那種白色絲線的研究進行得如何了?」
薛教授正口沫橫飛地解釋,聞听這句話後頓了頓,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
老先生畢竟是個科研人員,對本職工作的敏感度比人情世故方面要高得多。
听到他感興趣的話題,腦袋里想要急切解釋的話統統不翼而飛,轉而對真正感興趣的東西侃侃而談起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這段時間里,得益于研究材料的增多,我們對這種奇怪的有機線做了很多實驗,最終確定了一點。」
薛教授扶了扶眼鏡,面色鄭重地看著徐雲書,「我們曾猜測這些白色絲線是怪蟲的本體,然而這是錯誤的想法。」
「它們的本質很簡單,就是一種寄生在怪蟲體內,控制怪蟲生死輪回的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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